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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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就在我盯着表姐目不转睛时;穿好衣服的小裸男揉着惺忪睡眼指了指我问,“你是谁?”

  左暮的外甥今年四岁多,已经出露美男潜质了,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动作唿扇着,瞳仁又大又黑跟带了美瞳似的。接下来要我每天对着这么一个美男胚子,这不是考验我会不会养成恋童癖这种变态癖好吗。

  “你好,我是你舅舅介绍来的保姆。”

  “不是保姆,是老师,连城弋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表姐果断给我改了职务,然后背过身小声解释说,“他怕老师,如果你说自己是保姆,他就会撒娇耍懒什么都让你给他做的。”

  我点点头,再看向连城弋小少爷,这家伙的眼里马上流露出一种对我又敬又怕的目光。

  送走了火急火燎的表姐,我给小少爷冲了麦片早餐,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干净后问他,“你是因为害怕老师才不去幼儿园的吗?”

  他这表情帝突然一脸的恐惧小声回答,“嗯,幼儿园的老师太恐怖了,他们总是让我吃好多东西,还捏我的屁股,亲我的脸。”

  这家伙是在炫耀他多受成年女性喜爱吗?我偷翻了一个白眼。

  “老师,你的眼睛没事吗,要不要回家看医生。”

  他果然是怕老师的,此时此刻正在想着怎么把我赶走。

  “咳,”我严肃地清清嗓子,把自己塑造生一位严厉的老师,“谢谢你的关心,老师还能撑住,这点小伤不用下火线。”

  连城弋一脸的失望,低下了脑袋。

  “咳!”我使坏,故意突然大咳一声,吓得连城弋赶紧抬起头来看我,“连城弋小朋友,现在吃完早饭了,我们来做点什么?一分钟内给我三个建议,计时开始。”

  “啊,嗯,我……”他心里一着急,嘴巴不管用了,不知道先说什么好。

  我一边自己骂自己好坏,一边享受着欺负小孩子的快感,抬头看时钟已经过了十五秒,他还在没把话说清楚,于是好心给他理出头绪,“第一,我们……”

  “我们可以画画。”

  “第二?”

  “我们可以念字。”

  “第三?”

  “去外面玩!”

  看他说起第三项时那么激动,我便顺着他的心意选了第三项。人这一辈子不算上读研,要上十六年学,学不吐也倒胃了,趁着还不用上学,还不敞开了尽情玩?

  拉着欢天喜地的连城弋下楼,我们在小区花园里研究起百花含苞的模样。仗着我爸我妈在家里养了很多花,我对它们还是有些了解,好问的小家伙抛出来的问题一个都没难住我,就在给他长知识的同时,我在他的心里树立了相当牢不可摧的威信。

  爱带着自己出去玩,什么都知道,做菜还很好吃,相处没几天,我已经成了连城弋小少爷的心腹了。还是小孩子的信任好博得啊。

  “老师,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要保证不告诉我妈妈,连舅舅也不能说。”

  “什么秘密?”我才问出口,手机铃便响了,来电显示是严婷婷。连城弋就坐在我身边,我看手机来电显示的时候,他也好奇地瞄了一眼。

  “喂,你好。”我按下接听键,心说,叶惟夏这几天都没给我打电话,严婷婷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塔呀,我是婷婷。”

  瞬间黑了脸,要不是怕连城弋跟我学会骂人,我真想对着手机大骂叶惟夏无聊幼稚加白痴!

  “你在飞机上是不是喝了三聚氰胺奶?”

  “你怎么这么没情趣,我们现在可以算是新婚小别了,你怎么还拐着弯骂我?”

  “……”我想说英文字母p,可看了一眼连城弋还是忍住了。

  “这回怎么没骂我?”叶惟夏这厮好兴致,听话音就知道此刻正笑容满面。

  “孩子就在我身边,我是老师,得以身作则,等你回来以后我会补上的。”

  “那家小孩?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聊聊呗。”

  “你要说什么?”

  “不要打我老婆主意什么的。”

  “……”他真是无聊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被我拉回正道上,他嘴上还得占便宜说,“想死我了吧!别急,后天就回去了,事情办得都很顺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买点回去?”

  “买什么,你安安全全回来就好了。”

  “总算说了句暖心的话!好啦,不打搅你当老师了,等我回去教教我,我也有好多不懂的事”

  又来了!“……好啦,再见。”

  见我挂断了电话,连城弋抬着小脸一副“好有缘”的表情看我,“老师你也认识叫婷婷的呀。”

  这小家伙认识婷婷俩字,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他在同龄人中算是认字很多的。那天我带他出去溜达,经过小区的一家药店时,他指着门外的广告牌大声念了出来,“(某男性专用药名字),令男人雄风重振!”那一回我是彻底被他吓到了。

  “你认识的人就有叫婷婷的?”我收起手机挑了挑眉。

  他点头,一脸羞涩,“我的秘密就是,我喜欢小区里面一个叫婷婷的小姐姐。”

  婷婷,果然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一个叫婷婷的人!

  “叫婷婷的很好吗,我觉得叫小塔的比较好,以后要是遇到叫小塔的姑娘,你就果断出招把她追到手,明白?”

  一脸为难,连城弋小声嘟囔,“我不喜欢那个名字。”

  我瞬间变成姑婆脸,“不喜欢也得喜欢!”

  被我唬住,他勉强从了,“知道了。”

  “这才乖!”我摸摸他的脑袋说,“今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老师会做蛋糕吗?”

  “这有点难度,不过我会买。”

  拉起我的手,连城弋就要出门,“那我们去买吧,明天是舅舅的生日,我想送他蛋糕,上回我生日,他送了好多东西给我。”

  左暮明天生日?之前就欠了人家一顿饭,现在又欠人家一个大人情,这个蛋糕我是必须要买的,于是给连城弋穿好外套,我带着他上街。

  坐车去了蛋糕店,一进门竟然遇上了熟人。容芯也来买蛋糕,她的蛋糕已经做好了,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寿字,相比是老人过生日了。

  她的肚子隆起了不少,见到我之后没来得及问好就把注意力全放到了我身边的小正太身上,“这是谁呀,好漂亮的宝贝!”

  孕妇就是孕妇啊。我把被无视消化掉,隆重地介绍了连城弋给容芯认识,她对他那叫一个爱不释手,俨然一副连城弋口中的幼儿园老师模样。

  “给妈妈买的蛋糕?”见小家伙面露难色,我赶紧把狂热的妈妈打断。

  “不是,给婆婆买的。”容芯终于放过了连城弋,问我说,“你呢?”

  “给朋友买。”

  她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这个时间怎么没上班?”

  既然她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她。又讲了一遍我的冤屈故事后,我觉得我从窦娥渐渐变成了祥林嫂。

  “你说的这个阿姨,我知道,以前在惟夏家见到过她,跟惟夏的妈妈关系不错的样子,不如找他妈妈帮你调解一下?”

  “千万别!”我果断拒绝了,想都没想。

  容芯没被我的决绝吓到,反而一脸地理解说,“婆媳之间的关系不好经营,你不想麻烦他妈妈,我明白。”

  当年很会拿乔的校花啊,如今完全被婚姻浸泡成难为的儿媳妇了。我正感叹的时候,陆洋的车子已经听到了店外,看到他,我突然想起了之前他给我卖的那个官司,就是叶惟夏为什么会突然退役原因,容芯是他的老婆,应该知道吧。可我猜错了,我这个处世不深的单身女青年,完全没有想到,结了婚的男人不能告诉老婆的秘密更多!

  不过,好在容芯答应帮我从陆洋那边套套话。谜题被揭晓,也算指日可待了。

  、第二十一“贱”(倒)

  “老师;舅舅的车停在楼下了,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你办事你放心。”我冲侯在门前的连城弋比个的手势,然后带上尖尖的派对帽子跑到门边;才落脚门铃就响了。

  连城弋开门;然后我们俩一起撒花吆喝道;“生日快乐!”

  声明一下;这种毫无创意的庆祝法子不是我想到的;是阅历只有五个年岁的连城弋看电视学来的。

  “好惊喜!”左暮脸上明明每一毛钱的惊喜;可预调提得就跟真得很惊讶似的;完全就是奥斯卡影帝的种子选手。

  很有满足感的连城弋拉着左暮小碎步跑进餐厅;还自己配了举行隆重登场的音效;“噔噔噔!舅舅,这是我和老师给你买的蛋糕,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左暮抱起小家伙放到椅子上感谢道,“谢谢我们家连城弋小朋友还记得我的生日,作为回报,我送你一份什么礼物好?”

  连城弋摇头,“我不要礼物,今天是舅舅的生日,我应该送礼物给你才对!”说着他从桌布下面抽出了一张自己画的贺卡,双手奉上。

  我在一边好奇,凑到左暮身边瞧了一眼,全家福画像吗,可总感觉不太多劲儿呢。伸手指指画像上的小男孩,我问连城弋,“这是你没错吧?”

  “没错。”

  “那这个女的呢?”

  “我妈妈。”

  “那这男的是你爸?不对啊,你不是送给舅舅的吗?”

  “这男的是舅舅啊,舅舅对我来说就像爸爸啊……”

  对你来说像,那你就不考虑一下你妈妈的感受啊?这不乱套了么!

  左暮从我脸上的表情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不避讳地解释说,“我姐夫不在了。”

  “嗯,妈妈说,我半岁的时候爸爸就过世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眨啊眨,单纯又无辜。

  爸爸不在的事实从小小的连城弋口中说出来,这比在药店门口发生的认字事件还令我惊讶,望着这个似懂非懂又很坚强的小家伙,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难道真是春天到了,我开始文艺兮兮地伤春了?

  “来,开饭吧,我都饿死了!”赶紧扯话题,我坐到餐桌前准备动手切蛋糕。

  “哎。”舅舅和外甥却一起冲我发出停止的命令。

  “舅舅还没许愿呢。”

  “你还没送我礼物。”

  我左看看小的,右看看大的,放下刀子连连道歉,“我错了。你们许着愿,我去拿生日礼物。”

  因为薪水还没发,我手头依旧紧,所以我给左暮准备的生日礼物有点寒酸,但很实用,是我上年夏天买了没用的一副防晒套袖。“春天已经来了,夏天还会远吗?夏天去考古的时候,你就戴上它,这样胳膊就不会被晒成一截黑一截白了。”

  “谢谢你。”他没嫌弃,可脸上的僵硬表情告诉我,他是不会带的,他宁愿被晒成双色胳膊。

  “刚才许了什么愿?”

  连城弋闻言突然窃笑,像只偷了腥的小猫。“舅舅让我帮他许的愿,我就照妈妈教给我的说,希望舅舅能快点给我找一个舅妈,像老师这样的。”

  这娘俩晚上趁我不在,没少打我坏主意啊。我冲连城弋撇撇嘴,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地说,“想让我给你当舅妈就直说,我知道我很讨人喜的!”

  “哼。”左暮笑了,轻蔑不屑的那种哼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坦然一笑,“我承认,我不应该鄙视你。”

  “那我就理解成你无法得到,于是因那啥成恨了。”

  一改蔑视,他用惊为天人的目光看向我,“你心真宽。”

  *

  叶惟夏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比去的时候行李还多。

  “都是给我买的?”

  “送我小情儿的那两车都拉走了,剩下的这些确实是给你的。”他越来越把我家当自己家了,懒洋洋躺在沙发上,再叼个烟袋的话活像旧社会地主。

  “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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