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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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晓竹的过去,晓竹在大学的四年里发生的一切,他根本不知道。如果自己多放一些心思在她身上,是不难发现的。可是他没有。因为要用功读书,要拿到奖学金……

  他以为晓竹会一直等着他,可是,都变了。晓竹离开过他的身边,又回来了。

  可是,他能给她幸福吗?她不像自己,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还有一个多病的母亲。她从小就生活优渥,成长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衣食无忧。在他毕业挤破头找工作的时候,她已经轻松地进了宜州最好的杂志社,还是一个版面编辑。这种差别,常常让他忐忑不安。他很普通,而她却愿意和他在一起。

  遇见她,是他一生的幸运。

  “喝点水吧!”叶梓寒抬起头,瘦削的下巴上面冒出了短短的胡茬,眼眶周围泛着淡淡的青色。从爸爸手中接过矿泉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床位安排好了吗?”他大口地喝了一口矿泉水。

  “好了,等手术结束,就可以转进去了。”叶梓寒的父亲在他身边坐下,闭目靠在墙上。

  叶梓寒点点头,不再说话,实在是太累了。估计得在安南呆一段时间了,这些天也一直没和晓竹联系,不知道她会不会很担心?这才想起来,早上打给公司请假之后,电话已经停机了。看了看时间,手术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等把妈妈安排好之后,赶快去充话费,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晓竹打电话……

  外面的夜色渐渐深了,急救室的走廊前很安静,只听见夜风吹过……

  辛晓竹呆坐在石凳上,看着叶梓寒房屋的窗户,那里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没想过等待她的是一个闭门羹。门卫大叔说,今天下午四点,他们公司就放假了,但是梓寒却不在。他去了哪里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答案是他还在躲着自己……

  他还是不能原谅吗?她自嘲地翘起嘴角。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一个让人避之而恐不及的人!撕心裂肺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她捂着心口,一阵阵的疼痛从这里传遍全身,让人喘不过气。

  真可笑,企划案全票通过了宋氏集团的董事决议会,辛晓竹却失去了当初做这件事情的动力,就像你一直在为一个人做一件事情,到头来,那个人说我不需要。

  赵宁钧一直等在机场,十点半了,晓竹不会来了,他看着手中的机票,走向退票窗口……

  “帮我退一张机票……”

  话语说出口,他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咔吧,咔吧,这样也好,心真的死了……

  “通过”“通过”“通过”“通过”……辛晓竹的表现堪称完美,宋涵奕回味着决议会上她的一颦一笑,笑容不由自主地爬上脸庞。他就知道她会征服在场的董事,因为强悍如此的他是最先沦落的,何况那些在他手下做事的董事呢……

  他拨打着辛晓竹的电话,想和她出去一起庆祝一下,想起她脸红的样子,他在心里偷笑着,自己真的越来越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但是,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他有一丝不妙的感觉,晓竹今天应该很开心才对,怎么会出现不接电话的情况呢?何况,她离开宋氏的时候,她亲口告诉自己说晚点联系他。现在怎么会?

  他再打了一遍,不,一遍接一遍,始终无人接听,什么意思……

  他气得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辛晓竹,辛晓竹,你好狠……他很生气,生气不接他的电话……气愤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该死的,到底去了哪里?想来想去,又猛地转身趴在沙发里找出手机,和散落的电池,重新安装好。万一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又或者她现在正在车上没听到!

  还真是被他猜着了,被他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来电居然是,晓竹……

  宋涵奕迅速地接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是谁?

  “喂,您好——”他压制住内心的烦躁和不安,尽量放缓音调,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这边酒吧的老板。辛晓竹的电话一直在响,想必你是认识她的,她醉的厉害,您过来一趟吧!”伤心酒吧的老板无奈地揉着前额,赵宁钧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可是也不能一直把醉酒的她扔在这里,不然给谁领走了都不知道……

  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赵宁钧错过了吗?他在心里一叹。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喝酒,无端地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其实他哪里知道赵宁钧错过的岂止是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他失去的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罢了。

  有我在你身边

  宋涵奕“咯噔”一声,心中纵有千般疑问,也没法讲出口。短短六个小时,笑着朝他挥手说再见的那个女孩,醉倒在了陌生的酒吧。他一踩油门,车速飚升至200码,几乎是飞速开到了“伤心酒吧”。

  他也不管车子停没停好,顺着散发着幽光的指示牌上了二楼的酒吧,掀开帘子,打量着里面的环境,悬得高高的心才放下来。还好,这里比较安静,喝酒的人三三两两地隐在纱帘之后,看不太清楚,不过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一眼看过去,右边9号桌,他熟悉的人儿正趴在上面,一动不动。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上,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

  宋涵奕快步走过去,靠近桌子的时候,身形一顿,仿佛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辛晓竹。他站在原地,没有再走近,只是伸手,抚摸着她如丝绸般柔滑的头发,眼睛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情绪,疑问、担忧、心疼、爱怜、关怀……

  “你来了……”酒吧老板打量着宋涵奕,只是叹服,面前的这个人一身的贵气,英俊的五官有着不可忽视的傲气。如果说赵宁钧的情敌是他的话,他倒是可以理解……

  宋涵奕点点头,收起了莫名的情绪,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老板耸耸肩,无所谓的摇头,“分内之事。”

  “那我把她带走了。”宋涵奕弯腰准备抱起辛晓竹,又想起来,便问道:“我来付账。”

  老板指了指桌上的会员卡,“她用会员卡记账的。”

  宋涵奕这才放心地抱起辛晓竹,柔声在她耳边说:“晓竹,我带你回家了。”

  辛晓竹只是“嗯”了一声,却没睁眼。宋涵奕低头深吸一口气,有些受伤,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是谁舍得伤她如此之深?如果是他,他绝不会如此对她,只会把他捧在手心,小心呵护。

  夜风吹散了她的长发,看不见天空的颜色,因为紧闭的双眼只剩下迷茫和伤感。

  “晓竹,我愿意借给你一个肩膀,如果你需要的话。”宋涵奕小心地把辛晓竹放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握着她冰凉的手,喃喃自语。

  梓寒……

  每念一次他的名字,心就跟着痛一次,为什么……

  天已大亮了!宋涵奕望着云朵里透出来的红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个像天使般美丽的女孩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吗?

  既然,你没有珍惜,那么我便不会再给你机会。以前,我想用公平的手段要一份顺其自然的爱情,不过,他现在反悔了。是的,不想放手了,不想再看着辛晓竹伤心。那么,用一些手段也无所谓了……

  只要不伤害到辛晓竹,宋涵奕的嘴角泛起冷酷的笑意。叶梓寒,你就等着万般伤心吧……

  哼,他冷哼一声,握紧了拳头。随即,又慢慢松开,缓步朝隔壁房间走过去。

  宋涵奕走进书房,手机开机,准备安排今天的工作。

  “心怡,把上午的会议取消,延迟至五一节之后。然后,我还有一件私人的事情要你去做,……”这一聊又是半个多小时,不过,心怡做事他向来是放心的。这件事情很快就能……

  想到这里,宋涵奕沉重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洗个澡,放松一下,因为还有……晓竹。

  整了整仪容,宋涵奕轻咳一声,轻轻地敲着辛晓竹卧室的房门,“晓竹,你醒了吗?”

  “嗯,进来吧!”

  宋涵奕推门而进,辛晓竹蜷着身子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背后的阳光散落在她的头发上,映射出无数道光晕。巧克力般浓滑的长发披在丝质的白衬衣上,隐约凸显着瘦削的肩胛骨,绣着米色花边的牛仔裤下露出一双白玉足,忧伤而沉静的侧脸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

  “昨天,麻烦你了。”

  她澄静而飘渺的声音唤回了宋涵奕纷飞的思绪,他准备开口,却又听到她说:“真糟糕,让你看到我那么狼狈的样子。”辛晓竹把头埋进膝盖之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掩了所有的表情。

  宋涵奕一个箭步冲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长发,下面有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心中一痛,柔声哄着:“不要那样,好不好?你还有我们啊!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巧笑倩兮,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仙子。”

  辛晓竹仰起头,十分惊讶,仙子?她怎么配得上“仙子”这个词儿。

  宋涵奕点点头,无比地肯定,一字一句地说:“是的,我没办法忘记第一次看见你的样子,我……很喜欢你。”

  辛晓竹一怔,不由愣住了。难道说,他一直喜欢的人是她吗?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目光,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些红晕,如同梨花上晕染了一点朱红,惹人怜爱……

  她呆呆地看着宋涵奕,想要从他的眼睛看出一些什么,却始终徒劳。除了爱,还是爱……

  “我不要你马上回应我,但是,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爱护你。我会把你捧在手心,小心呵护。我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宋涵奕握着辛晓竹的手,一脸的乞求。自小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唯独这一次,他第一次放低姿态,只为了一个可以爱她的机会。

  辛晓竹往后仰了仰身子,想要离开宋涵奕的钳制,她现在心很乱,不想,也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不要拒绝,不要拒绝,宋涵奕在心底嘶吼着。

  “再给我一些时间……”听到辛晓竹这么说,他无比紧张的心情,才缓解了许多,至少她退步了,这就代表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好,我等你。”

  坚定地吐出四个字,宋涵奕这才放开握着辛晓竹双肩的手臂。

  辛晓竹苦笑,她等梓寒,宋涵奕等她,希望与绝望只是一线之差而已。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宋涵奕不想辛晓竹再沉浸在那些伤感之中,试图转移着她的注意力,不由想起了那件准备已久的事情。说罢,也不管辛晓竹同不同意,拉起她的手,往三楼的阳台走去……

  辛晓竹不想拒绝,在她的天空一片黑暗的时候,他眼睛,他的双手,他的话语,就像一道阳光,召唤她走进。他不同于梓寒,梓寒的感情内敛的让她一次次失望,因为他更在乎家庭,而不是她……

  清新的空气穿透着整个露台,宋涵奕拉着辛晓竹坐在沙发上,她打量着周围,绿色的地毯平铺在整个露台,中间放了一架钢琴,四周的玻璃窗全部打开着,一人多高的竹子如同一道帘子,遮挡了外面。

  宋涵奕对着她一笑,走到对面的钢琴那里,掀开盖子,“晓竹,现在你要认真听清我的每一句话……”

  《致爱丽丝》轻柔而深情的调子在五月的第一个早晨,弥漫开来……

  宋涵奕静静地看着她,回想起认识她这些天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是什么安排我们见面呢

  我想是命中注定

  在那一场华丽而璀璨的宴会上

  我们在人群中匆匆相遇

  就是那短暂的惊鸿一瞥

  我早已深深地将你记在心底

  总觉得似曾相识

  是今生,还是前世

  我的天使

  你从不曾知道我是如此期待

  与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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