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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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跟狗换身?”

  “嗯”

  “谁啊?”

  “老魔鬼她男人”

  “老魔鬼?”

  它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到夜半巡逻时偶然发现的事。你们都知道,没有哪家的院墙能拦得住我。当然也别把我当作——用现在的话说——变态,偷窥狂了。

  我仅仅是好奇,顺便找点给温不拘下奶的肉食。我曾偶然看见“老魔鬼”家的窗子敞开了(他家极少开窗开门),可能是那晚十分闷热的缘故,温不拘“作天阴”一直烦躁,非赶我走得远远的连窝边草都沾不上…………想想我范照也曾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做了狗也就算了还活得如此上不了台面!

  我忍了,看在他是我母狗的份儿上。

  顺路来老魔鬼家找找肉吃。

  他家窗户开着,硬纸板做的窗帘也被撤了,因此我就站在院墙上得以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王大牙赤裸着躺在他娘“老魔鬼”的怀里,嘴里含着那颗干枣似的乳/头。

  这是怎么一幅画面,他们干瘦的近似相同的躯体交缠着……像两根倒在一起的柴火棒,又像两条同蜕了的蛇皮。

  反正我在惊诧与恶心的交织中跳下墙,狗腿打颤。

  回忆起她那张面似靴皮布满褶皱的脸,如同开采到媒层的矿山,黝黑又散发着异样的光亮。我当时误以为是月亮的照耀,现在细想,当晚积雨云如同牛睫毛一般笼罩在小集村上方,月亮散发的微弱光芒,根本不具备让她发光的客观条件。

  抛开一切不可能的可能,那么她一定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决定把这个秘密保留,暗中调查下去。

  目前最主要的,是带着温不拘和孩子们离开小集村。

  “为什么?”我可爱的小母狗如是问。

  我向他解释,如果留在这里就必须面对即将跟孩子们分离的局面,因为没有哪家会同时养五条狗。

  温不拘天真道:“它们吃我的奶又不费粮食”

  我拍拍他平时机灵目前还处于一孕傻三年的脑壳,“天真的城里人,你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认识到——农村人的善良也是需要建立在吃饱饭的前提下呢?”

  温不拘贪恋舒适的范家,却又舍不得孩子,最后只能含泪与自己住了一年的狗窝告别。

  时间还是半夜第一遍鸡鸣。

  “喔喔~喔!”这明亮的声音定是出自我的好友——公鸡朱大尉。它鸡冠粗壮,喙口比刺向圣彼得堡冬宫的刀尖还要锋利!肉裾富含毛细血管,时刻充满斗志昂扬的鲜红色彩吸引着母鸡。堪称鸡中范照!

  村庄还在沉睡,月亮正大光明地挂在天上。

  我叼着娘下地干活带饭的竹篮,里面被小温铺上软草,四个狗崽子卧在里面酣睡。

  我们走在大坝上,身影拖的很远。左侧是村庄,右侧是淮河,月落乌啼霜满天,我们在人与天尽头之间进行朝圣般的迁徙。我曾经走过的无数次去县里上学的路,仅仅时隔一年半,竟然成了一家六口,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奇妙。

  地点是早就打探好的,沿大坝向东五公里有一个闸关口,那里是泄洪放水的地方,住的人不多来往的人更少,最适合年青男女来搞对象,我与胡娇娇就佯装散步走到此处足足三次。

  “这里好荒啊”温不拘凑过来贴近我。

  “没事,这样没人能发现你们”

  我们新家建在一座破庙里头,遮风又避雨,关键夏天有穿堂风还凉快。窝是前两天搭好的,有软和的棉花破布与干燥清爽的藤条稻草,温不拘见状才表情舒展勉强接受。

  孩子的姓名迟迟未定。

  经过一夜的辩论!实则是我单方面提出,他单方面拒绝…再提出…再拒绝…

  在清晨赶回猪舍上班之前,我绞尽脑汁他绞尽奶汁终于凑出来四个。

  在此写下请读者一览,希望能挣得些有品位且长相体面的朋友做孩子们的酵父酵母。

  “是教父教母!土鳖!”(温不拘打断)

  我是故意的,因为名字是我起的,如果再不给他一点表现的机会,之后还有的闹。

  老子道德经里有这么一句话:创造万物而不占为己有,无所不能而不自恃有功,左右万物而不任意宰割,这就是恩泽天下的玄德。

  范不有

  范不恃

  范不宰

  温玄德

  我占了三个名额纯粹是因为温不拘说怕跟他一个辈分,顺带他竟然还重男轻女抢占我儿子的姓。算了我懒得说他,以后老的日子长着呢我告诉你温不拘,到时候女儿是我的小棉袄,看你儿子管不管你棉裤腰!

  第十回(原文无第九回)

  我家狗子们真是神了,小有活生生照着米三儿长,小恃身上黄四个爪子黑,小宰身上黑四个爪子黄,玄德后背黝黑毛发泼墨一般向下过渡。

  “卧槽,这孩子是正宗黑背啊”

  “应该隔代遗传”

  天黑我便从猪舍往庙里跑,天不亮又要往回赶,这么来来回回的跑,吃再多粮食也没用!总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还要把饭分给温不拘。

  他咔嚓咔嚓吃饭,小狗吧嗒吧嗒喝奶,我撑着脑袋眼巴巴地瞅……最近它们开始四处乱跑,吃完就姐妹结伴到庙后面玩去了,只剩我和温不拘还有一尊破泥像,面面相觑看不出是哪位神。

  “你让我喝一口”

  “什么?”温不拘刚吃完,正在心满意足地擦嘴。

  “你的奶”

  “…………日/你妈范照”

  “粗俗!”

  他被我爪子按在草窝里吸奶,味道有些清淡但不影响整体口感,后来我尝遍中外许多品牌的奶粉,号称有机,味道也就那样。

  也有可能仅仅是缺少了性/感的乳/头。没有肉/体温度的美食始终都缺少那么一层韵味,不然寿司师傅为啥都是男的?手的温度不同对食材都有影响。为什么有钱人爱吃“女体盛”,我想其中必定是蕴含某种有关美食的高雅原因。

  “你想死…”温不拘显然无法接受,他蹬着小短腿挣扎。

  他踹我压,他打我躲,嘿嘿嘿嘿嘿,撵不上打不着…

  “爸爸”“爸爸”“爹”“不许叫爹!”……

  小有小恃小宰玄德像糖葫芦串一样都跟着跑。

  夕阳拖着我们的身影在大坝上蜿蜒延伸,淮河广阔的水面如同摔在地上的红柿子,橘红一片,散发着香甜腥味。

  我放开爪子奔跑,身姿雄健却不失优雅。温不拘在身后愤怒追赶,尽管表情拧巴但仍旧可爱。

  风,在耳边穿梭,草,在脚下滑行,这是自由的触感,是做人感受不到的轻盈。但同时我又感受到了别样的厚重,竖耳倾听,不是水声拍打在岸边的咕噜咕噜,也不是空落落的胃袋叮叮当当,甚至不是湾里的沙土窸窸窣窣,更不是远处村落的袅袅炊烟……

  那厚重的声音,和充实与满足,像温水漫过我的鸡吧,轻柔地涤荡着灵魂深处。

  在八十年代初,温不拘随衬衣寄来一本书,后来那位作者成为我最喜爱的人之一,他说:

  ——没有一个艺术家在他一生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始终处于不停的艺术创作之中;所有那些最具特色、最有生命力的成功之笔往往只产生在难得而又短暂的灵感勃发的时刻。

  我想人的一生也是会有这般闪耀的时刻,在称为生命的大河里绽放着璀璨,它们是生命闸口的泄洪道,散发出放射形的光芒。从某种层面上讲,它们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亦或者,也是漫漫红尘的凝聚所在。

  温不拘说他要拿奖,拿很多很多奖,他无法忍受有人比他强,站在奖台上,是属于他的闪耀,我愿为他鼓掌。

  但在后来的许多年里,我却再也找不到比那个傍晚更让我沉浸的闪耀时刻。

  那时的天空红浪滔滔,最后几缕蓝色也被压低了亮度显得端庄典雅,远处的山坡与树林已成为黑色的剪影,在夕阳的抚摸下平静。

  小集村开始放歌儿了,晚上天黑前都会放一曲当作报时北京时间7点。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和温不拘不知不觉都停了脚步。

  “你会跳舞吗?”他头扭在一旁问道。

  “你该问我不会什么舞”

  这天若是有人在晚饭时上了大坝,定是要诧异至狂揉双眼。

  两只狗在路上跳起了交谊舞,还伴随着这样的歌曲“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我搂着他的腰,他爪子踩在我脚背上,我们胸膛贴着胸膛,做最亲昵的耳鬓厮磨状。

  身边一群小狗转着圈咬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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