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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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里?”

  “你管不着!”

  顾甜冲出去,本来是带着一腔愤怒,但是在走廊上遇到从书房里走出来的习代唐,他镜片后的眼睛打量着她,关切的问:“怎么了小甜?”

  她尊敬眼前的这位老人,尊重他仁慈的心和宽松的为人处世之道,也感激他在市时为自己家里所做的一切,他和习孟潇有一点是相通的:都极为看重顾劲松对他们的恩情。

  就连现在市的家中也设着顾劲松的灵位,在顾劲松忌日的时候,他就会亲自拜祭。

  “爸,我没事,”顾甜压住怒气,朝他柔和的笑了笑,又指了指花园说:“感觉有点闷,出去走走。”

  “哦,刚才看你样子,吓我一跳,”习代唐脸上绽开一朵菊花,说:“孟潇不在吗?”

  “他……他在看邮件呢,我一个人走走就好了。”顾甜朝他笑笑走进了花园。

  习孟潇站在窗口边,看着顾甜坐在花园里一动不动,他几次想出去,但终究忍住了,站了良久,开门出去约了人去喝酒了。

  、探监

  隔着厚厚的玻璃墙,顾甜看见胡子拉碴的顾天赐走出来,泪水早就涌了出来。

  顾天赐抬头看见竟然是顾甜,有些意外,但旋即又有些高兴起来,起码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隔着电话,他听见顾甜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也不说话,只是一刻不停的看着顾甜的脸。

  “小外甥好吗?等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是小伙子了,不认识我这个舅舅了……”顾天赐喃喃的说。

  顾甜将儿子的照片贴在玻璃上让他看,他看了看说:“笑起来跟你一摸一样……姐,别跟他说有这么一个舅舅了……他肯定是个漂亮聪明的孩子……舅舅看不到你长大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顾天赐流泪了,他仰了仰头,只有一小滴眼泪从脸颊上留下来。

  顾甜听到这里也更加伤心,泣不成声的说:“我害了你……我昨天刚刚知道你进来了,我要出去找人把你早点放出来,你相信我……”

  “我杀了人,就应该接受惩罚,”他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又说:“帮我照顾爸爸……和我妈。”

  顾甜使劲的点头,说:“这些你不用担心,姐会做到的,”顿了一下,她又问道:“你好好想一下,那个人真的是你杀的吗?如果有一点蛛丝马迹,我想翻案还是有可能的。”

  “当时很乱,好几个人过来堵我,我刺了一个人一刀,后来就听说他死了,我本意不想杀任何人的,只想让他们放了阿姨……”

  “已经报警了,你为什么又要过去。”顾甜不知该责备他还是该怎么说,他太冲动了。

  顾天赐听了猛的有些暴怒似的,说:“那些人在市都是些有门道的社会渣滓,你以为报警会吓着他们吗?万一他们撕票怎么办?!你和阿姨本来就相依为命,我不想再让你失去阿姨!”

  “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好好在狱中表现,我一定会找人让你早点出去的。”顾甜感觉自己有那种撕心裂肺的难过,额头那里“突突”直响,她都不忍心再抬头看顾天赐。

  顾天赐将手贴在玻璃墙上,两人隔着玻璃墙将手掌对在一起,顾天赐突然慢慢的说:“姐,不是我想破坏你和姐夫的感情,你也应该多加注意一下,你告诉我你要去美国的时候,我跟爸爸说了,他怕你去了就不会回来了,非要我带着他去市看你,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挂掉了,我和爸爸只好打听着找到习氏集团总部那里,姐夫出来说你不想见到我们,他更不想见到我们,让我们赶紧走,不要再联系你,我很生气他这个人怎么像变色龙一样,他说爸爸害死了他师父,他要不是看在我们是你亲人的份上,早就收拾我们了,他说完就进去了,出来几个保镖将我们往外轰,还把我和爸爸打了一顿。后来姐夫的哥哥来请我们去饭店里坐了坐,向我们道了歉,你现在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理你了吧?再后来习孟潇又去我们家,说上次的事你不知情都是他做的,说你怀孕了想家想我们,让我去美国,顺便能安排我进美国的公司工作,我就去了。

  其实他真的很……很坏,阻碍他的人他都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匡宁远天天战战兢兢,被他和习代周逼的要成神经病了,最后还落得那样的下场……”

  他说着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神情黯然,握着电话筒说:“对于我,我是为了你,我不后悔——你老是那样轻易相信别人,虽然他不会害你,但他能把你骗的团团转你也不会知道,我只是担心你。”

  顾甜越听越心寒,但脸上却尽量不表现出来,她柔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

  从探监之后,顾甜就开始背着习孟潇东奔西跑的联系人帮顾天赐,先后找了莫言和以前的院长老头,她认识的人本来就少,他们虽然鼎力帮她,但却没有进展,院长老头说:“小顾,你家里不正是有个最有说服力的资源吗,怎么不用?”

  这句话顾甜已经听了好几遍了,此刻她却突然萌发了另一个念头:去找习孟哲。

  在习孟哲家里,她有些局促的坐在习孟哲和费君豪对面,看着他们明亮的眸子正关心的看着她。

  “孟哲哥,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顾天赐,你知道的吧?”

  费君豪听了疑惑的望望习孟哲,见他点点头,脸色突然沉重起来。

  “他进了监狱想必你也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能让他早点出来?哪怕是早一年也好,他才26岁,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顾甜一直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此刻便停了停,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点。

  “我去求过好多人,都没有办法,才想到来麻烦你们的……君豪姐是大律师,也可以帮忙走法律程。”

  “小甜,不要这样,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来找我们是应该的。”习孟哲轻声安慰她说。

  费君豪也坐过去搂着她说:“就是,你有什么事应该先来找我们,不要麻烦外人才是,只是,我一开始真的并不知道这件事,要是提早知道了,我肯定会帮你弟弟打官司的。”

  习孟哲心里明白肯定是习孟潇不肯帮忙,所以顾甜才会如此绝望。往更深一层想,他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

  上班的时候,他到了习孟潇的办公室,将门掩上,直截了当的问:“顾天赐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肯帮小甜?是不是又是你做的坏事?”

  “干吗?我发现你现在经常动不动就一副卫道士的样子,来指责我,你是太闲了么?”习孟潇不为所动,倚在椅背上仰脸看着习孟哲说。

  “王希泊已经被你整垮了,你还想利用小甜的弟弟彻底除掉他?”

  “没错,不过王希泊和顾天赐的命都挺大,没有一个彻底消失。”

  习孟哲看着习孟潇那平平淡淡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惋惜和懊悔,他叹了口气。

  “你不肯帮她,让她东奔西跑的乞求别人帮忙,让她卑微屈膝的像个犯人,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就是这样对小甜的?!”习孟哲双手拍在桌子上,盯着习孟潇吼道。

  习孟潇站起来说:“她去求别人?”

  “小甜是你的妻子,你却一次次的骗她,她却还死心塌地的爱着你,我看不下去了,你给我醒醒,不准再骗她,否则……”

  “否则什么?还想跟在美国的时候那样,拿我赶走顾青岩父子俩的事要挟我?可以,你尽管去告诉小甜,我一直在骗她,是我利用了顾天赐,将他送进了监狱——如果你想让她比现在更难过一千倍一万倍的话,”习孟潇狠狠的说,他瞪着习孟哲说:“有时候谎言要比残酷的事实舒服多了,有几个人说出来的是自己全部真实的想法,你心里的那个秘密才会让你时不时的感到快乐和痛苦的双重折磨,才会让你过的更有滋味,对吧?”

  习孟哲冷着脸沉默了一会,说:“我不会告诉小甜的,但你要帮小甜。”

  “我不会帮的,我本来就想让顾天赐消失,又怎么会将他提早放出来呢?还有你,麻烦你不要跟我的妻子有什么往来了,我很爱护她,她不需要别人余外的关心。”

  “就算我不说,将来小甜总会有知道的一天,你要怎么面对?”

  习孟潇听了,脸上有些阴沉,他说:“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是她丈夫和她儿子的父亲。”

  他当天回去的时候,见了客厅和卧室里都没有顾甜的身影,拉开育婴室的门,果然看见熟悉的身影正静静的坐在那里守着熟睡中的宝宝,他莫名的松一口气,坐下来两人一同看着孩子。过了一会,习孟潇才开口说:“你去找我哥了?”

  顾甜头也不抬的说:“你不帮忙,我只好去找别人了。”

  两人怕吵醒宝宝,从育婴室里走出来,习孟潇说:“你现在怎么老是瞒着我!我知道你的信息还是从别人那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天赐,也不喜欢顾青岩,所以你不肯帮他,是可以理解的,但你没权利阻止我去帮他们吧?”顾甜径直越过他走进房间。

  “你去找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

  “你不让我管你的事,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习孟潇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扯过来和自己面对面,说:“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可以把你这段时间来当做是产后抑郁,但你也不要无休无止了好不好!”

  “随你怎么想怎么做,与我无关。”顾甜冷冷的说,她将他的手推开,说:“爸妈还在一楼,你小心让他们看出来我们不是表面上那么和平,那样你的苦心都白费了。”

  说完,她无声的出去了。

  习孟潇眉头紧蹙着,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想了一会,烦躁的将桌子踹歪了,佣人闻声过来,他暴怒的说:“夫人每次出去的时候你们要跟着,不要让她那么累!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习家寿宴

  晚上的时候,家里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手里还拎着礼物,两个人都很有礼貌,喊着习代唐和r“叔叔、婶婶”,顾甜知道他们肯定是哪个堂兄,旋即她听见习孟潇的声音,直截了当的问他们来有什么事。

  那个男人说来看一下r;接着几个人便上楼来了。

  门被推开,顾甜起身看着来人,习孟潇只是淡淡的介绍说:“这是大伯家的堂兄友常和嫂子。”

  顾甜仔细看了他们一眼,跟他们打了招呼,他们对r夸赞不已,顺便又聊了几句育儿经,习友常说:“混血孩子就是好看,孟潇小时候像个外国孩子,大家都说可爱。”

  习孟潇不冷不热的说:“我记得,堂兄小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习友常笑着说:“我是这么认为的,你那时小,肯定没有我记得清楚。”

  他笑起来的时候,牙齿老是咬着,给你一种阴毒的样子,顾甜想起他那脾气暴躁的老爹,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习孟潇也没有再讨论下去,简单的说:“我们去书房谈吧,让大嫂和小甜在这里聊会。”

  尽管此次谈论已经过继给习孟潇的公司股份问题没有成功,但老奸巨猾的习友常发现一个细节,习孟潇说话间会无意的看一眼妻子顾甜,但顾甜总是置若罔闻,她进来帮两人倒茶的时候,习孟潇的眼睛也跟着她转,但她却没什么回应,因此习孟潇的眼睛很快就一黯,又冷着脸回到谈的话题上来。

  对于不近女色的人,一个女色就足以让他的生活大乱了——他最在乎的那个女人。

  习友常狠狠的想,他一定要把父亲和他家的损失都一一追回来,让习孟潇尝尝那割爱的滋味。

  过了几天,顾甜就收到顾青岩的电话,说顾天赐的量刑减了好多,很快会放出来的,他在电话里如释重负的样子,说:“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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