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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爷提到那个什么能统治六界的镇珠,估计跟魔族失踪确实有些联系,只是一统六界的吸引力真的这么大么。

  内忧外患,也得先把自己国家这点破事先弄好再去征服六界不是,怎么还被欲望冲昏头脑,连这点道理都忘了,还不如他这个治国策就磕磕绊绊看过三分之一的混子通透。

  夜东篱带上面罩,心想他这是什么黄连命?刚当上魔界的狗头王子就要变成亡国奴。

  他从府邸院子后的小路越过围墙,潜伏进了大殿,桌上许久未用的砚台纸笔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可是长明灯里的油却少了一半。

  按理说魔尊失踪后,这大殿应该是不许任何人进入的,每次魔尊离开后都会有下人将灯油填满,为何这封闭许久的大殿,灯油却会莫名其妙少了这么多。

  果然有蹊跷。

  夜东篱在大殿里仔细巡了一圈,也没见有什么机关,估计就算有也不是他一时半会能破解的,不然明晚把小少爷一起拉来找算了。

  他离开大殿将门关好,却没有立刻返回居所,而是又去了左护法住的紫云斋。

  平时左右护法跟魔族几乎形影不离,如今魔族失踪了两个月却不见他们有何动静,依旧泰然处之,该搞歪门邪道搞歪门邪道,该上课打板子继续打板子,吃饭喝水的次数一次也没减少,实在太过诡异。

  说不定魔尊失踪一事他们俩本来就是知情的,只不过一直没对外声张。

  夜东篱从大殿迂回到紫云斋,见那屋里还灯火通明,都这个时辰了还没睡觉,不禁心下更生疑虑。

  他一个瞬移蹲在了半开的窗下,顺着敞开的缝隙朝里一看,就见左护法一改往日的风格,竟换上了一袭妖艳夺目的红色锦袍,长发披散在脊背上,比起之前仙风道骨,此刻的模样更对得起他魔界妖人的名号。

  他打开桌子上的冰盒,一股寒气顺着盒体的缝隙弥散出来,茫茫白雾很快溢满整间屋子,周围的物件摆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了一层白霜。

  左护法将右手探入冰盒内,不同于他往日的淡定从容,此刻的神情显得格外紧张,让窗外偷窥的夜东篱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只见一条血红的肉虫,顺着左护法中指的指尖一点点缓慢的钻了进去,然后沿着他手背的青筋不断向上,渐渐钻入了他的血脉。左护法低沉急促的喘息,抬起头的瞬间,双眼瞳孔大开,变成了妖异的深紫色。

  夜东篱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右手却不经意间碰到了窗框,即使声音不算大,可在寂静的深夜中也显得格外清晰。

  隔着窗缝夜东篱就那么对上了左护法的视线,他暗叫不好,可是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以他的功力,就算左护法随手下个蛊撒个毒都能让他就地毙命,更别说左护法亲自上来打他。可是出乎意料的却是,对方竟像没看到一样,面色如常,下一刻便把头低下盖上了冰盒的盖子,转身离去。

  窗外吓得满头冷汗的夜东篱缓缓合上已经张开一半的嘴巴,什么情况?

  他见左护法进了里屋,想了想,立刻将窗缝拉大,终身跳入屋内,保持十尺左右的距离,跟在左护法身后。

  就见左护法站在书案前转动桌上的机关,墙上的壁画从中间裂开一道锯齿形的大缝,像是一张巨大的口,吞噬着无尽的黑暗。左护法走入其中,壁画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听到里面渐渐没了声响,夜东篱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桌子的花瓶,又看了看墙壁上的画,一模一样的花纹,气势磅礴的万里山河。

  夜东篱伸手缓缓转动桌上的花瓶,不由得轻笑一声。

  看来每个生活在寸草不生的半泽荒的人,心里都渴望着阳光普照的锦绣山河。无论他、小余,左护法还是魔尊,所有人都一样,只不过他们实现的方法都各不相同。

  小余想方设法逃去魔界,魔尊企图用镇住吞噬六界为他所有,自己只是敢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心里想想,那左护法呢,他又会用什么办法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夜东篱进入了壁画裂开的缝隙,他承认,自己的好奇心有时候一点也不比小少爷小。

  密道狭长阴暗,伸手都难见五指,不过即使身上带着火折子,夜东篱也不敢随便打开,他只能摸着两侧的石壁一点点朝前摸索着走。

  等绕过前面的隧道,前方的视野便渐渐开阔起来,偌大的洞穴,两侧的石壁上每几步就挂着一盏长明灯。

  他贴着右侧,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一边仔细倾听前后的声音,就在洞口的最深处听到了人的低语声。

  是左护法,右护法,还有魔尊。

  真的在这里。

  夜东篱抱着肩膀无声的笑了。还真是闺中密友啊,干什么事都得往一起凑。

  就听石壁后的三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什么,具体的内容听不大清,后来声音倒是越来越大,可却能明显不是说话的声音了,这分明的动手开打了!

  想到刚才左护法在冰盒里拿出的那条血色蛊虫,夜东篱心里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难道是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特意在开打之前作个弊?

  可他们不是好友么,怎么会突然打起来啊。

  要说左护法密谋造反倒是有点可能,毕竟他这人神神秘秘的,也看得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对魔尊说的话总是爱答不理,可能是某些方面存在不合。可右护法可一直是本本分分任劳任怨,没道理被他俩卷进去啊。

  夜东篱按着砰砰跳得胸口,从石壁后面探出头,就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一个闪耀着七色光芒的珠子高高悬在三个人上方,以魔尊为媒介,不断将左右两位护法的功力吸入其中,随着那颗珠子变得越发耀眼,左右护法的容颜渐渐枯败苍老,由俊朗的青年迅速衰老成了耄耋老叟。

  右护法搀扶着左护法,让他不至于虚弱的跪在地上。左护法看着他笑了,虽然原本俊美儒雅的面容已经不复存在,可笑容依旧明媚如春。

  “梵迦,你就这么怕他一点不敢还手吗?”

  右护法只是紧紧拉着他的手,“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哈,好一个君让臣死。那当初先王在世时,他要杀你,你怎么反倒一刀杀了他?”

  右护法侧头看着他,“因为他对你不公,不是明主。”

  左护法笑意一顿,伸出满是皱褶的手拍了拍右护法同样苍老的脸,“那现在他为了一统六界,狡兔死走狗烹,就对我公了?”

  “我当初欠他一条命,如今他要我便给,他要你命,我会为你报仇。”

  左护法看着要被气笑了,“你我马上就要死在这了,谁给我报仇?”

  右护法突然五指用力,紧紧扣住了他的手,抬头看向了夜东篱所在的方向:“我把天血玉珏给了那孩子,只有他能带着魔界走出这场浩劫,成为下一任明主。”

  左护法紧蹙的眉间渐渐舒展开,“原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可若是我们押宝都押错了呢?”

  “天血玉珏选出的人从未出错。”

  左护法看着他,眼中缓缓浮现出深紫色的瑰丽光芒,“但愿吧,那我再来助那孩子一臂之力。”

  右掌下突然凝结内力,朝魔尊所在的方向打去,两束刺目的撞在一处,迸发出巨大的炸响,夜东篱顺便抱住了头,感觉脚下的地面都随着山体晃了晃,石壁开裂处数道缝隙,滚落下碎石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左右护法的尸体都被压在了几块巨大的石块下,魔尊一跃而起,拿到镇珠紧紧握在手中,所有石块都被镇珠的光芒弹射出去,撞在周围的石壁上当当响。

  他站在巨石上哈哈大笑,“有了镇珠六界之中再也没人是我的对手!父王,你穷极一生都没实现的愿望,就要被我这个废物儿子实现了,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们谁才是废物!”

  夜东篱靠着石壁,双手捂着嘴,艰难的滚动着艰涩的喉咙。他低头看到了腰间系的红色玉珏,一滴泪砸直直落下砸在上面,瞬间就被那玉珏吸入其中。

  他本以为这魔宫里的人除了小少爷跟华沙夫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像大公主一样把他当狗看,原来还是有人把他当成人看的。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

  他用手撑着身体,打算赶紧从这里逃出去,可周围一片漆黑他根本没看到脚边有一块不小的石头,转身的时候一脚就踢在了上面,撞击在前方的石壁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

  “谁!”

  一声怒吼,夜东篱慌乱的往前跑,听到嗖嗖的风声从背后追上来,逼得越来越紧。

  正当他脑子一懵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黑影突然扑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耳畔一声隐忍的闷哼,黑影抓着夜东篱的胳膊,迅速抄附近的密道将他带了出去。

  夜东篱被对方牵着跑了一路,等从密道口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府邸,身前的黑影放开他的手,缓缓跪在了地上。

  夜东篱赶忙扶住她,“夫人!”

  对方看了他一眼,缓缓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什么夫人,叫娘亲。”

  夜东篱看着她后背越来越多的血迹穿透衣服,手越来越颤。

  “娘亲……”

  “乖啦。”

  华沙夫人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但脸上还甜甜的笑着,蹭了蹭夜东篱的头发。见他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血,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裙摆上抹了两把。

  “别哭,娘亲没事的。等明年我生辰的时候,还要喝篱篱酿的万寿酒呢。”

  “好……”

  她拉着夜东篱的肩膀想站起来,刚直起了腿,腰就弯了下去,对着地面又咳出好大一滩血,夜东篱再也冷静不了了,他把华沙夫人抱到床上,转身就走:“娘亲你等着,我去叫魔医!”

  华沙夫人扯着他衣摆,“回来……”

  她拉着夜东篱的手,将腰牌交给他,“刚才在山洞里他已经发觉是你了,拿着腰牌快点离开魔宫,再晚就走不了了。”

  夜东篱看着腰牌却摇了头,“我不走,我是娘亲的孩子,无拘的哥哥,我哪也不去。我要留下来。”

  说出这句话后夜东篱自己都有些恍然,曾经千方百计想离开的地方,如今他却自愿说出要留下的话。

  华沙夫人无奈的笑了,低下头,从耳朵里流出的鲜血滴落在蝶翅一样五彩斑斓的衣领上。

  “你跟拘拘都一样倔,娘亲说的话也不听了。随便吧,那你答应娘亲两件事好不好?”

  夜东篱扶着她的渐渐发凉的手点头。

  “第一件事,不要让无居得到镇珠继承王位,你不需要阻止,只要我的原话转达他自会明白。”

  夜东篱垂下眼,“儿臣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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