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总受重生表示再也不敢招惹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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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一双成年男人的双手扼住脖颈是什么感觉?

  朱颜眉目如画,楚楚动人,向来是男人丛中过,片叶都沾身,无时无刻不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除了......现在掐住他脖子的疯子。

  恐怖的窒息感让他不自觉地瞳孔翻白,他用尽全身力气不断地抓挠脖颈上的双手,可惜哪怕挠得那双手上尽是鲜血淋漓的抓痕,也无法使其放松分毫。

  他娇生惯养惯了,手上一丝茧子都没有,力气轻弱,只能靠精心养护过的指甲造成些伤害,可这疯子既然下定决心要杀了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么一点疼痛。

  朱颜挣扎也挣扎过了,窒息让他的大脑眩晕,再也无法调动一丝力气后,他本来也不是意志坚定的人,索性自暴自弃放松下来,只拿带着怨恨后悔的眼神看向对方。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招惹这个疯子。

  真可笑,这疯子明明在杀他,作为加害者却哭得比这个受害者都要伤心,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滴落,一滴一滴地打在朱颜的脸上,恍惚间竟有种置身倾盆大雨中的荒谬感。

  疯子有一副极好的容貌,唇红齿白,靡颜腻理,猩红的双眼空洞地下着雨,死气中带着癫狂,呢喃自语着,犹如开放至极盛的海棠花,尽态极妍,枯萎也近在眼前。

  “你骗我,你骗我......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呵呵”他痴痴地笑了几声,看着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朱颜,极尽悲哀与厌烦,“你把我弄脏了,死了也好,我也会去死的......不和你死在一起,好脏。”

  朱颜气得恨不得要活过来,在意识消失的最后几秒,他动了动嘴唇,声音低微几不可闻,“游舜,下辈子...我绝不......”

  再招惹你!

  谁癫得过你啊,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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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颜再睁开眼,眼前竟然是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银屏金屋,纸醉金迷。他惊魂未定地抚上脖颈,那里如今空空如也,没有那双致他于死地的双手。

  窒息感如影随形,他下意识悄悄憋住了气,好像下一秒那个癫狂的疯子就会冲上来死死地掐住他一般。

  直到他脸颊涨得通红,再也控制不住不得不呼吸的时候,眼前的宴会厅依旧稠人广坐,觥筹交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连忙从不断穿梭于贵客之中的侍者手上端走一杯鲜浓如血的红酒,轻轻摇晃着浅啜一口,掩饰控制不住的狂喜。

  他竟然真的重生了!在被游舜那个失心疯掐死之后,他竟然又回到了招惹他之前!

  朱颜身份贵重,从不愁钱,日常除了玩弄男人享受刺激,当然也会看些找找乐子,他最爱看万人迷主角——他自傲地想着万人迷不就是他自己么——看那些为赚些三瓜两枣的作者搜肠刮肚臆想着他们一辈子都无缘得见的上流奢靡生活,他也会当笑话来看,带着优越感哈哈大笑。

  朱颜看过重生文,主角带着上一世的记忆拼搏奋斗,走各种捷径实现阶级跃升,拼死拼活爬到他的阶层。

  那他重生了,他要做什么?

  买彩票?投资?——别搞笑了,他根本不缺钱。

  提前结识贵人?——哧,什么样的贵人比得上他的未婚夫。

  上学?——没必要,他这种身份根本不需要学历包装。

  噢,那就只剩一件事了。

  别再招惹游舜就行了。

  游舜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老古董,封建!他不就是给他下了药,想尝尝游家新找回来的少爷的滋味。

  谁知道游舜脑子有病,什么年代了还把贞操看得比命还重,比天还大。

  朱颜还记得那晚过后,第二天一早游舜就冲进了浴室,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游舜近乎撕心裂肺的干呕声,当然气恼不堪。他是什么人?虞暨扬是他的未婚夫,他是未来的虞太太,是全市青年才俊捧在手掌心的尤物,他勾勾手,什么男人得不到?

  他自己送上门给游舜,就算用了点不太上得了台面的手段,他是被操的那个,游舜又没吃亏,还嫌弃上了。

  但看到游舜惨白着脸,眼尾殷红,黑发濡湿地黏在脸侧时,白、红、黑的色彩极其鲜明,却奇怪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鲜活,惊人的靡艳中混杂着沉沉暮霭,不讲道理地攫取所有人的注目。

  朱颜立马不气了,眉开眼笑了,他近乎惊叹地看着游舜,痴迷于这种霸道的美丽。

  真美啊,朱颜自己也美,却从来没想过和虞舜比过。

  哈哈,他是0,游舜是1,怎么能比呢。

  游舜比他高了快有一个头,明明去年才成年,还会再长呢,也不知道到底要长多高。肩膀,背脊也比他宽阔,厚实,穿着衣服时却显得瘦削可怜,更别提他昨晚......朱颜的腿还在颤抖着,他心有余悸地想,游舜狠起来真让人受不了,昨天只有游舜一个人搞他,却差点让他搞成被轮的效果。

  朱颜搔首弄姿地扯下蔽体的薄毯,露出满身的青紫红痕,自矜自贵地拿眼斜着瞧他。

  游舜的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死死抿住唇,太过用力以至于唇部泛出惨败的白,他似乎在竭尽全力遏制住呕吐的冲动,说:“我们结婚。”

  朱颜卖弄风情的姿态一下子愣住,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僵立在门边的游舜。

  “你疯了。”

  一语成谶。

  游舜就是个疯子,怪不得他被游家找回来之后却住了一年的精神疗养院,他和游文同岁,甚至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游家给游文大办成年宴的时候游舜却没能出席。只是在十九岁生日这么不零不整的时机终于给游舜办了场宴会,还是以游文游舜两人的名义同办的,游家家主夫人只匆匆露了个脸,游舜的介绍还是游文来的。

  有点可笑,又有点可怜,明明游文才是那个偷走他命运的私生子。

  小三撒娇卖痴勾得游先生昏了头,让她和明媒正娶的妻子进了同一家私人医院待产生子,在两个孩子都出生之后来了一招偷龙转凤,抱着游家真正的少爷,携着游先生给的巨款封口费,包袱款款地离开了市。

  要不是那小三死得轰动,惊动了警察,游舜能不能回得了游家都难说。

  他和游舜从那一晚之后就纠缠在一起,他怀念那晚游舜带给他的濒死的快感,后面哪怕他一晚上找十个男人都再也没有那样的体验。他馋呀,挠心挠肺地馋,游舜偏执地要结婚,仿佛第一次给了他,以后一生就要绑在他身上一样。朱颜把游舜口中的结婚当笑话,又想人狠狠弄他,就钓着人,利用游舜的偏激和执念,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游舜全心全意的关注。

  有一次被逼得狠了,他胡言乱语,“我和张少正谈着呢,怎么和你结婚呀。”

  朱颜没敢提虞暨扬,所有人都知道虞暨扬不在意他,虞暨扬从来不管他,只当他是放荡爱玩的宠物,偶尔才叫他过去逗一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虞暨扬......

  后来怎么样来着——噢,张家倒了,张少没了,嗑药嗑嗨了,毒驾撞车死的。

  游舜平静地问他,“还有谁?”

  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

  朱颜那一瞬间简直毛骨悚然,他僵着脸的模样一定滑稽得可笑,抖着嗓子问:“什么还有谁?”

  “阻碍你和我结婚的人。”

  后来他说了很多人,赵董李少,王家兄弟,陈家父子......他们背靠的家族和集团简直被游舜疯狗一样追着撵,倒不是每一个和他有过关系的人都会死,大多都是落魄了没脸来找他,像张少那样把自己作死的反而是极少数。

  朱颜悚惧又着迷地握着这把名为游舜的尖刀。

  最终这把尖刀疯得彻底,他再也握不住,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回忆着上辈子的惊心动魄,朱颜一口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红酒,慢慢地长出一口气,他活过来了——后颈突然被覆上一只偏凉滑腻的手,轻浮地抚摸着。

  朱颜一声尖叫已经冲到了嗓子眼儿,震悚地僵立着,眼前穷奢极侈的宴会厅都模糊起来,隔了层纱一般怎么也看不清。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狂跳的心声,扑通扑通,一次快过一次,仿佛下一秒就要鲜血淋漓地破体而出,把他开肠破肚——

  “颜颜,在看谁呢,嗯?”

  与游舜截然不同的滑腻男声在耳边想起,朱颜怔愣了几秒,才如同被上了油,终于能动的生锈人偶一样,缓缓地回头看去......

  随后他狠狠地呼出了气,他刚刚甚至连呼吸都忘了,劫后余生,“是刘少啊。”

  刘少顺着他刚刚视线所在的地方望去,只见那一片地方空空如也,只有时不时穿梭而过的侍者,他放下心来,调笑着:“还以为你在找新男人,今天游二少出场的确惊艳,你这个小馋猫当时都恨不得扑上去。他才多大,比得上哥哥我么,嗯?”

  虽然就吃过一次,但他确实是你不能比的。朱颜把话咽进肚子里,附和地“呵呵”一笑。

  见得到了尤物的认可,刘少越发侃侃而谈,大肆评论,“游二少真孬,都被游文踩在头上了,两个人一起的生日会,用得着他来介绍真正的游家少爷么,游文迫不及待确立位置的样子也挺可笑的。”

  “他们都是游先生的儿子,什么私生不私生的都是他的种,就是游夫人竟然能忍下这口气?”刘少啧啧评论,又自顾自地找到了理由,“也对,游二少毕竟是刚找回来的野孩子,能受过什么高等教育,游大少被游夫人当亲生儿子疼了这么多年,游二少比不过去也能理解。”

  朱颜听他一口一个游二少,仿若隔世。

  上辈子游舜也有被称为二少爷的时候,只不过那段时间太过短暂,导致朱颜都差点忘记。至于游文,上辈子就被游舜碾到了脚底,翻不出一点浪花,游夫人被骗着养了这么多年小三的孩子,对游文哪有什么爱?不恨毒了他就不错了——上辈子游舜夺了游家,游夫人转头就把娘家夏氏也拱手送给了亲儿子。

  但这母子之间的关系确实也差得可怕,游夫人恨游文,也恨游舜,具体原因朱颜却不得知。

  现在这个从摸脖子改为搂他腰,恨不得把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的刘少——是害他被游舜掐死的罪魁祸首。

  朱颜不敢恨游舜,只敢恨他。

  上辈子朱颜被游舜步步紧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游舜在针对和他有染的人,却没人知道这“死亡名单”是出自朱颜之口。

  刘少早就沾了他的身子,疑神疑鬼地总以为游舜下一个就要对付自己,他癫癫地去找朱颜,张口就说:“我们把游舜杀了。”

  “找个快穷死的贱民,几十万就能雇他开车撞人,让他把游舜撞死!或者给游舜下药,毒死他?不,不行,毒杀会招来警察,车祸这种意外不容易出错!”刘少喋喋地计划着,从买凶杀人到摧毁监控,再到联合一众被游舜对付过的家族扶持游文,平息游家的怒火,一步一步想得理所当然,他给朱颜下命令:“你在那天把游舜叫出来!”

  朱颜惊奇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油腻大少竟然有这么狠毒的心思,游舜都不杀人,他却要杀游舜。他的心砰砰跳,有为游舜会死而感到的不舍与难过,又有摆脱游舜的疯狂而产生畅快,他快活地答应,“好啊。”

  不出意外地,他们失败了。被游舜掐住脖子的时候,朱颜还在感叹刘少这个猪脑子果然算计不了游舜。

  他的加害扯断了游舜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熄灭了那粒求生的火星。

  他从不怀疑游舜想死,那晚过后游舜就死气沉沉的了,求生欲促使他找过医生,估计也吃了数不清的药,只是朱颜舍不得他的注目移开,一哭二闹地让他停了药。

  就算不停药也治不好的,游舜脑子有病,病得太深了。

  朱颜摆脱刘少,循着记忆找到了脸颊潮红,几近失去理智的青年。

  他连拖带拽的扶着人,避开监控和人群,气喘吁吁地爬到三楼,随手打开了第一间房门的密码锁,把游舜推进了房间的一片黑暗里。

  他庆幸自己还记得游家庄园三楼贵客专用房间所有的密码,幸好没改过。

  厚重的房门隔绝了房间内的一切动静,朱颜静静地站了一会,鬼迷心窍地想听听里面动静。

  耳朵贴过去的一瞬间他又醒了,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几下,终于一身轻松地乘着电梯回到了宴会大厅,靠在电梯里时他恍惚忆起游舜在这晚之前的眼神——平静的,放松的,对未来还有希望的。

  啊,原来那时候游舜眼里是有光的。

  滥交染上脏病被轮奸情杀的小三不是他的亲妈,他不会再被锁在房间里,最终饿得翻窗跳楼。他被游家找回,哪怕不受宠爱,也在私人疗养院以最高规格,被全心尽力地治疗开导了一年。一年过去,他被修理得七七八八,游家终于放他出院了,让他走到了众人眼前。

  今天本可以是游舜的重生,可惜上辈子被朱颜拖进了深渊。

  哈哈,这辈子游舜又要被他推进深渊溺死了,活该。

  谁让他重生的时机这么不巧呢,游舜已经中药了。要是打了急救电话被人知道是他给游舜下了药,他的面子往哪搁?他才不能被嘲笑睡男人还得靠下药,只能随便找个房间把游舜放进去了。

  能去三楼休息的贵客自然非富即贵,当然,做到那种程度的成功人士年纪都不小了,脑满肠肥。

  游舜最好上个又老又丑的猪头,病态地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去吧!

  朱颜被自己恶毒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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