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他再看了一眼她,转身离开。
如果,不能给她未来,何苦再让她等待。
不如忘记,不如当他不曾爱过。
……
从市区出来的一路上,徐司白都在想,用什么办法可以顺理成章地到达案发现场。一番思考后,他将车拐到了通往省厅的路上。
此行,无论会发生什么,他都会去面对。
……
九点,半岛世纪酒店广场之上,一堆标有字母彩色气球升上高空。
、r、、、、……。
徐司白站在广场边缘的一堆警车旁,看到这一切,心中一片静默。
……
苏慕雪悠悠转醒之时,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早已经没有了徐司白的身影。而时钟,已经指向了早上十点钟。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身,内心一片凄然,颈后的疼痛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得到了消除,但是她的心口,却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血,一直汩汩地流淌着鲜血,即使不去触摸,也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疼痛。
泪水滴落在手中的布偶之上,苏慕雪看着它,心中的疼痛更甚。
他答应她,会一直陪着她,可是他怎么能食言。
而且,他怎么能把自己送出去的心,又重新归还。
苏慕雪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之间,痛哭出声。
直到心疼地无法再甚,她反而缓缓地收回了泪水,口中的哽咽也基本停住。
拿出手机,她一字一句地编写出短信,发出。
“你们的具体位置?
告诉我。”
她知道,对方一定能够立马看到这条短信。
大概过了五分钟,她才收到回信。短信之上,清晰的路径距离述说地一清二楚。
苏慕雪默默地将信息内容看完,敛下眸,再次将手机界面跳转,拨通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于伯。”她轻唤,声音之中有说不出的怅然和不舍。
电话另一头,于伯悠悠地长叹了一声,声音却是止不住地颤抖:“小姐,你究竟要做什么呀?”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知道,她暗中所做的准备。
苏慕雪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极力让电话之中的声音更轻松一些。
“于伯,这些年,谢谢你,你为我家做了太多,这些年辛苦你了……苏宇祥的事情,也在今天做一个了断吧。”
“于伯,其实人活着真的好累,所有,我很自私,不愿意再承担那些痛苦了……今日,无论会发生什么,我都不后悔。你不要试图阻止我……”
“对不起,于伯。”
说完后,她便挂断了电话。
苏慕雪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湛蓝的天空之中,一碧如洗,连丝缕白云都不见,阳光明媚着,无私地挥洒着周身的暖意。
压下眼角涌出的泪意,她缓缓地笑了,笑意中止不住地悲凉。
她真的觉得活得很累很累,累到她害怕再一次失去他,她会活不下去。
所以,她宁愿,今天也将是她的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节会直接从大楼的地下室开始,省去的部分自行脑补吧~
第62章执着
时间,已经到达正午。
然而,一切却没有平时的平缓舒坦,几乎整个岚市,都因这突发的状况,笼罩在了一片恐慌之中。
半岛世纪酒店对外的巨大液晶屏上,八个演员战战兢兢的表演初初结束,在一片群民激愤的拆楼喧哗声中,轻翘着眼,缓缓开口:“……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来主持正义的吧?”
同一时刻,一辆开往半岛世纪酒店大楼的火车,正一路不停的呼啸而来,好似要来到世界的尽头。
半岛地底,一场掩藏了多年的记忆正在被层层掀起。
“这里是安全屋。”几乎全部笼于漆黑的房间之内,响起了一个男声。而说话的对象,是浑身虚软地躺在沙发之上,意识刚刚清醒的苏眠。
接着,他看着她,如叙述故事一般,缓缓地给将那些尘封的过往一一道出。
“我第一次见你,你只有八岁,我十三岁……是你父亲死的那年。”
“你父亲负责侦办我父亲的连环杀人案件。而我父亲,最终杀了你父亲,并且成功逃脱……我父亲是个天生的犯罪天才。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教的。组织、设计、逃脱、安排替身……阅读、学习和坚持。”
“当时我也在场,清楚地记得你父亲死之前,看我的眼神。后来我瞒着父亲,一个人偷偷去了你父亲的追悼会,看到了你……我对你说‘节哀’。你却回答我‘永不节哀。直到抓到杀死我爸爸的凶手’。”
“在那时我就在想,一个少女,却又永不节哀的勇气。如果我能拥有她,我的人生,就不会再孤独。”
男声缓缓地停歇。他伸手掸了掸捻在指尖已经絮起的烟灰,再次抬头,看着朦胧之中,神情冰冷仇恨的苏眠。
“苏眠。”他的声音仿佛犹如一滩清水,柔和细腻地顷刻间就能够将人心俘虏。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世上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充满希望的爱情。”
“在你的理论里,精神病态们的特点很鲜明——擅长语言表达,富有感染力。但是天生缺乏中央组织者,永远无法保持自己的所想所说,在一个方向上;
冲动易怒。一旦冲动,就容易犯罪;大多数人酗酒,因为酒精能够唤醒我们比冰场人更迟缓的神经;渴望一切刺激,因为我们天生就麻木不仁……
可是唯独有一点,你说错了。”
他抬眼,看着苏眠的侧脸,眼神之中显现出难以理清的缠绵和缱绻。
“我爱着你,我的情感并不是浅薄而空泛的,我一直能感觉到你……五年前,我放弃了我的身份,放弃了我曾经拥有的一切,只是怀抱着对你的执着,想要和你重新开始……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罪犯,你也不再是失去父亲、嫉恶如仇的女孩。我和你重新相遇,一切,是否会不同?”
苏眠听着耳边的一切,身体一阵阵地颤抖,这些年的回忆一遍遍从脑中闪过。
心中的答案,已经缓缓地浮出水面。显然,面前的人,根本不是。
“够了,r。”清澈暗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别说了,我想起来了。”
徐司白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挺拔清瘦的身形在模糊的灯光之下,一点点地显现出来。
一切的过往,都在r的叙述之中,逐渐掀开。那些他主动放弃的,最终,还是要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归。
“咔。”开关响动的声音伴随着灯光通电的“滋滋”声,房间重新亮堂起来,好似开启了一个新世界。
然而,当眼睛适应了这突然明亮的灯光后,他却看到了站在另一侧墙边,僵持着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自他进门开始,房间内便只燃起了一盏微弱的小油灯,让人只能辨认出灯盏附近的物件。因此,即使他感受到了那处的气息,却一直以为那是七人团的成员之一。
却没有想到,会是她。
徐司白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心脏惊颤不已。他无法克制地走动了她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口中疾呼:“慕雪,你来干什么?”语气之中,甚至有一些严厉。
“对不起,。”说话的是r。
是他,最后决定告诉她、他们的位置。即使知道他已经知道,必定不会愿意让她参与这件事情。但是她,早就已经是他们的成员之一了,而他,确实无法狠心拒绝。
苏慕雪将低垂的头抬起,微仰着头,从生涩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哥哥,恭喜你恢复记忆。”不再是亲昵的“司白哥”,他或许只能是“哥哥”。
徐司白的心一跳,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到她的出现,他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喜悦,能有的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他屏着呼吸,缓缓放下手,手指在放在身侧的一瞬间缩紧,指尖和手心触摸的疼痛让他维持着内心仅存的镇定,不至于愤恨地失去理智。
他转身,朝着r走去。
r看着他压抑着愤怒冲过来的身影,站立在原地,没有动弹。接着,他的肩部就受了一记重锤。
“司白哥!”苏慕雪惊呼出声,同时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去,急忙抱住了还欲出手的徐司白。
“对不起,。”r硬生生地承受了他的火气,即使半个胳膊已经麻痹,却没有吭一声。这是他的错,他愿意承担后果。
徐司白的身上的紧绷的力度根本未得到消除,但是在她的触碰之下,也只能慢慢松了力度。
心中的懊悔却又一次次地袭来。他后悔了,不该在那么重的伤害了她之后,还放任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他怎么能失策地忘记了她可能会跟随着他的脚步而来。
自从灯光亮起之后,苏眠一直处于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状态,从确认徐司白是杀手团的,再到与她相识三年的苏慕雪居然也与七人团有联系,一切的一切,让她震惊地无法自抑。
正当她看着前方三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时,徐司白将目光转向她,朝r使了个颜色。唇瓣开合中,说出冷漠的话语:“把她绑起来。”
苏眠简直无法将面前的人和法医徐司白联系在一起,过往三年的时光里面,他总是温润儒雅、满腹书卷气息的男人,可现在的他,即使温和犹存,但是王者的倨傲和冷漠却又一点点涌现。
昏迷的酥软还未消退,徒手的局势之下,她根本无法抵抗r的力量。最后,她只能任他将自己用绳索束缚在屋角的凳子之上,冷冷地看着他们。
徐司白收回放在苏眠身上的目光,心思很沉。
从回想起那些记忆开始,那些曾经的执念被清晰的放大,十几年对她的执迷,几乎撑起了他的整个过往时光。然而、同时,他却又发现,自己这么多的执著,或许,真的只是执著,却不是爱。
他努力忽视身边的人,僵硬着脸,询问r:“你们原来的计划是什么?”也许到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地承认了他对她的爱慕,那是能够融入骨血的情深,可是,现在的他,却不敢再多做任何,他害怕,他对她感情的暴露,会成为她不愿放手的凭据。
她对他的爱,太浓烈,浓烈到可能会燃烧自己,他不愿意她受伤,就算是为了他。
“会有一辆地铁撞过来,唠叨和冷面在车上,死定了。撞击发生后,搬到酒店会倒塌。但这还不够。那里还有个引爆器,引爆汉江大桥上的炸弹。埋的很隐蔽,警察应该还没发现,只要炸了桥,人就会死得更多。陆路被粉丝,我们就可以趁乱出去,没人会察觉……曾经的两败俱伤,今天算是祭奠和结束。”r答。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其实内心却没有底。即使他们已经为自己找好了退路,但是,一切还未发生的事情都会存在变数。
然而,既然已经实施了,他们就是死,也要完成最后的祭奠。
在r谈到计划之时,苏慕雪的身体止不住地僵硬着。刚刚怀抱着他的手臂,早已经松开,现在她只能生硬地站在原地,放缓呼吸,听着他们的对话。
“刚才来过电话,说马上到,但应该到了。”r看了看腕表,凝眸说着。
徐司白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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