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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闭嘴!”王筝冷笑一声:“那么祺日眼睛的伤妳怎么说?妳知不知道祺日的眼睛差点瞎了!”

  我皱了皱眉头,眼睛似乎又微微疼了起来。

  芯姐急得似乎哭了出来,“我明白,我明白的,可是、可是我弟弟真的不能进感化院,不能坐牢的,韩爷请的律师都说这次要判得很重,任小少爷、小、小祺,你就当帮帮忙,再救阿捷这么一次,这些事阿捷真的不知道,他送你来医院的,他也很自责的!小祺!你帮帮阿捷!”

  芯姐上来急急握住我的手,王筝正要发作,我连忙说:“王筝,别。”

  虽然听得挺混乱,却也理清了前因后果。

  看样子,杜亦捷不知道阿德找我的麻烦,后来却被拖累,芯姐大概是求救无门,才回来找我。说真的,听到我这身上的伤不是杜亦捷让人整出来的,心里某一处突然松了一口气……就像是这几日来压在心里的云雾缓缓散开,豁然开朗。

  我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喜悦,是怎么一回事。

  我拍了拍芯姐的手,安抚说:“杜……芯姐,我知道的。妳说说看,我要怎么帮忙?”

  芯姐想来是得了保证,哭声也稍稍遏止,哽咽急说:“小祺、小祺,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拜托……任三爷取消诉讼,让任三爷放阿捷他们一条生路——?”

  任……

  任三爷……

  三、三叔……?

  我突然想起了最近很常做的一个梦。

  上一世,李玲那几个女孩儿有一段时间很迷前世今生占卜星相之类的东西,我记得那时候她这么说过——一个人偶尔会做一些感觉很逼真,似曾相似的梦,那其实就是前世最深刻的回忆片段。

  李玲把企划部的女孩们唬得一愣一愣,末了还一脸陶醉地对我说:总裁!我最近很常做一个梦,那是中古世纪,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我和命运中的王子邂逅~

  也不晓得有几分真假。

  画面很清晰,一片小小的波斯菊花圃,我似乎还能闻到那淡淡的香味。

  花圃正对的,刚好是刚从纽西兰回国的任三爷的房。

  他回来,是参加我爸的葬礼。

  那时候,我对他没什么印象。谁让葬礼的时候,我妈哭得太凄惨,棺木里头放着的其实是我爸的衣物。我爸遇上的是空难,又是大海中央,什么也没有找到。

  花圃以往都是我爸亲自照料的,他没了,我就子承父业。

  抬头瞧那扇窗的时候,隐约可以瞧见一个人影,偶尔还会传出琴声。我那时候还小,却也听得出,那种水准一般的演奏家估计还要练上个十年八年。

  当时,他似乎病得挺厉害。

  后来还做了什么气切手术,家里来来往往的白大褂人士。

  花圃的波斯菊原来是我爸种了来讨我妈欢心,不过他走了后,我妈瞧见,就会疯得更厉害。我当时挺天真,摘了一大束,走到他房门外,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回应,才小心地打开门。

  我想,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房间很大,即使摆下一台纯黑钢琴,却依旧很宽敞。很干净,也很单调的一个房间。

  他就坐在窗边,旁边还有一个白色画架。

  他身上盖了一个毛毯子,头发有些长,身上穿的是淡蓝色绵绸,和他的五官一样柔软。喉间似乎装了什么,瞧不太清楚。

  那时候,他睡着。

  我把花放在床边的几案上,床边还有一个点滴架,我看得有些惊心,房里也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那是一个,令人不太舒服的地方。

  当晚,我就让任老太罚得很重。

  任三爷有气喘,而且容易对花粉过敏。

  我差点害死了他。

  我妈几乎把我往死里抽,叫骂着——叫你还多事!那个人是谁!是你三叔!是夫人的宝!你以后还要靠他的!叫你多事!叫你假聪明!

  人小,总会容易留下阴影。

  第二次见到他,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脸色跟死人一样。

  任老太让我给他赔罪,他不说话,睁开眼的时候,只是静静地瞧着我。其实,有一种人很奇怪,他们的嘴角随时都好像在扬着,永远都摆着一副温柔无害的笑脸。

  后来,花圃被填了。

  后来,我遇到王筝。

  后来,我几乎忘记他的样子。

  虽然,那张脸,往往给人强烈的印象和好感。

  我感觉,脸颊传来一股凉意。

  其实,几乎每晚,我睡得浑浑噩噩的时候,总能隐约感觉得到。

  只是,这一天我睡不着,突然的静谧和严肃,让我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一股不自在。医院满是药味儿,我才没察觉。

  门合上的时候,我的心跳得飞快。

  呼吸有些难以平复。

  半晌,那股凉意离开我的脸。

  我的神经,就像是要绷断一样。

  久久。

  他的脚步声,很轻。

  我呼吸一窒。

  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良久,齿缝间才吐出这么一声叫唤——

  “三叔……”

  第九回

  呃……

  感觉前方没有回应,就连一点声响也没有。病房里的窗一入夜就合上,好在有空气清新机,也没有让人感受到太潮湿或是不舒服。

  我却觉得有些冷。

  咽了咽口水,呼吸也微微粗重起来,头皮有些发麻。我只好伸手往旁摸索摸索,我记得水杯应该是放在那地方……

  脚步声突然清晰起来。

  虽然,很轻。

  再来就是水倒入杯中发出的声响,缓慢而静谧。我硬是扯了扯嘴角,小声说:“不、不用麻、麻烦,我、我自己来……”

  半晌,手指触摸到冰冷。我不由得缩了缩。

  水是冰凉的,流入口腔的时候,我整个人冻得一颤,然后就一个不慎——

  “啊!咳咳——咳!”

  我伏在床,手中的杯在滑落地上之前已经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接了过去,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只是我咳得太惨,估计鼻子也出水了,我狼狈地用袖子抹鼻子抹嘴巴,却在感觉那股冰凉的手缓缓滑过我的肩的时候,急急由嘴里挤出一句话——“面、面巾……”

  让、让我死了吧。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心情稍微平复的时候,才发现衣服让洒出的水浸湿了一大片,湿嗒嗒的有些难受,却也没敢直说。我就算再多跳几次楼,估计也没胆子要那人服侍——

  手边突然传来凉意,然后就是熟悉的衣料触感。

  我顿了顿。

  镜子、镜子,你在哪里!我脸上难不成写着字么!

  我想,不用镜子,我大概也知道,我的脸现在应该是扭曲得不行。当那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下颚,我心下一凉,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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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云夺日 分卷阅读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