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尖叫,要他扑上去拥抱这个人,治疗这个人,把这个人带走藏起来……我们分别的太久了,哥哥。
但他迅速的把一切心绪都压了下去。
还不是时候。
奇怪。
宇智波鼬凝视弟弟的双瞳,他几乎有点认不出来佐助了。
佐助是他一手带大的,是那种爱恨都非常纯粹的孩子,他也能想象到佐助会长成什么样子……可面前的弟弟却令他感觉到陌生。
没有错,陌生。
十三岁的孩子,哪怕眼中有仇恨存在,也该是纯粹的,热烈的……但不该有这样平淡寂然的眼神,不该有这么多的心灰意冷,也不该有这样,顷刻间就能把一切都掩盖下去的城府。
他听到佐助也轻轻的回应了他:“好久不见,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样平淡的一句招呼,他久无波澜的心中却忽然疼痛起来。
是我没照顾好你……是哥哥的错,佐助。
只是他也只能掩下所有愁思,冷淡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真。现在的你,依旧不值得我看上一眼。”
鸣人下意识的握紧了佐助的手——他的手凉的像是一块冰,手心湿濡,尽是冷汗。鸣人抽出苦无横在佐助身前,尽管他自己也怕的浑身汗毛都站了起来,可他却觉得此时此刻,身边的这个人才更容易受到伤害。
佐助不再说话了,他甩开了鸣人的手。
“千鸟!”
他带着轰鸣的千鸟一路向那个男人奔去,带着仿佛非常凛冽的杀意,却垂着眸,始终不敢直视那男人的眼瞳。
“唔嗯!……”
手臂上传来剧痛,鼬轻描淡写的抓住弟弟的手腕,向反方向一折——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鼬闭了闭眼。
原谅我,佐助。
臂骨断裂的疼痛早不足以令他尖叫了。佐助闷哼了一声,借着这个着力点在空中翻身,拧过大半圈,另一只手迅速结印,按在鼬的后颈上。
只是一瞬的接触,鼬讶异于弟弟的忍耐力和体术,反应迅速的甩手,一脚把佐助踹了出去。
糟糕!他一瞬间意识到不好。
佐助的体术出乎他的意料,刚才下意识还手,没有留手的余地,是不是踹重了——
鼬面无表情的恢复了端正的站姿,看着被踹出去后蜷在墙角的佐助,心想按原本力道,这一脚最重不过两根肋骨,现在怕是内脏都要受伤了。
他闭了闭眼,继续向着佐助走去:“你太弱了……”
“住手啊!!”鸣人眼睛充血发红,向着鼬冲去,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鲨鱼脸男人拦住:“等一下——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战斗,可不能让你破坏哦。”
鸣人用尽全力也不能撑开这鲨鱼脸的桎梏,只好徒劳的冲着那个被佐助称为‘哥哥’的男人嘶吼:“住手啊!!你对佐助干了什么啊?!!你不是他的哥哥吗?!住手啊!!……”
佐助咳出一口血来,唇角微微弯了弯。
鼬身体的病症来源于长时间过度消耗查克拉和过度使用写轮眼,他们兄弟真是走在同一条路上。所幸他有那个樱给他的卷轴,那卷轴上的一个术式可以抵消这种消耗,虽然不能根治,不过是一个长时间的防治手段。
那个术式已经被他种在鼬的身上了。
鼬一脚踹在弟弟肩头,随即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逼迫他与自己对视:“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弱吗?……因为你的恨,还不够深。”
很久没和你离的这样近了。佐助透过一片血色看着与自己相隔不过咫尺的写轮眼,轮廓如此相似——那眼睛同时也是他的眼睛。
佐助与兄长对视,唇角的血迹滴滴答答流到了鼬的手上。
好狠心的哥哥。佐助笑了笑,看着鼬有一瞬怔愣的表情,断断续续道:“我不恨你……哥。”
鸣人眼瞳变成不详的红色:“佐助!!!!”
第20章
手上一烫。
一滴泪落在他手上,鼬倏然睁大了眸子,下意识放开了手。佐助顺着墙软倒下去,鼬张了张嘴:“你…”
“离那孩子远点!”
一把苦无从身后飞来,鼬后跳躲开,佐助霎时间就被突然软化的墙壁吸收进去了。
鼬回过头,看到自来也把手从通灵术式上拿来,身后护着九尾小鬼,鬼鲛已经撤到了自己身边,用目光请示——“上吗?”
鼬目光扫过逐渐被肉壁包裹的走廊:“走!”
他转身离开,鬼鲛疑惑的跟上他:“鼬先生?”
鼬:“天照!”
楼道尽头被黑炎烧开,他和鬼鲛一跃而出,转瞬间便撤出了上千米。
“有自来也的话我们很难得到九尾…何况我今天也需要休息了。”
不,很奇怪,是因为见到了佐助的原因吗?往常用过万花筒以后立刻就需要休息了,今天已经同时用了“月读”和“天照”,可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出现查克拉枯竭的疼痛感…
“佐助!!”鸣人把佐助扶出来,佐助伤重,根本站不起来,软软的往他怀里倒。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们共同面对敌人,佐助遍体鳞伤,自己却毫发无损…第一次佐助在自己眼前被别人活活打成这个样子…
鸣人感到手上濡湿——这感觉太可怕了,那是佐助的血。然而血液只来源于皮外伤,鸣人瞳孔急剧收缩,看到佐助的手臂角度奇怪的弯折过去,整条胳膊上都是蔓延至袖口深处里的青紫。
然而伤到这种地步,佐助竟然还没有晕过去。
佐助咳出一口血沫来:“…受伤的人是我吧…咳咳…你哭什么?”
鸣人不敢十分用力的抱他,只好虚虚的拢着他,空出一只手来擦了一把眼泪:“你不要说话了佐助…”
自来也走过来蹲下,查看他的伤势:“稍微有一点糟糕…这种伤在这里是治不好的,你得回木叶才行。”
鸣人道:“我送佐助回去!”
自来也道:“这…”
佐助道:“咳…不用你管,你继续修行…等等应该会有接应的人来…”
鸣人发狂:“你说什么啊?!你伤成这个样子,你叫我继续修行?!”
佐助道:“闭嘴。”
鸣人不敢有别的动作,气的眼睛通红,自来也叹了口气:“听佐助的吧,鸣人。”
鸣人眼角通红的抬头看他:“…”
那目光又愤怒又委屈,仿佛含着某种叫人不敢细究的意味,自来也下意识的挪开了目光:“别天真了!你和他回去也没有什么用,路上如果再碰到敌人,你也没办法一边照顾佐助一边对付敌人吧?真的想做什么的话,就继续修行,提高实力啊!”
鸣人垂头,沉默。
自来也叹了口气:“我去联系接应的人,鸣人你把佐助带到房间里休息。”
自来也出去了。鸣人一手捞起佐助的腿弯把他抱到房间里放到床铺上,眼角通红,一直没有说话。
他困兽一般的坐在佐助床前:“…”
佐助侧过头看他:“…怎么了?”
他这么回过头来,鬓发散乱,唇角有血,眉角还有被刮出来的血痕,鸣人感觉自己要不能呼吸了:“…我怎么会让你在我面前受这种伤…”
这有什么可纠结的…现在的你根本就没办法和鼬抗衡,这很正常吧。
…何况这顿打也算是我自己找的。
“怎么会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种事…”鸣人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他伸手摸上佐助的额角,非常难过道:“你哪里疼?”
哭的稀里哗啦的,这样子看上去有点好玩。佐助轻声:“你难道又要给我揉一揉吗?”
鸣人泪眼朦胧的看他:“…”
佐助:“…不必了。”
佐助目光从鸣人脸上移开,落在虚空中:“…其实我很想念他。”
鸣人:“啊?!”
佐助接着道:“你大概不能理解…不过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与他相比,我的痛苦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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