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高三春，天气变幻莫测，明明早上还太阳高照的天空转眼乌雨密布。
在雨水打在窗户玻璃的伴奏声中。
不同于往日自习时静谧。
接二连三响起尖叫。
有男有女，刺耳惊恐。
“有人跳楼了！”
“跳楼了！”
“快看！”
吴泽就是在一片叽哩喳啦，座椅被撞倒，快速奔跑的声音里醒来的。
等他环视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他一个。
座椅在剧烈撞击下斜歪一片，书本卷子撒了一地，没有人捡起来。
好像遭遇了地震。
吴泽眨了眨眼睛，迟缓的将头移向窗户，窗户上凝结着一层雾气，窗外的景色只能看个大概，吴泽就用手在窗户上擦出一片洁净。
窗外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不远处的废弃教学楼下，有一滩血迹蔓延开。
高处的视野很开阔，吴泽看见。
几名学生一马当先的跑过去查看，过了几秒，吐了一地。
等校领导赶上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大片学生。
他们互相议论着，甚至有些人脸上还带着笑意。
尸体被人用外套盖住。
同学们在校领导的疏散下回了各自的班级。
教室里重新涌入人气，几名女生围着一个哭泣的女孩子安慰个不停。
“好啦，不要哭了。”
“可能是学习压力大吧。”
“他家里不是出事了嘛。”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就好了。”姜丽丽哽咽着，责怪起自己。
“也不是你的原因啊。”舍友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回了这么一句。
“是啊，不是我的错。”姜丽丽好似被这一句点醒了，转过头，指着吴泽，大声叫喊：“都怪你！要不是你欺负孟凡羽，他也不会跳楼自杀！”
吴泽挑了挑眉，“什么？”
他都要气笑了，“他要跳楼关我屁事。满嘴喷粪，别逼我扇你。”
姜丽丽被他吓的往舍友身后躲去，不敢再说什么。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回自己位置去。”班主任走进来，不耐烦的催促同学坐下。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等同学们都坐到位置，哭声渐渐平息，开门见山道：“今天这件事，希望大家都保密。”
鸦雀无声。
在一片寂静中，有人问到：“孟凡羽为什么会跳楼？”
“不知道。”
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戴着的假发都歪斜下来，看见尸体认出是自己学生的时候，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好像一瞬间老了几岁。
“学校准许你们放半天假，都先回宿舍，明天再上课。”
话音刚落，就有人控制不住的欢欣雀跃起来，“耶！”
顿时，全班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人身上。
他在全班的目光中认识到自己的不妥，奄奄的缩起身子。
收到通知的班级鱼贯而出，隔壁班的林浩越过几个同学，和吴泽肩并肩，“怎么回事？听说死的是你们班的。”
吴泽撇了他一眼：“没下去看？”
林浩噎到，汕汕的说：“哪敢啊。”
这还真是蛮搞笑的，吴泽给面的笑了一下。
“是孟凡羽。”
听到这个名字，林浩愣了一瞬，过一会追上吴泽。
“真是他？怎么会是他？”
林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吴泽没有回应，他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坐到自己床上的时候林浩才缓过来。
另外俩个舍友刚进宿舍就忍不住抱怨：“怎么就放半天？”
“死了人，这学校还不放过我们。”
“真服了。这人死的一点价值没有，就半天。”
吴泽的舍友都是其他班的同学，林浩就是其中一个。
他和林浩玩的比较好，其他俩个一般。
听了抱怨也没搭腔，回自己床上就睡起觉来。对于他来说，在哪睡都一样，所以放不放假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值的抱怨的。
第二天，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
天气很阴，明明是早上，能见度仿佛处在傍晚接近黑夜。
在一片黑白雨落的世界里，学生手里五颜六色的雨伞个个鲜明。
一道惊雷打下，天空亮起一片。
“啊啊啊啊啊！！”
随之响起的，是后知后觉的尖叫。
不远处的操场中央，高耸入云的旗杆上，没有鲜艳的旗子，是一个人。
直直串在上面，像一块可怜兮兮的肉，卡在最尖上。
如果不是那道雷，如果不是有人碰巧抬头看了一眼，他们，会在这具尸体的眼下，早读，上课如往常一样。
警察来的很快，因为尸体特殊的死亡位置，出动了消防才把尸体搬下来。
这次死掉的是个老师，也是他们高三的年级主任。
他死的位置很奇怪。
除非站在一个比旗杆高的教学楼，从上面跳下来且正好撞在旗杆上，才能变成这样。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教学楼离的旗杆很远，怎么跳都不可能跳到旗杆上，难不成真有一个看不见的手，把他抓起来串在上面？
尸体搬下来运走的过程很快且盖了白布，很多晚来的学生都没看见。
他们对此感到有点遗憾，接着问，尸体是怎么样的，怎么死的。
本该是早读的时间，全都在传今早刚发生的事情。
有人甚至将俩起事件联系起来。
“有没有可能，是老李害的孟凡羽跳楼，他做了亏心事，心里很害怕，于是也自杀了？”
类似的猜想很多，但没有能一个证明是事实。
如果说俩起死亡案件并没有给学生造起什么负面情绪，到第三个尸体出现的时候，大家才真的慌了。
第三具尸体的位置跟老李一样，不同的是，他的身份是一名学生。
吴泽在警察疏散他们的时候，瞄了一眼摊在地上被白布盖上的尸体。
一阵风吹过掀起白布一角，露出凝固在惊恐表情上尸体的侧脸，随后被快速察觉到的警察重新盖住。
就在这一刹那，吴泽瞳孔一缩，认出来了。
正是经常跟在林浩身边的一个男同学。
吴泽还记得，就在前一天，这位同学还来找过他，想约他去网吧打游戏。
吴泽当时拒绝了，没去。
如果他改变意愿，去了，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也会有他吗。
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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