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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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敌人只能被他冷冷淡淡讽刺到崩溃,不会恼羞成怒,或者嫉妒不已地猛地跨上来一步……

  一把将他抱住,死活不肯撒手。

  “……!”

  塔希尔的思绪就是被这不按套路出牌的一抱,猛地打断的。

  对人来说颇为细小的震荡传开,让本是柔顺披散在肩后的金发向后纷飞,飘起了一阵儿,才慢悠悠地重新回落。

  “…………”

  好似只是刚刚回过神,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眼前阻挡了一层本来毫无存在意义的白布,不然就可以像面上其他地方那样,直接接触到男人如他本身存在般炽热的胸膛。

  即使什么都看不清,塔希尔的双眼也不禁微微睁大。

  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嫉妒心作祟,或者是因一件事想起了更多自己无从得知的遗憾,法老王没有提前告知,就顺应心声,将自己挚爱之人搂入怀中。

  他宽厚而有力的手掌轻覆上金发祭司的后脑勺,温柔却又不容抗拒地将祭司的头按在自己身前。

  他的另一只手臂便顺势环住了他的后背。

  塔希尔许久都没有开口,也许是惊到了。

  比以往的几次都要清晰得多,这一次,他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嗅到了温暖——就如阳光一般温暖的气息。

  法老王的身上一直是带着类似于檀香的气息的,身为地位尊贵的王,难免会沾染上许多昂贵香料的味道。

  可这个气息不是檀香,混杂在多余的气味之中,只有细下心来感受,才能品出实际上存在感格外强烈的它来。

  仿若周身都被阳光环绕,这些自带温度的光,用自身的热量将总是身处于冰冷与黑暗之中的他温暖。

  一时之间,心中因此出现了说不出缘由的刺痛,并杂着更为莫名的——不想离开这个怀抱的奇怪的贪恋。

  ‘也太奇怪了。无论是情诗,还是这个,都不像我。’

  塔希尔心想。

  不止是他,法老王那边的情况似也差不了多少。

  男人正垂首,高挺的鼻抵在祭司的发间,再度做了曾经不自禁做过的举动。

  在塔希尔看不见的地方收敛起所有神情,王轻轻地闭上双眼。

  虽然方才这样做,确实有冲动的因素,但他也是真的想要抱住他瘦弱的身躯——只有这一点毋庸置疑。

  “嫉妒”,这是也是有的,但表现出来的绝不是心中全部所想。

  如果法老王不说,他爱的人就不会知道,被那件小事牵连起的,还有更多他怎么都耿耿于怀不得释的事情。

  除却到现在都不知道的塔希尔离开他后的经历,还有一些事。

  比如梅杰德大人的去处,那位神明总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间出现在他的头顶,如今他成了英灵,可以看见它了,神明大人却不知为何消失不见。

  比如蛇杖,当时他没能在废墟中找到,却不想它还是回到了塔希尔身边,他们之间的契约,又是怎么回事……

  总之有太多太多的疑虑了。

  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问。

  不是不想,而是找不到机会。

  塔希尔刚巧失去了记忆,从蛇杖口中说出的话他又无法完全相信。最后造成的,就是这般纠结的局面。

  ‘只能暂时维持着这样的表象吗?看来只能如此了。但是,若是长久地沉溺在不踏实的甜蜜之中,我恐怕会忘乎所以……就像现在这样。’

  法老王心想。

  他用这个举动掩饰自己心头始终没有消去的不安,让爱人误会自己便好。

  忘乎所以,指的是他很有可能被极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份幸福束缚住,百般贪恋,忘记自己一定要弄清楚的真相。

  当然——法老王不允许自己如此无能。

  他只想在留守警惕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再感受一下爱人此刻就在身边的喜悦。

  所以,就情不自禁地在爱人的金发间寻觅过去无数次在梦中萦绕的花香。

  还更加情不自禁地,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

  “……”

  “转移话题也没有任何用处。”

  然后下一秒便唇下一空,法老王的爱人似是猛地惊醒,竟毫无留念地抽身离去。

  “我对你所说的,读这种东西对樱的学习有帮助,还是持反对意见。”看上去并没有多窘迫的金发祭司背对他,嗓音依旧清冽,只不过语速稍微快了一点点而已。

  “唔,果然是这样吗。”法老王的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苦恼,但他实际上在忍不住低笑。

  笑声中存在着极有韵律的磁性,仿若能够钻入某个人不经意间漏出缝隙的心里,激起一番不平的涟漪。

  好似不是故意在用声音作弊的男人还在说:“不能说服你,就意味着我的想法还是有问题,那要怎么办呢,塔希尔?”

  塔希尔:“……”

  “当然是从现在开始禁止再进行。另外,关于你说的另一件事——我也不能赞同。”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走的速度也是意外地有那么一点快。

  好像还没说清楚到底是“哪件事”?

  只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在严令禁止法老王父女之间错误的娱乐再继续之后,塔希尔从樱那里收缴了法老亲笔的所有诗集。

  原来奥兹曼迪亚斯跟樱说,他的大作加起来可以凑成很厚一本书,但其实并不止这么一点儿。

  法老王漫长的九十多年人生可不是白过的,认真算下来,这个男人给爱人写的情诗足以凑齐好几本,还没算上作为英灵降世新写的那些。

  塔希尔慢慢地把这些诗都看过了。

  请注意,不是他想看,而是某人恬不知耻说出的“你的水平也许能与我相差无几”这句话,引起了祭司大人的密切关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介意……嗯,是“不满”。

  就像自己的专业领域受到了“外行人”的强烈挑衅,塔希尔不愿跟法老王面对面交流,略微思考过后,就用信来代替。

  他也开始写诗,不过写的肯定不是情诗,而是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头就无比顺手的赞颂诗。

  事实证明塔希尔的诗歌水平同样超绝,还要胜过法老王一截。

  带着神奇般极其华丽顺畅的笔触,他赞美太阳,赞美万物,赞美生命,以及称颂某位王——

  等等,“某位王”是怎么混进来的!

  “……”

  在发现自己写着写着就开始变着花样儿称赞某位法老的那一刻,塔希尔万年难得一变的表情都有些迸裂了。

  这不行。肯定不行。

  塔希尔抽空写这些东西,是要让法老王明确认知他们不是同一个水平的,而不是让他——

  “呲啦呲啦!”

  所有偏题了的内容都连着纸张一起变成了拼不出原貌的碎片,被面无表情的金发祭司就地销毁。

  祭司大人是高傲而矜持的,绝不允许奇怪的内容传入他人眼中。

  他本来只想法老王稍微……不,认真鉴赏自己创作的诗歌,可奇怪的是,每写完一首,送出去,就会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那一首里的不妥之处。

  想改已经来不及了。

  但要让他接受这样的不完美缺陷,那又不行。

  于是他就继续写,发展到最后,就是每晚都会有新作诞生,并送到只隔了一个走廊的法老王手中。

  法老王收到信,也极其积极地给他回信。

  从樱那里收缴来的诗看完了,法老王这里还有源源不断的新诗。

  无一例外,从男人那里来的全是露骨直白的情诗,其间蕴含的感情就如火焰一般炽热。

  祭司有多热切地赞美世间万物,那法老就有多热切地向他表白爱意。

  前面一个人刚写【渴求常伴太阳的光辉】,后面一个人就回【每日清晨太阳都从我胸中升起,到黄昏变作星辰坠入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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