费里德饶有兴趣地看他,像发现一件新奇玩具。
优一郎放完话,不管大恶狼反应,再次跑回大门口,推着车等米迦回家。
星星眨眼,月亮冒头,我等的人啊,你在何方。
在自家大门看见最想见的身影。米迦有点踌躇该如何说开场白。
不过好在不用他费神,优一郎自觉主动推着车靠近。一接近就是一通致歉,让米迦有些懵。
看米迦不像生气的样子。优一郎把人按在车后座,说抓紧,然后跐地踩踏板,自行车飞驰出去。
一路光景变幻,城市的夜从不寂寞,亮堂堂的灯光指引优一郎要去的地方。
到达的地点两人都很熟悉。小时候住了很多年的房子,一家住进了新户,但相邻一家一直空置。
米迦不知道优一郎带他来这的目的,只沉默着和优一郎抹黑向前走。
推开斑驳铁门,杂草茂盛的庭院出现在眼前,黑夜里有些静谧的神秘。
打开照明灯,优一郎带他走到那棵年代很久的大树下,两人第一次碰见的地方。
“白天的事,还生气吗。”优一郎想到书上说的,这种时候,氛围、心态一样不可或缺。
米优摇摇头。当时很气,后来也就想通了,他从来做不到对小优心硬。
优一郎呼了口气,去拉米迦的手。
“你的信,我收到了。”
思考片刻,米迦脸色变得不对起来。回头想想,他写给小优的信就只有——
“米迦你真的是优等生吗,颠来倒去就一句话,好逊。”
“小优怎么会收到。”米迦吃惊地问。那些信他从没打算寄出去,一起放在了棺材底里。
“你父亲代你给的。还有布偶,人像画,照片我一起收到了。”
米迦小小的慌张起来。秘密暴露在阳光下是难堪的。他着急的样子优一郎看在眼里,于是伸出手碰碰他皱起眉的脸。
“不,那些是——”
“做工不错,我收下了。不过以后别做了,怪渗人的。”
呐呐地点头,米迦有点不自在地说。“已经不需要了,小优已经在我身边,所以不会再做了。”
贴在米迦脸上的手收回,转而下移,平放在他胸前。优一郎开口,声音还算平静。
“前面的事说清了,现在来算算你偷亲我的事,米迦,你不会以为亲完就能不负责吧。”
砰——的一声。米迦听见脑内接连响起的炸裂声。
以为永远不会被发觉的事,一件一件被挖掘出来,无遮蔽地显露在日光之下。
这感觉太难受。米迦狠狠咬住牙,才能止住涌上心脏的恐慌。
小优发现了,所以现在是要和他把一切说清、摊牌了吗。
嘴角勾出一道难看的弧度,米迦哑声说。
“我不会说对不起的,除此以外,小优可以让我做任何事来负责。”
“什么都行?”
“嗯。”
优一郎再次吸口气,平放在米迦胸前的手掌向前进了几分,指尖戳到制服上衣第二颗纽扣的位置,最靠近心脏的部位。
“把这颗纽扣给我。”
一瞬间米迦以为自己听错。再怎么没常识,都知道一个人索要那颗纽扣的意义。
“不是白给,作为交换,我愿意做你的口粮,嗯,一辈子的那种。”
优一郎是个怎样的人呢?很多人说他迟钝、认死理、蠢,但他性格里最重要的一条大概是,对于重视的人与物的永不放弃。一旦认准什么,谁也剥离不了,他会横冲直撞、蛮不讲理地去获得,去达到。
对于喜欢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优一郎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被许过愿而坠下的流星,一下一下恶狠狠砸的米迦晕头转向,头脑发胀。
长久以来、一直藏于心中的愿望忽然实现,米迦以为他尚在梦境。呆呆木木的样子看的优一郎又急又好笑,恨不得揪下他前襟那颗必定属于自己的信物。但在看到米迦从恍惚中回过神,张嘴想说什么时又逃避的捂住耳朵。
“先说好,我可听不见肯定以外的回应。”
怎么会有肯定以外的回应,他只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将心意说出,让小优有这样的不自信。
那双蓝眼睛里卷起惊天涛浪,在黑夜里闪闪发亮仿佛一条深邃银河,非常漂亮,优一郎被吸引住,转不开目光,不由自主将脸庞贴近。
于是顺理成章。他们吻在一起。
仅仅是嘴唇间的轻轻贴合,没有厮磨,没有深入,却引起灵魂交融般的震颤。
真的有筱娅所说的过电感,酥麻麻的一路电进骨头与肉,渗入神经,舒服的不得了。
一吻结束。
他们头靠头,双生子般的贴在一起,鼻息交融,彼此眼里的光与火焰几乎要燃焦对方的睫毛。
小优小优小优。
米迦用优一郎受不了的语调喊他的名字,摘下那颗纽扣送进优一郎手掌时,果决得好像即使摘下的是他的心脏也毫无异议。
握紧手里的纽扣,仿佛永远也不丢弃般的用力。优一郎微微抬起头,再次消灭了两人之间那碍眼的距离。
这个吻依旧充满青涩、笨拙、与不知所措。他们宛如两只不知疲倦的小兽,沉迷在拥有彼此的快乐里。
吻的最后,米迦爱怜地轻舔优一郎红润的唇瓣,在他耳边倾诉自己。
我喜欢你。
一遍又一遍,单调地重复着,就像在分别的那些年、在那些信里一遍一遍写下想念你那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给本该拥有它们的主人倾听。
世界上也许不会有比你喜欢我而恰好我也喜欢你更美好的事了。
心田被蜜糖灌满,优一郎不满足于只有自己一个人心口酸胀、耳朵通红,于是他也在靠在米迦耳边说起不熟练的情话。
米迦紧紧抱住他,说,小优,我以为不会有这么一天,下午我还在想要找什么借口把你哄回来。
优一郎笑得大眼睛闪闪。知道错误就好,我是心宽的男子汉,所以原谅你。
大概没有人比小优更会告白了。每一句都戳心的不得了,米迦此时此刻才有点理解人类口中所谓的幸福是何种含义。
朦胧夜色里,月光照拂之下,庭院中万籁只余虫鸣,而优一郎与米迦就这样长久而甜蜜地拥吻着彼此。
第21章(糖炒r末)
今年十二月底的东京难得气温到零下,又紧连几场冬雨,空气尽弥漫一股子湿冷。早上晾阳台的衣服下午回公寓收,触手还带潮气。优一郎收干净衣物,刚弯下腰准备连收纳筐一同取进屋,便被人从后揽住。环在腰上的手臂不松不紧搭成圈,没有禁锢的意思,倒像小孩回到家找大人显耀存在感。
优一郎拍一下搭在肚子上那只手。“走路总不出声,你吓唬谁。”
后面人不挪手,反而将前胸压上优一郎背脊。“分明是小优警觉性差,在玄关我就有说「回来了」,刚才小优走神了?想什么?”
紧邻后背而来的躯体带进室外的寒气,与脖子接触的皮肤更是冷得如冰,习惯性充当暖手宝的优一郎没嫌弃,而是往后靠了靠,有些好奇的发问。“想周三这个点你应该去上指导课,而不是出现在家。怎样,社团里学长们终于忍受不了你的真性情,集体开除了你么。”
“小优不觉得自己说话方式越来越不留余地了吗?我只是提前去买好伴手礼,嗯,去买被不长记性的小优忘掉的羊羹。”
优一郎经他一说,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上次和家里联系红莲有提,捎几盒羊羹回老家,还限定牌子,非虎屋家不要。当时答应的好,过两天训练一忙优一郎彻底忘干净。
拿脑袋顶了顶米迦下巴,优一郎不满。“你怎么知道红莲有说,又偷听我通话了?”他打电话可没外放的习惯。
“是小优声音太高,血族的五感本就远超人类。”下巴被顶了一脑袋毛,软滑滑的,米迦不自禁蹭了蹭。“小优躲在浴室说也没用,公寓范围内我都可以听见。”
耳朵被磨蹭发痒,优一郎不舒服地挣开米迦怀抱,抱起收纳筐边往内走边自我安慰。“你就开挂吧。反正也没什么怕被听到的。”
米迦自觉让开过道,眼神却粘在他身上不放。“叠好衣服去厨房,我还买了香蕉蛋糕。”
“谁要吃那种腻呼呼的东西。”
“那正好我一个人吃光。”
“你不是不爱吃人类食物的吗!”
“勉为其难,毕竟排了挺久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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