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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苏][生子]元祐年间遗事》作者:云露天青

  注意

  这是个不讲道理的古风b生子文。

  作者被虐了所以要不讲道理的。

  设定:=太阳,b=常人,=太阴

  漠漠床上尘,心中忆故人。故人不可忆,中夜长叹息。叹息想容仪,不言长别离。

  第一章

  靖王萧景琰,最近有一桩小小的烦心事。

  时值年末,滨州征地一案已经了结,呈报大梁皇帝,亦颇得赞许。按理说,应当无从忧心,只管每日练兵,以待来年。然而连续几日,萧景琰都心浮气躁,原因他心知肚明,为了那位自己找上门来的天纵奇才,江湖人称得之可得天下的江左梅郎——梅长苏。

  “怎么样了?”

  列战英躬身行礼,他匆匆赶回,盔甲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花,轻声道,“苏宅的仆人说,苏先生病着起不来,不能见客,望殿下海涵。”

  萧景琰两道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他还病着?”

  “是。苏先生此番似乎病得不轻。”

  “你先下去吧,着人盯着。”萧景琰挥一挥手,忽然又道,“他这几日,可真的没有出门?”

  列战英道,“没有。就连誉王派来的使者也吃了闭门羹。”

  萧景琰闻言露出一丝冷笑,道,“罢了。”

  前些时候,梅长苏亲自登门拜访,便是在这件书房里商议那桩令人头疼的征地官司。梅长苏拟了份单子,点出几位官员的名字。萧景琰一向不屑他这种算无遗策的谋士本领,又不是擅长皮里阳秋的性格,当下出言讽刺了两句。梅长苏不以为忤,侃侃而谈利弊,萧景琰知他好意,也就答应了。原本事情到这里便也结束了,谁知那文弱书生居然一眼看到了窗边墙上的那张朱红铁弓,伸手就要触摸,被靖王一口阻拦了下来。

  “那是故人遗物,他不喜欢陌生人动他的弓,所以……”

  梅长苏也不强求,点了点头便要告辞。萧景琰见他面色不豫,情知方才阻止的语气太冷硬了些。虽说此人只是一介谋士,但也不可太过无礼。然而铁弓乃林殊昔日所爱,萧景琰想,就算梅长苏为此事着恼,他也决不能让他去动林殊的东西。他不是圆滑融通之人,口中讷讷不言,只管跟在梅长苏身后。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行至演武场,手下的戚猛仿佛还嫌气氛不够僵硬似的,一柄飞刀流星般直奔梅长苏咽喉,可算是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篓子。

  “不用跟我道歉,反正丢脸的是靖王殿下,又不是我。”

  一墙之隔,传来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响动。约莫是挖掘密道的动静,萧景琰回过神来,叹了口气,缓缓走至窗边。天色阴暗,暮云低垂,狂风卷起雪花。不知何处飘来歌声,虚无缥缈,宛如捉摸不定的雾气。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

  他抬起手,取下墙上的朱红铁弓。弓弦冷硬,已是多年未曾使用过。“小殊,”萧景琰喃喃,“我要夺嫡,若是你还在,你——”

  ?第二日,大雪初霁,空中尚飘着细小的冰晶。萧景琰一夜未眠,天光乍破便早早醒来,但一直等到午间,才出发前往梅长苏的宅子探病。

  马蹄得得,踏破一地泥泞。苏宅门外甚是热闹,一辆送瓜果的车横在路边。见靖王来了,两个仆人连忙上前,面上堆笑,道,“我家先生……”

  “听闻苏先生病了,”萧景琰翻身下马,“特来探望,烦请通报。”

  仆人为难地对视一眼,道,“先生不能见客。”

  萧景琰道,“劳烦通报一声,若是真不能见,那我明日再来。”

  这位王爷生来是个执拗性子,满京城无人不知。一个仆人转身进去,不多时出来,躬身道,“有请殿下。”

  可见病的也不是多厉害么。萧景琰暗暗冷哼一声,这个术士,动不动装神弄鬼,也不知私下做什么勾当。这段时间,梅长苏的病引得靖王府议论纷纷,有人说,说不定那位江左盟的宗主是被戚猛吓出了毛病。这话听到耳朵里,不由得萧景琰不烦。他不喜梅长苏不假,但若真是因为自己人而致人生病,那便是他的不是了。

  苏宅尚未修葺,庭院光秃秃的,一应皆无。绕过走廊,穿过一处厅堂,就到了梅长苏的寝居。一进门便温香扑鼻。屏风后的梅长苏裹着厚重的裘服,拱了拱手,淡淡道,“靖王殿下。”

  他脸色苍白,如披霜雪,嘴唇更是毫无血色,黑发并未束起,长长得披在肩头,病骨支离,显是真的病了。萧景琰想起传言,登时心下一阵不痛快,道,“先生的病,可还好些了么?”

  “不妨事,”梅长苏微微一笑,“殿下登门,可是有事?”

  “没什么大事。”萧景琰坐在梅长苏对面,片刻后早有人奉了茶上来。萧景琰端起喝了一口,茶汤澄碧,便随口赞道,“好茶。”

  “这是江左新产的雪顶茶,若是殿下喜欢,一会我命人送到府上。”

  “不必了。”话出口又觉冷硬,萧景琰抿了抿薄唇,道,“……我平日里不怎么喝茶。”

  梅长苏点了点头,拿起一枚橘子,在手中慢慢转动。他怀里放了拳头大的一个手炉,似乎点了香饼一类的香料,一缕暗香,如月下梅影,幽幽浮动。

  “先生喜欢熏香?”萧景琰摸了摸鼻子,道。

  “还好。”梅长苏垂首,拨开橘子,径自吃了一瓣。“我身体不好,常年服药,一屋子药气。飞流不喜欢苦味,所以,便时时点些香冲散。”

  萧景琰“哦”了声,道,“这一次似乎病得格外厉害。”

  为着梅长苏的病,寝居四面窗户紧闭,垂着长长的软帘。雪光黯淡,梅长苏的表情便格外模糊不清,“一直病着,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

  萧景琰做了一个梦。

  河畔草青青,陌上谁家风流年少,且笑且行。

  “喂,喂,水牛!”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水牛!大水牛!”

  萧景琰睁开眼睛,腰上重重地挨了一脚。他皱起眉,道,“做什么!”

  “问我做什么,我倒要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林殊一身银色铠甲,笑嘻嘻地蹲下,戳了戳他的下巴,“干嘛自己跑出来?”

  萧景琰没好气道,“我跑出来便跑出来,干你何事?”

  “你们呀,一个比一个怪。霓凰这两日也不理我,躲在穆王府,你说怪不怪?你也是,我喊你,你却跑了。”林殊一双眼睛咕噜噜转了几转,“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你们么?”

  “没有。”萧景琰翻身坐起,推开林殊的手,“我心里乱,想出来静静。”

  “为什么乱?”林殊依旧笑嘻嘻地,“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太阴’不成?”

  “胡说八道些什么!”萧景琰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我又不是你,早早订了亲……”

  “太奶奶觉得我同霓凰合适。”林殊说着,面色也是一红,“我同你不一样,我是‘常人’,再说了,霓凰是个好姑娘,我很……”

  “你很喜欢她,是不是?”

  林殊刮了下萧景琰的鼻子,略带羞涩,又有几分苦恼,“是啊,可是她不同我玩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萧景琰道,“她的心思,我可不懂。”

  “不过,只要我们三人在一起便好啦。”林殊说着,复又露出笑容,一双乌黑的眼睛露出光彩,“还有祁王哥哥!我们大家在一起……”

  萧景琰咬着嘴唇望向他,却见林殊忽然变了表情,“水牛?”少年说着,伸出手去托住他的脸,“……你怎么老了?”

  “是啊,我老了。”萧景琰闭上眼睛,反手握住林殊冰冷的手指,“十二年……不,马上,便要十三年了……”

  第二章

  年节前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些,一转眼,已是除夕将近。

  萧景琰只是一个郡王,又常年不在金陵,故而王府不甚华丽,奴仆亦寥寥无几。安排好换防班次,萧景琰命不当值的诸将回家与家人团聚,几个原籍在外又尚未婚配的留了下来,嚷嚷着说是陪他一起过年。

  萧景琰不置可否,但也由着他们去了。几个年轻人兴高采烈,打扫庭院,张灯结彩,他便站在廊下出神地瞧了一回热闹。正发愣,府中长史走到近前,道,“殿下。”

  “何事?”萧景琰回身,天气阴冷,几星雪花飞入廊内。他信手弹了弹袖子,长史躬身道,“殿下在京,可要向各府送些年礼?”

  “有什么好送的。”萧景琰冷笑。长史作了一揖,正要下去,萧景琰唤住他,“等等,给那位苏先生府上送些东西,至于送什么……你看着办。”

  长史答应着去了。萧景琰搓动手指,指尖微微泛红。他习武出身,体格强健,自是不惧寒冷。走回书房,侧耳停了片刻,唯闻北风呼啸,那挖掘地道的轻微响动却是早已停了。他扯了张椅子坐下,自顾自倒了杯水仰头灌下。

  就在前日,他再度登门“探病”。梅长苏病势缠绵,方有了起色,又大病一场,窝在裘服锦被当中,面色青白,眼下两片重重的乌青,见了萧景琰,脸上露出一点笑容,低眉垂眼,额角还挂着薄薄的一层汗珠。

  萧景琰有些不自在。

  “我来,是特意想告诉你,皇后中的是软蕙草之毒。”他开口,不自觉地带上几分讥讽,“以先生的算无遗策,想必早已知道了罢。”

  梅长苏一愣,萧景琰立刻别开视线,“是我母亲所言,自不会错。”

  “我不是质疑静嫔娘娘。”梅长苏说,一面讲,一面以袖掩口,小声地咳嗽。萧景琰眼尖,见他身旁放了几方罗帕,渗着浅淡的红色。他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又谈论片刻皇后突如其来的病情,方道,“苏先生到底什么病,总该请个好大夫,一应把病根除尽才好。”

  “老毛病了,先天弱,总得慢慢调理。”梅长苏淡淡答道,手指捏紧锦被一角缓缓搓动。他手指素白纤长,指甲修得圆润光洁,一看便是文士之手,由于太过用力,指尖微微发红,萧景琰心中一动,道,“苏先生思考事情的时候,手里也会无意识搓着什么东西啊?”

  梅长苏登时松开锦被,缓缓道,“我常常这样。”

  “我有几位故人,也习惯这样。”萧景琰道。梅长苏露出惯常的笑容,“很多人都喜欢这样的。”

  “是啊……”林殊便是如此,仿佛手里不捏着点什么便无法思索似的。萧景琰坐直身体,他并不打算与面前的谋士分享故友的趣事,而那桩离奇的中毒案在他眼中,也不值得过分关注。梅长苏凝神思索一阵,问道,“殿下最近如何?”

  还能如何,萧景琰一五一十地把最近做的几件事讲了出来,整治军务,结交良臣……“我前几天在镇山寺碰巧救了中书令柳澄的孙女,也是你安排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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