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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趁他俩说话的功夫,顾叶已经把这楼大厅打量了一遍,摆设也让他觉得脑袋疼。这乱七八糟的气场,一看就是找了不少大师来看过,这个了大师让摆个瓶子,那个大师让摆个镜子,上楼的台阶上还画了一些道家专用的符文,看起来就跟个祭坛一样,家里弄成这样,没事也能招来鬼怪。

  再看王姨身上,家里的黑气在往她体内钻的时候,被她脖子上的一个东西发出的亮光挡住了不少,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家里人都出事,只有她没有的原因了。

  顾叶直接问:“王姨,我能看看你脖子上带着什么东西吗?”

  “能啊,就是个小佛像,”王姨把挂件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顾叶,“不是值钱的东西,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遗物,我打小就戴着。”

  顾叶没有接过来,“它救了您一命,您和佛有缘,这事完了之后您记得去庙里上柱香。”

  “哦,行!”王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这东西又戴在脖子上,保证道:“回头一定给佛爷菩萨们上香,捐香火钱!”

  顾叶嘴角微微挑了挑,也不废话了,“你夫家祖上是在沿海做造船买卖的,三十年前发家了,来了内地,改做儿童玩具,是不是?”

  “是啊。”王姨都被顾叶这一串话说懵了,她家老公祖上确实是造船的,来到内地之后就没提过,这都几十年前的事了,这小先生这都能算到,太神了吧!

  顾叶继续道:“你家为人忠厚,没做过坏事,按说命数也没到完的时候。”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想要你们一家四口的命,你儿子倒霉,你闺女倒霉,你丈夫最近生意也不好,昨天还出了事,算一算,这三个月大概损失了一千万多万的生意吧,家里已经欠了债。”

  王姨脸色一变,神情慌张,全中!

  家里确实已经周转不开了,为了不影响外面的生意,这事儿谁都没告诉。这小先生也算到了,太神了!神的诡异可怕!

  顾叶笑了笑,“王姨,您信我吗?”

  话说到这份上,王姨紧张的道:“信!小先生有话就直说吧。”

  “信就好,现在给您女儿打电话,让她从东外环绕着回来。”

  王姨一想到女儿知道她爸爸出事了,连夜赶回来,刚才就告诉她已经上了出租车,按照女儿的性子肯定是先去看她爸。从机场到那家医院,正好是从西外环走,王姨心里咯噔一下子,一想到女儿也会出事,吓得哆哆嗦嗦拿出手机给女儿打电话。

  她女儿杭思汶一听到突然让她改路,无奈的道:“我这还有20分钟就到医院了,再改路还得绕一个小时。”

  王姨急得都快哭了,“闺女,听妈的,绕路!必须走东外环!”

  杭思汶心累,“您是不是又请了什么算命先生,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告诉您多少次!那些先生都是骗人的,要我们要相信科学。”

  “你听妈的,绕路!”王姨也是生气了,“这小先生真的会算,连你爸祖上那点事儿都能算得清楚,你甭跟我废话,绕路!你妈不会害你!”

  杭思汶在出租车上听着她妈已经挂了电话,气得把手机摔包里,“都这个时候了,绕什么路啊,真是病急乱投医。”

  那司机师傅也乐了,“这年代还有几个真会算命的?那些所谓的先生到你家里看一看,就能从细节上推算出你家是干什么的,专骗老头老太太和家庭主妇。”

  “可不是吗?”杭思汶生气的道:“这种骗子都应该抓起来教育!”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转向东外环的路,司机师傅多问了一句:“那还转不转了?”

  眼瞅着就快到了医院,杭思汶犹豫了一下,泄气了,“算了,听她的,绕路吧,要不然被她知道了,又惹她生气。”

  司机师傅高兴的绕了路,又能多赚两百块钱。

  出租车刚拐过去,就听见身后一身刺耳的撞击声,司机从后视镜上一看,吓得脸都白了,“卧槽!”

  杭思汶也跟着回头一看,看清后面发生了什么,惊恐的瞪大眼睛,浑身冰凉。就在他们本来要走的那条路上,一辆油罐车撞到了路边的围栏上,车头已经着了火。两个司机从车上跳下来,疯狂喷灭火剂。

  试想一下,如果他们在那条路上走,势必会被跟那辆车撞到一起,到时候他们被撞成什么样不说,万一也跟着起了火,很快就能烧到油罐那里,连给人救火的时间都没多少。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沉默了足足五分钟。

  司机师傅终于打破了沉默,“那个,姑娘,你扫我一下加个好友吧,你妈在哪里请的大师,回头告诉我一声。”

  杭思汶惊魂未定的咽了口唾沫,“嗯。”

  王姨又给她儿子打了电话因为顾叶告诉她,这个月不要让她儿子往东走。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为了周转资金,王姨儿子在几天前就出门了。挂断电话之后,王姨心里揣揣不安,就怕哪个孩子不听她的话,再出点什么事儿。

  顾叶等她缓了口气,这才问:“你们生辰八字给过谁?”

  “生辰八字啊,”王姨想了想,“有个朋友给要走了,跟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不过不可能跟她有关系,在她要走之前,我家就很倒霉了。”

  “人的气场,会随着外界不停改变,偶尔倒霉一下很正常,别总是抱怨,越抱怨气场越弱。”

  “我确实跟那个朋友抱怨了几句,她说自己要去拜神,一起给我们求个平安符,我就把生辰八字给她了。”王姨坚信:“肯定跟她没关系,她不可能害我的,我俩是发小,她家穷,我还经常接济她,就连她现在开的花店都是我找人给她开起来的。”

  顾叶笑了笑,也不劝,指着家里的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了吧,不是摆设越多越有好处。”

  “好,一会儿全扔了,你说怎么改,就怎么改。”王姨已经把顾叶当成真神了。

  “我能去你楼上看看吗?”

  “能,楼上是我和我先生的卧室,还有我先生的书房,茶室,你们跟我来。”

  三个人上了楼之后,浓郁的煞气让顾叶揉了揉眼睛。

  赵鹏宇没有开天眼,什么都看不见,关心的问:“没睡好?”

  顾叶摇了摇头,眼睛被刺激的有点不舒服。他在楼上看了一圈,目光锁定在立在墙角的那一盆发财树上,这树已经有一人多高,枝叶繁茂,墨绿色的叶片挤成一团,一看就养的很好。

  顾叶蹲下身,才看到了被叶子遮挡住的花盆。

  王姨见顾叶在这里停下,想到顾叶之前问她八字那话,心里隐隐不安,“这花是要走我全家八字的朋友送的,有问题?”

  顾叶笑了笑,撸起袖子一用力,直接把那盆花抱了起来,正在王姨惊讶他力气他的时候,顾叶直接把花盆往地上一摔,随着“啪”的一声,花盆碎裂的声音,一道浓郁的令人犯呕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客厅。

  王姨捂着嘴,看着顾叶扒拉了两下,从土里扒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露出一张血红的符纸,一看就不怎么吉祥。里面还有一张纸,写着她一家四口的生辰八字,看到这里,王姨整个人都木然的愣在了那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哆嗦了一下,这字迹,太熟悉了。

  顾叶点了点那张符纸,看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王姨,“和招煞丧门符同样的作用,却比那个更毒,这东西,不能让你们全家死于非命,还有个子符,能吸走你们全家的好运,转移到施法者本人身上。”

  王姨脸色煞白,眼眶隐隐发红,她感觉很冷,冷的浑身发颤,到这时候,她只憋出一句:“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们朋友之间的事,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我想做点别的。”顾叶捏着那道符纸,冷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倒是挺毒的。”

  赵鹏宇扶着王姨,也觉得人心叵测,令人发寒,他低头问蹲着的顾叶,“要毁掉吗?”

  “当然,还要把画这种害人符咒的王八蛋搞一搞。”顾叶眯起眼睛,声音越来越冷,“他大概还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我这种神经病,以凶治邪,怂的死,硬的生,死活全看自己本事。”

  赵鹏宇被这话惊出一头冷汗,这特么不就是用命硬刚吗?斗法啊!

  第23章他还活着?

  顾叶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小朱砂笔,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一个法阵,把那张符纸放在阵法中央。

  起身后退一步,又画了个稍微小一点的。

  再起身,再画。

  赵鹏宇在一旁看着,发现顾叶画的法阵依次递减,越来越小,越来越简单,不解的问:“顾叶,你这是干吗?”

  顾叶画完最后一个法阵,站起来,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赵鹏宇走过去,“需要帮忙?”

  顾叶拉起他的手,把朱砂笔的另一头的帽子拔开,露出一个小小的针尖。赵鹏宇还没闹明白他想干什么,手指头一疼,“卧槽!你干什么?”

  顾叶一本正经的解释:“每个阵里都需要一滴血,你比我长得壮,阳气肯定比我足,你的血好用。”

  赵鹏宇挑眉,“我觉得你就是单纯的怕疼。”

  顾叶被拆穿了,也不反驳,拉着赵鹏宇一个法阵滴了一滴,然后就把他推开了,“离远点,别碍事。”

  赵鹏宇磨牙,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损友!

  顾叶站在最小的法阵里,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阳明大魁,元吉文昌,阴精太极,太上璇玑,听我令,归位!”

  顾叶话语一落,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的地方,一个正躺在床上睡觉的中年人陡然睁开眼睛,瞪大一双绿豆鼠眼睛,不敢置信的爬起来,打开桌子上的一个紫色盒子,一看里面的符纸上出现了一道黑线,眼里生起一道邪佞的寒光,当即拿起铜钱制成的长剑,挑起符纸,一边念叨一边比划起来。

  那道符纸随着他念叨,就像吸足了水的菠菜,从蔫答答的样子,瞬间挺直。

  顾叶歪着头,感应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勾,又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下一个圈里,朱砂笔简单的画了几笔,“飞罡一吸,万鬼伏藏,百鬼听我令,归位!”

  中年人就感觉到自己身边阴气森森,有种陷入泥潭的感觉,灵气越来越少,压抑的他呼吸都困难。脚底下阴风越来越大,他赶忙又念又跳,空出一只手烧了一张神符,把灰倒进水里,忍着恶心喝掉,这样才感觉好一些。

  顾叶抿着嘴,又迈了一步,七星斗阵,一步更比一步强,一步步让对方感受到压力,拉进绝望的深渊,一步步摧毁对方的意志,这种游戏玩起来才有趣。

  赵鹏宇就看着顾叶每走一步就念叨一句听不懂的话,那张血红色的符纸已经渐渐变成了黄色,随着顾叶靠近,每一步都颤抖一下,就像是害怕一样,看着就诡异至极。

  中年人刚喘了口气,突然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他感受到上面森森的鬼气,咬了咬牙,爬到桌子底下,拿出他珍藏许久的桃木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刺上去,上面的力道顿了顿,中年人眼里露出喜色,希望刚升起来,那个力量突然一下子增大好几倍,就像有什么东西直直砸下来一样,桃木剑应声而断,中年人发出一声惨叫,右手不自然的扭曲着,已经断了。

  顾叶嘴角勾着,脚步依旧没有停下,直到到了第六步的时候,顾叶停下,歪着头,好像在感应什么,赵鹏宇也不敢出声打扰,生怕顾叶出点什么事,不好跟顾家交代。

  顾叶停了十几秒,突然笑了,“命硬的东西,斗法老子从来没输过。”他终于抬脚,站在最后一个阵法中,一脚踩住那张符纸,“四圣游奕,七煞后随,五帝天魔,八洞皈依。天关地轴,天兵地兵,听我令,归位,诛杀!”

  最后两个字一落,整个大厅彪起一阵阴风,大上午的,围观的赵鹏宇和王姨就感觉到一阵恶寒。顾叶静静的站在那里,头发无风自动,一双漆黑的眸子,隐隐还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浅笑,配上他这张精致的脸,仿佛是什么恶鬼降世,莫名有些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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