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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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它没有面部,滑溜溜的。不久它钻出壳时想必会有应有的面部,蝉羽状的外衣也将从其身上脱落。那样一来,我就可以认出其本来面目了,而现在它不过是形体未定的标记样的东西罢了。它伸出不成为其手的手力图捅破外壳最柔软的部位。我看着它的蠢蠢欲动。

  我决心已定。

  不,不对,坦率地说我没下定什么决心,因为我别无选择。我脱掉短运动裤,整个露出阳物,随即抱住樱花的肢体,分开她的双腿进入。那并不难。她那里非常柔软,我这里异常坚硬。我的阳物再也没有痛感,龟头在这几天已变得无坚不摧。樱花还在梦中,我在她梦中压下身去。

  樱花突然醒来,得知我已进入其中。

  “喂,田村君,你到底在干什么?”

  “好像进入了你的体内。”我说。

  “你为什么干这种事?”樱花以干涩的语声说,“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干这个的么?”

  “可我没别的办法嘛。”

  “好了,快停下来,快把它拔出去!”

  “不拔。”我摇头。

  “田村君,好好听着:一来我有固定的恋人,二来你是在我做梦时进入的,而这样的做法是不正确的。”

  “知道。”

  “还不算晚。你确实已进入我的体内,但还没有动,也没有射,只是乖乖待在那里,就像在沉思什么。是吧?”

  我点头。

  “拔出来!”她苦口婆心地说,“并且忘掉这件事。我忘掉,你也忘掉。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弟弟,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毫无疑问是姐弟。明白吧?我们作为一家人连在一起。做这种事是不应该的。”

  “已经晚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决定了。”我说。

  “因为你已决定了。”叫乌鸦的少年说。

  你再也不愿忍受让各种东西任意支配自己、干扰自己。你已杀死了父亲,奸污了母亲,又这样进入姐姐体内。你心想如果那里存在诅咒,那么就应该主动接受它。你想迅速解除那里面的程序,想争分夺秒地从其重负下脱身,从今往后不是作为被卷入某人如意算盘的什么人、而是作为完完全全的你自身生存下去。

  她双手捂脸,微微哭泣。你也为之不忍。但到了这一地步你已有进无退。你的阳物在她里边越来越大、越来越硬,简直像要在那里生根。

  “明白了,什么也不再说了。”她说,“但有一点你得记住:你是在奸污我。我是喜欢你,但这不是我所希望的形式。我们很可能再也不能相见了——无论此后你多么盼望。这也没关系?”

  你不予回答,关掉思维电源。你搂紧她,腰部开始起伏。起始温情脉脉小心翼翼,继而摧枯拉朽。为了返回,你想把路上的树木的形状印入记忆,但树木无不大同小异,很快被匿名的海浪吞没。樱花闭起眼睛任凭你鼓捣。她一声不响,也不反抗,脸毫无表情地歪向一边,然而你能够把她感觉到的肉体快感作为你自身的廷伸加以感受。这你现在很清楚。树木重重叠叠,形成黑魆魆的壁封闭了你的视野。鸟不再传递信息。你一泻而出。

  我一泻而出。

  我睁开眼睛。我躺在床上,周围谁也没有。时值深更,夜黑得无以复加,所有钟表都已从中失去。我下床脱去内裤,用厨房的水冲洗上面沾的精液,它犹如黑暗产下的私生子,白白的重重的,粘粘糊糊的。我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无论怎么喝都不解渴。我实在孤独难耐。在子夜无边的黑暗里、在森林的重重包围中,我孤独得地老天荒。那里没有季节,没有光明。我回身上床,坐在床上深深呼吸。夜色拥裹着我。

  现在,那个什么已在你体内历历显形。它作为黑影憩息在那里。外壳已无影无踪。外壳被彻底毁弃。你的双手沾有黏乎乎的东西,好像人的血。你把手举到眼前,但光亮不足,看不清是什么。无论内侧还是外侧都过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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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上春树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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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上春树的森林

  (bp;海边的卡夫卡

  第40章在甲村图书馆

  “甲村图书馆”的木牌旁边有块招牌,上面写道休息日为星期一,开馆时间十一时至五时,入馆免费,有意者可于星期二下午二时来馆参观。星野念给中田听。

  “今天是星期一,偏巧关门。”星野看了一眼手表,“不论今天星期几都过了开馆时间,一回事。”

  “星野君,”

  “嗯?”

  “这图书馆和上次跟星野君去的那座看上去有很大不同。”中田说。

  “是啊,那座是公立大图书馆,这座是私立图书馆。规模绝对不一样。”

  “中田我不太明白了,这私立图书馆是怎么一个东西呢?”

  “就是哪里一个喜欢书的资产家建座房子,把自己收集的很多书向世人公开,让大家随便看。了不起啊!门面就很气派。”

  “资产家是怎么回事呢?”

  “有钱人。”

  “有钱人和资产家有什么区别呢?”

  星野歪头想了想。“这区别嘛,我也不大清楚。大概同光是有钱相比,资产家好像有教养什么的。”

  “有教养?”

  “就是说,有钱人只要有钱就行,我也好你也好,只要有钱都可以当上有钱人,但资产家就怎么都当不上,当资产家需要一些时间。”

  “很复杂啊!”

  “啊,是很复杂。反正都跟咱们无关,咱们连光是有钱的有钱人都没希望当上。”

  “星野君,”

  “嗯?”

  “既然星期一休息,那么明天十一点来这里图书馆就能开了?”

  “应该是的。明天星期二。”

  “中田我也能进入图书馆吗?”

  “木板上写着谁都能进,所以你也能进。”

  “不认字也可以进去吧?”

  “啊,不怕的。认字不认字什么的,不可能在门口一一盘问。”星野说。

  “那么,中田我也想到里面去。”

  “可以呀,明天一早就来这里,两人一起进去就是。”星野说,“对了,老伯,有一点想确认一下:这里就是那个场所喽?要找的什么贵重东西就在这图书馆里?”

  中田摘下登山帽,用手心搓了几下短发:“是的,应该在的。”

  “那,不再找下去也没关系了?”

  “是的,没有再要找下去的东西了。”

  “太好了!”小伙子如释重负,“我正在想,真要找到秋天可如何是好。”

  两人返回卡内尔·山德士的公寓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十一点出门去甲村图书馆。从公寓走路去只需二十分钟,两人决定走路。星野早上去站前把车还回给租车点。

  两人到图书馆时,门已大敞四开。看来将是闷热的一天。周围洒了水,门内可以见到修剪整齐的庭园。

  “老伯,”星野在门前叫了一声。

  “嗯。什么呢?”

  “进图书馆后我们怎么做好呢?你一下子端出一桩没头没脑的离奇事来我怕也不好办,所以想事先问你一下,作为我也大致要有个心理准备。”

  中田沉思起来。“进去做什么中田我也心中无数,但这里既然是图书馆,那么我想先看看书再说。中田我选几本图片集或画册,你也挑几本什么书看。”

  “明白了。因为是图书馆所以先看书,言之有理。”

  “至于做什么好,下一步再慢慢考虑。”

  “好好。下一步的事下一步考虑不迟,这也是健全的想法。”星野说。

  两人穿过精心修整过的美丽庭园,走进传统样式的门厅。一进去就见有一个借阅台,一个不肥偏瘦的漂亮小伙子坐在那里,白色棉质扣领衬衫,小眼镜,额前垂着长长细细的头发。星野心想,活脱脱是弗朗索瓦·特吕福黑白电影里的形象。漂亮小伙子见两人进来,好看地微微一笑。

  “您好!”星野声音朗朗地说。

  “您好!”对方也寒喧一声,“欢迎!”

  “想看看书。”

  “当然,”大岛点头道,“那当然。请随便看。这座图书馆对一般公众开放。开架式,自由挑选。检索是卡片式,用电脑也能检索。有不清楚的只管问好了,我乐意协助。”

  “谢谢。”

  “有特别感兴趣的领域或要找的书吗?”

  星野摇头道:“不,现在没什么特别的,或者不如说与书相比,对这图书馆本身更有兴趣。正好从门前走过,觉得蛮有意思,就想进来瞧瞧。建筑物真是不一般!”

  大岛优雅地淡然一笑,拿起削得尖尖的长铅笔:“这样的人士很多。”

  “那就好。”星野说。

  “如果有时间的话,两点开始馆内有简单的导游项目。只要有人提出,几乎每星期二下午都安排,由馆长介绍这座图书馆的由来。今天正好星期二。”

  “这玩意儿大概极有趣。怎么样,不看看,中田?”

  星野和大岛隔着借阅台交谈的时间里,中田紧紧抓着摘下的登山帽,怔怔地四下打量,直到星野叫自己名字才回过神来。

  “啊,什么事呢?”

  “跟你说,两点钟有个馆内参观节目,怎么样,不参观参观?”

  “好的,星野君,中田我很想参观。”

  “伟人也真不容易啊!”星野中途放下书,叹了口气,深为敬佩。学校音乐室里放着贝多芬半身铜像,他只是清楚地记得他愁眉苦脸的神情,而不知晓此人送走的人生竟如此充满苦难,于是心想,无怪乎他显得那么郁郁寡欢。

  (bp;星野思忖:这么说也许不合适——自己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伟人。他往中田那边望了一眼。中田一边目不转睛看家具图集,一边做着凿凿子或推刨子动作,大约一见到家具身体就习惯性地动了起来。

  那个人倒有可能成为伟人,星野想,普通人横竖做不到那个程度。

  十二点过后来了另外两个阅览者(两个中年女士)。于是两人去外面歇息。星野准备了面包当午饭,中田一如平日帆布包里带着装有热茶的小保温瓶。星野问借阅台里的大岛哪里吃东西不碍事。

  “问得有理,”大岛说,“那边有檐廊,不妨一边欣赏庭园一边慢慢用餐。如果愿意,餐后请来喝咖啡,这里备有咖啡,不必客气。”

  “多谢。”星野说,“好一个家庭式图书馆。”

  大岛微笑着把前发撩去后面:“是啊,同普通图书馆相比,我想是有所不同,或许真可以称为家庭式的。我们的目的是提供能够静心看书的温馨的空间。”

  此人感觉极好,星野想,聪明、整洁、富有教养,且十分亲切。没准是同性恋者,他猜想。但星野对同性恋者并不怀有什么偏见。人各有所好,有人能跟石头说话,男人睡男人也无须大惊小怪。

  吃完东西,星野站起长长地伸个懒腰,独自去借阅台讨了一杯热咖啡。不喝咖啡的中田坐在檐廊里边看飞来院子的鸟边喝保温瓶的茶水。

  “如何,可找到什么感兴趣的书了?”大岛问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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