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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揽了揽怀里的鸣人,这孩子大概是心力交瘁,哭了一会儿后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抱起这将来的英雄,把他带进家门,放到床上。

  说是什么将来的英雄,七代目火影,在失去那个‘朋友’后也就只是个会哇哇大哭的小鬼吗。

  ……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这样呢。

  他留鸣人在床上休息,转身进了卫生间。

  “……其实关于带土的事,佐助也只告诉了我他还活着,是那个月之眼计划的发动者之一。虽然那一整个计划都是一个谎言——不,倒不如说,从神之子到鸣人佐助他们这一代,跨越几百年来的阴谋也好计划也好,都不过是谎言罢了。我不知道带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必也经历了很多的痛苦吧……听佐助的描述,变成了一个相当偏激的人呢。佐助说你们之间的事谁都不清楚,上一次的你也没有告诉过他。”

  在歌舞伎町那次的那个戴面具的人……那个在火海中黑暗中的敌人,就是你吗,带土?

  卡卡西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开始隐隐作痛了。那是在歌舞伎町时被对方留下的伤,还没有好全。

  “佐助说你直到三年后才显露出万花筒的能力,所以他觉得你应该是在这三年之间开眼的。我不这样想。万花筒从来不存在先开一只,再开一只的情况。我认为你与带土应该是同时开眼,但那毕竟是带土的力量,你不熟悉,或许哪怕开眼了你并不知道也不一定……毕竟你不是宇智波一族,对这力量并不十分了解吧。”

  卡卡西抬头,面对着镜子,调动着查克拉,伸手把护额推了上去:“……万花筒写轮眼!”

  ……没有变化。

  三勾玉安然的旋转了一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卡卡西垂了垂眸,心想再试一次。

  如果万花筒是三勾玉的进化形态的话……那么或许查克拉的需求要更加大也说不定。对自己来说可真是个难题啊,他的查克拉支撑三勾玉就很累了。

  他深呼吸,调动了所有的查克拉冲向眼睛,身体深处泛上隐隐的酸意来:“……万花筒!!”

  三勾玉再次旋转起来,越来越快——卡卡西感觉头开始疼了,但与此同时好像有一股与以往不同的感觉从眼睛处开始向全身辐射——

  卡卡西捂住写轮眼,低喝了一声,从细胞里压榨出最后一丝查克拉来:“……万……花筒写轮眼!”

  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痛——但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球中绽开一样,卡卡西颤抖着把手拿开,抬头看向镜子。

  那是一个三面回弯的风魔手里剑一样的形状。

  卡卡西默然:“……”

  可能是查克拉消耗太过而牵动伤口的原因吧,他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眼睛。

  原来真相是这样,原来你恨这世界……原来你恨我。

  可与此同时又有一种狂喜漫卷了他冰凉多年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激动的发热,甚至想要哭出声来。

  太好了……太好了啊!!多少年站在慰灵碑前一遍一遍的回想那个人离开的那一天,想相聚之日还有多远,多少年他对着这个世界把自己活成曾经那个人的样子,多少次他睁开那个人给他留下的眼睛,想用这眼睛替他看看这个还没来得及看到的世界,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魂梦相系……如今得知故人未离,怎能叫人不大哭一场?

  ——哪怕天各一方。

  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他年幼成名,痛失父亲痛失所爱痛失挚友痛失师长,能失去的都失去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从不曾这样软弱的窝在一个角落里,任凭泪水把身体里的水分蒸干。他上一次哭的这样厉害,是眼见着带土被慢慢压在石头下面,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痛苦,这样极乐……凭他张大了嘴,竟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骨头酸的发痛,他在这灭顶般的酸楚里迷迷蒙蒙的想——我老了。

  可惜世界不肯放过他,他听见有个人在咚咚咚的敲窗户,一把沧桑风流的老嗓:“喂!卡卡西?你在家吗?来给我开个窗户!!”

  可这老不修的没等任何人回应,敲窗户好像只是个象征性的礼节,话音刚落他就一把把窗户拉开,跳了进来。

  这动静就是个死人也醒了,随即他听到鸣人翻身起来:“好色仙人!”

  第32章

  卡卡西洗了把脸,出门去迎自来也。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大人也是刚从火影那里回来,满村子在找鸣人,最后找到他这里来了。

  火影想必也和他说了什么话,但既然是私下单独与他说的,那么想来也不会告诉自己才是。卡卡西抱着手臂靠在一边,很知情识趣的没有问自来也来干什么,只是打了个招呼。

  自来也和他打了个招呼,鸣人却已经等不及了一样的跳了起来:“好色仙人!我有事想求你,我有一个朋友他……”

  自来也神色一肃:“我来这里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鸣人。”

  鸣人一愣,随即喜上眉梢:“那么你是要带我去找佐助吗?”

  卡卡西扶了扶护额,心想哪有这么简单啊,傻孩子。

  自来也道:“并非如此。事实上我是来向你发出邀请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村修行?我会教你如何控制你体内九尾的力量,把你培养成非常厉害的忍者哦。”

  鸣人微微有些着急起来:“我当然愿意!可是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先把佐助带回来……”

  自来也沉静道:“但这就是我的条件,鸣人,放弃追寻佐助吧。如果你不放弃佐助,那么我是不会教导你的,而除了我,在木叶并没有谁能够教导你,你会失去成为厉害忍者的唯一的机会。”

  鸣人彻底愣住了:“……什……么……”

  开玩笑吧?放弃佐助吗?

  “别再来追上来了。”

  佐助的声音突然掠过耳畔,那一夜下着雨,连带着这句话经过耳边好像也带着些潮湿似的,而或许那也不是因为下雨。他们两个睡在一床被子下,手脚相抵,连彼此的呼吸都亲密交织。然后他就说出了这样狠心的话,好像丝毫都不留恋一样,转身就离开了,连背影都看不到。

  然后天翻地覆,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让自己放弃佐助,而离别来的太过突然,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件事。

  自来也看着他的脸色,好像也明白他的苦痛,语气仿佛劝慰一般:“佐助已经选择了他自己的路……为了复仇他不惜和村子为敌,对同伴下手。他的目的非常明确,也有着完成它的决心。鸣人,世界上的人最终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一直执着不放的人才是傻瓜……最终不会有任何结果,只会阻碍你自己而已。”

  “……你想当上火影,那么在此之前你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你会有很多朋友的。”

  卡卡西静默无言的听着,自来也没有看他。

  ……“别再追上来了。”

  “我不要。”鸣人轻声道:“如果放弃佐助叫聪明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做个傻瓜。哪怕谁都不会帮我,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开发出更厉害的术!不管对手是谁都无关紧要,手臂断掉的话,就用脚踢死他,脚断掉的话,就用牙咬死他,脖子被折断的话,就用眼盯死他,眼都没有了的话,就诅咒死他!就算会被大卸八块,我也要把佐助从大蛇丸那里夺回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话到末尾时斩钉截铁,言辞如刀,好似要把这誓言刻在自己尚且稚拙的灵魂上。

  那样发狠的把每个字都咬出来的姿态远不像一个孩子,可是那样的天真坚定,又好似只有孩子才说的出来这样纯粹的誓言。

  自来也有点被震住了:“……”

  他想到那次在旅馆的时候鸣人看着重伤佐助时的神情,那个曾被压下去的疑问又一次浮了上来:“……你对那个叫佐助的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为什么为了他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我不知道……”鸣人捂住眼睛:“就算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为了他可以做到如此地步?这很奇怪吗?如果这很奇怪的话——

  那么,为什么身怀滔天血仇,却要在冰晶中挡在我前面?为什么明明已经练好了爬树,却要陪我直到深夜?为什么明明叫着吊车尾,却一直关注我,每次出事都第一个冲上来救我?为什么认可我?为什么照顾我?为什么一直挡在我前面?!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为什么要我不要追上去?!……为什么从我身边离开?!

  “当我在地狱里的时候……佐助拉住了我。他是不一样的,和谁都不一样。哪怕我认识一百万个人,他们也都不会是佐助了。佐助在我的心里是唯一的那个存在,我相信我在佐助心里也一样……”鸣人捂住胸口,额发覆盖了他的脸:“所以……不要说放弃佐助了,这种事哪怕想一想,我都痛苦的像是要死掉一样!”

  自来也:“……我明白了。”

  不过就算鸣人死不放弃佐助,您也必须带他出去修行吧。卡卡西心想您以为把话说死鸣人就会改主意吗?不会的,世界毁灭鸣人都不会放弃佐助的。

  他适时的开口:“自来也大人。佐助和鸣人都是我的学生,鸣人不想放弃佐助的想法,身为老师我也能够理解……所以能不能请求您,哪怕鸣人不愿放弃佐助,也请教导鸣人修行呢?毕竟——同伴之情,最初也是我所教导他们的。作为老师,我有失职的地方,如今能做的,也只有以这样的身份,为他请求您了。”

  自来也深深的看了卡卡西一眼:“……我明白了。我会教导他的。鸣人,你要感谢你的老师啊。”

  ……

  他虚弱万分,躺在床上,感觉到胸腔腹腔中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撕裂,甚至连呛咳这种事都几乎要将他撕碎。

  我需要新的容器……佐助呢……他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抬头,便看见一道蓝光穿透门板,轻描淡写的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致命伤。

  然而他不知为何却并不十分愤恨,自然也不悲伤。相反的,他的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欣慰来,他想不愧是我的弟子——

  临死前他疯狂反扑,然而眼底最后只映照出了少年眉目清丽的脸。

  ……可是他竟然没有死。他看见佐助和那个鼬的一场大战,然后看见自己曾经的部下一路积攒力量,大范围的施放禁术,甚至以一己之力左右了由那个组织所跳起来的忍界大战……一度压着联军,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连那个晓组织的成员也为他所驱使。

  曾经的部下很好的继承了他的意志,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合他心意,甚至他自问,哪怕是自己来做,也不会做到更好了。然而有人来当这个试验品他觉得正好,省的他一步步去麻烦自己。他观察了很久,那确实非常有意思——可是他同时也觉得无趣起来。

  做到如此,又能如何呢?看到了,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然而最后完成了他一切目标的部下却被那个已经死了的宇智波鼬所打败……他并不感觉挫败,只是觉得无趣死了。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如此无趣。

  不,还有那个孩子。

  那个他亲手教导,却长成了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的孩子。那孩子越来越强大,每一步都走的毫不犹豫,那样的姿态,那样的意志……那孩子像是一阵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强大而美丽的风,他不禁好奇起来这阵风会给这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

  亦或者不必有什么变化,这阵风本身就是如此美丽。

  他想真是太有趣了,他活了大半生,从未在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上有如此大的兴趣。所以他决定帮助那孩子,无论那孩子想要做什么——自来也啊,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学生的感情吗?

  那孩子如他所愿,跟那个九尾小鬼打赢了辉夜,随后把自己不算漫长的一生都奉献给世界……不,这么说大概不准确,奉献给那九尾小鬼还差不多,直到病入膏肓。他并不阻止这一切。他想或许生死是小事,没有任何事情比那孩子的意志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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