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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作抬眼看着对方,“为何?”

  “你根本不知道男子的犬齿在魔族代表着什么含义吧?我跟你实话说吧,犬齿象征着长大成人,男子会把自己的脱落下的第一颗犬齿送给心仪之人当作定情信物。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把他那颗犬齿给我!”

  清作淡淡垂下目光,眼睫轻轻眨动。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即逝。

  “这他送的,你有什么资格要?”

  这句话把夜无拘问的一愣,以前只感觉清作这人一副木头疙瘩样,充其量就是脸长得好看,你说什么他都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没想到此刻竟也会说出这么凌厉的话。

  问他有什么资格?呵呵,简直可笑。

  “就凭我觉得你们这样恶心,夜东篱那家伙离经叛道惯了,帝君你总不能跟他一样胡闹吧,这要是让天界知道,恐怕会让你们仙族在六界中的威望一落千丈。”

  他这话里藏刀,威胁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清作怎会听不出来。

  可他却毫无反应,只是弯了弯嘴角。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把夜无拘看得分外恼火。

  “你笑什么!”

  “你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就不怕你们魔界也跟着遭殃。就如你所说,六界之中天界的威望本就颇高,而你们魔族却是臭名远扬,就算你说出去,听你的人也微乎其微。不信你大可试试。”

  没想到清作竟然会这么打算,夜无拘为他出乎意料的反应感到焦躁,可现在唯一能然夜东篱陷入万劫不复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已经等了几万年,怎能如此容易就放弃。

  为了父王跟母亲,绝不!

  稚嫩脸庞上的慌张无措渐渐收起,浮现出阴郁的笑容。

  “这犬齿你不给也可以,我现在就去叫夜东篱,让他当面把那颗犬齿从你那要回来给我,你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别忘了他可欠了我两条命。帝君也不想他难堪吧?”

  嚣张的态度,势在必得的模样。

  清作看着他脸上横贯的刀疤,握紧了袖子里的手。

  他从脖子上摘掉那颗犬齿,递过去:“他对你很好,你如此待他,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拿到犬齿的夜无拘冷笑一声,“后悔?这两个字我原封不动的还给帝君。很快要后悔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俯下身,对上清作那双寒气四溢的眼眸,笑容越发灿烂。

  “自古以来帝王后宫都会有数不尽的妃子,可是却没一个他爱的,那是因为帝王注定不能钟情于一人,否则那就是一个国家的灾难。而夜东篱,就是你的灾难。好自为之吧帝君。”

  ……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清作要走的晚上,夜东篱还有种恍惚昨天才刚见他的感觉。

  他提前去集市上买了各种各样的糖,背着孩子偷偷摸摸给清作装了一大包。

  “回去慢慢吃,吃完再来找我,我们半泽荒的糖可跟你们天界的不一样,吃一颗能甜一天。”

  清作看着手里糖微微颔首,“多谢。”

  “谢什么,咱们谁跟谁。”夜东篱揽着他的肩膀轻拍了几下,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眼里细碎的流光。

  “我说这两次都是我送你礼物,你回趟天界怎么也没给我点回礼啊?”

  清作看着他,张开嘴唇又缓缓合上,好像想说什么又不方便的模样。夜东篱摆摆手,“算了,我逗你玩的。你能抽空来看我一次我就谢天谢地了,一路顺风。”

  待对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风洞里,夜东篱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淡去,眼中闪闪发亮的影子也随着那道风清月白的身影一同消失殆尽。

  当神仙真的很适合他啊,挂着云端高不可攀,是他这种鼠辈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对象。如今却能跟他称兄道弟,互赠礼物,已然应该知足。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想奢求呢。

  他一转身,就发现一只流光蝶正盘旋在后方,顺着视线缓缓降落在夜东篱的肩膀上。

  他忽然想起刚才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来是想说这个。他抬手捏着流光蝶的翅膀,仔细看着它头顶,露出一抹淡笑。

  果然啊。

  他把自己的犬齿送给清作,清作把元神所化的**送给他。他们都把自己身体曾经的一部分送给了对方。

  之后的日子夜东篱把灶房里那些失败的酒都到了出去,坛子刷干净,开始腌制咸肉了。

  他倒不是放弃了神仙醉,只是打算缓一缓,等到来年春天再继续。

  可还没等到春天,就发生了一件意外。天界有叛党发动宫变,把清作囚禁起来,打算推举出新的帝君取而代之。

  听夜无拘说这个消息时,夜东篱正在切咸肉,这一刀剁下去,案板上瞬间红了一片。

  “宫变?从哪得来的消息,你确定吗?”

  夜无拘一边点头,一边呼哧带喘的,“当然!天界那边亲自传来的消息,还带了信物呢。”

  说着就把那颗犬齿递给了夜东篱。

  夜东篱拿着犬齿眉间一蹙,捏在手里反复确认,还真是自己的那颗。别人不说,清作肯定不会把自己送的东西随意交给别人,难道真的出了大事。

  可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就清作那性格,挨了刀子都不带吭一声。怎么会主动跟自己求援,实在不合常理。

  夜东篱迟疑的眼神被夜无拘尽收眼底,他赶紧说出事先准备了好久的说辞。

  “送这信物的不是帝君,是上次跟他一起来的那个穿青衣的。他说帝君现在昏迷不醒,也是没有办法才跟你求援的。还说若是再迟些,帝君就要被下放到无极冰原了!”

  尽管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夜东篱还是对这突然发生的宫变有些摸不着头脑。

  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

  “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有乱党发动宫变?清作一直恪尽职守,根本没理由啊。”

  “怎么没理由!”

  夜无拘看他一副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不免有些心急。

  “上次他来半泽荒找你叙旧,其实是背着天界那些上神偷偷跑来的,结果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把这件事捅了出去,外界现在都传帝君跟魔界交往甚密,尤其是与你这个荒主。”

  听到罪魁祸首竟然又是自己,夜东篱也有些六神无主了。

  夜无拘见他神色略有动摇,赶忙乘胜追击道:“虽然咱们都心知肚明,魔族这些年一直都窝在半泽荒安分守己,可外面的人都不这么想啊。天界那些觊觎着帝君之位的人就借题发挥,发动宫变把清作推下台。你也知道他那木讷的性子,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更不会对他的臣民动手,最后肯定就落个束手被俘的下场。”

  夜东篱喉咙艰涩的蠕动,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响。朝夜无拘摆摆手,意思让他先下去,自己要仔细想想。

  见他半信半疑,夜无拘也不再催促,否则过犹不及,再画蛇添足反倒坏事了。

  他起身走出去,将门关好,缓缓离开。

  夜东篱摊开掌心,看着手里的犬齿叹了口气,将袖子里的流光蝶放出,却发现这蝴蝶周身的光芒竟淡了许多,而且若隐若现的,一点不似当初那般闪亮耀眼。

  这流光蝶是清作元神所化的**,若是流光蝶变得虚弱,那多半是本体出了状况。

  毫无疑问,现在清作的情况真是不妙了。

  夜东篱一下站起身来,强行稳住心神。现在他要带人去天界救清作,可是镇珠又不能离开半泽荒,这要怎么办?

  焦头烂额中他一下想到了什么,俯身把垫在桌角下的古籍拿出来,这都是他小时候在魔宫无聊时打发时间看的,上面记载了一些失传已久的秘术。

  虽然有逆天改命之效,但所用方法都太过残忍,而且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可现在,他就是不能承受也得承受。

  夜东篱翻开古籍,照着上面所记载的方法,用禁术给自己做了一块替身牌。这张牌可以代替他的肉身挡去一半灾害,而代价便是要损耗他一半的寿命。

  虽然代价很大,不过现在想要暂时离开半泽荒也是别无他法,镇珠在他体内,早就跟他的血肉融为一体,说是他身上长着的第二颗心脏都不为过。若是带着镇珠离开,结界必定会土崩瓦解,到时候数万魔兽倾巢而出,六界覆灭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但这块替身牌上有镇珠的气息,他会代替自己在半泽荒镇压结界,但时间不能太长,最多七天,若是事情顺利来回也足够了。

  夜东篱将替身牌放在枕头下,赶忙拿着荒主的令牌跑了出去,并没留意到,一双眼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窗缝后偷看着。

  ……

  夜东篱一路跑到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犯起了难。

  虽然魔宫覆灭后,他在半泽荒做了几万年荒主,可是他手下却没有一兵一卒,就连那所宫殿都被他献出去供全族人使用,身上就只剩下这块破木牌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现在就算他以荒主的身份一声令下,肯心甘情愿跟着他去天界平定宫变的人也没几个,或者说,根本就没有。

  毕竟仙族跟魔族之间的仇恨已经是历史遗留问题了。自古正邪不两立,当初魔族跟仙族以半泽荒的结界为界限,井水不犯河水,魔族这些年出过那么多乱子也没见哪位大罗金仙下凡来管,现在天界发什么了宫变,凭什么就要求魔族子民跟着他一起去拼命。

  况且就算他们是一片好心仙族也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以为他们心怀不轨,打算趁火打劫去了。

  掺和仙族内部的纷争,对魔族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可对于整个六界而言,却是一场势在必行的营救。

  想到清作那张总是倥偬的脸,想到他拿着荷包偷偷看里面的糖又舍不得吃,想到他被自己抱住浑身僵硬的样子,想到那只光芒渐渐褪去的蝴蝶。

  夜东篱握紧了双手。

  他是个好人,他不该死,亦不该没落。

  变化之城的楼顶,夜东篱振臂高呼,街道小巷路过的人都停下来仰望着他。开始还以为这位荒诞不经的荒主又要跟他们开什么玩笑,当他说出要带人去天界营救被囚禁的帝君时,所有人霎时间白了脸,甚至有人当场脱了鞋子扔上去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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