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一点麻烦,得想个办法作出鸣人打败了自己的样子,然后放他去找风影,自己还得在宇智波带土那敷衍过去——
逼出九尾,作出重伤的样子,再谎称有支援……
这样冷淡平静的黑色眼睛,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这样的外表下隐藏了什么深重的苦痛。
隔着一道刀锋在风中急退,离得这样近,目光可以毫无避忌的看进他的眼瞳深处,注意力太过集中的时候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连他的心跳都听的清清楚楚。
可这个人的心那样深远,明明飘在天边。
刀锋交错只在刹那,不知道撤出多远后,佐助手下发力把他震开,两个人在空中一错而过,各自落在一根树枝上。
鸣人始终死死盯着他,目光非常复杂,可一时之间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面前这个人披着黑底红云的袍子,指尖涂浓重暗色,握着刀——向他而来的刀。
哪怕曾经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可等到那刀尖真的向自己逼来的时候,胸腔中却还是漫上撕裂般的痛楚。
他去问纲手婆婆宇智波家的真相,可纲手婆婆只是摇摇头,说是村子的高级机密,哪怕是他也不能知道,只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的告诫他佐助已经完全与村子决裂,不要再抱着什么天真的想法,等到再见面就是死敌,彼此之间都不能再留手——
一个个都是这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什么都不肯说呢?
师长始终都只会说叫他放弃,而佐助明明喜欢他,却一直离开的更远。
如果说那是因为他不够强,可他逐渐在掌握力量。如果说那是因为他不够坚定,可明明所有人都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佐助。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家都不肯说?
最终他只选了个最糟糕不过的开场白:“……晓抓走了我爱罗……”
他以为一切都该很简单,无非选择放弃与否的问题,而他只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可以,而他的选择始终都不会变,所以这一切都不需要有过多的思考。可他看到佐助在终结之谷上望过来的目光,看的他灵魂寸寸皲裂,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佐助看着他:“……”
鸣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晓抓走了风影,时间非常紧迫,要么他就得选择干掉佐助去营救我爱罗,要么就被佐助拦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那个和自己有同样经历的友人死去。
这世上的选择总是如此艰难。
佐助淡淡道:“……我可以给你个选择。”
鸣人道:“你从没给过我选择。”
佐助顿了一下:“……”
他平稳的说下去:“我可以放你去救风影,作为交换,放弃带我回木叶这个想法,回去好好修炼,再也不要来找我。”
鸣人道:“我做不到。”
尽管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痛苦与挣扎,但他回答的非常快,带出一种格外坚定的,不可更改的感觉来。佐助太了解他,听了个话音就放弃了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你说有话要说。”佐助转了个语气:“有什么话?”
他以为鸣人会问为什么要加入晓,为什么能对卡卡西下那样的狠手,可长久的缄默后,鸣人只是深深的望进他眼底:“……为什么一直离开我?”
佐助道:“你问过很多遍了。”
鸣人轻声道:“是啊,可你一次都没有回答过。”
他的语气轻而沉痛,几乎不像个少年人了。刹那之间佐助眼前掠过久远的画面,那是灯火昏黄的小酒馆,他面前摊着雪白的纸条,上面一个墨迹淋漓的‘寿’字。
佐助垂眸:“……我说过了,是因为仇恨。”
鸣人笑了一声:“你撒谎的时候习惯不看我。”
佐助:“……”
他懒得再缠下去了,没再接话,抽刀逼了上去——
刃光割裂风声,风声中血花四溅。
卡卡西闷哼了一声,向后仰身后跃,握住了自己的左手腕——那手腕上血液顺着腕骨汩汩的流下来,打湿了他大半个袖口,而往上看,一把苦无贯穿他的手掌,伤口血肉模糊,隐隐露出森森的指骨来。
“这样就用不了千鸟了吧?”那自称阿飞的故人语气微妙,声音轻飘飘的。
那个人银发散落,一道刀伤从左肩贯穿至右腰,被划破的衣物下露出翻飞的皮肉来,而手掌上的贯穿伤则是刚刚留下的,可以想见那应该非常疼痛,不过他只是轻轻吸着气忍痛,并没有发出什么动听的惨叫来。
虽然他也没有什么虐待的癖好。
会很疼吗?他漠然的想。
大概跟被千鸟贯穿胸口比起来,也不会十分疼吧?虽然是赝品,不过这咬牙忍痛的倔强样子,真是——
卡卡西感觉眼前开始发晕了,这样的出血量,如果等会被丢在这里,没人来救的话大概会死吧。
他什么都不能和带土说。可如今面对这个人,他却也装不出什么陌生敌人的样子,大概张嘴会有哭腔吧,所以只好什么都不说。
世人不愿面对一件事的时候总会产生侥幸心,以为自己还没到最糟的那步,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何况听说在某一个已知的未来里,他被那个人原谅了,所以他不能免俗。
……然而那只是侥幸心罢了,不会每一条路都通向所有人的完美结局的。
虚空中再次凝固出敌人的形貌,卡卡西抽出苦无回防,挡住了逼近的刃光,然而戴着橘色面具的人只是啧了一声,角度吊诡的踢过来,他眼前几乎发花,被这一脚踹的倒飞出去,胸腔处传来剧痛,他呛出一口血来:“咳咳咳咳·……”
大概是骨裂了。那一瞬间他有点漠然的想。
“你好像一直在防守呢。”橘色面具懒散道:“难道是看阿飞是个新人,所以轻视我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让我见识到了同伴之情,那么这次,你就放心让可爱的学生独自去迎战可怕的敌人吗?”
卡卡西哑声道:“鸣人吗……我相信他·……”
橘色面具仿佛笑了笑:“是吗?”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暗器迎面而来,卡卡西只能护住自己的要害:“……唔·……”
橘色面具道:“唉,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他很像我敬佩的朋友……”卡卡西呛咳着道:“……远远比我优秀。”
“那你敬佩的朋友在哪里呢?”橘色面具逼近,低声道:“来不了吧?这世上的人都是垃圾,你也是他也是,谁都没比谁优秀——”
卡卡西终于找准了机会,瞬间凝聚出了千鸟压在面前这张橘色面具上:“……不,虽然我是个垃圾,但是他不应该是。”
千鸟轰鸣,可橘色面具轻而易举的抓住了那被血液盖住的手腕,电光也被他这一握按熄:“真阴险啊,你想看我面具下的脸吗?伤到这种地步还要强行使用千鸟,你不要命了吗?”
这一下确实用光了他最后的力量,眼前立刻模糊了起来,意识也跟着晃晃悠悠,卡卡西低声道:“不……我知道……”
橘色面具道:“哦?”
然而银发的忍者并没有说他知道什么,黑暗彻底来袭,他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倒在了橘色面具身上,手腕还被那身披红云的敌人死死握着。
“切。”宇智波带土冷哧道:“……倒在敌人身上,果然只是赝品。”
第46章
一句话柱斑
尘烟散尽,火红色的查克拉冲天而起。
佐助随手挥刀,只是最简单的劈砍,对方向自己急速冲来的尾兽外衣便被割裂,而尾兽外衣里的人身上虽然尘土狼狈,可伤口细碎,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妖狐睁开猩红色的竖瞳,脸部肌肉有些微的扭曲:“……佐助……”
他的神智摇摇欲坠,意识在被那红色的查克拉逐渐侵吞,哪怕有妖狐的自愈能力,浑身上下还是狼狈不堪。
而反观对面站在高处的人,身上并没有丝毫的伤口,只是衣服有点破了而已。
就算和那个大蛇丸学习……怎么会强到这种地步·……鸣人咬着牙。
每一步动作都被预判并提前回击,每一个招式都被轻而易举的看破,而自己的反击没有一次奏效,被生生逼到这个地步。
明明分开接近三年,佐助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竟然连抵抗都勉勉强强!
这样的我怎么带他回去……鸣人握紧了拳头,感觉到指甲刺进手心,又迅速愈合。悲愤却令心神不稳,意识顿时恍惚起来,指甲立刻暴涨一节。
这变化让他吓了一跳。
不,不行。如果在这里失去意识,没有人能克制自己,如果爆出四条以上尾巴的话佐助会……
可妖狐的能量好放不好收,哪怕他用尽全力克制,还是感觉到意识在逐渐远离自己,余光里已经能看到自己手上的皮肤开始转变成不详的红色,而对身体的控制也在逐渐减弱,他几乎能感受到那妖狐恶意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体中横冲直撞——
可恶……在这种时候……
在这种时候他已经迷迷蒙蒙的眼前突然一黑,绣着红云的衣角一闪而过,佐助竟然在这种时候跳到了他眼前!
鸣人一惊,下意识的就想往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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