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儿,你跟我说句话呗,我跟他道歉。”顾异凑过来。
“你先去翻翻有没有蛋蛋的衣服吧,总不能让孩子光屁股啊。”米小左开恩,赦顾异将功折罪。顾老板得令立马去翻,没一会儿拿着条新裤子回来。
“叔叔给你赔礼道个歉,不该吓唬你。”顾异把裤子上交。
“来,漂亮叔叔帮你穿啊,不哭了。”米小左想到顾异给一个年幼的小孩子吓尿裤子了就瞪他,无奈他以前近视,瞪人跟发射秋波似的。
“叔叔再跟你道个歉,求求你别哭了啊,孟老爷子和轩哥要是回来我怕是要翘辫子啊!”顾异特别怕看人流眼泪,小左在家一嘤嘤嘤他就没辙,心比卞鹤轩软。
小葡萄又换上别人衣裳,哭着解释。“老板叔叔,我没偷花,你别告诉爷爷好不?”
“好好好,叔叔谁也不说,你别哭了啊。”顾异自己都没洗呢,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被童子尿淋一身,“千万别哭了啊,收!”
“嗝。”小葡萄刹那闭紧了嘴巴,确实比刘狗蛋听话。
“诶,这就对了,叔叔跟你承认错误,请你吃大餐。死不了花您随便揪,揪秃了算我的。”顾老板长吁一声,出一身汗。
大餐?小葡萄脑子里出现的画面是一桶方便面。
米小左给他脸上擦油,这才顾上摘了花环,巧了,上边也是死不了花。院子里这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不要,偏偏看准了死不了下手。
“你收拾一下浴室啊,我再哄哄他。”米小左抱着小葡萄先出去,胳膊酸,唉,该买个健身卡去了。
“诶,我也冲冲腿。”顾异哪知道有这么一出,好在穿大裤衩人字拖。头一回吓哭小朋友,自己受到的惊吓指数直逼9颗星了。好在轩哥不在,好在轩哥不在啊。
回到阳台,米小左可算把人哄好。“你是不是特喜欢死不了花啊?”
“也不是。我想做蜡片,爷爷都帮我把小蜡烛找好了,差几多小花。是我不对,我没问爷爷就揪他花了。”小葡萄说话一顿,现在知道老板叔叔是吓唬人呢,心里不害怕。
“孟爷爷才不怪你呢,你别听老板叔叔胡说,他就是纸老虎。”米小左心里无奈,他家顾异真是个纸做的,就是太高太壮而已,“蜡片是什么啊?”
小葡萄扭着屁股去捡花。“蜡片是王妈妈教的,我想给香爸爸做一个,蛋蛋哥哥做一个。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两个星期之后,才能再见着香爸爸,我想谢谢他们一家照顾我。”
“那么厉害啊,也给漂亮叔叔做一个吧。”米小左捡了个花,往耳后一别,给小葡萄看楞了。
“呀,漂亮叔叔真好看,像妈妈。”孩子大概都是这样,长头发的就是妈妈,哪怕根本没有印象。
米小左心里一揪,他小时候很少感受到父母爱,又因为要钱闹僵了,去年才有些缓和。“可叔叔是男人啊,不过叔叔偶尔……穿小裙子,这可是秘密,咱俩拉勾。”
“小裙子?”这事对小葡萄太复杂,可拦不住他欢乐,“那我们偷偷拉勾吧,你别告诉爷爷我揪花,我也不告诉别人你穿裙子,连老板叔叔都不告诉。我再揪几朵,做蜡片就够啦!”
米小左失笑,老板叔叔何止是知道啊,好多都是他买的呢。“嗯,挑大的揪啊,咱们多做几个,就不给老板叔叔。”
卞鹤轩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儿子在后头捣鼓什么。刘香在副驾驶已经睡着了,一堵车他就特爱犯困。
“干嘛呢你?”卞鹤轩终于问。
“秘密。”狗蛋立马把手藏了起来。
“行啊你,已经开始有秘密了。”卞鹤轩给副驾的座椅加个温,开着空调呢,别冻着兔子屁股。
“爹啊。”狗蛋趴在副驾的椅背后面,“我快2年级了,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了吗?”
“当然可以了,往后你还叛逆期呢,到时候什么都不跟家长说。也好,不说省得我和你爸操心了。”卞鹤轩话锋一转,“学校真没人欺负你?”
狗蛋摇头又摇头。“真没有,爹您怎么老不信呐。”
行,瞒着,继续瞒着。卞鹤轩不追问了,说:“你啊,也别老想着报答这报答那的,先好好长大了再说。老子是肯定不用你赚钱养家,但你现在越来越大了,咱爷儿俩得立立规矩。”
“爹你说,我听着呢。”蛋蛋从副驾挪到了驾驶位正后方。
卞总问:“你香爸爸,你觉得他怎么样?”
狗蛋连想都没想:“好看!”
“老子能不知道他好看啊,他特好看。”卞鹤轩啧了一声,“爹问你别的方面。”
“哦,别的方面啊。”蛋蛋欲言又止,年龄小,可神情已经是大孩子模样,“爹,香爸爸他不聪明,对吧?”
“对,他不聪明,有点儿……有点儿那个。具体情况等你上了初中再给你讲。”卞鹤轩把握着方向盘,如同把握一个家的未来,“现在你7岁,再过几年你就该叛逆了,没准儿不听话,和家里人对着干。觉得自己长大了,凡事都要拿主意。”
“爹我不会的,我肯定听话。”
卞鹤轩是过来人。“切,少来,到时候指不定什么脾气呢。你听着啊儿子,和家里对着干可以,吵架也可以,但爷们儿办事讲究一个势均力敌,在咱家里,你跟我,咱俩是一个较量级的体力和脑力。将来有情绪想干架都冲老子来,可在你香爸爸面前,你得收敛。”
“爹。”狗蛋还不懂这些,“我跟你也不干架。”
“不干架那是最好,咱家放养主义,凡事都可以回家商量。但是你记好,香爸爸和别人不一样,如果你到时候叛逆了,嫌他说话磨叽,嫌他叮嘱你冒傻气,把话往肚子里咽。在他面前你得听话,不许顶嘴,不许吵架,你要敢和他犯拧,爹可真生气。”卞鹤轩适时捋了一把刘海,装逼,“他是你爸爸,可也是我男人,爹和香爸爸在国外是领了结婚证的,你俩要是有矛盾,爹绝对不向着你。他说的不对你就先听着,哄着他高兴,就当给爹一个面子。咱家啊,和普通家庭不一样,这些你以后才懂,先把话记心里边儿吧。”
“诶,爹我都记心里边儿了,咱家不一样,我懂。”蛋蛋把每个字都往心里最深处埋,他早看出来了,就是不敢问。这下好了,爹主动告诉他,俩人一起照顾香爸爸吧。
“嗯,是爹的好儿子。”卞鹤轩很少因为孩子表现好夸这句,怕给孩子养出只有听话才是一家人的不良印象,现在真憋不住想夸啊,这儿子是真好,随自己了。
小葡萄融了几根红色蜡烛,用小瓶盖接着,再放进死不了花。等快要干之前又放进去一根粗粗的线,两只小手交替扇风,等它快点儿干。
顾异拿个蒲扇伺候着:“左儿,热不热?”
“不热啊,你扇扇自己吧,满头汗,你快去歇歇。”米小左看着好玩儿,自己也下手了。
“呀,第一个好了。”小葡萄抻着线试了试,拿起来开心满怀,“漂亮叔叔,谢谢你今天照顾我,第一个给你吧。”
“嘿,小红片里镶了个小紫花,挺不错啊,有我的吗?”顾老板在惹哭孩子的边缘大鹏展翅。
“呀,没有,不给你做。”小葡萄攥着蜡片,也不怕老板叔叔了,因为他感觉出来,老板叔叔说话不管用,长头发的叔叔才是当家的。
第117章番外—家有俩狗(18)
刘香只觉得在车上睡了一小觉,睁眼就到家了。“大哥你开车真稳,我睡着了,都不知道车在动。”
卞鹤轩笑笑,觉得小傻子一天可能得夸够自己一百次。“你睡觉沉呗,一上车就着了。记得认门儿那天可把你紧张坏了,坐个车都不敢大喘气,生怕哥给你拐卖了吧?”
“没有,大哥不拐我。”刘香自己也害臊,“除了干家政,那是我头一回上别人家里住,没特别紧张……诶,咱家蛋蛋呢?”
“抱着全家桶,让他先回去了。你瞧你睡觉沉不沉,顺路买了趟炸鸡你都不知道。”
刘香才注意天色将暗,心里怪温暖的。其实大哥和妈特别像,妈总说,睡午觉不能太长,可是又不舍得叫自己,真睡起来,往往都是一睁眼就可以吃晚饭了。“我是不是,睡了好久啊?又让大哥在车里等着了。”
“没睡多久,平时你起的早,缺觉。”卞鹤轩在车里也没闲着,把下季度的工作行程和唐萱安排好,等着他醒。
“那咱俩回家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刘香坐副驾都是系双重安全带,自己解了一个,大哥再给解一个。下车却不是往家走,好像是反方向。
“先别回去了,家里人多。”卞鹤轩不想凑这个热闹,屋里5口人,想黏着媳妇儿都难了,“带钱了没有?”
刘香摸裤兜。“嗯,带着,大哥说出门必须带钱包,我没忘。”
“带着就行,哥没带钱,请你爷们儿吃个扒糕呗。”卞总拉起巨漂亮手,人刚醒,手心还潮乎乎的。
顾异细心,用筷子扒了炸鸡翅的脆皮再给小左。“左儿,吃这个。”
米小左吹吹蜡片,往顾异脖上挂,像奥运会发金牌。“来,这个给你,小葡萄不给你做,我给你做了一个。后面刻了你的姓,拿回家挂起来。”
“还是你好。”顾异感叹道,继续开展扒皮行动。
“你给我留点儿行不行啊?炸鸡就外面这层好吃,还全给扒了。”米小左啃着白鸡肉忿忿不平,“好好的炸鸡都被你弄成光面儿的了,给我留一点儿皮。”
“别,中医说眼睛和肝相关,少吃油腻少熬夜。”说完自己倒是把脆皮干掉了,“我成天店里张妈似的,活动量大,吃了倒没问题。”
米小左食之无味:“是少吃,也没说一口不让啊,你让我咬一口,我再给你做个蜡片。”
“你给我做个蜡像都没门儿。”顾异在这方面不含糊,平时该怎么宠怎么宠,唯独眼睛的问题得听他的,“蛋蛋跑哪儿去了?”
“和小葡萄上院子里吃去了,说是有个大蚂蚁窝,想去喂蚂蚁。小孩子好动,真是挺可爱的。”米小左从窗户望去一眼,两个小孩子蹲在地上,背向阳台,手里都抓着金灿灿的炸鸡,还都是带皮的。
蛋蛋十分钟前跑回家,一眼就看出问题来。现在院子里就俩人,膝盖碰一碰人家,问:“你怎么换裤子了?”
“被你发现了……”小葡萄吃一口给蚂蚁扔一块,“是换了,袜子都换了,是你的吧?”
狗蛋看了眼他的小凉鞋:“是我的啊,你尿裤子了啊?”
小葡萄倒是诚实,点着头啃鸡腿,嘴边一圈都油乎乎的:“老板叔叔吓唬我,说我偷了爷爷的花,我没想尿裤子。”
“顾异叔叔就爱吓唬人,也老吓我,可我一点儿都不怕。”蛋蛋扭了一把肩膀,蹲着也比人家高不少,“那你裤头换了没有?总不能穿湿的吧?”
“呀,你不许问。”小葡萄别下脸去,看大蚂蚁。
“真穿湿的啊?那不行,香爸爸说过,湿屁股容易长疹子啊!”蛋蛋自己就长过,难受死了。
小葡萄呼吸那样快:“你别大声说话,我没穿裤头。”
“啊?”狗蛋傻了。
“我来得急,就带一身换洗的,放在你家里了。漂亮叔叔找不着,就给我套了一条裤子。蛋蛋哥哥你还有裤头吗?晚上睡觉时候借我穿穿,明早我洗干净给你。”
“我的?有啊,你早说啊,早说就让……”蛋蛋想说,你早说就让爹买回来新的了,他还小,可上学之后懂得多,内衣裤头借给别人多害臊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