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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天蓬天蓬,哥的腿累了,先躺会儿,躺好了再和小王八沟通感情,让它认个爹。”卞鹤轩把龟壳拿开,嫌小王八占着刘香的手了,自己握着才算数。

  傻子的小屋还真是挺叫人意外。一扇大窗户,一张加大版的单人床,一个大衣柜。书柜比衣柜还大,旁边是书桌和座椅。挨墙有一架电子琴,铺白色的布,防落灰。卞鹤轩不客气,把布拎起来看看,雅马哈。

  傻子妈是钢琴老师,卞鹤轩突然记起来了。“你家钢琴呢?”

  “以前有,后来妈在家用电子琴。出去上课,带着我,学生家里都有钢琴。我在学生家里等。”刘香进屋就热,规规矩矩脱外衣,脱了外衣脱上衣,就剩跨栏小背心。

  “大哥,你热吗?你要是热,衣服放我衣柜里。”刘香打开大衣柜,几乎是空的。柜子底下是一排球鞋,全是便宜又常见的回力鞋。

  卞鹤轩瞧着傻子半透明的小背心,突然真他妈热嘿,脱衣服吧。刚要解扣子,脚下又有动静了,低头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今天之前,要是有人告诉卞鹤轩王八会看家,他肯定不信。现在刚被他放地下的王八怎么他妈动作这么快啊,都爬到脚边上了,一下下撞自己的鞋呢,跟上了发条一样。

  “干嘛呢这是?这小王八还会轰人啊。”卞鹤轩就乐了,一把抓起来,和王八眼对眼,“你干嘛啊?对老子有意见是吧?互殴啊?”

  “大哥,我小龟认人了,你别欺负它。住一住,它就和你好了。叫天蓬,不叫王八。”刘香把天蓬放书桌上。屋里没开灯,客厅的光偷着跑进来,照了个大概。跨栏小背心一半明一半暗,垮在刘香线条顺直的一字肩上,盖着他凸显的锁骨凹。

  转身再看,是刘香瓷一样结实的后背,像朦朦胧胧披一层纱,隔着布都能看见那颗痦子。其实就是跨栏背心洗薄了,但看在卞鹤轩眼里,这他妈比婚纱还漂亮。

  也就几秒吧,卞鹤轩就把风衣扔了,就剩一个短袖。等再反应过来,已经和傻子亲得难舍难分了。

  跟互相吸魂儿一样。

  刘香没想大哥进屋就打啵儿了,直往后仰,后腰都发酸。“大哥,你不是,腿累了吗?天还没黑呢。我都出汗了。”

  “天黑了……天黑了哥就不教你干这个了!”卞鹤轩也出汗,比15岁还性急,扑上来就亲,边亲边把傻子往书桌上抬,花臂还往小背心里伸。

  刘香用大腿夹大哥的腰,扭着肩膀嗯嗯几声:“那不成,天没黑,咱俩不能打啵儿……”

  “不能打不也打了吗?”卞鹤轩一口叼住兔子嘴巴,知道是自己心急,轻轻摸刘香的后颈子。一摸这儿,刘香舒服了就让亲了,刚才还缩脖子,现在也拿手搂人。还没怎么着呢,俩人亲得小屋都升温了。

  亲得卞总开始膨胀,而且他有感觉,小傻子也要膨胀了。在小傻子长大的小屋里偷着打啵儿,还不开灯,太刺激了。

  “大哥,我下去。”刘香觉得不合适,嘴都被吸肿了,“一回屋就干这个,算什么……”

  “算什么?咱俩不是……”小傻子不让亲了,卞鹤轩赶紧再嘬一口,占个便宜,“咱俩不是成家了吗?过两天,哥带你回去,咱俩使劲儿好!”

  “使劲儿好?”刘香没明白,但想了想,觉得这和他看过的那些男人和男人好的电影有关系,自己从书桌滑下来,看着脚尖儿,“我家没有那种电影,那是在……”

  “没有电影,哥也会!”卞鹤轩跃跃欲试,必须在这方面压过前男友去。现在像哄小孩儿,圈着刘香的后背给他捋脊椎骨。

  “大哥你……真的会啊?”刘香瞪圆了眼睛,不全是惊讶,还有点儿惊喜。

  卞鹤轩拉着手就咬了一口,不是真下口咬,是特别心疼的那种咬:“哥真会!你看,哥头发都叫你摸散了,怎么办?”

  刚才亲着亲着就乱摸上了,卞鹤轩那个小揪揪叫刘香给扒拉下来,皮筋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那咱俩,就,就再打个啵儿吧……”刘香咽了咽口水。他傻,羞得手指头都抻不直,可喜欢和大哥亲。更何况大哥还给自己捋后背呢,特别舒服。

  一亲就没亲够,就还想亲。

  卞鹤轩没料到,脸上一热就让傻子啵唧了一个,刚想扑过去反客为主,门铃响了。叮咚、叮咚、叮咚……虽然吓不着卞总的狗胆吧,但确实是个干扰。

  “香娃子开门呐!”是孟老头的声音。刘香听了就不亲了,突然看见天蓬叼着一根小皮筋,一下就急了。

  “哎呀,这个,不能吃。”刘香抢皮筋,“大哥,你帮我开开门,天蓬吃这个就该死了。”

  得嘞,卞鹤轩快走着开门去:“来嘞!来嘞!”一开门,和孟老头看了个傻眼。

  孟老头没想到开门的人是这德行,胳膊上纹得乱七八糟,像个臭流氓,怎么嘴唇还肿了?

  “你干嘛呢你!我家香娃子呢!”孟老头又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你、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正经人?我家香娃子呢!”

  卞鹤轩反应快,一下蔫儿了:“呦,孟伯啊,我换衣服呢。您有事儿啊?我给您叫他去啊。”

  “伯伯,我小龟它……”刘香在小屋听见呼唤,一边抢皮筋一边往外跑。不出来还好,一出来卞鹤轩都觉得俩人像被抓奸了。

  “天蓬不撒口,吃这个,它该死了。”顶着一头揉乱的兔子毛,刘香冲出来,跨栏小背心皱皱巴巴的,一身的汗,嘴唇肿了。

  两个嘴唇肿着的男人站在门里,孟老头就后悔没把自己的太极剑背上来,毙了这个进屋欲行不轨的狗砸!

  “伯伯,天蓬它吃皮筋,怎么办啊?”刘香还不知道跨栏背心的领子都被扯大了,光发愁天蓬不撒口。孟老头闭了闭眼,把天蓬拿过来往地上一放,肚子朝上。乌龟为了翻身就拿头顶地面,嘴就撒开了。

  “谢谢孟伯伯,我把天蓬放水缸里去。”

  “快穿上衣服,下楼吃饭了,你哥和你姐也在。”孟老头有一子一女,比刘香大十多岁,每周回来吃饭一次,又瞪着这纹身的狗砸,呵斥道:“还有你,身份证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卞鹤轩一看没辙,赶紧笑,装金毛吧。

  “那就带着身份证下来!”

  “……”卞鹤轩心里叫苦,烦得无处申冤。现在谈个恋爱不仅要被王八嫌弃,还要查身份证,挺牛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亲身经验,家龟会轰人,还会认人。而且拿壳撞人的时候贼快。

  卞总:叫爹。

  天蓬:莫挨老子。

  第63章我是好人

  孟老头家和刘香家是一样的户型,56平,平时自己一个人住,儿女时不时回来吃个饭。儿子孟阳,女儿名字好听,叫孟雅竹。

  卞鹤轩兜里揣上身份证下楼,腿还是不太方便。要命,好好的房子住不上,钱都他妈白赚了。

  刘香一看就是来惯了的,进屋不认生,拉着卞鹤轩就往饭桌旁边坐:“大哥你坐,我小竹姐做饭可好了,小竹姐,可好看了。”

  “就你嘴甜,来,姐给你洗西红柿。”厨房很小,孟老头家打了个隔断,孟雅竹端了一盘切好的黄瓜丝上来,“出门饺子进门面,晚上吃炸酱面啊。”

  卞鹤轩一听,行啊,和自己一样都是四九城里的老北京,看来能有共同话题。好看吗?也就一般吧,就是看着挺面善的。

  “那是我妹妹。”孟阳坐对面摆碗筷,瞧这大高个儿打量自己妹妹,有点儿情绪。倒不是说每个打量小竹的男人都有非分之想,而是孟家一家子都对刘香往回带的男人有敌意,恨不得直接把人扫出去。

  “您好您好,我不是那意思。大哥,我姓卞,一点一下那个卞,大名卞鹤轩,都是老北京人,您一查就知根知底儿的。”卞鹤轩赶紧站起来和人家握手,没收到回应也是意料之中。

  孟阳象征性地点了个头,也不能真不懂规矩,老北京人都好客,进门儿了就是客人。“坐吧,我叫孟阳,那是我妹孟雅竹。刘香是我俩看着长起来的,小时候带着他一起玩儿。他脑子不好,你少打他主意。”

  “看着长起来的?孟大哥属什么啊?”卞鹤轩脑子动起来,这孟阳看上去四十多岁吧,怕是年长小傻子十五六年,孟雅竹看着小一点儿,大个十岁?

  孟阳穿的是格子衬衫,方脸,眉毛中间有个正字似的:“虎。”

  “巧了,我也属虎。咱俩有缘,孟大哥是比我大一轮呐?”卞鹤轩猜对了,自己32岁,孟阳44岁。

  “少跟我儿子套近乎!”孟老头从小屋溜达出来,拎尚方宝剑似的把太极剑挂门后了。客厅就不大,桌子显小,就是个普通四人饭桌。孟老头坐主位,孟阳坐旁边,卞鹤轩混社会早,知道自己还不能坐呢,坐了就完球了。

  “孟伯您喝茶啊?我这儿有好的,您尝尝。”卞总智商是高,行李箱里有茶叶,随手就拎下来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铁盒,上头什么字都没有。

  孟老头眉毛一挑:“用不着!我家没茶叶啊?”

  “不是,我这不是头一回来嘛,香香以前托您照顾了……”

  “别以为我老眼昏花就看不出来!”孟老头也懒得唠家常了,开门直接见山,“香娃子是走岔路了,可你也别以为他家没人就随便耍!你条件高,要耍找正常人耍去!他一个傻孩子,你耍他干嘛!还有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儿!”

  卞鹤轩就差把顾异小左押来认罪了:“孟伯您听我解释,我真不是那臭流氓,我这就是为了遮疤。不信您摸。”

  “去去去拿一边儿去!遮什么疤?好好干汽车美容哪儿来的疤!正经路不走,社会习气一身!”孟老头都拍桌了,筷子颠起来一震,碗筷特别响。

  刘香正在厨房里切萝卜丝,听见动静就探了半个脑袋出来,眼巴巴瞧着:“孟伯伯,我大哥腿不好,他骨折过,老站着,就该瘸了……他该瘸了。你让他坐吧,好不好?”

  “没事儿啊,哥站一会儿没问题。”卞鹤轩心里美啊,瞧瞧,还是自己媳妇儿心疼人,真他妈可爱。但是面上很镇定,很装孙子,一副天塌下来老子来扛的英勇就义感。

  “一会儿就让他坐,你甭心疼他!”孟老头气得直嘬牙床子,香娃子就是不争气,喜欢脸好的,喜欢了就偏心眼。

  “那个骨折端,不好养,得坐着才行。”一只手别在背后,小厨子开始消极怠工,和孟老头拧上了,“大哥坐下,我再切萝卜丝。”

  卞总一听,艹,无以回报了,这媳妇儿必须娶,今晚先献个身吧。

  孟老头沉了会儿气,勉强说道:“坐,接着交代,你那纹身是怎么回事儿?香娃子一个老实孩子,不懂你们社会人那一套。”

  卞鹤轩想了想,还是得说实话:“就是吧,我有个朋友做生意,出了点儿小麻烦,我就帮他解决了一下,叫灯箱给砸了,玻璃碴子划了我一胳膊,不信您看。”说完把右胳膊支过去,点头哈腰的,“我真不是那臭流氓,从不动手和人打架,遵纪守法,认真工作。您看,我还把天蓬给纹上了呢,香香给画的,挺好看的吧?”

  孟阳拿手抹擦抹擦,和他爹说:“是纹上的。”

  孟老头有点儿花眼,探着头眯眼瞧一瞧:“嗯,是个王八。”

  “对,就是那王八,您说我把香香画的王八表都纹上了,我能耍他吗?”卞鹤轩赶紧表忠心。

  “那可不一定。”鉴于有前车之鉴,孟老头再不敢掉以轻心,“身份证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给您。”卞鹤轩觉得自己一棒子被打回解放前了,20岁之前倒腾小买卖就这么低三下四的,“我户籍北京宣武,属虎。工作稳定,车房都没有贷款,将来也不是瘸子。还有,我真是一好人。”

  “好人?香娃子上一个看着更像好人,文质彬彬,白白净净,国家单位呢,还不是狼心狗肺一个!就你?看着就不像!”孟老头把身份证往远拿才看得清,先对上了照片,又看户口所在地,“你这住房是胡同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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