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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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我没事。”凌狂潮的声音听起来很没元气,感觉像是病入膏肓或者是受了极重的伤。

  “你都吐成这样了还说没事?”鬼没心急如焚。

  他和鬼魁也才离开西班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期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和鬼魅都没接获消息?魍魉呢?

  “冥王,狂潮小姐怎么了?”鬼斧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地,因为相隔遥远,他只能在这端臆测,却使不上力。

  凌狂潮的声音响起,“鬼斧,我真的没事,只是……”话还未说完又是一阵呕吐声传来。“我要你马上回来。”

  “冥王,就算我现在马上搭飞机回西班牙,也要十几个小时,”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狂潮小姐受伤了吗?看过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凌狂潮的声音又响起,这回虚弱中还带了些许笑意,“鬼斧……我没受伤,只是……只是孕吐而已。”

  那么先叫提那诺过去设法维持狂潮小姐的生命迹象,他会尽快赶回去,只要还有生命迹象,他就有办法……孕吐?凌狂潮说的话蓦地跳进他的脑海里,他脑中思绪霎时“砰”的一声中断空白——急转直下的情况让他措手不及,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孕吐?他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听错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狂潮小姐,你……没有受伤?”事情太混乱了,他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只好再次确定。

  “没有,我很好。”她肯定而且明确地回答。

  鬼没的声音插了进来,“她一点也不好,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而且也瘦了好几公斤。”

  鬼斧绷紧的神经弛缓了下来,“那冥王为什么要我马上回西班牙?”急得像火烧屁股似地。

  凌狂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怀孕了,而且害喜得很严重。”

  “连胆汁都吐出来了。”鬼没语气凝重地补充。

  鬼斧一阵错愕,狂潮小姐怀孕了!害喜得很严重,所以冥王才会慌乱得像无头苍蝇似地完全乱了方寸!他慢慢地将得到的讯息,一点一滴地组合出一个明确的轮廓,而后控制不住地爆出一阵大笑,怎么也止不住。

  “哈哈哈……”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沉稳的冥王,也会有那样失控的时候,而原因就只是狂潮小姐在孕吐!

  “够了,有什么好笑的?”鬼没有些恼怒地喝道。

  凌狂潮忍不住呻吟出声,“都是你啦!我都说没关系了,你就非得要联络鬼斧不可,这下可好,让他看笑话了。”幸好现在相隔遥远,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拿什么脸见他。

  鬼斧清了清喉咙,勉强止住笑,“狂潮小姐,这也难怪冥王紧张,他是第一次亲身遇到这种情况嘛,恭喜啊!”他的嗓音里饱含汹涌的笑意,抹也抹不去。

  “谢谢。”就连声音也听得出她的害羞。

  鬼没仍旧坚持己见,“什么时候到?”

  “鬼没——”凌狂潮羞赧地低叫。

  “狂潮小姐应该已经做过第一次产检了,如果情形一切正常的话,第二次产检则在一个月后。”冥王要他现在回去做什么?

  “呕……”凌狂潮这次冲往浴室了。

  鬼没既担心又心疼,“想想办法。”

  关于这一点他也是爱莫能助啊!“冥王,害喜孕吐是正常现象,就算我现在赶回去也没有办法改善狂潮小姐的孕吐情形,不过,害喜的症状依每个孕妇的体质而有所不同,通常会随着怀孕周数增加而慢慢减轻。”

  鬼没一点概念也没有,“是这样子的吗?”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鬼斧的专业,也只信任他。

  他又想笑了,“没错。”

  “好吧,快点把任务完成,狂潮的产检和生产我要你全程负责。”鬼没的命令不容置疑。

  “没问题。”中断通讯之后,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出自鬼斧的口中,狂潮小姐的怀孕彻底颠覆了冥王的沉稳和诡谲。

  当爸爸啊……的确是个好消息。

  &育幼院位于地价较便宜的郊区,方圆三公里内都没有其它住户,距离公车站有一小段距离,路上往来的车辆极少,童纷若慢慢地走着。

  那个姓封的真是太过分了,替她抹这一丁点药膏就要收费四千多块,而且用的还是那种喊不出名号的鬼东西,根本不把她的脸当脸看,现在她只能冀望那个鬼东西没有副作用才好。

  妈的,真是可恶透顶!

  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引擎声,打断了童纷若脑中正在对鬼斧大加挞伐的思绪。

  寻常时候很少有车子会行经此地,会是那个姓封的他们一行人要回去了吗?童纷若停下脚步,半转过身去一看究竟。

  那是一辆箱型车,不是姓封的他们的车子。

  她回过身,打算继续往公车站牌的方向前进。

  箱型车却疾驶到她的身边停下,车门快速地打开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探了出来,抓住她的手就拽往车内。

  童纷若吓了一跳,反应却极为灵敏地使出全身的力量抽回自己的手,然后便没命地埋头往前跑,虽然不知道那辆箱型车上的人抓她要做什么,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要钱没钱,他们抓她干嘛?反正一定不会是好事,先跑再说。

  箱型车随即加快速度追上她,四、五个大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围住了童纷若,阻挡她的去路。

  “妈的,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童纷若不着痕迹地四下打量,一颗心开始往下沉,附近除了她和对方一群人外没有看见半个人,而且也没有可以拿来防身的武器,她要赤手空拳对付四、五个大男人……肯定凶多吉少。

  “少啰嗦,你最好是乖乖地跟我们走,要是让我们动手,可就有你好受的。”

  其中一人开口恫吓。

  她又不是白痴,干嘛乖乖地跟他们走?改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这附近唯一有人的地方就是育幼院,如果她来得及跑回去的话,应该就可以逃过一劫,台湾好歹还是个有法律的地方,他们应该还没胆大妄为到敢当街掳人。

  但是,下一秒她的脚步立即一顿。

  育幼院里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她似乎不应该把麻烦带回去。

  她偷偷地抓住背包的带子,准备在对方欺近的时候,狠狠地用她的背包砸向他们,今天她的背包裹正好放了两三本又厚又重的原文书,拿来砸人肯定会很痛。

  有人察觉她想要逃走的意图,“上,别让她逃了。”

  霎时,场面一阵混乱。

  童纷若以背包为武器,在手中甩动了起来,一会儿砸向右边出拳的人的肚子,一反手拉了回来挡住横踢过来的一腿,转身又狠狠地击中了另一个人的脑袋,这下子就算没有打断对方的鼻梁,也会打歪他的下巴。

  不过,背包裹的原文书终究是太重了,甩没多久她的手就酸了,动作也变得迟缓,一记拳头毫不留情地击上她的下巴,感觉就像是不小心用大榔头砸中手指,又痛又麻,然后肚子上又捱了一腿,她可以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飞起来似地往后跌了出去,狠狠地摔落在硬邦邦的柏油路上,手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烧灼痛觉,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但是,现在可没有时间让她哭。

  对方对付她的手段如此凶残毫不留情,倘若她真的落入他们的手中,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活命,她不得不硬撑着痛得快要散了的身体自地上爬起来,避过重重踹下的一脚,却躲不过背后的一记手肘。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她就要遭受这些无理无情的对待?

  在一阵追打之后,童纷若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即将被拎上箱型车。

  她用仅存的一丝力气抵住车门,僵持着不肯上车,犹在作垂死的挣扎……&》&鬼斧切断和冥王的通讯不久,肆无忌惮的笑声方歇,看见的便是浑身是伤的童纷若僵持着不肯上箱型车的这一幕。

  她的麻烦还真不是普通的多……念头方起,还来不及细细思量,他的身体像是有自主意识地出手了。

  银光一闪——“啊——”硬拽着童纷若上车的那一只手,被天外飞来的一把银色手术刀钉在箱型车的门上。

  银色手术刀?是那个姓封的!童纷若腿软地跌坐在柏油路上,她从不知道见到一个人会这么高兴,比中了统一发票第一特奖还要高兴。

  鬼斧的车速不减,就这么直直地冲撞上箱型车的屁股,他却在撞击的剎那顺势自敞篷车上方飞跃而出,一脚端向另一个探手去揪童纷若的男人,借力使力地一翻身落在童纷若的身侧。

  “你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说话的同时,他抓起她往后退去。

  她则是傻了眼,不单单是因为急转直下的情势,还有姓封的那练家子般的身手,她是知道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飞刀神技,却没有料到他的拳脚功夫也不比飞刀神技逊色。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一个妇产科医生怎么会有如此不寻常的身手?

  将童纷若安置好,鬼斧旋过身迎向楔而不舍的追兵,当下立即开打。

  他神准地单手攫住一只击来的手臂,以另一只手“轻轻”地往手肘方向一击,登时一声清脆的喀啦声响起,下一秒只见男子抱着虚软无力的手臂倒在地上哀嚎。

  他灵敏地一个翻身避开背后的凌厉攻击,修长的腿瞄准那人的股骨踹了过去,又解决了一个。“

  童纷若看得目不转睛,只见姓封的颀长身影满场飞跃、衣袂飘飘,又彷佛是动作敏捷优雅、危险致命的美洲豹,只要他愿意,可以轻而易举地置人于死地。

  不一会儿,和鬼斧对打的人身二全都挂了彩,是死不了人却痛得冷汗涔涔。

  对方一看情势不对,旋即招呼所有的人上车,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鬼斧膘了一眼疾速驶离的箱型车,漫不经心地俯身捡起掉落地上的手术刀,信手挥了挥身上沾染的灰尘。

  这么捺不住性子?等不及的鉴定报告出炉就采取行动了?对方的举动无疑是证明童纷若的身份,他有十足的把握,夏家老夫人要找的孙女就是童纷若,看来她的存在就像是扎在别人肉中的刺,不除不快。

  他朝她走近,“爬得起来吗?”心中还在纳闷,自己竟然再度出手救了她,而且还动用到他学习多年却甚少有机会用上的武术!

  他是救她救成习惯了吗?

  “唔……”童纷若全身痛得像快要散了一般,却仍旧咬着牙要自地上爬起来,自小身处的环境不容许她软弱,她必须自立自强,因为太多人需要她保护。

  鬼斧看不过去地趋前将她抱了起来,走向车头半毁的敞篷车,“你非得这么逞强不可吗?”这一次他没有再将她扛在肩膀上,她终究是个女孩儿,虽然她现在的样子——一头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加上鼻青脸肿,委实让人看不出她是个女孩儿的事实。

  因为别无选择。“我必须……”她不想将自己的脆弱摊开来,实时转移了话题,“车子撞成这样还能开吗?”

  为什么她强装出的坚强,会让他的心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鬼斧将她安置在后座,上前检查了一下车子,“情况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严重,还可以动就是了。”

  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你身上的伤得处埋。”而合适的地方当然是及时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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