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文用自己纤长的双手握住陈斯鹏宽大的手掌回以滴水不漏的甜美微笑:“陈总,幸会。”
双方落座后谈判开始,穿着无懈可击的黑西装的男人坐在宽大的会议桌两侧唇枪舌剑,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寸步不让的表情。一方不断压价,一方绝不退让,双方谈了半天也没谈出个所以然来,陈斯鹏建议中途休会大家放松一下,他心想再这么谈下去非打起来不可。
会议室里的人该喝水的喝水,该去卫生间的去卫生间,陈斯鹏把助理留在那里,让他趁这个机会和对方派来的经理套近乎,他自己端着咖啡杯去了走廊。陈斯鹏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建筑放松着自己紧绷的神经,这时一只纤长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吴佳文。
陈斯鹏对她点了点头说:“吴小姐。”
吴佳文咯咯的笑了起来:“陈大哥,你怎么这么见外,叫我佳文呀。”
陈斯鹏不由也笑了:“你看,我的模式还没切换过来呢。”
吴佳文双手抱在胸前问道:“不是说好没事就你联系我吗,但我可好久没你的消息了。”
陈斯鹏开玩笑的说:“你看我现在像没事人么,家里可有个国宝等我天天伺候呢。”
吴佳文垂下眼睛笑了下没有说话。
“哦,对了,结婚那天你怎么没来,北燕到处找你,是老胡没把请柬送到吗?”
“没有,那天突然有点急事,也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吴佳文简单的回答道。
“这样啊。”陈斯鹏点了下头也没有多问,他端起白瓷的咖啡杯呡着杯里的咖啡,吴佳文突然说道:“陈大哥,你这个戒指是的限量款吧?”
陈斯鹏挑起眉毛说:“行啊,小姑娘挺识货的嘛。”
吴佳文看着他长长的手指说:“我原来在商场里见过这个戒指,当时好喜欢啊,营业员告诉我这个戒指是限量销售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哪个幸运的女人能戴着它结婚,没想到居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北燕收到这个戒指一定很开心吧?”
陈斯鹏哈哈笑着说:“她对这种东西一点概念都没有,而且我发现她不喜欢戴戒指,经常摘下来随手乱放,好几次要不是我帮她收起来,她的戒指早就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我现在干脆给她弄了条链子挂在脖子上,省的她到处乱扔。”
吴佳文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好东西应该到懂得他价值的人手里。”
陈斯鹏微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还是应该到对自己有价值的手里。”
吴佳文挪开了眼神,她伸了个懒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唉,我也好想有个戒指呀,陈大哥,什么时候你也送我一个吧。”
“没问题呀,”陈斯鹏轻描淡写的说,“只要你们把价格降低百分之五十,我让你十个手指全都戴满戒指。”
吴佳文睁大眼睛说:“百分之五十也太狠了吧,我还指着谈成这单生意后回去发奖金呢。”
“小同志,我们的钱都被你们拿去发奖金了,我们下个月怎么过,难道去呼吸清新的东南风和西北风吗?”
吴佳文听了他的话笑了:“堂堂陈总怎么可能去喝风嘛,算了,怎么又谈到生意上去了。”
“谈判这种事情很辛苦的,你们公司怎么把你一个女孩子派过来了?”陈斯鹏呡了口咖啡问道。
“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公司每年都会派人去美国的总部工作,如果在那边表现优秀的话就有机会留在那里直接移民,我想现在多攒点资历,有一天能出去。”
“原来是这样,吴佳文果然是个上进的好同志。”
“你净取笑我。”吴佳文在陈斯鹏的肩膀上嗔怪的轻轻捶了一下,她接着问道:“陈大哥,你们公司应该也有这种机会吧。”
“有的呀,我认识的好几个跟我一起进公司的人都移民到澳大利亚了。”
“那你发展的这么好,怎么不出去?”
“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况且这边的工作也一直走不开。”
“那你以后会出去吗?”
陈斯鹏想了下说:“看北燕的意思吧,她要是想出去我就努力带她出去,不过就目前来看她好像对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没什么兴趣,她天天关注的都是埃及、索马里、阿富汗这样的地方。”
吴佳文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反正我是要出去的,中国这样的地方我可是呆够了。”
陈斯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了半晌后他突然说道:“哦,对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你请我?”吴佳文歪着脑袋有些调皮的问道。
陈斯鹏笑了下说:“那是自然。”
吴佳文的眼睛伸出闪出点兴奋的光彩,陈斯鹏接着说道:“晚上上我家去吃吧,你可以和北燕好好聊聊,我专门负责给你们做饭。”
吴佳文眼睛深处的光彩悄无声息的暗淡了,但她很快挂上自己惯用的甜美笑容笑眯眯的说:“恐怕我是没那个口福了,晚上单位有事,下次再去蹭饭吧。”
“那真是遗憾,我还想着你和北燕好久没见面了,创造个机会让你们好好聚聚。”
这时陈斯鹏的助理从会议室里探出头朝他们这边喊道:“陈总,要不要继续开始?”
“好的,我马上过来。”陈斯鹏把剩下的咖啡喝进去后对吴佳文说:“吴小姐,那我们继续?”
“乐意奉陪,陈总。”吴佳文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两个人一起向会议室走去,吴佳文的目光默默的定格在陈斯鹏手指上那枚的限量戒指上,她跟在陈斯鹏后面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冷了下去。
、杜北燕的危机
年关将至,正是各家公司开始冲业绩的时候,董事长特别指示陈斯鹏一定要以最低价谈下他手头这笔生意,为了这个目标陈斯鹏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每天晚上他把杜北燕送回家就又急忙赶回公司了。距离那个他突如其来要了她的夜晚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其实也想跟她好好谈谈,但现在他忙的连家都顾不上回,哪还有闲工夫考虑这种事,他每天唯一惦记的就是他不在家杜北燕晚上一个人会不会好好吃饭,他并不知道杜北燕的内心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杜北燕在潜意识里似乎一直没意识到陈斯鹏是她的丈夫,在她心里陈斯鹏既像亲密的朋友,也像温柔的兄长,可是那一晚后杜北燕突然无法像原来那样面对他了,她好像变得有些在意他。
一连几天都泡在公司里的陈斯鹏终于有时间在家和杜北燕一起吃晚饭,他像往常一样低头吃饭,杜北燕却没心思吃饭,她咬着筷子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斯鹏,心里暗想,那天晚上的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他再也没有提过,难道那天晚上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个事吗?杜北燕用筷子拨拉着碗里的米饭有些泄气的想,那种事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做吧,和他曾经拥有过的女人相比,他是怎么看她的呢?那一晚虽然最后她确实有些兴奋,但远没到书上描写的欲口仙口欲口死的地步,她到底有没有让他觉得愉快呢?他会不会对她感到失望。。。
“又瞎想什么呢,好好吃饭。”陈斯鹏用筷子在杜北燕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打断了她满脑袋的胡思乱想。
杜北燕看着他鼓起勇气说道:“陈斯鹏,你。。。是怎么看我的?”
陈斯鹏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我觉得你是只特别好的小兔子,就是不好好吃饭。”
杜北燕着急的说:“哎呀,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
“想问什么吃完饭再问,不然我拒绝回答。”陈斯鹏说着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杜北燕低下头赌气的往嘴里送着菜,她心里愤愤的想他就是个大笨蛋。
“哦,对了,明天你几点下班,我提前安排好时间,到时候去接你。”陈斯鹏说道。
杜北燕没好气的说:“用不着你接,我晚上有约会。”
陈斯鹏一听她的话突然一言不发的放下筷子脸色阴沉了起来,杜北燕看他脸色不对赶紧解释道:“哎呀,是佳文叫我出去啦。”
陈斯鹏这才云开雾散,他笑笑说:“那你玩开心,别回来太晚,不过我觉得你们好像好久没见面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聚了?”
“是挺久没见了,今天她突然主动联系的我,虽然我们之间。。。唉,算了,说老实话,其实我还是挺想她的。”杜北燕若有所思的说道。
陈斯鹏挑起眉毛说:“小伙儿,你老公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别一副要去见老情人的口气好不好?”
杜北燕扁起嘴说:“你干嘛老叫我小伙儿,我才不是小伙儿呢。”
陈斯鹏屈起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还说不是,去见个女孩子都要这么神往。”
杜北燕皱了皱鼻子低下头去扒饭,陈斯鹏吃了两口饭突然说道:“哦,对了,说起吴佳文,我最近几乎天天能看见她。”
杜北燕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天天看见佳文呀?”
“最近我在忙的那笔生意就是和他们公司在谈,吴佳文是对方派来的谈判代表,所以几乎天天能看见,那天我第一次看见她,还叫她来家里吃饭,好让你们两个聚聚,不过她没答应,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就也没再提,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也没顾得上跟你说这事。”
杜北燕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原来他们最近天天都在一起。她从来没问过陈斯鹏工作上的事,但一想到那么受欢迎的吴佳文和陈斯鹏在一起工作她突然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曾经也喜欢过他,那她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陈斯鹏把最后几口饭吃完站起身来说道:“我吃饱了,我去书房处理些材料,你慢慢吃,吃完了就放这儿吧,一会儿我来收拾。”
杜北燕突然也有些食欲不振,她推开碗说:“我也吃饱了。。。”
“你才吃多少就饱了,”陈斯鹏给她夹了块排骨说,“给我把这块排骨啃了,不啃干净不许起来。”
杜北燕皱起眉头说:“好腻呀,我不想吃。”
“全是瘦肉有什么腻的,吃不完断你一星期的网,小伙儿,考虑清楚哦。”
“这也太狠了吧。。。”
“赶紧吃了,一会儿我过来检查。”陈斯鹏说完就去书房了,杜北燕一个人坐在餐桌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排骨不高兴的想,陈斯鹏真是讨厌死了。
尽管杜北燕心里有些异样,但第二天她还是早早翘班去见吴佳文了,她的心情确乎像是要去见一位老情人,有些紧张又止不住的雀跃。
杜北燕到麦当劳的时候,吴佳文已经到了,她身穿贴身的高领毛衣和包臀的薄呢子短裙,贴腿的薄裤袜更显得她双腿修长笔直。她双腿交叠坐在那里随意的张望着,刚好和杜北燕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一瞬间两个女孩子的表情都有些尴尬又带着些兴奋。杜北燕过去正考虑说什么好,吴佳文皱起眉头数落道:“怎么才来,每次都是你磨磨蹭蹭的。”
她一贯的生硬态度反而让杜北燕觉得亲切,她扁起嘴说:“我可是历尽千辛万苦才翘班出来的,你个没良心的还要说我。”但她的语气里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穿的像个面包一样的杜北燕一件件摘下帽子围巾手套,吴佳文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说道:“你怎么穿这么多,不觉得难看吗?”
“不行啊,我怕冷,管他好看不好看呢,大马路上谁认识谁啊。”杜北燕把棉衣脱下来连同自己的帽子手套围巾揉成一团堆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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