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吃个饭,就不跟你回去了,”韩信说着打了个方向盘右转,“我妈前几天扭了脚,我以为没什么事,结果她自己又乱走,我得回家看一眼。”
“……嗯,回去吧。话说我又没让你跟我回去!切!”
本来从珊瑚海回到城就已经是下午了,陪诸葛亮问完话,两人吃了个晚餐,天就黑得彻彻底底。
感觉得出来韩信是有点着急他妈这事,一路上瞎买了一堆药物补品,看得李白有些羡慕。
他跟妈妈……两人的感情真好。
故而李白也没让韩信陪自己上楼,送到楼下就喊停了。
“得了,我又不是残障,我自己上去就行,你赶紧回去看你妈吧,我看你魂都不在这里了。”
韩信嬉皮笑脸道:“过几天带你见婆婆呗?”
“……你赶紧走!!”
李白老脸一红,扒开车门一跳,没命地跑上了楼。
刚刚从抽血室出来,做完最后一项检查的诸葛亮身心俱疲,靠着赵云的肩膀就坐下了。
再熟悉不过的,无比自然的反应。
但却是赵云好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曾经”,故而此时,男人百感交集。
“累了?”
“有点。”
“等下带你去吃晚饭。”
“那可不可以别让你那三队保镖跟着?行动处的那几个我已经很头疼了。”
“不行。现在是特殊时期。”
“……”
行吧,诸葛亮默默闭上了嘴。
忽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短信,来自于一个陌生号码。
“回家的感觉好吗?没了你在,我可是感到有些无聊。”
旁边的赵云也将内容尽收眼底,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僵。
手机又震了一下。
下一条即时信息是:“不然,让他来替你吧?”
韩信刚把车开上了高架,手机响了。
“赵云?什么事啊?”
“你在哪?”
电话的另一头,乱七八糟的声音什么都有。
“不好意思二位!你们现在不能离开!陪同家属也不行。”
“麻烦配合一下好吗?这是上头的规定,请不要连累诸葛先生。”
“我在高架上……你们那里什么情况?”
“快回去。”
“……什么?”
“李白家里……周汶在那里……快回去。”
韩信的心脏骤停了。
从失去意识到苏醒,李白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昏过去没有多久。
因为从进家门的下一秒眼前倏地一黑,到倒地意识涣散之前,他看见墙上的闹钟是八点半。
现在睁开眼,自己卧室床头的荧光时钟显示九点零五分。
他被人五花大绑紧紧禁锢住了四肢,塞在衣柜里坐着,嘴上被贴了封箱胶布,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一手拿着手机发短信,另一只手玩弄着一副金边眼镜。
“醒啦?”
男人微微抬起手机对准他,“正好,我拍一张发给诸葛亮。”
咔嚓。
闪光灯悠悠晃过,李白被刺激得半眯起眼,同时别过脸。
“叮。”
男人还在自言自语,
“发送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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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三十)
李白认识这张脸,但不认识这个人。
头发染的褐发,发尾已经呈现褪色,面容姣好,有种斯文的帅气,年龄看上去似乎跟韩信差不多。身上穿着纯黑色的西装,两只手都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个败类,一般人的第一感觉都会认为对方是属于禁欲系绅士的类型。
这个人就是几个月前逼铠在天台上玩九宫格游戏的男人,事后局里千方百计弄到了对方在资料库仅有几张照片,尽管相关信息为零。
但是一看这张脸就能猜出来多半精神不正常。
现在有机会面对面对峙,证明李白之前的猜想一点不错。
可惜他不能说话。否则真想吐槽一句,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常人。
“正式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中文名呢你们刚才应该已经从诸葛亮嘴里知道了,”男人玩着玩着就边把眼镜戴上了,一条腿横到另一条腿上,换了个坐姿,“大家也叫我r.”
李白小幅度地微侧起身子,试图将挣脱绳子的动作藏在背后。
“别磨了,水手结,一看就没被绑架过吧?还是上专课不够认真听,不知道别做刺激绑匪的事吗?”
男人慢条斯理,优雅得不像个绑匪。
“别紧张啊,”男人一把伸手将边上的椅子拉到身边,又摸向腰间,“只是聊聊天。”
话毕,哐当几声,男人接连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和几把刀具,通通搁在了椅子上,不管是开诚布公卸甲的行为还是淡定从容的表情都更像是在挑衅。
“喔对了,还有一个,忘了。”
啪地一声,男人又摸出一把枪,李白瞬间眉毛一跳,条件反射地低头。
末了悻悻地反应过来,对方怎么可能傻到不缴了自己的枪。
“警制编号880953……”男人把枪高举过头顶,欣赏得不亦乐乎,“所以这是你的配枪,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收了。”
“……”正当李白觉得这串数字有那么点不对劲时,对面的人猛地顿了一下,再开口时,低沉的轻声里混进了奇怪的东西。
“……不对,这把枪是韩信的。”
“……”
这确实不是自己的枪,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韩信的又拿混了。但这显然不是目前的重点,李白惊讶的是这个人听起来似乎认识韩信。
光是记得住韩信配枪的编号,就已经很奇怪了,因为连自己都记不全,两个人有时大早上起床,桌上整齐地摆了两把一模一样的枪,李白都只能靠两人配枪前缀不同勉强做出区分。
李白抬头去跟他对视,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说不出的诡异,狠厉下来的目光里在短短几秒内竟然闪过几丝若有若无的怒意,如果还要再形容得准确一点,应该说是不甘。
男人现在的表情就像是旅游刚回到家,却发现自己的玩具被某个来做客的不知死活的小孩抢了去,这是孩子在懵懂的童真里最原始的愤怒,藏不了的。
但毕竟仅限于年幼无知的年代,不懂掩饰。故而男人迅速调整恢复了情绪,重新挂上淡然从容的伪装。
但李白隐约感觉自己要遭殃。
“别用这种陌生又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周汶完全抛开了方才的小插曲,“虽然你可能从来没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你。好多次……从很久以前,在你看不到地方,”他说着,开始玩弄起胸前的领带,末了,双眼陡然一沉,“看见了很多不该看见的,包括你拼命想隐瞒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李白的呼吸顿然间狭促了起来,从勉强清醒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开始不断递增的不安,终于在这一秒得到了证实。
“最可笑的是,杀人凶手竟然还能做警察,是想通过为人民服务洗刷自己的罪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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