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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配着图画的文字此时也翻译出来了,震撼——但有所铺垫后好像也不太意外,文字的内容除却简短的陈述以外,全是法老王自己为爱人所写的情诗。

  只见这褪下王的尊贵身份的男人自顾自地写道:

  【你是我灵魂的一部分,这颗再也填充爱意的心,因你的离去而支离破碎。】

  【若是还有机会拥你入怀,那就只能是在众神的瞩目下,在位于天空高处的圣地。】

  【我们的灵魂如果不能在天上重遇,那就回到地下,在无人能够打扰的幽静之所并肩长眠。】

  跟拉美西斯二世在外流传甚广的情诗不同。

  在这里见证到的,已经不是毫无史实依据的单纯逸闻了。

  情意绵绵的诗句有了明确的,真实的对象,甚至还有就画在墙壁上的图像。

  都画得这么明显,写得这么直接了,在场之人和看了直播的观众再不领会过来,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法老王——这座神庙……不,墓穴的主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他死后,竟然瞒过了世人,悄无声息地安眠在这里!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不管在地面之上怎么寻找,都找不到指向法老王遗躯的线索,原来他早就预料到了后世的混乱,将永生之地选择在了地下。

  这个惊人发现足以改变世界,不过,与它一同连带着浮现的又一真相,却比前者更加惊世骇俗。

  活了九十多年,被子民视作神明的拉美西斯二世一生都未娶妻生子,其真实原因,居然是——

  他爱着的人是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还早早地离开了他,让他哪怕过去几十年,到死去之时仍旧魂牵梦绕,片刻不能忘怀。

  “这……怎么可能?”

  “拉美西斯二世是同性恋?这也太——不,同性恋的现象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这是有史实论证的,但这个疑似喜欢同性的人,居然是那个拉美西斯二世?!”

  “不可能吧,不是传说拉美西斯二世不结婚的原因是,他初恋的女子远嫁给了别的男子吗?”

  “没、没有明确记载,所有关于法老王的情感经历的推测,全是猜测!但是怎么会——”

  “不对!不对不对,你们再看那边!”

  哗然之间,众人的视线和镜头全都齐刷刷转移,朝向了之前忙着看这边的图像而暂时忽略了的另一侧壁画。

  前面提到过,以神的雕像作为分界线,墓室的壁画分成了有所差异的两部分。

  右侧的那部分就是刚才引起轩然大波的法老王的告白,而众人如今看到的左侧,却是文字更多。

  这边壁画之中只有寥寥几道人影,其中之一是在右侧出现过的拉美西斯二世的画像。

  “这边又写了什么!”

  “快、快点带上仪器过来!”

  喧闹声又起,看这伙人瞬间亢奋的模样,可能是以为法老王的情诗一面墙写不满,还要再换一个格式,用上第二面。

  “无聊。”

  有一个低语混杂在嘈杂背景音中,没被任何人听见。

  蛇杖还留在这里,冷眼旁观这场可笑的闹剧。

  激动的人类彻底搅乱了沉淀了千年的气息,所谓的“安宁长眠之所”,不用说,必然是再也不能安宁了。

  单从愚蠢的程度来看,某个笨蛋法老跟某个笨蛋祭司实则半斤八两,一个赛一个狠心。

  “太无聊了。本大爷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待在空气这么浑浊的破地方。”

  这件破事儿拖了几千年都没完。

  即使如愿忍到了最后关头才透出口风,成功见到了那个法老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还是没完,根本没能“结束”。

  蛇杖在尖声嘲笑了被玩.弄于鼓掌间的蠢货之后,出乎意料地不怎么满意。

  难道是那个法老的反应还是不尽它意……那也不对。

  那家伙是真的在意识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之后,被“绝望”所淹没了。

  正如蛇杖所嘲讽的,他在毫不知情地享受时产生的“恨”与“怨”,直到此刻才被揭露完全是不应该……根本就没道理出现。

  任何人都可以因为遭到蒙蔽或是刻意诱导,对被污名抹黑的某个人产生毫无必要的厌恶怨怼之情,甚至在没有依据的前提下,就质疑他,辱骂他,唾弃他……

  唯独法老王不可以。

  因为那人遭受的这番常人根本不可能承受的苦难,都不是为自己,全都是为了他。

  ‘——只有你,一定要相信他。’

  法老王在恍惚之间,想起了义兄离开埃及之前曾郑重至极地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连你都不相信他,他为你所做的一切能换来什么呢?拉美西斯,有些事情即使你无法察觉,但你一定,不能背弃这份价值胜过世间万物的感情。’

  那时的王没能明白到话中的真意。

  他不懂,他被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和神瞒在鼓里。

  注意不到真相不能完全说是他的错,在被隐瞒的前提下暗自埋怨也不能算作他的错误,但——

  涉及到人之情感的事情,怎么能够遵循这样死板的规则来理论呢?

  根本无规则可依,根本无法因为“不是我的错”,就安慰自己,“只是因为当时我不知道而已”。

  为什么不知道。

  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

  为什么——

  ……

  ……明明,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有端倪显现了啊。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当然了,在本大爷刚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是濒临失明的状态了。什么时候彻底看不见的,啧,你怎么不自己回忆?”

  “他之所以离开余,是因为承受了本该降临在余,和余的埃及身上的神罚……是这样的吗。”

  “没这么简单。他当时本来都要死了,却非要硬拖着不死。他死了,就会让神罚重新落在尸体下的这片土地,所以他不想死,哪怕变成行尸走肉也要活着。”

  “那之后呢。”

  “之后——就是你更不愿意听见的话了,不过本大爷现在倒是乐意告诉你。”

  蛇杖本来要张口畅言,但临时发现,可以说出来把法老逼疯的内容实在太多,一时之间还挑不出先说什么好。

  它干脆按照时间顺序挨着来。

  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法老王,如今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爱人原来并没有离他远去,而是在离他极近的地方守望着他。

  “被阳光灼烧,血肉无时无刻不在融化,到底有多痛呢。”

  “当然是你无论如何都没机会感同身受的滋味了。”

  “他为了余,忍受了千年的非人折磨。”

  “对,都是因为你!早点死掉让魂魄溃散,都比过这生不如死的日子来得快乐。”

  “他害怕黑暗。余早该发现的,他说着不会再害怕了,可其实,一直都在恐惧。”

  “……”

  蛇杖对此,莫名地没有话可接。

  因为它完全没察觉到这一点。

  塔希尔害怕黑暗?在它看来根本不会。

  那家伙在还能算是“人”的正常状态下,就由于双目失明被迫沦陷在无尽的黑暗中。更别说后来枯守在圣坛前,身周挤压着他的也全是无边的暗影。

  他表现得那般从容,如同死水一潭般毫无波澜,仿佛早就习惯了,根本不为之所动……

  对于不管怎样都显得无动于衷的家伙,居然说,他一直都在恐惧?

  蛇杖觉得简直荒谬得可笑。

  它本欲再打击这个搞笑言论的蠢货法老,却不想蠢货本人自说自话到现在,忽然又不搭理它了。

  没错,就跟不久之前的那一次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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