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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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里和别人竞争的。因为城里人只对新上映的影片感兴趣,而新片的租金很贵,只要有一两部片子上座率不高,就足以使他赔光老本。于是,他把目光转向农村地区,当时香港周围的农村电影业还很落后,农民很难看上一场电影。农闲时,他们无事可干,只能串门、聊天、睡大觉。对他们来说,即使是老片子也是很新鲜的。而老片的租金极为便宜,花1港元就可以租一天。在农村开个电影院,既有市场,成本又低,肯定大有前途。主意已定,邱德根夫妇就开始行动。果然不出他们预料,农村电影院很受农民欢迎,上座率极高。一开始,农民还不习惯白天看电影,但因为晚上经常买不到票,他们也就只好白天看了。到1960年,前后仅10年时间,他们已在农村经营了14家影剧院,手头也有了一笔不小的资金。脚下一块地,头上一方天,邱德根被同行们称为“白手起家的上海佬”。经不断滚动,到1960年,邱氏已在新界的沙田、大埔、粉岭、元郎等地开设了十余家影院,成为新界新崛起的“影院大王”。接着。他又在农村开钱庄,然后慢慢地发展到如今初具规模的远东银行……

  邱德根微微一笑说:“我奉劝年轻人,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啊。看了那篇文章,我的心里都冒出一股寒意,杀气很重啊。在香港可是没有几个人敢和邵老六叫板啊,你们就真的不怕他吗?”

  范弩也笑着说:“现在不是怕与不怕的问题,而是他们做得实在不厚道。我们作为后辈受到欺负,难道生气一下也不行吗?邱老板不会也怕他吧?”

  邱德根脸色一肃道:“我不喜欢年轻人跟我这样说话,尤其是年轻人!”

  范弩也正色说:“邱老板,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邱德根眯着眼盯着范弩,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和邵老六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我也用不着为了你去得罪他啊。还有我的院线大多只上映粤语片,而你们拍的却是国语片,这也有冲突。还有我的院线已经在上映其它电影了,我也不好单方面毁约,我也怕别人在报上骂我也是带头大哥啊。所以,你必须给我一些有说服力的理由,我很忙,给你五分钟时间吧,现在我就开始看表了。”

  说着,他抬起手腕,开始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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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弩不慌不忙地说:“我从后往前说吧。第一,我已经和在你院线放映影片的两家电影公司联系过了,飞鹰公司的《引爆行动》放映了三天,票房很不理想,所以他们同意在今天下画,他们还有12天放映时间。舞丛影业的《幻影神腿》在制作方面出了一些问题,本来昨天就该放映的,直到今天也没有成功,所以他们也决定把映期让给我。这些我都已经谈好了,这是我们签署的合约。”

  邱德根点头,示意他继续。

  范弩又说:“我们已经抓紧时间,连夜剪了另外一部,现在正在粤语配音,相信今天晚上,粤语版的《笑林小子》也会同时出炉。”

  “动作好快啊,继续说吧。”邱德根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范弩继续说:“第三点很关键。因为我知道邱老板其实和原来的电懋关系非常密切,电懋出事后,直接影响到了邱老板,对不起。”

  1964年,因为飞机在空中爆炸,电懋的主要人员包括老板陆运涛在内57名人员全部丧生。这57名员工中就有一位是和邱德根一起白手起家的妻子。邱德根当时痛不欲生,要不是他的小姨子伴着他,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渡过那一道坎。另外,陆运涛其实是邱德根的“贵人”,正是在陆运涛的提携下,邱德根才顺风顺水,慢慢地成就了自己的一番成就的。在此之前他已经与电懋老板陆运涛谈好了合作电影的事宜,但是由于这一事故而与他钟爱的电影事业失之交臂,所以当范弩不得不提到这一点时也有点歉意。

  邱德根苦笑一声道:“没有关系,继续吧。”

  范弩接着说:“电懋与邵氏一直是水火不容,电懋出事后,邵氏才有机会坐大。以邱老板与电懋交情理所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一点。而邱老板一直很关注电影业,所以如果邱老板这次帮助我们,那么几年之内,我们必定可以超越邵氏,在香港打下另一片天空。在我们眼里,邵氏根本不算什么,我们的目标是好莱坞!”

  邱德根冷笑一声道:“我听来听去,这似乎是你们的事情,好像与我无关啊。”

  范弩胸有成竹地越说越快:“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特别是一个强大的朋友!我们唐嘲先生说,如果邱老板这次仗义相助,那么他一定会记得你的,他说会把你当成朋友。也许在今明两年,他就会给你一个惊喜。再说了,这次你帮我们,你自己一点损失也没有,反而会增加很多收入。我可以这么说,放我们的电影一场,相当于放映他们那些垃圾电影三场。在商言商,这些理由可以了吗?还有,我承诺,唐朝娱乐的下一部电影的首映式将选择邱先生在荃湾的新建的‘红玫瑰剧院’举行。”

  邱德根思索良久,从范弩的这句话中,他听出了以唐嘲和范弩的一群年轻人的强大的自信。虽然他们只是创作了几首歌曲,但是他们的潜力却是巨大的。

  在商场打拼了半辈子,邱德根对自己相人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

  “你刚才提到了唐嘲先生,说他想和我交朋友。可是交朋友连见面都不肯,那么你认为这是有诚意的表现吗?”

  范弩尴尬了一下说:“唐嘲先生的确有他的苦衷,相信我吧。你们总有一天会见面的,见面了,你就知道他的苦衷了。对不起,对于这一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邱德根思索片刻,于是说:“好吧,你说服了我。合同带来了没有?”

  (bp;范弩大喜,从提包里拿出了早已经备好的合同……

  ://bp;二十四怒其不争

  签订合同以后,范弩马不停蹄跑到了许氏公司的录音棚。://bp;“家宁,怎么啦?”

  “我的粤语老是过不了关,尔爷爷正在生气呢。”

  范弩心情愉快,他知道尔光这个老头子似乎比他还着急,于是柔声地安慰说:“家宁,不怕。叔叔带你进去。”

  “干爹,给他用国语配音吧。一个国内的少林小和尚说国语也不奇怪啊。不是下面还有字幕吗?应该问题不大。”

  “我会说四川话,我妈妈是四川的。我觉得这部电影有时候说四川话很好笑的。”谭家宁突然这么一说。

  范弩和尔光对视一眼,范弩说:“试试看吧,哦。要注意对口形。”

  “各老子,试一哈嘛,把老子惹毛了,看老子咋个收拾你,不要看你弄木大块,把老子惹火了,老子拿一块石头给你焊起来。不信就告!”;“今天老子就站到这个塌塌了,你热老子搞哈看,莫看你娃娃个头z,把老子热毛老捞起砖头到你娃娃脑镐头!”“高耸耸的,肥咚咚的算你狠。”

  当范弩和尔光听见他着这些四川话时,两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在这部戏里说四川话竟然那么有趣。

  “哈哈哈,不错!我们就用四川话!家宁,你去吧!”范弩哈哈大笑,他认为一个少林小和尚用四川话说台词,也许还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谭家宁欢天喜地地去了。

  “哈哈,看来福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干爹,邱老板的院线答应给我们了。对了,许冠杰来了没有?”范弩喜滋滋地对尔光说。

  尔光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他也哈哈一笑说:“看来邵老六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枉做小人了。你说,他的院线这十几天真的这么关起来,真的装修?哈哈,你说许冠杰这个年轻人,我去找他,他敢不来吗?告诉你,许冠杰早来了,只是他本来是唱英文歌的。一下子要唱这粤语歌还没有找到感觉呢。汪明荃也还没有找到感觉。他们在那边发愁呢,你去看看吧。”

  范弩过去后,果然看见两人正愁眉苦脸地唱着粤语歌曲。他一听就觉得不伦不类,谭家宝唱出来可不是这样的。

  这部电影的粤语版,谭家宝选用了《阿郎恋曲》作为主题歌,而国语却是《跟着感觉走》,片尾曲是《阿郎恋曲》的国语版,这些歌曲就只有范弩唱了,而粤语歌曲他指名道姓非要去找到这个许冠杰,说是非他不可。国语和粤语插曲都由汪明荃演唱,国语她唱的是《记事本》,粤语却要唱前世周慧敏的那首《痴心换情深》。也就是说,这一部电影就弄出四首不同的歌曲,让影片增加了不少卖点。

  “范弩,你终于来了,你看看,这粤语歌曲该怎样唱啊?”汪明荃看见他过来了,高兴地向他跑来,脸上流露出一股甜蜜的神色。

  范弩看了看许冠杰说:“你是许冠杰吧?来,我们一起来研究。”

  十九岁的许冠杰沮丧地过来说:“你是范导演吧?你的歌唱得好好啊,我正要向你学习呢。这粤语歌,哎,我以前又没有唱过粤剧……”

  范弩在昨天晚上,看见谭家宝当场作出这两首歌曲。当时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唱,后来谭家宝自己示范了几次,他才知道其实唱粤语歌与国语歌没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一条,不要把它看成国语歌,它就是一首地地道道的粤语歌!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个许冠杰开创了香港粤语流行曲的潮流,在香港乐坛被称为“歌神”、“香港乐坛巨星”、“香港流行音乐祖师”和“广东歌鼻祖”。是他第一个唱起粤语歌曲。本来,他应该在1971年才开始唱他的第一首粤语歌曲《铁塔凌云》,从此香港进入了粤语歌曲时代。

  现在是1967年,整整提前了四年,难怪连许冠杰这样的粤语歌祖师爷也在粤语歌曲面前不知所措。

  范弩哈哈一笑说:“唐嘲先生说,粤语歌曲将是今后香港歌曲的主流。在今后的几十年里,在香港唱国语歌曲的将越来越少,粤语歌曲将风靡整个香港。到时候,你们两个将会是粤语歌曲的祖师爷和……祖师奶奶,哈哈……”

  “胡说八道!”汪明荃握住小拳头锤了范弩一下,忍住笑容说:“什么祖师奶奶啊?我有那么老吗?人家才20岁……”

  美人的娇嗔让范弩心头一热,他说:“其实演唱粤语歌曲也很简单,看我来唱这两首歌曲吧。”

  说着他接过许冠杰的词曲看着眼前的美人,流畅欢快地唱了起来:“水汪汪的黑眼睛笑态多亲善,你面容上的改变脑里来移迁,轻飘飘的旧时日悄悄地飞逝……”

  他唱完后,许冠杰喜气洋洋的,他一瞬间就弄明白了该怎样唱了,拿着自己的曲谱一蹦一跳地找了一个角落唱了起来。而汪明荃却羞得满面通红,她美目流转,撒娇般地说:“快点,该唱我这首了!”

  范弩心情愉悦,于是又满怀深情地唱了起来:“这个世界或有别人,亦能令我放肆爱一阵,对你飘忽的爱为何认真,热情热爱倍难枕,怎知道爱上了你象似自,仍然愿意靠向你亲近,也许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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