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逐渐接近。
那种像是幽灵在背后步步逼近的感觉，简直令人窒息。
但林毅并没有慌乱。
他轻手轻脚的原路返回，悄无声息的从教堂里面离开。
随后又一次翻越围墙离开。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得挑不出瑕疵来。
也没有引来任何注意。
林毅重新回到了略显污浊的街道，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擦，主播心脏是真的大！”
“我一个滑铲给主播跪了，我要收回之前的话，是真的刺激！”
“这主播是真的玩心跳的，我都不敢想象，如果刚才被本地人抓住了会发生什么。”
“主播小哥哥别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啊，我看得好紧张。”
“刚刚那个头冠到底是什么东西，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直播间中一群观众惊呼连连。
研究所内一样如此。
“呼……”
陈志远哆嗦着手，推了推老花眼镜。
其余人也是一样，暗暗吞咽这唾沫，刚才差点没被林毅的操作给吓坏。
他们比直播间的水友更加了解印斯茅斯的真相。
也就更加能想象印斯茅斯的恐怖。
如果林毅刚才真的有所差池，那后果恐怕真的不堪想象。
“这小伙子是真的胆大啊，就算再怎么好奇那顶金色头冠，也不能如此涉险啊。”
陈志远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感叹了一声之后，他才忙不迭补充一句。
“快把刚才那个金色头冠的模样记录下来，这是极其重要的线索，是揭开历史真相的关键证据。”
再怎么紧张，研究还是要做的。
一群人自然不会闲着，各司其职，记录的记录，汇总的汇总。
“陈教授，快看，主播又找到其他镇民搭话了。”
众人的视线又一次紧盯到直播画面。
林毅找到了一个衣着褴褛，胡子拉碴的老头。
这个老头一开始倚靠在靠近广场的铁质围栏边，蜷缩着休息。
林毅过去跟他搭话的时候，这老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直到林毅从兜里掏出现金。
老头浑浊的眼睛，才陡然恢复了些许亮光。
“镇子临近海岸线的那边，有大一点的岛礁么？”
林毅开口询问，语气很平静。
“有。”
老头从林毅手里接过了一张面额不大的钞票，终于肯开口了。
“带我过去看看，到地方之后，我手里的钱都是你的。”
林毅晃了晃手里剩余的钞票。
夕阳余晖下，那一小叠钞票像是散发着神性的光辉。
老头抵挡不住这等光辉的诱惑。
他磨蹭着站起来，视线始终没能从那些现金面移开。
“我可以带你过去，但你要保证，你手里的钱，全部都得给我。”
“没问题。”
老头咽了口唾沫，开始在前面带路。
路，他好几次回头，明目张胆的打量林毅。
幸好那视线似乎不掺杂恶意。
否则直播间的观众又得跟着提心吊胆。
“我听说这里的住民对外人不太友好。”
忽然，林毅开口提起话茬。
“恩。”
老头低低的回应一声。
“为什么？”
“恩……”
老头咕哝一声，没急着回答。
而是左顾右盼了一阵，像是在查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一样。
等到确认周围没人之后，老头才含糊不清的道了一句。
“恕我直言，你不该去海边，更不该去找那座岛礁。”
“因为那里有魔鬼出没么？”
林毅毫不迟疑的反问了一句。
老头蓦地转过头来，有些惊讶的盯着林毅。
“你果然听说过些什么。”
“恩。”
“我不会阻拦你，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你得知道，那些人最近常常在半夜里，朝着水里扔下某些大块头的重物。”
“扔的都是什么？”
林毅追问了一句。
但老头充耳不闻，他像是犯了病一样，开始自顾自的嘀咕。
“这里没有人会愿意帮你……”
“你看到那边的教堂和尖塔了吗？这里已经被他们占领了，没有人敢发声，州警从来不会理会这种穷乡僻野。”
“你如果是想去岛礁那边找寻魔鬼，那你就离噩梦不远了。”
“好几次我在夜里目睹了恐怖的景象，你不会乐意见到那种画面，你会发了疯的想要从这里逃走。”
老头的话语还算清晰。
但他自顾自的言语，的确让人很怀疑他是否精神正常。
“主播都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多专业级演员啊，都给我看得汗毛倒竖了！”
“主播这是要去魔鬼礁么？这个小镇也有魔鬼礁？”
“卧槽，待会儿不会真跳出什么怪物来吧！”
“感觉主播就是冲着怪物去的。”
“啧，这几天看过的最恐怖的直播，没跑了。”
直播间里的讨论没有停息过。
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林毅提前设计好的节奏之中。
开始紧张，开始猜疑，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镜头继续延伸。
老头的絮叨也没有停止过，他不时透露恐怖的讯息，不过当中大部分秘闻，林毅之前都有类似描述过。
姑且算是佐证了那份手稿的部分内容。
也一并将气氛渲染得更加凝重，让人恐惧。
很快。
周围的建筑退去，越过最后一片断壁残垣之后，林毅来到临近海岸线的地方，脚下是一片荒草，水边的石滩有可以勉强坐下的地方。
老头嘴里的嘀咕还没有结束。
他从林毅手里接过了属于他的报酬，但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就地数钱。
林毅的视线则转向了远处的岛礁。
那处耸立于水面的暗礁，简直和故事中的描述如出一辙。
当光线照射过去的时候，竟然意外的迷人。
夕阳已经在天际线边缘落下。
离天黑的时间不太远了。
“你最好在天黑前离开，当月色也消失的时候，你会在这里见到噩梦的。”
老头忽然发出警告。
或许是手里数了十几遍的现金，让他重新清醒了过来。
他一脸严肃的盯着林毅看了会儿。
然后才指向魔鬼礁的方向。
“我亲眼看到过……啊！！它们出现了！！快逃！快逃！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了！”
老头失心疯一般，忽然发出狂叫。
连嗓音都捏尖了。
因为恐惧到了极限。
在他逃走的时间里，直播画面中，魔鬼礁的方向，的确有好几个奇怪的影子从水下浮现而出。
一眼就能看到。
而且那绝对不是人类的轮廓。
但那些鬼东西隐藏在水下，所以也无法看得清切。
等到林毅去调整视线，锁定那个方向的时候，那几个影子立刻沉入水中，消弭无踪。
不过这已经足够惊悚了。
试想一下，当你站在岸边，水下忽然冒出几个水鬼的影子，并对你虎视眈眈的画面。
换谁来，都会恨不得立马掉头狂奔。
离岸边越远越好。
而这一刻，直播间的弹幕，也彻底炸裂。
“有鬼！尼玛的！真的有鬼！”
“好几个影子，我看到了！”
“不会是潜水员吧？”
“潜水员能游的这么快？那几个影子比鱼的速度还快啊！”
“我服了！主播到底是怎么找到这种鬼地方的！”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那种未知的恐怖生物存在，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
“我擦，我发现主播是在刻意复制他讲过的故事！”
“吓人卧槽！”
“这直播也忒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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