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了,绘央,”织田作之助低头看着绘央,神色温柔,“不用担心我。”
“你不是从不杀人吗?”太宰治睁开眼看向他,“这样也没关系?”
“啊,我是不喜欢杀人,”织田作之助如同往常一般揉了揉绘央的头发,“但是我这一生欠了别人太多。你的部下陷入苦战,就该去救助。”
“作之助!”绘央揪紧了他的袖子。
“绘央,”织田作之助的指尖从她的发丝上滑下,“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好,”绘央松开手,后退一步,“我知道了。”
织田作之助打开门走了出去。
“绘央,”太宰治低声说,“其实我很好奇,织田作,到底为什么从不杀人。他那样的实力,成为干部都完全没有问题不是吗?”
“作之助以前是杀手,”绘央在床边坐下,介如往常般伏在她腿边,夕阳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背,热度微微,“很久以前。”
“诶?”太宰治惊讶的睁大眼睛,“我还以为他以前会是个信徒之类的。”
“作之助啊,他曾经读了一本书,他觉得那本书非常有趣,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下部了。”绘央轻声说,“直到有个人告诉他,如果那么想看下部的话,就自己写出来好了。”
绘央金棕色的眼睛直视着太宰治,它以前都锋利的像是两把尖刀,然而这一刻却温柔的如同一捧月光。
“那本书里有一个杀手,作之助觉得他和那个杀手非常像,”有风从窗户那边吹进来了,“所以他想成为一个作家,把那本书的下部写出来。他一直觉得如果杀人的话就不能成为小说家了,所以即使成为了黑手党,他也从不杀人。”
是那本书改变了我啊,绘央。
那个人,真的是非常非常值得我尊敬的人啊,绘央。
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我想成为一个作家,绘央。
我们约定吧,绘央。
好啊,约定了哦。
太宰治的目光穿过少女浮在风里的发丝,声音微哑:“那你和织田作,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怎么认识的呢?
“那个人,就是那本书的作者啊,太宰。”
那个告诉作之助,“这么喜欢的话不如自己写出来好了”的人。
“他叫夏目漱石。他是我的爷爷。”
啊,那个养育了她,对待她一直非常非常温柔的爷爷啊。
“七年前,爷爷去世了。”
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去世呢?
“作之助啊,就是那个时候找到了我,给我讲了这个故事,然后我们做了约定哦。”
约定了,作之助一定会成为小说家,一定会写出非常精彩的结局的!
背对着夕阳的少女眼里泛起了微微的光:“太宰,既然做了约定,就不能违背才对啊。”
太宰治微微一愣,微笑里带上了几分莫名的神色:“是啊,既然做了约定,就一定要努力做到才行啊。”
织田作之助在美术馆里对上了的首领,安德烈·纪德。
那个人和织田作之助拥有同样的异能力——看到五六秒后的未来。
身为欧洲军队里的弃子的整个,为了得到永恒的安静的死亡,不惜远渡重洋来到日本,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可以杀死他们的人。
纪德选中了织田作之助。
但是,织田作之助只是想做一个小说家,仅此而已。
他拒绝了纪德。
战斗之后,黑手党三人组再一次在p酒吧聚齐了。
酒吧里一如既往地放着r,被太宰治称为“老师”的三花猫咪在凳子上轻轻摆动着尾巴,一切仿佛如常,然而所有人又清楚地知道,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一如既往地漂浮着冰块的金色酒液。
一如既往地漂亮的玻璃杯。
只是,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坂口安吾离开的时候,太宰治的面前摆着那张上次他们聚齐时拍摄的唯一一张合影照片。
人总有留不住的东西,即使是用尽一生去追求,最后的结果,可能还是留不住。
太宰治没有杀了坂口安吾,也许,还是在怀念着曾经的,三个人在一起时的时光吧。
织田作之助回到售卖咖喱饭的店家的时候,那里一片狼藉。
他收养了六年前龙头战争中的五名孤儿,咲乐、幸助、真嗣、优和克巳,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因而把他们寄养在他常去的卖咖喱饭的店家里。
胖胖的却总是很和蔼的老板倒在柜台后面,浑身是血,手里还拿着锅子。
织田作之助跑上二楼,孩子们的房间里混乱不堪,一边的柜子上用刀子插着一张地图,插着的地方画着一个血红的叉号。
楼下忽然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织田作之助一把拉开窗帘,却看见孩子们在汽车里惊恐不安的脸。
他拉开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狂奔到汽车前,却被汽车突然爆炸产生的气浪掀了个跟头。
金红色的火焰铺天盖地而来,瞬间把小小的载满了孩子们的汽车吞噬了个干净。
“啊——————”
吼声嘶哑。
作者有话要说:走剧情
☆、【叁】
安眠吧,幸助。
他在手腕的绑带上插入弹夹。
安眠吧,克己。
他背上插着□□的背带。
安眠吧,优。
他在大衣的口袋里放入手榴弹。
安眠吧,真嗣。
他给□□换好满载的弹夹。
安眠吧,咲乐。
他站在孩子们的房间里,转身面对着地图。
你们好好安息吧。
我去去就回。
“作之助!”
他转过头,看见和黑犬一起从远处飞奔而来的少女。
“没事吧?”少女弯下腰缓了缓气息,“是?”
织田作之助看着她,眼睛里燃烧着微微的火焰:“绘央。”
绘央愣了愣,伸手抓住了织田作之助的衣角:“作之助……”
“织田作。”太宰治缓缓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那么做。就算你那么做了……”
“就算我那么做,孩子们也不会回来。”织田作之助回过头,淡淡地说。
“他们还尚存余力,而他们的所在地……”
“他们的所在地我已经知道了,因为我有收到招待券。”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很平静,然而就是这种平静,才使得他隐藏的东西更加可怕。
“刚才b好像出席了一次秘密会面,对方是异能特务科,这里面还有什么名堂……”
“没什么名堂的,太宰,”织田作之助走过他身边,低声说,“我已经全都弄明白了。”
“作之助!”忽然绘央上前几步,声音低低的,却又带着几分狠劲,“你一定一定要……活着回来!”
太宰治微微一怔,竟然没能说出腹拟已久的话。
“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就算在组织里只受b管束也改变不了我是个非战斗人员的事实,但是,”绘央看着织田作之助,“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恳求你了……只有恳求你了,作之助。就算是为了爷爷也好,为了那本书也好,为了我也好……不是说好了要写出结局来吗作之助,我们做了约定不是吗,既然是约定就一定要完成啊作之助!一定要回来啊!千万,千万,不要死啊!”
伫立在一旁的黑犬,眼睛里竟也露出了淡淡的悲悯。
从刚才开始就阴沉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织田作之助转身往前走去,迎着冰冷的大雨。
“我答应你,绘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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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深处枪声响起。
几个人胸口染血,倒在了地上。
织田作之助藏身在树后,看着眼前白色的古典欧式建筑,微微眯起了眼。
阳光从玻璃窗外落进来,打了织田作之助一身金色的边。
用光的弹夹丢在地上,满地都是手持□□身穿灰袍的尸体。
“谢谢你……替我们解脱……司令官他就在前面,求求你也一起,解脱他离开这片地狱吧……”
织田作之助扣下了扳机。
“绘央你,为什么不阻止织田作?”
太宰治和绘央并肩走在港口黑手党总部的大楼里。
“作之助那个人啊,比谁都固执,”绘央说,“他的信仰比谁都坚定,谁也阻止不了。”
太宰治停下脚步,露在外面的左眼死死地盯住她:“那个时候……你可以拦住他吧!你明明知道!织田作会死的!你可以拦住他!你为什么不拦!”
绘央也停下来,金棕色的猫眼平静无波:“因为我知道,他有多痛苦。”
太宰治愣住。
“那几个孩子啊……不仅仅是战友的遗孤那么简单啊,太宰。”
少女在灯光明亮的地方长长的叹息,平时总是乱翘的长发意外的梳理得整整齐齐,合身的女士西服勾勒出少女尚且稚嫩的线条,却压不下少女已然端稳的气场。
“你想必也有渴望之物吧,太宰?”她转过脸来,“是暴力?还是死亡?”
“我加入黑手党,就是在期待着什么,”太宰治淡淡地说,“暴力也好,死亡也好,总要期待些什么,我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活着。”
“作之助也是啊。”少女轻笑,“他期待光明,他向往未来,他渴望着那个成为小说家的梦想——然而这一切,都在那几个孩子死亡之时结束了。”
“没有什么是比期望和爱落空更痛苦的了,太宰。更何况,那是以死亡作为结束的落空,无论是孩子们,还是已经逐渐明亮起来的未来,都消失了。”
“他从此,再也接触不到那个梦想了。”
“更何况——”少女的声音刻意拉长,“你真的以为我会放任他去死吗?”
太宰治抬起头来。
披在肩上的风衣被从打开的门里流出的风吹的掀起一角,他握住自己的手腕,绷带下是正在缓慢愈合的伤疤,不用看他也知道,那个形状该有多么狰狞。
“绘央,”太宰治忽然说,“你是为什么要加入黑手党?”
绘央站在门前,比太宰治高了两个台阶,黑犬介在她身边安静站立,黑色的眼睛泛着温润的光。
“我啊,只是不想再被叫做‘骗子’罢了。”
森鸥外坐在宽敞的房间里,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外如血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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