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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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了,要你担心了。”夏瑜桐道

  沈冰的视线转向叶臣逸:“臣逸,六年不见了,没想到你长大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是瘦瘦小小的。”

  叶臣逸微笑道:“阿冰姐才是,越来越漂亮了。”

  沈冰以笑应答,心中仍在迟疑要不要询问阿音她和臣逸还有木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似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便颠覆的她有些难以理解。

  正在三人交谈之际,一人走过来恭敬行礼:“夏小姐,杜老爷想让您过去一叙,只请您一个人。”

  夏瑜桐心下染起嘲讽,她入院前夕老爷子也是以这种方式不动声色的将她逼出杜宅,不过近时不同往日,她正等待这个机会呢。

  “好,我这就去。”说罢,又对叶臣逸道:“我去一下,帮我好好照顾阿冰。”她跟着侍应生走之前,故意再次对上许倩蓉那双怒意满满的瞳仁做出一副嘲弄的姿态。

  当走进贵宾包间时,除了杜靳,杜木轩也在场,他气定神闲的只顾品着手中的茶,仿佛却无在意夏瑜桐的到来,也仿佛那日在餐厅内他跟她说的话就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还未等杜靳开口,夏瑜桐兀自在沙发上坐下再盈盈行礼:“杜爷爷好。”

  杜靳依旧一脸笑意,精神矍铄的说道:“呵呵,好好。阿音啊,听说前段时间你入院了,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她心下一股讥讽,却全无表现在脸上,只是点头:“好多了,谢谢爷爷关心。”

  “那就好。”说完,杜靳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显出一派沧桑:“阿音啊,爷爷听闻你似乎对我们杜家有所误会,如果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媳妇惹得你不开心了,爷爷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你别往心里去。”

  杜木轩始终握着茶杯,似乎无心参合。

  夏瑜桐面无表情,望着杜靳,她分不清楚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老狐狸不可轻信:“爷爷说笑了,或许惹我不开心的人并不是许阿姨,您说是吧?”

  杜靳眯起眼打量着她,皱纹嶙峋的脸庞蕴藉着苍老,他叹了口气:“但无论无如何,虽然爷爷很欣赏你的才华,但如果你真的是要伤害杜家的人的话,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夏瑜桐依旧面色冷淡。

  倒是杜木轩放下手中茶盏,对着爷爷说道:“爷爷,马上要到致辞环节了,我先和夏小姐出去了。”他对她的称呼从瑜桐阿音变成了夏小姐,如同是六年后重逢那天,故意对她疏离淡漠,她真的弄不懂这个人,从来就不懂。

  杜靳点了点头,老迈的摆了摆手。

  当二人走出房间时,杜木轩只淡淡对夏瑜桐说了一句:“爷爷的话你别放在心里。”说罢就径自向会场走去。

  在酒会进行到一半时,夏瑜桐以还有事处理为由便更叶臣逸匆匆离开了会场。

  世爵漫无目的的行驶,城市的霓虹在车内碎碎烁烁的变换,叶臣逸看着始终一言不发,表情凝重的夏瑜桐问:“没事吧?那老头子跟你说什么了?从会场出来就这幅摸样。”

  夏瑜桐望向他,口吻郑重:“是我突然有点怀疑。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杜木轩在餐厅跟我聊天,我总觉得有一点违和感,今天他见到我的时候,对我冷冷淡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叶臣逸表情一沉:“因为杜木轩对你冷淡了,所以你不开心了?”

  看着那瓶摇摇晃晃马上就要打翻的醋坛子,夏瑜桐噗嗤一笑:“我跟你说正经的。我一开始怀疑的是许倩蓉,可是就杜木轩前后的反差像是在提醒我什么,所以我现在怀疑是杜靳而不是许倩蓉。”

  “不论如何,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姓杜的那群人,我们针对姓杜的就没错。”叶臣逸道。

  夏瑜桐点头应了应。其实刚才在会场内,她蓦然萌生一种幕后黑手就在人群中的想法,虽然当时许倩蓉和杜靳都在宴会厅里,可那种感觉却跟被人窥视了一般毛骨悚然,所以她才会急急离开会场,直至此刻想来还有些心悸。

  叶臣逸有些担心她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用手搂住她:“对了,现在还早,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夏宝有医生和护士照顾,你不用担心。所以,我们去吃点宵夜再回去吧。”

  叶臣逸将她带到从前最爱去的那家馄饨店,徐阮阿姨忙活之中忽而看见夏瑜桐,便笑着急急迎了出来:“瑜桐,你怎么来啦?是来吃馄饨的么?”

  “阿姨,好久不见了。”夏瑜桐盈盈招呼。

  徐阮的视线从夏瑜桐又流转到叶臣逸身上,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来来来,你们二位请进,阿姨给你们下馄饨去。”

  二人捡了个位置坐下,夏瑜桐环顾了四周,最后胶凝在面前的他身上:“你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吃馄饨?”

  叶臣逸一边用纸巾帮她擦拭着勺一边道:“我回国后,来这家店好几次了。”

  原来不止是她,这六年来他也没有忘记……

  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让她得知他也是怀念过去的,心下便淌出一股暖流,暖暖的温吞的流变全身。

  犹在此时,徐阮端上两碗馄饨,笑吟吟:“来来来,这两碗馄饨阿姨请客,就当送给你们二位的见面礼。”

  “这怎么好意思呢?”夏瑜桐道。

  徐阮笑意咧得合不住:“两碗馄饨算什么,你们记得到时请我喝杯喜酒就好,哈哈。”

  夏瑜桐脸上微红,接不下去了,只见徐阮又是一阵欢笑的跑去厨房了。

  叶臣逸将一碗馄饨盛出四只放在空碗里,将那六只馄饨的碗递到夏瑜桐的面前:“这样吃比较好吃。”

  夏瑜桐欣笑着正欲开动,手机却传来几声急促的鸣响,接通后对方急切的说了许多,然后她的表情由惊愕转喜:“你说什么?太好了,夏宝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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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旁,夏宝和叶臣逸相邻而坐,二人之间大眼瞪小眼,那眼中的火苗在空气中四溅,仿佛要靠眼神拼杀个你死我活。

  夏瑜桐端出菜肴,看到如斯场景不免好笑,说起来还是夏宝刚醒来时种下的果,当时夏宝一醒就吵闹着要见瑜桐,见着瑜桐了而活不说便扑进她的怀里,于是某只醋染缸萌发了醋意,之后当夏宝得知自己真得是‘禽兽’的儿子的时候,二话不说甩了叶臣逸一个巴掌,然后愤愤地吼道:“我才不要做小禽兽!还有,你别跟我抢瑜桐!”

  自此,叶臣逸认清了一个问题,这小子是自己的儿子,但同时也是自己的情敌。

  夏瑜桐嗤笑着将糖醋排骨端上桌,刚摆好位两双筷子便不约而同的落在同一块排骨上,两位吃货不亏是为父子,钟爱糖醋排骨的他们也很清楚现在他们争夺的那块乃是整到菜的精华所在,当然什么孔融让梨卑谦有加都不会在这对禽兽父子身上出现,于是争夺战就此拉开帷幕。

  叶臣逸夏宝,第一回合。

  “小子,我是你爹,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长幼有序?”叶臣逸道。

  夏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老爹,我你是儿子,你懂不懂什么是祖国的幼苗?”

  叶臣逸夏宝,第二回合。

  叶臣逸眯起眼:“你病刚好,不能吃那么口味重的食物,还是喝清汤去吧。”

  “正因为我病刚好,所以你不能跟我抢,宝儿是病人啊。”夏宝不依不挠。

  叶臣逸夏宝,第三回合。

  “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可别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叶臣逸染出危险邪魅的笑容。

  夏宝挠了挠头,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又道:“你不要了我和瑜桐那么久,你要补偿我们,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此回合,俗称威胁外加翻旧账。

  被干晾在一旁许久的夏瑜桐看不下去了,终是插话道:“你们两个别争了。臣逸,你这么大了就跟孩子一样。”说罢,便将二人两相争夺的排骨送进夏宝的碗中,颇为严厉的说道:“吃饭。”

  “瑜桐万岁!”夏宝喜滋滋的投给他老爹一个胜利加拽爷的表情。叶臣逸脸色阴沉倒也没再反驳,其实他也并非一定要那块排骨不可,只是他见不得有人在他的地方比他还拽,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古人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夏瑜桐瞧着叶臣逸那张阴郁的脸,亲昵地为他夹菜,眼瞳灿灿。叶臣逸望着她,唇弥间绽开丝丝笑意,仿佛倏然乍现的烟花,于夜幕中开出潮/红的色彩。

  夏宝看着二人眉目传情,眼波脉脉似水柔情,心下就煞是不爽,于是故意的猛力咳嗽起来,惊得夏瑜桐扔下碗筷,轻抚他的背脊以克制他的巨咳:“没事吧,我去让医生来。”

  夏宝摇摇头,装作一腔无力说:“咳咳,瑜桐我不想吃饭了,你陪我回房间好不好?我想听你讲故事。”

  “好。”夏瑜桐之所以会如此担心,是医生告知夏宝因吸入过多煤气,虽然运好并没有影响到智力但是可能会留下轻度肺炎等后遗症。

  于是一餐饭就这样被夏宝这个魔头给搅了。

  于是,叶臣逸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当夜,月明星稀,秋风徐徐。

  夏瑜桐换上了一身白袍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叶臣逸则半卧在床上拿着笔记本喋喋不休的敲字,目光则在电脑屏幕上飞快流转,良久之后觉着眼皮甚是疲累,便关掉了电脑放置一旁。起身,环住梳妆台前的夏瑜桐,二人的容颜皆是影射在镜面中,暧昧而温暖,甜蜜而旖旎,只是单单抱着她心绪就会紊乱,某种涩然的东西在体内蠢蠢欲动。|

  夏瑜桐推开他,盈盈说道:“等一下。”款步走至窗棂旁,关上窗子,才转身莞尔一笑:“我可不想跟上次一样发热挺尸。”

  犹在此时,房门却咯吱一声开了,夏宝像是浮游灵一样杵在门口,惊得二人一颤。然后又见夏宝咧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蹦跳走进来:“我可不可以跟瑜桐一起睡啊?我的房间好大,宝儿会怕。”

  叶臣逸算是服了,这小子见缝插针就打定主意要搞破坏了,不过他是谁?他那就是夏宝的爹,夏宝虽然是得遗传却还没得真传,于是他摆出一副欢迎的模样:“那好吧,三个人一起睡吧。”

  夏宝嫌弃了几秒:“很挤的。”

  “放心,我的床很大,挤你不成问题,上来吧。”又殷清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夏宝万般无奈,只得乖乖爬*。

  当夏宝在床上躺下时,叶臣逸就用臂弯紧紧箍住夏宝,让其毫无挣扎之力,又不急不缓的说道:“恩,好像是有点挤。阿音,你回你自己房间去睡吧,夏宝就和我睡好了。”

  正当夏宝欲反驳时,叶臣逸那只手又落在了他嘴上,封住他的口。

  “真的可以吗?”夏瑜桐问。

  叶臣逸笑意浓浓,那股笑却不知为何让人脊梁发寒:“放心,去吧。我和儿子这么久不见了当然要好好亲近亲近,沟通沟通。”

  看着那种笑,夏瑜桐又怎会不明其意呢,连忙应了几声,开溜为上。

  夏宝在叶臣逸的臂弯下挣扎着叱道:“你想做什么啊?放开我,你个禽兽!”

  叶臣逸不怒反笑:“我要是禽兽,你肯定是小禽兽,我们彼此彼此。所以你就乖乖的睡觉吧。”说罢臂弯又是用力一压,夏宝整个人便陷进软榻几寸,瞧着形势不对,虽然心中是万般个不情愿也只能化为一句无声的咒骂。|

  同夜,夜幕很深,遮云闭月,泳池粼粼的波光混合着薄薄昏黄的光线映照进房内,洁白无垢的天花板上漾起水波似锦的涟漪,为昏暗的房间平添几股寒意。

  夏瑜桐躺在床上,意识始终处于半醒半寐的状态,迷迷糊糊,涣散不清,她好似看见了天花板上灵动的水波倒影,像是原先在破败的院落里母亲在她窗口种的那些芦荟的倒影一般,记忆与现实背道而驰却又在某个交错点意外相遇,忽然间陷入一片混沌,穿过冗长而遥不可及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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