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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把自由散漫的百灵鸟当成信鸽用,不用说,是白伶没跑了。非闲解下信纸小心展开,看着上面画的图案,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白伶字写的好看,画却这么丑,若是换个人看到这张图,谁能想到这蚯蚓一般七扭八歪的东西是一张地图。

  非闲看过后将信纸收好,放走了报信的百灵鸟,转身问花辞:“白伶就在附近。小花妖,要不要跟我去看他?”

  “要的要的!好久都没见他了。”

  花辞兴高采烈的答应完,才想起自己要是跟非闲仙君去找白伶玩,那恩人该多孤单啊,回到凡州脊,成天面对着白雪皑皑的山峰,除了练功就是看书,连个陪他说话睡觉的人都没有。

  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是恩人的夫人了,怎么能撇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呢。

  想到清作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神情凄凄的模样,花辞就觉得胸口好疼,像是被铁锥刺着,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牵住清作的手紧了紧,摇着头:“还是不去了吧,我要跟夫君回家。”

  非闲没想到他会拒绝,不过这拒绝的理由怎么有股狗粮味啊。

  清作看着花辞垂下的发顶,唇边无意识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视线比采蜜的蝴蝶还恋恋不舍。

  “想去便去吧,我同你一起。”

  花辞瞪着眼睛一下抬起了头,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反复跟清作确认:“真的吗?那你不回天上了,可你不是喜欢待在有雪的地方吗?凡间这个时节可是没雪的,大概要再过三四个月才会下雪呢。”

  见花辞好像认定了自己不了解凡间的四季变化,不停的说这说那,清作只好打断他,“我从未喜欢待在有雪的地方,但从今以后我只待在有你的地方。”

  “……”

  从开了灵智整整七百年,花辞从没接触过男女间的情爱之事,只是近些日子从雪一讲的那些话本里听过三两个催人泪下的桥段。

  可花辞觉得恩人说的这句比话本里的那些情话都要好上百倍,千倍,万倍。原来会说情话的人并不厉害,总不说话的突然讲了一句情话那才更有杀伤力。

  花辞感觉他就要被清作这句情话杀死了,整株花都像是被放进了蒸笼,烫得心焦体燥,好像要被一把火烧着了似的。

  “你你你……”

  花辞憋了半天,顶着一张红嘟嘟的脸颊,羞的话都说不出一句。偏偏撩人不自知的清作还以为花辞出了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间话都说不利索了。

  非闲哈哈笑着过来打圆场。

  “我说你们俩就少在那腻歪了,你们这成双成对的,我还孤家寡人呢,非要酸死我是吧。赶紧启程吧,再晚菜汤都喝不上一口,白伶可从来不等迟到的人。”

  三人赶紧叫了一辆马车,按照非闲所指的路线前进。花辞坐在中间的位置,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见外面的车夫没有注意这里,便小声问非闲:“你们不是能御剑飞行腾云驾雾吗?为何要赶马车,直接飞去不是更快?”

  非闲从花辞手里的小瓶子里拿了一块酸梅干,放进嘴里一嚼顿时酸得吐了出来。

  “小花妖你有所不知啊,这六界自有各自的规据,在跨界时都必须遵照该界的规据行动。就好比你们妖界不是一夫一妻制么,那么要是有人或者仙族想进入妖界与你们族人结亲,就必须遵守规据,此生相守一人,终生不复再娶。所以啊,我们来人界除了斩妖除魔外,其他时间都是不能使用法术的。”

  “原来是这样。”

  花辞点了点头。虽然道理不错,不过总感觉好浪费啊,就好像有翅膀却要用两只脚在地上走似的,白白浪费了两位法力高强的神仙左右相伴,竟然还要坐马车。

  而且也不知白伶身处何处,这一路实在颠簸,好几次花辞都被颠的有些想吐了,却见一旁的清作一直闭目打坐,丝毫没被外界的情况所干扰。

  真是心静自然清。

  花辞也尝试学清作的样子坐了一会,结果不是因为这个声音睁开眼看看,就是因为哪里痒了起来挠挠,想要清修还真是很难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经过一条河,听到潺潺流水声,非闲掀开车帘叫停了车夫,说已经到了。付过钱后带着花辞跟清作又朝竹林深处走了一小段,这才看见一处别致的院落显现在尽头。

  白伶倚在桃树下的摇椅上悠然的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抻抻腰,好像早已恭候多时。

  “白伶!”

  花辞一见到许久不见的好友,竟抢在非闲前面扑了过去,白伶被撞得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团白花花飘过来的是花辞。

  赶忙推开他,掀开袍子看了看,“花辞?你长出脚了!”

  “嗯嗯,恩人给我吃了仙丹。”

  花辞修炼了三百年都不曾化出双脚,去了一趟天界,三个月不到的功夫就长了出来。

  看来当初把他送到清作身边,还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自己欢喜,也替花辞欢喜,揽住小花妖的身体想要抱着他转一圈,结果这一抱差点把他的老腰闪了。

  看着花辞依旧骨肉匀称的身体疑惑道:“你这些时日去天界没少胡吃海塞吧,竟胖了这么多。抱都抱不动你了。”

  花辞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脸色羞红,“才没有胖,我,我是有小娃娃了。”

  第30章这句话就像平地一声雷,把白伶劈的外焦里嫩,抓住花辞的肩膀,前后左右转着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有小娃娃了?也不像啊。

  看花辞双手交叠轻抚腹部,白伶觉得自己应该没误解他这话的意思。反手扣住小家伙的手腕一摸顿时瞪圆了眼。看了眼花辞,又看了眼一旁神色冷淡的清作,表情甚是精彩。

  这种自家养大的白菜被一条龙拱了的感觉是这么回事?既感叹这条龙真是饥不择食,单身了几万年连棵白菜都不放过。又可惜自家这棵又白又甜的小白菜,就这么被这条冷酷无情的龙给摧残了。

  可怜他的小花妖可才成年,就在三个月零二十一天前还是个连名字都不会写的孩子。哦,估计现在也是不会写的,毕竟花辞那个臭记性,能记住才鬼了。

  “孩子他的?”

  花辞见白伶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瞥向清作,害羞的点点头。有些娇嗔怼了一句:“当初不是你说要送我去天上给恩人结果子的么,怎么还这般惊讶。”

  “是我说送你去的不假,那是我见你不死心,想让你知难而退,撞了南墙就给我往回走。哪成想帝君竟然还真笑纳了。啧啧,这天界如花美眷多如繁星可是出了名的,我是真搞不懂……你们仙界人为何这么会玩。”

  说到这突然目光一转,揶揄的看向一直跃跃欲试要扑过来的非闲。把后者看的身下一凉,默默的向后退了三尺远。

  白伶冷哼一声,把花辞拉到自己身边,板着脸面向清作,颇有丈母娘第一次见新姑爷的架势。

  六界之人皆怕的帝君,他白伶可是不怕。

  “帝君可知花辞有了你的骨肉?”

  “已知。”

  “既然早就知晓你还要花辞住在凡州脊?殿下那宝地可非一般人能消受。天寒地冻,终年积雪不化,除了那一片自欺欺人的冰云花丛,跟半泽荒一样是寸草不生。殿下就没点自知之明吗?像花辞这样道行不高的草木妖住在那要受多大的罪。”

  此话一出,清作神色如常不见丝毫异样,只是静静的听着。却把一旁的花辞跟非闲说的心惊胆颤。

  这绝对是在故意给清作下马威啊。白伶平时说话虽然古怪刁钻了点,可那是对一般人,之前面对清作时他还从未如此放肆过。

  而且大家这关系一个个理过来,彼此之间就算不是朋友也算半个朋友了。讲话哪能如此不留情面。

  花辞赶忙扯了扯白伶,一边使眼色一边摇头。

  “其实凡州脊也是很好玩的,有温泉还可以滑雪,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了无生趣。而且恩人还帮我在望云川上放了金乌羽,那里的水都变得很暖了,河里有很多鱼虾,还可以泛舟。到了夜里我就围在火炉边,有一个叫雪一的小雪精给我讲话本,那小家伙人小鬼大,也是有趣得紧,有时间带你去见见他。”

  花辞有意说些其他的把白伶的注意力转移走,缓解一下此刻尴尬的气氛,可不知怎么,今天白伶好像就跟清作对上了,偏要揪住对方不放。

  白伶恨铁不成钢的睨了花辞一眼,“都要为人父母了,还是这般不开窍。就知道任人欺负摆布,一点不会争取。”

  说着将花辞护在身后,好像要为自己受苦受累的女儿讨回公道的老母亲一样。

  对清作继续道:“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何况还是嫁帝君呢,凭殿下这身份花辞就算不想从都不行。但就算为了孩子,殿下也不该让花辞继续住在凡州脊。虎毒还不食子呢,就算不关心花辞的死活,也该在乎你的子嗣是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虎毒不食子?这是什么话,这是能跟帝君说的么!

  非闲在一旁听的真是冷汗都成股往下淌了,他跟清作又是朋友又是兄弟,平时说说闹闹偶尔调戏几句就算了,都未敢当面说过这么放肆的话。

  虽说感情是一回事,但毕竟君臣有别,这点道理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顾及天家颜面不由得出声唤道:“伶伶!”

  白伶回头就是一句闭嘴,非闲顿时哑了,他家娘子就是这么横,关键时刻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夫君留。

  其实谁都能差察觉到,从说第一句话开始,白伶就是带着情绪的。就算谈不上敌意,也绝算不得友善。要了换个人被那么说怕是早就发火了,可清作却全然不介意,一直认真聆听,就算被白伶指着鼻子尖儿质问也依旧面色如常的一一作答。

  这心理素质,任谁看了都不由得感叹一句,不愧是六界第一的高岭之花,就这境界尔等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清作望了眼被白伶夹在肩窝下的花辞,见他正嘟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这边,唇边抿开稍许笑意,“确实,我也打算跟花辞暂时移居到人界居住。天界人多眼杂,虽然凡州脊少有来客,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住在僻静之地好些。”

  若是以前还好说,就算花辞是妖他也有办法掩住众人之口。可如今被非闲窥视到轮回之境为空,这确实存在这诸多异常和不确定。

  尤其现在正值花辞生产的关键时期,万一真被天界那些人发现什么端倪,就算他是帝君也难以服众。与他们撕破脸皮倒是小事,难的是如何护得小花妖周全。

  这小家伙心思敏感,就算说几句不相干的话,他都能七拐八拐的往自己身上对号入座,更别说站在那几位油盐不进是上神面前,被他们挨个教化了。

  清作的本意是为了花辞好,可这话听在白伶耳朵里却顿时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人多眼杂?怎么,他家小花妖这么温柔纯良憨态可掬,还怕别人看见给他帝君丢脸?

  哼!这天家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加上非闲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神仙癌病入膏肓。

  白伶心中怒火中烧,面色却笑得欢快,冷笑一声,“是啊,帝君不提醒白伶差点忘了,我家花辞是妖,还是个灵力低微的小妖,自然配不上帝君。可如今子嗣都有了,就算不做正室也该赐个侧妃的名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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