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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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勋精神恍惚的裹着毛巾被坐在沙发上,陆东植抱着他瑟瑟发抖的肩膀,手掌用力地握了一下:“会长,要不我今晚上留下来吧。”他的直觉让他并不相信徐志勋那套“家里的保镖发现闯入者并击中对方后追了出去”的说法。

  徐志勋不止一栋住宅,这一栋是他自己说的最喜欢的私人领域,并没有保镖驻扎,连陆东植也只来过一次,那一次是徐志勋为了向出版界的人推销陆东植和他的作品特意组织的聚会。

  “不用了,东植,谢谢你。你今天也很累了,需要休息。”徐志勋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赶人,脑子里全是徐仁宇上楼前快速吐出的那句“要是暴露我,就等着我鱼死网破拉楼里的人垫背,你猜我还剩几颗子弹?先杀你还是陆东植”

  今晚上发生的事已经把他的胆吓破了,脑子基本转不动了,以为徐仁宇威胁的事很可能成真,只能照做。要是换做别人,想的可能就是徐仁宇重伤行动不便,天台门又锁了,他现在是瓮中之鳖,正是抓捕的好机会。

  徐仁宇等下面安静下来之后,未尝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只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靠着天台边缘站立,终于等到陆东植走出别墅,离开了住宅区。

  他掏出手机,给徐志勋发了条信息:“避着警察,把医药箱拿上来。”

  他其实是松了口气的。没有伤及脏器,是万幸。但清创止血后,还是得去找黑医诊治,贯穿伤,怕化脓及感染。

  才刚要开始的新生活,不能就这么断送了。

  手臂被绷带缠得死紧,吊在脖子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毛泰久已经忍耐了半个月了。

  他是来首尔出差的,这幅样子不能见人,耽搁了很多事情,独自一人时暗自脑补了徐志勋几百遍惨烈的死相,打算恢复了就去实施。

  至于那个女人……高冷、强大,他很有兴趣跟她周旋,但是一个同类型的姜权酒够他玩很久了。他的指节在办公桌上“嗑”、“嗑”、“嗑”敲击了几下,决定把她让给神烦的金光日去打发时间。

  于是他发了条信息给金光日,骗他说自己发现了一个美丽且强大的女人,是徐志勋金屋藏娇的情人,这个女人身材如何如何火辣,性格如何如何高冷,徐志勋有财有貌、温柔体贴,怕是凭他金光日如何年轻俊朗也撩不到手的。

  金光日回了一条:“叫什么?人在哪儿?”

  “自己查。”行了,那女人死定了。

  金光日天天开着车在徐志勋所在的住宅区周围晃悠,发现确实如毛泰久所说,徐志勋金屋藏娇,宝贝得很,为了她花钱如流水。

  那一车车拉回去的名牌女性衣物——虽然全是上班穿的工装,但也许是那女人品位特殊,徐志勋投其所好呢?那一袋袋各种各样的化妆品保养品,以及那一箱箱食补药物,得让世间多少女人嫉妒得发狂。

  他观察了好几天,愣是没见着那女人出过门,手痒了却只能摩挲口袋里的钓鱼线。

  他在观察徐志勋,陆东植在观察他。

  陆东植自那天晚上发生枪击案之后,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借张七星的车,开到这片住宅区,躲在车里拿新买的望远镜窥探四周。

  陆东植活了三十四年,除了家人以外,对他宽容以待,给予他关怀、鼓励、认可、帮助与尊重的人,拢共就那么几个,徐志勋凭借自身努力洗白和金钱攻势,恰好成为了几人中的一个。

  这个“冤大头”陆东植,“老好人”陆东植,会在心里划地盘,被他划归到圈外的人,任对方对他如何倾泻负面情绪甚至动手,都会被他无视、淡化、遗忘。

  他觉得徐志勋身处危险之中,并且不想让他掺和进去,于是私底下采用了这种方式来进行保护。

  张七星还以为他又开始重操“蝙蝠侠”旧业,死活要跟来,扒窗户扒车顶藏后备箱都试了,陆东植一律残忍拒绝。

  张七星人长得老态,脸上还有横肉,奈何有一双大大的狗狗眼,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心中愧疚。

  他付出的等待没有白费。

  这个开着豪车、面容白皙的俊美年轻男人出现在他眼前已经好几天了,只有徐志勋的车开进住宅区的那一瞬间他会在车里坐直身体,仔细观擦,其他时间都懒懒散散地抽烟,把手臂伸出车窗外敲打车门,戴着耳机听音乐,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会一通乱骂,嘴上却扯开了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就像想迫不及待冲上去撕碎猎物的狗。

  陆东植看得出来,他的耐心即将耗尽。

  也许就在今晚。

  他的预计没有错。金光日在晚上八点左右下了车,开始寻找住宅区围墙外面的监控死角,打算翻墙而入,一探究竟。

  今时不同往日,他单枪匹马,也懂得谨慎行事了。

  结果凭着他那张好脸,他迎来了意外之喜。

  一个刚下班的年轻女人回家的方向跟他相同,鼓足了勇气向他搭讪。

  金光日笑了。即使是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的笑也晃到了女人的眼睛,粉色瞬间铺满了她的脸颊。

  小心翼翼尾随的陆东植觉得情况不妙。那小子故意放缓脚步,落后于女人,从兜里掏出来了什么东西!

  他大喊一声:“你干什么!”

  女人听见他的叫喊,一回头看见自己有好感的男人手上拿的东西之后“啊啊啊啊啊……”尖叫着往前逃。

  真刺耳,还是那些被喽啰们上到没力气说话的女人乖巧。金光日没有追,他放回了钓鱼线,从兜里抽出了短刀。

  有人上赶着找死,他也不拦着。

  几分钟后,骄傲自大、身娇肉贵的公子哥被陆东植掀翻在地,夺走短刀,脸上中了好几拳,打得鼻青脸肿,衣服遮盖下的胸腹尽是拳头击打出的乌青,裤子上也布满了大脚印。

  毕竟陆东植是个每天坚持跑五公里的男人。

  陆东植踩住金光日的背,弯腰从他兜里摸出鱼线、钱包和车钥匙,直起身来,脚底使劲碾压:“你想对那女人干什么?”

  金光日脸贴着泥土,艰难出声:“什么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反倒是你,狠狠地打了我,凭这身伤,我可以告到你倾家倒产。嘶……”扯到嘴上的伤了。

  “我看到了,而且鱼线很锋利,”陆东植拿到眼前仔细研究,“你是不是想强迫她或者杀她?”

  “她谁要讲证据的。”

  陆东植沉默了。罪行被及时制止,可以作为人证的女人早就跑得没影儿了,他手上的这些东西没用。

  “无耻!肮脏!”陆东植骂到。其实这会儿他最想知道的是对方为什么要监视徐志勋。

  出于看了那么多悬疑推理影视剧的经验,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信息,陆东植又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刺激目标,让他口不择言。

  他松开碾压脊背的腿,一脚把金光日从趴伏踹回仰面,然后用脚踢开对方蜷缩的双腿,踩上了正中间,缓缓俯下身去,脸上浮现出只咧开一边嘴角的嘲讽专用笑容:“正常男人遇见美女巴不得能尝点甜头,你却想杀了她,你是不是……不行啊?”他加重力道,“有病就得治,要不要我介绍几个医生给你,包治包好。”

  金光日目眦欲裂,嚎叫道:“猪狗一样的家伙!我要杀了你。”他双手撑地,想挺身而起,又被陆东植一巴掌扇到脸上,推了回去。

  “行啊。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个机会,”陆东植脸上嘲讽的笑容渐渐消失,变得冷凝,狭长的凤眼闪烁着锐利的光,“你为什么监视徐志勋”

  ☆、10

  10.

  宁死不屈这种词汇不适合金光日,才刚被陆东植反掰中指到几乎断掉,他就受不了了。

  “我就是听说徐志勋情人很漂亮,想劫个色而已。”这个男人看来跟徐志勋关系不一般,他不敢说是想杀了她。他连绵不绝的两行泪痕把本来就沾了泥的脸弄得更花。

  这才第一轮,还不够热身呢,这么轻易地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陆东植觉得不太可信。他甚至意犹未尽地想去掰金光日另一边的中指。

  “妈的!妈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金光日看他不信,一边口出污言秽语,一边将伤手往自己怀里缩。要是自己有枪,哪会这么狼狈!

  他决定脱身之后就去黑市□□,然后找到这个男人,打爆他的头!

  刑囚逼供陆东植并不专业,他只是个嘴炮王者,照葫芦画瓢地给金光日施加精神压力。

  “我觉得你没说实话,不如我现在在你的手腕割一刀,然后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失去对时间的感知。血液不断滴落在地上,汇集成一滩血泊的声音,很动听。血腥味也让我很兴奋,为了获得更多这种满足感,我会再割一刀……”

  金光日把两只手藏到身后,继续蹬着腿往后挪,连连求饶:“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还是更有价值的消息,都给你!”

  “我说了呀,我就想知道你监视徐志勋干什么。”陆东植强硬地把他的右手从身后拽出来,拿着本属于他的短刀,放上了他薄到能看清里面青色血管涌动的手腕皮肤上,作势滑动。

  被那股冷意刺激到发狂,也怕动一下就鲜血四溅,金光日哭得涕泪横流:“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

  陆东植叹了口气:“因为你不诚恳啊。你长得很不错,并不需要劫色。”他举起了刀。

  惊惧到极点的金光日反而爆发了,他一挺身给了陆东植一个头炮。

  低沉的一声“”之后,两个人抱着头各自眩晕了一阵。

  金光日牢记自己要逃,视线不清也不顾了,随意选了个方向,爬起来就歪歪扭扭地跑了。

  陆东植捂着额头站起来,看清他的背影,以及周围的监控摄像头,拉起下巴下面的毛衣领子盖住半张脸,带上卫衣帽,原地踏步热了热身,然后以一种平稳但快速的步伐追了上去。

  之前说过了,他是个每天坚持跑五公里的男人。

  所以在他气息平稳地追到金光日的时候,还有心情跟他打招呼:“嗨。”金光日就不同了,跑得背都弯了下去,喘得像打铁的风箱一样,胸前背后全是汗渍和泥土,狼狈不堪。

  这个时候,他恨的不是追他的陆东植,而是给他消息的毛泰久。如果不是毛泰久,他应该在高档酒店里听音乐、抽烟、看书,而不是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跟死神赛跑。

  他这种人从来不会责怪与怨恨自己的。

  十几分钟后,金光日不行了。他扑到地上,一动不动。

  陆东植缓缓靠近,听见他剧烈的喘息,在两人距离起码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电影里像这种以为胜券在握结果被人反杀的剧情,他看得太多了,有心理阴影。

  “这个游戏我玩腻了,你还是说实话吧,说了我就放过你。”

  “我……我不信!”金光日翻过身来,眯缝着眼看着这个已经藏好真实面目的家伙。明明已经做好杀人准备了!

  情况跟之前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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