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安迷修和雷狮去散步,这是一个很安静舒适的小岛,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着金色的小灯。被晚风一吹,好像无数小星星在摇晃。
他们在路边的小店铺里买了当地很有名的椰奶冻,还有一些别的小零食。今天晚上是《流浪的三餐》第一期首播,由于和国内有时差,播的时候这边已经是深夜,他们要等明天拍摄的空档才能看了。
安迷修抱着几颗大椰子回到了民宿,他刚把椰奶冻放进冰箱里,有人敲了敲他们的房间门。
安迷修打开门,樱谙正站在门外。她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雷狮,悄悄贴在安迷修的耳边问:“你有没有带多的腺体膜呀?”
她可能是刚洗了澡出来之后发现自己忘带腺体膜了,急急忙忙来找同为的安迷修借,身上也没做别的保护措施。安迷修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安迷修分不清这是什么花,只觉得很清新阳光的味道,这还是他第一次闻到女孩子身上这么私密的味道。他一下子就脸红了,赶紧退开了一些,和樱谙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声音忍不住放柔了:“你等我一下。”
他去包里翻了翻,翻出自己带的用品,又走回门边,递给樱谙。他还特意说:“这个是腺体膜,其他的你带了吗?没有的话我都给你一些。”
樱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只要腺体膜就好了,太谢谢你了。”然后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可不可以帮我贴一下?我自己不太好贴后颈。”
安迷修本来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想到他们都是,同性之间互相帮助应该也没什么。他请樱谙进了屋,帮樱谙贴好了腺体膜,他发现樱谙的后颈也很干净,似乎和林乔并没有标记。
贴好腺体膜后,安迷修还去冰箱里抱了一个椰奶冻给樱谙,樱谙和他道了晚安离开。安迷修关上房门,回过头,闻到空气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他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味道。
“雷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啊?”
雷狮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翘起来的那条腿不住地抖。他冷漠地说:“没有。”
安迷修吸了吸鼻子:“奇怪,好像是隔夜茶发出的一股酸味,都馊了的感觉。”他实在是没找到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味道,只好把窗户打开通风。
“你易感期还没好吧?要不要和我睡?”安迷修躺上床,大度地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雷狮依旧冷漠地说:“不。”
过了没一会,他还是上了床,抱住了安迷修。安迷修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惊讶道:“雷狮……是你馊了啊?”
雷狮摁着他的脑袋把他摁进了怀里:“闭嘴,睡你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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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39
安迷修迷迷糊糊间听到门铃响了,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说:“谁啊——”
“你妈!”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叫道。
安迷修猛地睁开眼,人半挂在床沿上,差点滚下去。他惊愕地顶着一头炸毛环顾了一圈四周,这里不是他之前的出租屋吗?
他愣了好一会没回过神,门外的安妈妈又叫了起来:“快给我开门呀!你这个懒崽还没起床?!”
安迷修去给安妈妈开了门,她进门后就开始数落安迷修:“每天都睡到九十点才起,你就是因为单身太久!找个女孩子和你结婚,要给她做早餐,你就不会赖床了!”
安迷修半点也没听进去,他抬起手臂来嗅了嗅,又拎起自己的睡衣领子使劲闻,什么味道也没有。他凑过去想闻安妈妈,安妈妈一下子打在他脑袋上:“干什么,你这个傻崽睡糊涂啦?”
安迷修呆呆地问:“妈,我不是了?”
安妈妈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什么?我听不懂英文。”
安妈妈把带来的食物帮安迷修收拾到冰箱里,她说:“你大姨的一个朋友给你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晚上去见一见啊!”
安迷修含着一口牙膏泡沫从卫生间探出一个头,他期待地问:“是男的吗?”
“哎哟,你这个崽今天是不是发烧了?肯定是女的啊!”
安迷修完全懵了,他吐掉嘴里的泡沫,把脑袋伸进水龙头下猛冲,淋得一头湿漉漉的。他抬起头来,摸了摸镜子里一脸狼狈的自己,心想:难道我回来了?
我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再也没有p,b,,再也不用出门喷阻隔剂,当心被人咬了?
他用毛巾擦着头,拿出手机来看新闻,没有半点关于所谓第二性别的消息。安迷修呆滞地坐在沙发上,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难道一切只是一个梦?
和同性的人气歌手相亲结婚,还傻傻地喜欢上了人家,都是因为他太想结婚了,所以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安迷修一整天都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工作一点都做不进去。直到傍晚安妈妈打电话来催他,他才勉强换了身衣服出门。见面的地方不是雷狮订的那家私房菜馆,而是一家普通的饭店。和他见面的是一个在雷氏传媒上班的女孩子,比他小两岁,人很温和可爱,对安迷修的心不在焉也给足了十分的宽容。平心而论,她是很好的相亲对象,甚至可能会是很好的结婚对象。
他们吃了饭,安迷修送女孩子回家,途径一个很大的商场,广场上的显示屏里放着雷狮代言的香水广告。安迷修停下脚步,呆呆地仰头看着大屏幕上紫色眼眸的男人,他还无法接受这个昨晚睡在他身边,用强壮有力的手臂搂着他的腰,用温暖的体温环绕着他,无声地宣示主权的男人现在变成了只能在遥远的电视和舞台上才能看到的存在。
女孩子站在安迷修身边,也抬起了头,她这才露出一点开心的笑容来:“啊,你也喜欢雷狮吗?”
安迷修愣了愣,说:“嗯。”
女孩子说:“好巧啊,我也是小星星!他昨天在城心体育场开了演唱会,你有去看吗?”
“去了。”安迷修说。
女孩子一扫刚才在饭桌上的拘谨,变得健谈起来,她说了好多关于雷狮的事情,很多安迷修都不知道。安迷修这才知道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了解雷狮。
他写了多少歌,发了多少专辑,开了多少演唱会,他演过哪些音乐剧,上了哪些综艺,代言了哪些产品。安迷修统统不知道。
安迷修问:“你这么喜欢他,有没有想过哪一天会和他谈恋爱?”
女孩子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嗨呀,不瞒你说,我的确是雷狮的女友粉。不过追星和现实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啦,爱豆是用来赏心悦目的,生活还是要和平凡踏实的男生一起过。”
安迷修把她送到她的公寓楼下,女孩子犹豫地问道:“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安迷修笑了笑,他说:“可我并不是平凡踏实的男生哦。”
“介绍我给你的人有和你提过我的职业吗?我是自由摄影师,有工作的时候要全国、全世界各地地跑,很长时间不能回家。没有工作的时候就闲在家里,收入不稳定,不会很有钱,甚至还可能饿肚子。”安迷修慢慢地说,“你可以接受吗?”
女孩子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说:“你是在拒绝我吗?”
安迷修说:“抱歉。”
女孩子显得有一点点失望,她说:“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安迷修顿了顿,他说:“你很好,是我先有了喜欢的人了。介绍相亲的人并不知道,才出了这种事,我很抱歉。”
“啊,是这样啊。”女孩子点点头说,“那祝你和她百年好合呀!”
安迷修微微弯起眼睛,女孩子觉得他此刻虽然在笑,但看起来非常难过。
“谢谢你。”安迷修说。
安迷修把手插进外套口袋里,慢慢地往家里走。
大街上遇见的情侣都是一男一女,大着肚子的孕妇也都是女性。他拿起手机给凯莉发短信,一个字一个字打着:“我希望你能和安莉洁在一起……”过了一会又全部删掉了。
这个世界里的凯莉都没有和他说过喜欢的人是安莉洁呢。
他站在路边发呆,24小时便利店外面的灯箱招牌照亮了他苍白的脸颊。安迷修突然特别想进便利店里买一包烟,来一根解千愁。但想了想自己年纪这么大了,不该还做这么叛逆的事。
唉,拒绝了可爱的小姐姐,不知道回去爸妈大姨要怎么念叨他了。
他好惨,喜欢上一个人,结果只是黄粱一场梦,失恋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安迷修叹口气,正想离开,突然手腕被人抓住了。一股大力把他拽进了便利店旁边的巷子里。
安迷修以为遇见抢劫犯,刚想出声,就被高大的黑影压在了墙上,被人用嘴堵住了嘴唇。
唇齿纠缠间他闻见熟悉的茶香,安迷修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对上了面前那人紫色的眼眸。
雷狮捏着他的下巴,有点凶狠地吸吮他的嘴唇和舌头。他被亲得气喘吁吁,浑身发软。雷狮抵着他的额头,对他说:“崽崽……醒一醒……”
安迷修茫然地睁开眼睛,他不知何时回到了民宿的大床上。雷狮打开了一盏床头灯,他半躺在雷狮怀里,脸上湿漉漉的。
安迷修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他说:“我做噩梦了?”
雷狮说:“嗯。”
安迷修拍拍自己的脸,笑了笑:“唉,好奇怪,我明明梦到自己回到以前的世界了,怎么会是噩梦呢……”
雷狮勾着他的腰,把他从膝上抱起来。安迷修面对面坐在雷狮的怀里,他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呆呆地问:“怎么了?”
雷狮低头亲在他的嘴唇上,他用唇瓣分开安迷修的嘴唇,把舌尖探进去。安迷修被他亲得往后倒,背靠在床头。雷狮的手抚摸着他露出的一截细窄的腰,动作有些急躁。他松开安迷修的嘴唇,又亲了亲他还湿漉漉的眼睛。
床头橘黄色的灯光洒落在雷狮黑色的发丝上,透出一丝暖黄的光,但他望着安迷修的眼睛却像幽深的海,无法被光照亮,带着深沉又露骨的欲望。安迷修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背脊酥麻,像是被野兽盯上了。
他们都不说话,雷狮的手无声地抚摸着安迷修腰腹赤衤果光滑的皮肤,他的手指沿着脊柱,一截一截摩挲过安迷修的脊椎骨,修长的手指挑开他的领口,因为长年弹奏吉他而粗糙带茧的指腹按在了安迷修后颈的腺体上。
安迷修被他摸得身体发烫,细细地发着抖,灯光在他的绿眼睛里晕开一层鹅黄。雷狮又低下头,很有暗示意味地亲他的鼻尖,然后嘴唇下滑,贴着他的嘴唇。
雷狮的嗓音低沉沙哑:“我可以标记你吗?”
安迷修脑子里一片混沌,刚刚的噩梦让他此刻还充满了不真实感。噩梦中的感觉太过真实和痛苦,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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