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A -A

  沈小薏喝酒的动作微顿,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宋凝久看了外面半晌,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说:“小薏,我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对他来说也不重要,因为夏初在他那里,你懂吗?”

  想到夏初,她的心里又泛起一阵阵的疼痛,所以唯有仰头灌酒,但愿酒精能暂时麻痹自己。也不知她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不知她现在好不好?更不知道那个小家伙,适不适应昕丰的气候。

  沈小薏闻言,眸色闪了闪,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拿酒罐的手,阻止她的喝酒动作,看着她问:“他用孩子威胁你了?”

  宋凝久看着她,只是对上她愤怒又复杂的眸色,笑。她不笑还好,一看反而令沈小薏感到更心酸。

  沈小薏终于松了自己的手,问:“你是不是已经决定答应他了?”

  宋凝久不回答,只是又灌了口酒。

  沈小薏看着她那消极的模样,其实很想伸手将她的酒夺过来,可是她还是克制住了,她问:“凝久,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是不是不会再跟他在一起?”

  此时的宋凝久仿佛是醉了,她看着沈小薏用充满悲伤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是笑,不说话。

  沈小薏抓着她的手,突然激动地吼:“宋凝久,我在问你,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不再跟他在一起?”她看着宋凝久这个样子,感觉到胸口有气血在翻涌。

  仿佛她只要点头,一直憋在心里的东西,仿佛随时都会脱口而出。可是宋凝久只是看着她,眼眸间渐渐起了水雾,她突然抱住她,抱住沈小薏,说:“小薏,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他到底爱不爱她?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他是不是仅仅为了夏初,或者只是不甘心看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那饮泣声很悲伤,带着委屈,可是更多的是不确定吧。可能喝了酒所以情绪更真实,那不确定有的不止是与孩子的分离,更多是压抑过后对靳名珩的情感。

  沈小薏已经冲到了喉咙里的话,突然就又咽了回去。

  宋凝久是喝醉了,除了这句话,再也没有说过别的,只是在哭泣。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沈小薏将那些酒罐都收起来,拿了枕头和毛毯,分别让她枕好,然后盖在身上,这才去收拾桌上那堆狼藉。

  彭!彭!彭!

  这时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她走过去拉开门,就见傅景之站在门外,作势便要往里闯。

  两人见面未说话,先是一番较量。当然,傅景之是怕伤到她,所以才被她赶出门外,顺便也将她拉了出来。

  “宋凝久是不是在你这儿?”傅景之直截了当地问。

  沈小薏抬头看着他,反问:“靳名珩让你来的?”

  傅景之也不隐瞒,点头。

  沈小薏见状,唇角溢出讽刺的笑,说:“除了拿孩子威胁女人,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傅景之闻言,脸色一僵,面色有些不自然,不过他还是急切地抓住她的腕子问:“你没乱说话吧?”

  “什么叫我乱说话?他让你来是担心我乱说话,拢乱了他的逼婚大计吗?那你回去告诉他,我不是你,不是他的走狗,我不会听他的摆布。”沈小薏这个人,脾气上来就浑身是刺,这话说得难听了些,明明就是骂傅景之是靳名珩的走狗。

  傅景之看着她,有些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可是因为靳名珩的事,他才不得不忍着。他舒缓了口气,正色道:“沈小薏,上次宋凝久在阳信出事不是意外。为了她的安全,她现在最好待在靳名珩身边,所以不要乱说话。”

  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如果被她知道那个孩子没了,他们都清楚,如果一切是因为靳名珩,那么宋凝久决计不可能再待在靳名珩身边。

  沈小薏先是起初听闻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而眸光闪了闪。而后听到他的目的,突然就又笑起来。

  “傅景之,你说得可真好听。他既然那么爱凝久,干嘛不让她继续待在燕京,非要把孩子带回来,还要逼婚?”靳名珩有他说的那么伟大吗?

  面对这样尖刻的沈小薏,傅景之突然就想到两人的问题,他反问:“那么你说,不将她弄回来,是要眼睁睁看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楼道里争锋相对的两个人,两人曾经的恋人,两人到现在还纠缠不清的人,各自站在自己好友的立场争吵,又岂知这话语里,又是不是真的没有自己的委屈?

  婚礼进行时015结婚登记!

  宋凝久其实也没有真的醉,只是借着酒精的麻痹睡着了。睡着却也不觉得真正踏实,迷迷糊糊间脑子里总是晃过许多影子。

  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姑姑的声音、姐姐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声音,有咒骂,有安慰,有人朝自己挥巴掌,也有人抱着自己在浴缸里取暖,甚至还有孩子的啼哭。

  总之影像与声音都杂乱无章地纠结成一团,在脑子里挤来挤去,想醒又醒不过来。如此折磨了一夜,再睁开眼睛时看到外面刺目的阳光,以及头疼欲裂。

  “醒了?赶紧洗漱,吃早饭。”沈小薏的声音穿透而来,她侧目,就见她戴着围裙,手里端着锅走过来招呼自己。

  宋凝久将自己身上的毯子掀开,叠好,然后走过去。

  学校安排的宿舍空间很小,餐桌就在客厅里,铺了粉色碎花桌布的小小桌面上,摆着油条和小笼包,应该是买回来的。再看一眼锅里好像是馄饨。

  “你煮的?”宋凝久有些怀疑地问。

  “少小看我,赶紧去洗漱。”沈小薏接触到她那看扁自己的目光,有些不服。

  宋凝久笑,进了卫生间,架子上已经摆了新的洗漱用具,应该是沈小薏帮她准备的,顿时觉得心里有股暖意。洗漱完毕回到餐桌,动手尝了口沈小薏煮的馄饨,给面子地说:“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那是,别以为就你会煮粥,收买的我在我爸妈面前一无是处。”沈小薏嘴里抱怨着,还是夹了只小笼包给她。

  “我也就会煮个粥而已。”说到做饭,她真的不行。

  “会煮粥就够了啊,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爸妈一直都惦着呢,说你煮的味道别人煮不出来,总是感叹以后都喝不到了。”

  “其实就是选材的区别,一会儿我给沈妈妈打电话,告诉她就可以了。”宋凝久说。

  想起以前和沈家爸妈的相处,让她感觉到真正的家庭温暖,她还是很心存感激。这种被需要,被惦记的感觉真的很好。

  “喂,你怎么懂的?”沈小薏神秘兮兮地凑近她问。

  怎么懂的?

  宋凝久不意就想到了元妈妈,当初好像是靳名珩让她学的。她还记得他扯着自己的两只麻花辫子,嘲笑自己是村姑。摇头,摇掉那个突然闯进脑子里的画面,转头看着沈小薏还巴巴地瞧着自己。

  “你想学啊?”她问。

  “当然啦,我也想尽尽孝心嘛。”沈小薏回答。

  “那好,有空教你。”宋凝久爽快地答应。

  “这才是好姐妹。”沈小薏亲了下她的脸蛋,继续用餐。

  面对她突然这么奇怪的举止,宋凝久拿纸巾擦了下自己的脸,只当她受刺激了,低头继续吃饭。馄饨皮薄,是三鲜馅,虽然嘴里没有什么味,却仍慢慢咀嚼,然后咽下去。

  沈小薏吃得比较快,因为她赶着去上课。碗筷留给她,自己换了衣服,走到房门时突然停下,转头看着宋凝久,问:“你今天出去吗?”

  宋凝久接触到她的目光,便知道她想问什么。低头,慢慢吞了嘴里的食物,回答:“也许吧。”她没想好,所以不知道。

  “凝久,如果真的放不下,不妨就努力试试怎么样?”她昨天喝了那么多酒,酒后的她虽然有些失态,可是她看着比现在这副压抑的模样要好很多。

  宋凝久唇角挽了挽,指着客厅里的钟表说:“沈小姐,你要迟到了。”

  沈小薏顺着筷子指过去的方向,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不出门,真的要迟到了。刚刚还一副情感专家模样的她,这会儿尖叫一声,然后匆匆忙忙地下了楼。

  宋凝久唇角的笑,也在门板关上的那一刹那落下来,低头看着碗里的食物,没有一点食欲。不想勉强自己吃,便收拾了桌子,自己又去躺了一会儿。

  秋末,天气其实还未转凉,她整个人缩在床上,却像冬眠似的一动不动。目光虚无地望着窗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这次的梦境比较清晰,她梦到自己坐在车里,身边的沈小薏拉着自己的手,两人谈论着剖腹产的事。突然车子一阵天旋地转间,有东西擦过手背狠狠撞到了肚子。

  痛!

  梦里的世界被染成一片血红,鼻腔间也是浓浓的腥味。她感觉到一股股温热从体内涌出,湿了裤子和后背,有人抓着她的手,说:“撑住,撑住,凝久,为了孩子也要撑住。”

  对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使了浑身的力气回握住那只手,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经分不清是哪里痛,好像是肚子,又像是手,或者浑身都在发疼。

  意志混沌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像被挖了个大洞,然后被人一阵阵的撕扯着,她痛,又同时感到害怕和恐惧,恐惧什么呢?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女孩,重五斤六两,呼吸已经停止……”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说着,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可是落在她的耳朵里却字字清晰。

  睡梦中的宋凝久骤然睁开眼睛,看着透过窗帘射进来的阳光,才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是的,做梦,可是她后背与额上已经起了一身冷汗,明明是暖的,整个人却觉得很冷,很冷,四肢僵硬。

  她的孩子好好的,夏初好好的,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她不在自己身边,所以才会胡思乱想?还是有什么预示,她的孩子出事了?

  想到这里,宋凝久心里一慌。起身,打开衣橱找了沈小薏的一件衣服换上,然后拎包出了宿舍。在学校门口拦了辆车,报了靳名珩别墅的地址。

  她刚刚付钱下了车,隔着铁栅就见别墅门口有些混乱。一群人围着停在院子里的车,然后育婴师从别墅里拿了什么东西,匆匆跑出来。

  “康小姐,康小姐。”她着急地喊。

  这里她前天晚上来过,所有人都不认识她,根本就不可能让她进去。唯一她可以寄望的人就是那个育婴师,她们以前在燕京市时,相处的还算不错。

  那位育婴师一心都在夏初身上,本没有在意,而且隔得也远,总是不能很快引起她的注意。保姆王妈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昕丰的,她年纪有点大了,跟在后面出来的速度较慢。

  “王妈!王妈!”她叫大了音量,恨不能从这铁栅里穿过去。

  王妈听到动静侧过头,便见她站在门外。脸上一阵激动,喊着:“宋小姐。”

  宋凝久看着她快步走过来,心里已经升起了希望。

  “宋小姐,你来得正好。小小姐发高烧了,我们正准备送她去医院。”王妈解释。

  宋凝久闻言,心一下子慌了。手从铁栅栏里伸出去,抓住她的手,说:“王妈,你让我进去,进去看看她。”她紧紧抓着她,就像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

  靳名珩如今不在家,这家里连主事的人都没有,夏初如果真出了事,她们也担不起。王妈点头,让安保开了门。

  “谢谢你王妈。”她嘴里说着,脚下根本就没停,直接越过院子里的人进了别墅。

  二楼除了主次卧之后,还有间婴儿房,当时并没有动工完毕,她也不确定,便是无暇多想便已经闯了进去。昨天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