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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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那位兄弟寄给我的光盘。”苏菲菲说。

  我靠在沙发上,心中一片厌烦,丁大头这个王八蛋,他真是说到做到,看来他不打算放过我,他的愤怒似乎像大海一样无边无际,他根本是一心一意要毁掉我的新生活。即使我有地方对不住他,可我这么多年没功劳有苦劳,他就能这样不顾一切?

  “你和别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苏菲菲问。

  “怎么回事?能怎么回事?我每天都忙死了,哪有时间怎么回事?”我叹了口气。

  苏菲菲看看我,没说什么,她目前还是相信我的,不过丁大头再多说几次恐怕就不知会产生什么结果。我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客厅里一片黑暗。

  “你能摆脱他吗?”这时苏菲菲在黑暗中问。

  “很难,从多年前的那一跳开始,我就很难再摆脱他……”我叹口气说。

  这时苏菲菲靠近我,她用大大的眼睛望着我,拿起冰激凌安静地吃了一口,然后用副教授的冷静建议说,“要不,我们干掉他,……”

  这一次我出差去外地,基本上就差最后一下子,只要和买家确定一下细节就行。在宾馆住下,在房间中盘算等待之际,这时电话又忽然响了,我接了电话,问,“谁呀?”

  “我,丁力。”那边说。

  我问:“什么事?”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商量。”丁力说。

  他很少这么说话,从来都是牛逼哄哄的,这回显得颇不寻常。

  “到底是什么事?”我又问。

  旧梦如花第一部分(7)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打算放你一马,然后自谋出路。”丁力低沉地说完,不等我回话就把电话放了。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自谋出路是什么意思?他去哪儿自谋出路?这一阵还是不断有人打电话骚扰我,可我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而且我准备等这笔买卖谈完就换电话。丁大头这时给我打电话要什么?难道他要认输吗?他可是一辈子没认过输,别是有什么不对吧?

  这是一个异常安详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中没有人愿意回答我的提问。

  听着那首老歌,我忽然想哭,而且手不自主地发起抖来,我这个懦夫在关键时刻忽然想起多年年前我在几个大字上攀爬的情景,先爬心再爬中,然后我离开“心中”,纵身跳了下去,就那么几秒钟的冲动,却改变了两个人的一生。他们似乎像人类的影子,注定要纠缠下去。

  这也许就是人们无法理解的命运吧。

  “刚才,谁喊口号来着。”丁力过了半天才睁开眼问。

  “我……”我惭愧地说。

  “什么事?”丁力扭过头问我。

  我没有出息地抹了一把眼泪,飞快地把板砖塞进书包,有些气馁地说,“没事,我就是问问中午有我的饭没有?”

  “有,炸酱面,全是肉丁,你最爱吃的。”丁力痛快地说。

  “你见过卜先生吗?”我沉重地问。

  “没有,当然没有,我只见过他的棋谱。”丁力说。

  听丁力这么说,我是又失望又气愤,连人都不见了,让我去哪找?我发动我周围的狐朋以及公司员工想办法,众人一开始听了谁也没当真,都认为我在开玩笑。卜其秀大家当然都听说过,可那是前辈高人,况且隐居多年,普通人去哪儿找?可我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向大家请教,弄得大家那一阵见了我直躲。后来在一次和老傅的通话中,老傅听我唉声叹气的就问我怎么了?我把丁力的事情说了,老傅听了直骂,他说,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兄弟,整个一个混世魔王。你能不能以后不管这些破事,把精力多放到公司上些?

  我愿意啊,我说,孙子才愿意呢。

  你现在活得就像一个孙子,老傅说,停了一会儿,他出了一个歪主意,他说,这样吧,真的你就别指望找了,给他弄个假的算了。

  兰野走后,我就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怎么办?朋友以及公司的同事们听了这件事以后莫哀一是,大家总体的意见是假冒伪劣如果不管用,就只好上真货。可是谈何容易,卜先生哪里去找呢?找到了又请得动吗?那可是世外高人。

  关于后来下棋的事,我根本没说。她反正不会赞成,我自己去办就完了。我低眉顺眼给苏副教授倒好饮料,又削了一个苹果双手奉上,可苏副教授根本没接而是问我:“棋谱呢?”

  “什么棋谱?”我反问。

  “装什么傻,就是丁力的那盘棋谱。”苏菲菲说。

  我一愣,苏副教授这是什么策略?我去文件夹里翻了一阵儿,找到那张不知所云的棋谱递给她,苏菲菲接过来,看了一下对我说:“我先借去看一下。”没等我答应,转身就走了。

  我抽空又去了丁大头那儿几次,去了也没什么事,就是陪他瞎聊。丁大头也有点反常。他这一阵没怎么骂我,讽刺我,而是默默地带着些伤感地闲坐着。我慢慢看出来,他真的把这件事看得很重,他不是在耍我,而是真正的在指望我。我的心中慢慢涌起不安,指望我?我指望谁去?我去哪儿找那些顶尖高手呢?

  一个下午,我们俩在玩大学时代的趴三家,正玩着,我的电话响了。

  “谁呀?”我懒懒地问。

  “程总,我是兰野。”兰野在电话那头说,“上回那件事你怎么办了?”

  “我没怎么办呀,我没办法。”我说。

  “我回去之后想了想,觉得没下下去挺可惜的。我倒是有个办法。”兰野说。

  旧梦如花第一部分(8)

  “是吗?什么办法?”我立刻来了精神。

  “这个办法恐怕要劳您大驾。”兰野说。

  “没问题,我不怕劳动。”我马上说。

  根据兰野的指示,这一回轮到我化妆出行了。唉,这事儿弄得真复杂,就好像人们玩的一个大大的轮盘赌,同样的情形在每个人面前转过,谁也躲不开。

  我布置好公司地的事情,登上了一趟去南方的火车,车上我掏出一面大镜子,坐在软卧里给自己细细化妆,旁边的旅伴看了直犯愣,恐怕以为我要去办什么坏事。按兰野的意思我把自己化妆成一个算命先生,身上带上五分仙气。下了火车,我坐上长途汽车直奔一个江南小镇。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我先住下,休整半天。第二天,我装扮完毕,就扛着一个白幡儿开始在镇上漫游。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兰野就这么告诉我的。幡上写着几个秀美的大字:大国手。我时而气宇轩昂,时而鬼鬼祟祟,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我这一行动不仅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注意,更招来了一帮孩子的围观,他们对我围追堵截,令我久轰不去。我边蹓达边想,这主意到底对不对,我是不是让人当猴耍了?

  第三天上午,我实在转累了,只好在一个街边小店坐下歇息,刚要了一盏茶解解渴,忽然发现这是一个网吧。咦,有意思,如此偏远之处还有这么现代的玩意儿,正惊讶间,给我倒茶的一个中年人用喃喃的南方话问我:“先生,从哪里来?”

  “北方。”我回答道。

  “大国手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他又问。

  “就是无敌手的意思。”我看着幡说。

  这个人不置可否,笑着转身走进店内。我喝完茶起身,刚走了几步,那个人又转出小店,叫了一声,“先生,请留步,我师父有请。”

  我和他走进小店,穿过两进房子,在一个只有一半阳光的房子见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干瘦的老者,穿着老式中山装,十分不起眼。他上下打量着我一身古怪的扮相,然后喝了口茶,再一次问我:“大国手是什么意思?”

  “是无敌手的意思。”我按照兰野教我的说道。

  “谁能无敌手?”老者问。

  “孤独才是无敌手。”我回答道。

  老者一愣,他端起茶碗放到嘴边吹了一下,然后又提出一个更不着边际的问题:“每个人都害怕吗?”

  “是的,高手更加害怕。”我说。

  “谁最害怕?”他又问。

  “无敌手最害怕。”我说。

  老者不再说什么,他慢慢地把茶饮尽,然后才向旁边的中年人说了一声,“看座。”

  我坐下来,中年人恭谨地递给我一盏茶,老者似乎在回想什么,他用手轻轻地敲着桌子,两眼望向远处,那一半有阳光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对中年人说:“有十几年了吧?”

  “有了,师父。”中年人说。

  “怎么这么巧,一模一样。”老者说。

  “白云苍狗,世事如烟。”中年人说。

  “好吧,我动身去镇上转转。”老者下决心一般说道。话音一落,卜其秀就站起身抬腿向外走去,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摔到一样,但他最终走出了他十几年没有走出的房间。

  对我来说,也许是回忆的差池,但是总体来说我后来碰到的事情还是很传奇的,我的朋友竟然能和卜其秀大师下上一盘棋,世上多少高手想和大师下都没有机会,可我的朋友办到了,就凭着他留下的一张棋谱。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呢?总不会一起逮蟋蟀吧?”我问。

  “我们就是坐着,各自想自己的事。”野模抽出一根芦苇说。我看着她,觉得她真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女孩子。

  “我们公司要是不付你钱,你还来吗?”我问

  “来,我们与金钱无关。”野模回答道。

  我抬起头仰望空中密布的星斗,也许我们都是天上的某一颗吧,它们一直照耀着我们,我们却一无所知。很久,我听到湖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虫鸣似乎在这一刻一下停了,我和野模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站了起来,深一郏骋唤诺夭茸怕蚝咦呷ァ?br/

  旧梦如花第一部分(9)

  “走吧……”丁力当我们到达湖边时说。

  “不再想什么了?”我问

  “不了。”丁力说。

  我们一起推着他离开湖边,上车时我忍不住问他,“怎么样,你觉得有希望吗?”

  “铤而走险吧……”丁力回答道。

  第二天又是一个无比漫长的白天,赛场已经分为主赛场和研究室,主赛场在丁力处,由野模监管;研究室在我家,由我镇守。

  苏菲菲的朋友们再次在我家聚集起来,这一回他们依然显示出让我“砖攻”丁力时的专业精神和社会责任感。我没想到他们当中竟然也是高手众多,他们已悄悄找到那个下棋的网址,偷偷地在旁观,丁力每下一步,都会引起他们热烈的讨论,其中不乏叹为观止的赞赏,或者英雄扼腕的批评。我异常奇怪前一阵他们不还把丁力当作他们最大的敌人吗?怎么现在忽然成了他们关注的中心。

  人们看出了我的不解,他们解释说:“你不知道,很多年没有看到这么精彩的棋了。”

  苏菲菲证实说:“是的,就是那次看狮子座的流星雨也没这么精彩,这么光辉灿烂。”

  苏副教授用了这么意想不到的词,让我感到惊讶,我笑着问,“我的这位兄弟还不是一无是处吧?”

  苏菲菲撇撇嘴说:“咱们是就事论事啊。”

  我坐在一旁忍不住暗暗笑了起来,奇怪,似乎从棋局开始之后,其他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我的生意已好久不管了,我们两口子与丁力的恩怨也暂时悄然而退。所有人都投入到棋局之中,悄悄观赏,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共同喜欢一个游戏呢?很可惜,我不会下棋,这让我总得我在某种程度上仍旧孑然一身,但我真的希望人们不会从这种让人沉浸的游戏中醒来。

  网络的传播功能十分强大,很快就有其他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都涌过来在线围观。苏菲菲的几个朋友开始商量是否通报新闻界,我听到之后马上拒绝,这只是一场私人比赛,又不是表演,怎么可以搞成群众跳大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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