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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当华尔滋的音乐响起,殷灿拥着她在众人注目中翩翩开舞,一对又一对的舞伴相继跟进;当舞罢暂憩,无数的人执着酒杯来向他们殷勤视福,这都使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夏竹和蝶茵在哪里?
她多么想找到她们,让她俩分担她所有的欢欣和惶惑!然而,宾客人潮和玫瑰花海把她们淹没其中了!
在她所看不见的角落里,夏竹正被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士邀舞,同时任重道远地进行情报刺探。
“你是殷先生的朋友?”
她问他的舞伴。
“哦不,殷总经理是我的最高主管,我是全华公司的北区业务经理。”
那人回答。
原来殷灿是国内首屈一指,贩售尖端办公室事务机器大公司的第二代接棒人!
原来他是一个旗下带领着数以千计,穿着业务西装族群的大企业家!难怪连追求一个女孩子都可以摆出这种惊人的排场!
“看起来,今天的客人好像大部份都是你们公司的高级职员?”
夏竹又问。
“大部份是,也有客户和代理商、制造商。”
“你们殷总经理常常用这种方式来和厂商联谊?同时犒赏你们?”
“宴会是常有的事,不过殷总向大家公开介绍女朋友,这是头一回!”
“你们殷先生没有结婚?”
“没有!商业杂志的那些记者总说我们殷总是台湾真正头一号单身贵族!”
那位业务经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四章
好不容易,夏竹在某个角落找到了蝶茵,她递给她一杯鸡尾酒,拉着她离开大厅,在侧边可以眺望远景的休息室内小聚。
“你看怎么样?冰蕊似乎交到好运了。”
夏竹说。
“是啊,荣华富贵、奴仆如云在等着地。”
蝶茵叹息,不由想起从戈承坚裤袋里抄出的银行警告信。
“对呀。”夏竹点头。
“说来听听,你看出什么端倪。”
蝶茵知道夏竹自有预会,笑笑地问。
“男人为了追求女人,无所不用其极,何况是财雄势大的殷灿,他要呼风唤雨是很容易的!我看这里简直是天罗地网!”
夏竹啜着红色酒液,嘲讽地回答。
“天罗地网?”
蝶茵皱起眉头,不解地问。穿着淡紫色及膝镶钻小礼服的她,秀雅中仍是难掩神色中的落寞黯淡。
“是啊,天罗地网,不疏不漏,叫冰蕊飞也飞不出去!”
夏竹浏览着墙上一幅巨大的油画,那是一幅价值不菲的名画“狩猎图”真迹,昼中贵族猎人猎装的纹理、水鸭的羽毛、水草的歼维和水波的线条都细致鲜明、栩栩如生。她在昼前来回走动细赏,一边告诉蝶茵。
“夏竹,用你的眼睛看男人,似乎没有一个是有心肝的。不错,小戈算不上是一个好男人,只有像我这种傻瓜才会迷上他。但是,至少殷灿条件比他好多了!小戈有什么?他要什么没什么!”
蝶茵凄述地说。
“可是你还是迷他,没有人能替代他,不是吗?难道你会因此爱上殷灿?”
“我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这一辈子已经落在小戈手里了。夏竹,如果有像殷灿这样的男人追求你,难道你不会心动?不会爱上他?”
蝶茵说者无心,夏竹脸上却泛上红潮,心虚地冷笑道:“我没这个造化,碰不上道种人。”
“你不是说,他设下了天罗地网?今大这场家家酒,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蝶茵摸不出夏竹究竟想的是什么,有时她觉得夏竹简直像潜水艇一样神秘。
“他是个成功的男人,属下会对他忠心耿耿,女人会对他服服贴贴,他于取子求,要什么有什么,没什么真的或假的,只是看他要或不要!”
夏竹说得好权威又好冷静,让蝶茵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殷灿被你形容得好可怕!你究竟是欣赏他?还是厌恶他?你好像一眼把他看穿了!”
“这不是可怕,是男人刚强的魅力,如果冰蕊能有更大的魅力,她可以把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夏竹,你为冰蕊担心吗?她行吗?”
“老实说,我羡慕她,甚至嫉妒她!”
夏竹摇动着杯中的酒液,自嘲地回答。
“夏竹,我懂了!你欣赏像殷灿这样的男人对不对?你该不会爱上他了吧?”
蝶茵说得很认真。
夏竹立即否认:“我的确看见了他的本质,但是我更明白,只有冰蕊才有能够溶化他的温柔。
我没有。“
正谈着,殷灿和冰蕊的身子双双探了进来,一看见夏竹和蝶茵在里面,冰蕊高兴地叫了起来:“原来你们躲在这里!”
夏竹一副水波不兴的样子,朝两人做点一下头,眼光仍在那幅狩猎图上扫瞄。
殷灿见状搭讪说道:“你很欣赏这幅画?”
夏竹笑说:“我在看,不会飞的鸭子碰上了霰弹枪,可能落得一身弹孔!”
殷灿听了一愣,眼神闪出奇异的光彩;冰蕊却自顾笑了起来:“夏竹的怪念头特别多!她的危机意识很强,老是怀疑第三次世界大战会开打起来!”
一旁蝶茵附和地笑笑,只有她明白夏竹说得是什么。殷灿立即又说:“二位去吃点东西吧?亚都的大厨被我硬拉了来,他的法国菜非常道地!”
“是啊,走,蝶茵、夏竹,你们去跳舞啊!”
冰蕊热心怂恿着,仿佛已习惯自已是这个宴会的女主人。
夏竹和蝶茵拗不过邀请,只好随殷灿和冰蕊回到大厅,殷灿为夏竹和蝶茵选了几道点心盛在盘里,夏竹没有尝试的意思,殷灿又说:“夏竹不想吃东西,那么,冰蕊,你是不是愿意把你的朋友借我,让我有荣幸陪她共舞一曲?”
冰蕊甜笑道:“当然啦,我要好好陪陪蝶茵呢!”
殷灿和夏竹进了舞池,在慢舞的旋律中,他揽住她的腰,她轻搭他的肩,两人忘形地凝视起来,好一会儿,夏竹率先惊觉,移开了眼睛,殷灿才如梦初醒笑说:“你很漂亮!你和冰蕊是物以类聚还是相濡以沬,互相薰陶感染?”
夏竹只留下一丝丝笑容,矜淡地说:“当然不是相濡以沬,而是我沾了冰蕊的光!穿上这么昂贵的衣服,参加这么豪华的宴会,再平凡的人都会以为自己真的脱胎换骨、飘飘欲仙起来!”
“你喜欢用很奇特的方式来说话!”
“是吗?我还说了什么不寻常的话吗?”
“当然是霰弹枪和不会飞的鸭子那一句。”
她期待他知道她的隐喻和暗示,果然他没有让她失望。
他的特质又再一度明显流露!他明知她意在言外,于是昂然面对,不屑装聋做哑或迂回逃避!
她再一次暗中倾倒于他刚强的男子魅力,只是表面上仍是那么冷傲,漠漠地反问他:“你认为那句话是特意说给你听的?”
“我很确定。不过,我还认为你希望冰蕊也听得懂。夏竹,你总不至于认为我是心虚才听得出你的弦外之音吧?”
他太坦白了!那种杀伐决断的男性魄力真是叫夏竹不能抑止的对他刮目相看!
“我没有这个意思,而且我很欣赏你的坦白。”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打心底不看好冰蕊和我的事?冰蕊是不会飞的鸭子?我用霰弹枪打得她一身弹孔?小姐,你的比喻太夸张也太黑暗了!”
“你怕我从中做梗吗?”
“那倒不,我想做的事,从来不受外力影响。”
他信心十足,眼角眉梢都满溢着笑,看着她说道。
她不甘示弱回他“句:”你想做的事,也是不择手段去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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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任何事,手段都是必要的,手段的另一个说法是方法或方式,做事情讲究方法,这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手段并不等于罪恶!”
“可是,你不需要对冰蕊使用手段,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要征服女人太容易了,你有许多优势,这样对她不公平!”
“夏竹,你这些话既是最深刻的赞美,可也是最刻毒的批评!我为冰蕊做的一切,无非是要讨她的欢心、博取她的信任、给她安全感,难道你们女孩子要的不是这些?”
“当然是,只不过我们看到的只是过程,而不知道结果!”
不姐,在这个世界上,谁能看到结果?谁知道哪里是终点?人都是在过程中生活,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殷灿坚定不移地宣扬他的心中思想,说到最后还得意地笑了出来。
夏竹眼见说不过他,犹做最后奋战道:“是啊,没有人看得见终点,你又怎么知道不会有人满身弹孔?”
殷灿大笑道:“好!我说不过你,只好换一个方式向你表白,我很爱冰蕊,我绝对舍不得伤害她的,无论如何,你的碓是一个很厉害的军师!”
他直盯着她看,倔强又漂亮的脸蛋、充满活力的短发、闪亮的浓睫大眼、宝蓝小礼服内包里的丰满身材,在在爆发着青春的个性美与特殊的吸引力,而这迷人娇躯内躲藏的本质和灵魂更是引人遐想!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随便找一句话说:“把我当军师,难不成你和冰蕊在打仗?”
殷灿又大笑:“打仗至少是公平的!刚才你把这件事比喻成打猎可就比较离谱了,对不对?
你怎么谈恋爱的?穿迷彩装、拿蓝波刀和冲锋枪?头上戴着钢盔?“
夏付不由也笑了出来,回答道:“看着办吧,反正这件事情并不好玩!”
“你恋爱失败过对不对?所以你感情的壳非常非常硬?”
“那个壳,是受伤后结出的硬茧。”
夏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但她终究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口。
殷灿用充满感情和思考的眼光凝望着她,仿佛还相心更深入地去详解她的内在,舞曲却已经嘎然而止。
宴会狂欢到深夜,殷灿亲自开车送她们回天母,也只有等到他离去后,冰蕊才有机会向夏竹和蝶茵探问。
“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很迷人,充满男性魅力。”
夏竹不假思索回答她,冰蕊不知是真是假,娇嗔抗议道:“夏竹,我要你说真的!”
蝶茵不得不开口告诉冰蕊道:“夏竹说得是真话。”
“可是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
冰蕊低喊,又问:“夏竹,你和他谈得很开心,总有点心得吧?你们要帮我呀!”
“他很用心想讨好你,他的别墅也可以确定不是火柴盒变的,就是这样!”
“蝶茵,你说呢?”
“我也这么想。”
蝶茵懒懒凑上一句。
“那我该怎么办?”
冰蕊意乱情述,满心彷徨。
“我记得这句话不久前才听蝶茵说过,你该怎么办?谁知道?别人告诉你的,只是现买现卖,你自己亲身体验到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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