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医生来,敢叫记者或报警就走著瞧!”莫语凡放话,低沉的声音中警告意味甚浓。
蕾儿不置可否,转身正要走时,突然她垂在身侧的手腕被一只硕大的手掌给握住了!她愕然回首。
“慢著!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那手的主人开口了。
“什么话?”蕾儿的反应是立即甩开他的手,但她却发现他强势的劲道竟像手铐似的冷硬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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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语凡缓缓睁开猎鹰般冷静的犀利双眸,再度对上那双烟雾般的美丽眼眸。
他发现这看来柔美温顺的小护士,其实有些刁。他不相信她没听见他的话,他说话一向是令出如山,且人唯命是从,但这小护士显然没有这个“常识”
“敢叫记者或报警就走著瞧。”此话一出惊讶的是人居然不是蕾儿,她只是反感的睨著他,但在场的二男一女却愣住了。
那个“嫂子”明显的妒意写在眼中。
“凡哥向来一句话不说两遍的!”“嫂子”娇嗔道。她紧盯著莫语凡握住那小护士不放的手,眼睛嫉妒得要喷火了。
“就算你要求,也没人有空。”蕾儿奋力的扯回自己的手,在心底低低地骂了声“疯子”旋即离去!
她回到工作站取了点滴,才发现自己的手腕瘀青了一片,她眉心紧锁,下意识地看了纪录夹。
莫语凡!
枪伤!
她想著刚才他说话时,那副专横且不可一世的口气……她听佑齐说过莫语凡是澳门钜富莫以俗的长孙,人称恶魔至尊,莫家以赌场和地下钱庄起家,横跨黑白两道,是全亚洲财力最雄厚的金主。莫以俗在八十岁那年,将庞大的家财产业全交给莫语凡掌管。
这个莫语凡敢作敢为,冷酷无情,旗下更拥有一个精锐的征信组织,任何一个债务人一经过这个组织的调查,身家财产都会像被照了光似的一清二楚,而且就算债务人无法还债躲到了天涯海角,这个组织也有能力将人找出来。
这个组织由他的唯一亲信领导著,征信的实力比起特务来毫不逊色。
而傅言中莫语凡对无法清偿债务的人,往往不择手段的加以凌迟直到还债。
除了恶势力,他更具有超乎常人的理财智慧,他除了以高利放款吸金,还擅于投资,他所投资在亚洲各国的股汇市资金,不但足以操纵亚洲金融市场,还掌控亚洲经济的兴衰。比起他的祖父,莫语凡无疑是个恶魔级的金主。
难不成这个莫语凡,正是那个“莫语凡”?!
而且他住天母——她原来的家正在天母!难道是……莫语凡来了台湾,而且还住了她原本的家?
喔!会是这样吗?
她不敢想像,也无法再想像。是又如何?就算真是莫语凡,那又如何!
莫语凡已不再是佑齐的债主,她把所有的家产都抵偿给了他,换句话说,桑家和莫语凡已互不相欠。
何况她是一名护士,有伤患上门来求诊,她就必须帮助伤患不管他是谁。
她甩甩头,拿著点滴,推著医药车再度走向……莫语凡。
“要命!你们选的是什么鬼诊所,医生护士全滚哪儿去了?”
“凡哥,忍著点。”
蕾儿又听见了一句低嗄的咒骂,她忍耐地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将滴吊上高高的挂勾,在莫语凡男性化十足的手臂上绑上止血带,擦上酒精棉,在他阳光般的皮肤插入注射针头,然后解开止血带,固定上胶布,开始为他的伤口止血。
“我必须立刻动手术,你不知道吗?”莫语凡森冷地问,他的脸色开始发白,血流不止使他向来清晰的脑子开始混沌、闲始沉重。
蕾儿听见了,她专注地工作,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医生还在替别人手术,下一个才轮到你。“
“什么鬼医生,我要的是立刻,立刻!你听清楚吗?”莫语凡低吼,伤口的痛楚使他更没耐性。
“血止住了,你暂时还死不了。”桑蕾儿收起脱脂棉和绷带,眼眸始终低垂著,不顾去触碰他泛著冷光的怒眼。
“信不信我把诊所炸了!”
“随你。”
莫语凡无法忍受这小护士不经心的语气,及满不在乎的说话方式,全世界没人敢对他这么说话。
他动怒的抓著她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警告地逼视她,蕾儿惊悸地瞥著他,和他的脸只有一指之遥。
“去叫医生来,立刻!”
她憎恶这人的蛮力、她正想控诉却看见他的眼无力地合了起来……他竟昏了过去!
“凡哥,凡哥……走开,你这个死狐狸精。”那嫂子猛地推开蕾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占有似的抱住了失去知觉的莫语凡,发出凄厉的哀号。
麻醉剂消退时所引起的全身颤抖和急剧的疼痛,正袭击著莫语凡。
手术后的虚弱令他有些费力才睁开眼,雾茫茫的亮光中他恍若看见了一个天使,天使的脸孔像云般柔嫩,水亮的眼睛像银色的杏果,闪耀著令人迷惑的光芒,她的衣服白得像雪,长发绾成一个令人看了很清爽的髻。
“你在做什么?莫语凡问,迷蒙的眼在天使的脸上凝聚。
“量血压。”天使的声音有些冷淡,像从云端飘然而下,一点也不真实。
莫语凡在迷雾中搜寻对这声音的印象。
“你又在做什么?”他又问,目光随著脑子逐渐清醒而清晰。
“打消炎针。”
手臂上微微的刺痛将他拉回现实,他完全清醒过来了,发现床边的女孩不是天使,她是昨晚那个小护士。
他安静地盯著她清灵却冷淡的小脸,发现她深幽幽的眸子,酷似令人眩目的黑钻,锁著不为人知的神秘。
她十分纤细,纤细到有些飘然,她的腰肢不盈一握,手臂十分雪白,正工作中的手指十分轻巧,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她是个美女,严格说来她是个美女中的美女。
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超乎世间独特的美感,像一朵吐露著淡雅芳香的洁白幽兰,令人不自觉的想多看她一眼。
但美丽的女人他看多了,左拥右抱更是家常便饭,他干么盯著她看个不停?“我现在怎样了?”莫语凡疲惫地问。
“你动完手术了,而你的腿可能要休养一些时间不能行走,而且最好留下来观察几天,避免伤口恶化。”蕾儿职业化地说明。
“你说什么?”莫语凡无法接受。瞪大双目。
蕾儿视他为狂人,根本不想多理他,收拾好血压器、针管就要离去。
“站住。”
蕾儿回眸,平静无波地对上了莫语凡犀利又深奥的双眼。
“你凭什么?”她淡然地问,秀逸的肩轻扬。
“凭本人是自费就诊。”莫语凡冷绝的黑瞳中带有愠色。
“那很了不起喽?”蕾儿耸肩。
“你说对了。”莫语凡顺水推舟回了她一句。
蕾儿抿住了丰盈的唇,不想多费唇舌和他浪费时间,迳自离去。
“慢著!”莫语凡又叫住她。
“还有什么?”蕾儿发现这个人真是要命的自大狂。
(bp;“我要马上出院。”
“那是你的自由。你自费的,不是吗?”蕾儿毫不在意地说著……莫语凡眯起双眼,这小护士说起话来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令他恨得牙痒痒的。
就在这窄小的病房里充满僵化对峙的气氛时,房门被推开了,昨晚那个“嫂子”和那两个男人,提了许多食物补药及水果入内。
“凡哥”我们给你送吃的来了。“嫂子”飞奔到床沿,很快地打开补药,一屋子马上香气四溢。
“病人现在还不宜进食,七日内也不宜食用含酒精成分的补药。”蕾儿本著医护人员的本分言道,她知道那莫语凡正用怒眼瞥她,但她不愿去触碰他的眼光,说完就立即离去。
第二章
就在她阖上门的前一秒,门缝间响起那“嫂子”娇滴滴的一声。“凡哥,人家心疼死了……”
蕾儿对那种故做姿态的声音感到有些反胃!但那不干她的事,她回到工作站,收拾了自已的背包,八点了,她该下班了。
她负责任的填上工作纪录,交了班,打了卡离开诊所。
阳光将马路照亮了,把世界照亮了,黑夜的暗沈在暖阳中消逝无踪了。
她步行回到阴暗狭窄的小公寓里,阳光似乎与这里绝缘,也与她绝缘,她点亮了桌上的抬灯,灯光将萧然四壁的小屋照得更形落魄。
其实就算是热力十足的阳光也照不亮她的生命了,因为她的心早已是暗淡无光的,她关上门,为自己倒来一杯开水,取来安静躺在桌上的药包,服下。
吃了大半年的药……她的病情还算是平稳,但她究竟还有多少个日子呢?
她无法得知,但即使生命只到今天她也会随遇而安,因寪她再无牵绊,也再无眷懋。
深夜,蕾儿又踏著相同的步履上大夜班。
“呜…他好凶,看人的像子好可怕……”
一进诊所蕾儿发现同事小丽正哭泣著,年长的护士在一旁安慰她。
“怎么了?”蕾儿问。
“楼上那个中枪的,火气超大的,直吼著要出院,不让我打消炎针也不让我量血压,还推了我一把!”小丽委屈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那个莫语凡吗?”蕾儿心想是他。
“是啊!”小丽揉著摔疼了的手腕。
蕾儿轻蹙著眉。
“蕾儿,还是你帮小丽上二楼一趟吧!”年长的护士说道。
蕾儿不乐意去接近那人,但此时四只眼睛都看著她,她竟不忍心拒绝了。
她接过小丽手中的针剂,拿了血压计上了二楼。
老旧的楼房隔音不是很好,蕾儿还未进门,就听见一声声沉重的喘息。
一推开房门,她发现一室的鲜花水果和一室的烟味,那鲜花水果上写的都是帮派的署名,什么天龙帮、天星帮、天蝎帮,可见这里白天时已成了龙蟠虎踞之所,而地上一堆烟蒂的余烬则是“现刑犯”留下的!
此刻,那个“现刑犯”正吃力地要爬上床。
一个本能的反应,蕾儿立刻放下手中的药品过去帮忙搀扶莫语凡,莫语凡侧脸一看,发现是那态度侮慢的小护士。“滚远一点!”他对她低吼。
蕾儿没有退开,反而以小小的双肩努力地支撑著他。“你需要帮忙。”
“我说滚——”莫语凡一点也不客气。
“我说你需要帮忙。”蕾儿没有因此退却。
莫语凡瞪大了眼,心想这个小护士如果不是胆识过人,就是耳朵有毛病,他这么严厉的斥喝,她竟能无动于衷。
既然她坚持要帮忙,可以!
他恶作剧的把重力加诸在她细瘦的肩上,试图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当真卯足了全力扶著他坐上床沿,再小心翼翼地将他受伤的腿移上床去。
莫语凡盯著那张认真的小脸。,那双云雾般的美眸是那么的专注而真切。
可当她协助他躺到病床上,他却没好气的对她说了一句。“报上名来。”
蕾儿直视他的眼,不接受他的命令。“你没资格知道。”
打从他莫语凡懂事开始到成为莫家的掌门人,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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