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你记这么久,对你是有多好啊?哥祝她往后身体健康,幸福美满啊。”下巴抵在刘香烧烫的脑瓜顶上,对他想说的心知肚明。
“大哥……”
“狗蛋他不怪你,等你好了,咱俩一起给他挑个新学校。要怪应该怪我,看人家长不顺眼,也不经常和老师沟通,哥第一次当爹没经验。”卞鹤轩先说。
刘香微微点了脑袋。“小葡萄比我聪明,他都看出来了呢,他也是好心。”
“何止是好心,真得谢谢他呢。媳妇儿你不知道吧?咱儿子遇上的叫校园暴力,特可怕,严重了心里就有阴影了,严重的还厌学呢。厌学你懂吧?就是不想上学去了,他那智商将来不读个重点大学啊,咱是家长,必须重视起来。”卞鹤轩说话点到为止,等着刘香说下面的。
半天没动静,不说。
“大哥。”还是说了,“小葡萄他……”
“他的事儿啊,等你好了再说。”卞鹤轩不是真狠心,可现实就是现实,生活不是童话,边缘智力带两个孩子能把自己累死,“你看你带一个就贫血了,先养好病再说。实在不行,以后多去看看,等他上学了咱们照顾照顾,看看能不能和狗蛋上一个小学,没准儿往后咱儿子受影响,还跟你当义工去呢。”
刘香勉强喝了一口喂过来的热水。“是有义工带小朋友去,好多呢,可是蛋蛋不愿意。我懂,他不愿意回那种地方。孩子没有妈妈,该多害怕啊,以前妈只要在,我一点儿都不害怕。”
“现在也不用怕啊,咱妈成了仙女儿,在天上挑女婿,茫茫人海十几亿人,突然看到有个人不错,一眼相中了哥。砰噔一下,这么一大馅饼儿掉哥嘴里,是不是?人家都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馅饼儿掉哥嘴里,哥得吃啊。孩子的事情慢慢来吧,人都会变,兴许咱家蛋蛋慢慢能放下思想包袱呢。你看你,现在变多聪明啊,是吧?”卞鹤轩哈哈笑,笑声全被医用口罩闷在嘴里头,暖着心。
“我不聪明,自己知道。”刘香病恹恹的,没了平时的精神,“我再去学校不好,往后蛋蛋运动会,大哥你去吧。你不是教过我,微信小视频吗?给我发,我看看就特别高兴。万一,万一再有家长看不惯咱俩成家,怕咱俩影响小朋友,多不好啊。蛋蛋班长的父母……”
“狗屁!”白口罩里炸了个雷,卞鹤轩立即不稳定了,“咱俩成家能影响什么啊?影响他儿子性向啊?他儿子看哈利波特全集也他妈没学会阿瓦达索命啊!老子除他武器了吗?”
刘香原本沮丧,这会儿躲在口罩后头笑出声音。蛋蛋刚接回来的时候,负责回访的人说陪小朋友看电影,能增进亲子关系。大哥有会员卡,电影院可以挑片子看,全家人连着看完了哈利波特,看得刘香做梦都是魔杖。大哥说妈也给自己下了守护咒,天蓬就是护卫,专门咬坏人。
蛋蛋回家就开始玩游戏,亲子关系就靠着阿瓦达索命和除你武器两个咒语慢慢建立。只是叫大哥一念,怎么这咒语是京片子的呢?
“那也得,小心着点儿。”刘香一直有个小疑问,“大哥,要是真有魔法,戴上那个会说话的帽子,你去哪个学校读书啊?”
卞鹤轩只在刘香身边有玩心,想都不想:“就男主角那学校呗,叫什么……忘了,勇敢。哥这辈子就是胆儿大,勇敢着呢,你闭上眼,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刘香疲得不愿动,老实片刻。“大哥,你可能去不了。”
“啊?哥去哪儿了?”卞鹤轩随即明白,“不让哥去勇敢者乐园啊?”
“那个是大狮子,我记得,大哥你得去个有狗的。”刘香一语道破。卞鹤轩气得捏了他又长又直的手指头:“哥看你是装病吧?”
刘香不回应,可气。口罩外只剩一双眼眉,睫毛根连着像画眼线,弯成微笑的形状。
第122章番外完结篇—家有俩狗(23)
“什么?去医院了?”米小左停下做午饭的动作。
维多利亚光缎睡袍,穿在男人身上视觉效果大打折扣,没有女性美好的丰腴线条,胸前开襟平坦一片。
可顾老板喜欢,手感还特好。
“可不是,轩哥说折腾到4点多呢,天都快亮了。”顾异用微波炉加热煎饼果子,杯子太小太精致了,捏了个兰花指,“嘶……”
“怎么样?好喝吗?”米小左近来沉迷咖啡豆,“我新研究的配方,喝出来烟熏了没?”
“反正挺苦的,下回给加勺白砂糖行不?”顾异不好明说,“可能挺好喝的,我这舌头糙,喝不出来啊。”
米小左自己也含了一勺,憋得脸都绿了。“这么、这么苦啊,我下回再改改配方。过两天你没事儿了,咱俩去看看香香吧,他还没病过呢,突然一下子进医院了得把轩哥急疯。”
“养孩子累啊,可我家老爷子说养我大挺容易的。”
“时候不一样啊,你那时候给口吃的就行,现在光特长班就能把家长累趴下。”小左的姐姐5年前当了母亲,“我外甥女才多大啊,被补习班安排得明明白白。咱俩往后要是有了也照样。”
微波炉停,热腾腾的煎饼正好吃。顾异咬一口,满脸迷茫:“左儿,你说咱俩还要吗?其实就咱俩挺好,老爷子他吧以前是挺想照顾下第三代的,这两年身体也不大好,也就不催了。”
顾老爷子年轻时候干活太狠,腰椎椎体压缩,佝偻得愈发厉害。在卞鹤轩的人脉支持下找专家做了骨水泥才有了好转。大儿子去美国一趟回来变成了,这对老爷子还真是个震撼。
用他的话说,小左倒是不稀奇,怎么顾异这种块儿头的还能啊?当晚把自己锁屋里,喝了一夜闷酒。
接受是接受不了,可也改变不了,僵持得有大半年。直到老爷子有天做鱼,勾芡浇汁呢,幽幽来了一句叫小左来家里吃鱼,俩人才算成了。
让卞鹤轩好一顿眼红。“艹,没挨打?你丫就这么出柜了?凭什么啊!好歹得打两下吧!要不我替你老父亲打你两下吧。”
而米小左那边,压根儿没知会家里。
“有条件的话还是要吧,不然我准备的那些小裙子给谁啊?蛋蛋他又穿不了。”米小左等着年龄达标领养小女儿,瞧见好看的就买,“我小时候没穿上,给她穿。不过这种事靠眼缘,万一提前遇上和咱家有缘的呢。”
“不一定非要女孩儿,你看蛋蛋。咱俩都是男人,带着闺女不方便。”顾异说得有些道理,“万一长到青春期了,还是妈照顾起来方便。”
米小左喜欢孩子,外甥女爱得跟亲生的一样。“老板我跟你说句实话,我有些怵。香香他那么会照顾病人,我除了卖奶茶什么事都没干成过。”
顾老板赶紧把桃粉色拥抱过来:“你看你又说胡话了吧?我看你冲咖啡就挺好的啊,是吧?来,冲一杯给我,我再喝喝就能品出来了。”
“瞎闹。”米小左的眼镜戴太久,眼球有些变形了。还是高度近视人士的通病,看东西爱眨眼,像雾里看花,多委屈似的。
“没闹啊,我现在就喜欢喝浓缩苦咖啡,是吧左哥?”顾异开始皮,小人家两岁,偏叫哥。
“诶呀我就受不了你这个……”米小左又气又无奈,推他大脑袋还推不开,“好好说话,跟轩哥学得不正经。”
这他妈是冤枉三连啊,顾老板委屈。“我怎么不正经了,你比我大,叫哥不是很正常。要不我叫你小姐姐?”
“胡闹!”
“又不让叫小姐姐又不让叫哥,那我叫你内人?”顾异最近真看书了,金庸,看好几本,“你说呢?”
米小左一害羞直接给老板捏了个鸭子嘴。“说正经的呢,就你有嘴……诶,你说咱俩要是真有个孩子,叫什么啊?姓顾还是姓米?”
顾异用眼神告诉内人,你要想我回答就先把手松开。
“好好回答啊,这问题可严肃了。胡子也不刮,怪扎手的……”米小左假装要打。
“别啊,昨晚你不是说亲着挺舒服的……诶诶你真打啊?我正经说行不行?”顾异挨了一下,立刻老实了,毕竟他和卞鹤轩品种不一样,小左一摁就老实。
俩人打打闹闹,笑着。“左儿我昨天想告诉你的,回家给忘了,你猜我在店里碰见谁了?”
“谁啊?”米小左猜不出来,五跨院京帮菜,明星去过好几拨了。
老板故作神秘:“刘湘。”
“刘湘!他回来了?”小左跟他认识,“他怎么去了?”
“一开始我还没敢认呢,他也没敢认我。后来我一想干嘛啊,别别扭扭的,上去打了个招呼。”顾异唏嘘不已,“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带他妈妈和朋友来的。他妈妈一看就是在家说话没地位的勤劳妇女,第一次来北京,咱馆子不是出名儿嘛,他说带妈妈开开眼。朋友也是头一回来。”
米小左也唏嘘。“你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怎么样?过得好啊,他还是那样儿,我问他是留国内还是出去,他说还得走呢,将来给他妈妈一起办走。”顾异的表情突然揶揄,“他那个朋友我看有点儿意思。”
“什么意思?”
“挺逗的,看着比他小,说话台湾腔,像吃了麦旋风似的给他夹菜,还带着个滑板儿踩来踩去。”顾异想起那小子就觉得逗,“我真觉得比刘湘小不少呢,冒冒失失的,张口叫他湘哥。”
米小左一惊:“你意思是……”
“还能什么意思啊?我说那是你男朋友啊,他说现在还不是呢,是留学租房时候认识的。可你知道他说话那表情就给我一种感觉,那滑板儿小子迟早能转正。其实他跟轩哥后来太沉重了,找这么一阳光少年郎正合适。人特乐天派,吃到一半偷偷跑柜台把账结了。”
小左替他高兴。“这么逗啊?”
“特逗,台湾口音也挺逗,那嗓门儿大得不戴助听器可能都听得见。后来刘湘过来买单我说你小男朋友结完了,他也就压压帽檐没否认。还问我轩哥好吗,我说挺好的,孩子都有了。他又问你呢,我说我也好啊,小左是老板娘,结果给他吓一跳。”
“你怎么跟谁都说啊……唉,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米小左沉默几秒,“咱俩是不是跑题了?不是讨论孩子随谁姓吗?”
“我慎重地想过这个问题。”顾老板一下深沉了,“要是随你姓,就叫米老鼠,随我姓的话更好说,叫顾得白。”
“我就知道你不正经!再不正经我嘤嘤嘤了啊。”米小左必杀技就是假哭,偶尔真哭还挺好看的,“我真嘤了啊。”
“别,知道你是盖世嘤雄了,以后随谁都行,名字你起。”顾异上交大权,不敢折腾。
顾异是弟弟,米小左也让着他。“再说吧,轩哥说孩子要是不愿意改名那就不能改。对了,咱俩得提前学习吧?准备几年,别到时候来个手忙脚乱。要真准备领养了从现在就得申请,轩哥说排队长着呢,前头一百来号人。不过人家都是夫妻俩,单独领养的少。”
“行啊,等香香病好了咱俩去探病。”
“还敢叫香香,不怕轩哥骂你啊?”小左臭美,头发刚做护理,滑,都扎不住。
“谁怕他啊?再说轩哥也就是嘴上咧咧,我还能真怕他……”顾异听见手机铃声响,总觉得情境似曾相识,一看号码,就是丫这个有特异功能的!
卞鹤轩正拿勺,喂给刘香一勺咳嗽糖浆。“顾老板干嘛呢?这么半天不接,不方便啊?”
“轩哥你是不是找人监视我和左儿了?”以前是怀疑,现在是确信。
刘香不爱喝,趁人出去打电话试着尝尝,没想象的苦还挺甜。卞鹤轩交代完毕,回来撞见刘香舔勺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答应了?”好好的嗓子彻底哑了。
“答应了啊,你放心。”卞鹤轩又给喂了一勺,“是不是不苦?你小时候喝药也这么艰难啊!”
刘香依旧舔小勺:“不艰难,妈一喂我就吃了。”
“那怎么轮到哥就区别对待了啊?”卞护工开始给病人涂润唇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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