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之后它发出呼噜声，铲屎官刚醒，还是让他开心一会吧。

  很快有其他两个鸟人进来，穿着上略有不同，一位红色翅膀，一位浅蓝色翅膀。

  他们手里拿着个头盔状的东西，特别像科学怪人做人体实验给实验体头上带着的仪器。

  他们来到水晶棺前，微笑表示友好，随后浅蓝色翅膀鸟人把头盔扣在自己脑袋上，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和红翅膀说话，红翅膀点头表示听懂。

  楼春风也点点头表示明白，估计这大概是个翻译器。

  楼春风拍拍水晶棺的盖子，表示想出来。

  浅蓝翅膀鸟人摇头，然后表演了一下呼吸困难晕倒的情节。

  通过水晶棺一端将头盔放进去，楼春风别别扭扭的带上，这玩意把眼睛全部遮住，视线里呼黑一片，等了几秒，纳闷，这玩意没反应难道还需要开关吗？

  视野里再度一亮。

  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处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空白的屋子，墙壁散发着柔和的光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连把椅子都没有。

  楼春风才这么想着，他的视野中就突然出现了椅子。不仅有椅子，还有桌子茶几、沙发——

  全都是他家里的模样。

  楼春风疑惑中带着恐惧，恐惧中带着兴奋，他大脑高速运转起来，柜子、墙壁纸、电视剧、冰箱、健身器材、猫砂盆、猫窝、厨房——

  他抛开这些简单的东西，他想象了一条龙，带有3质感金色的长龙——

  呃，看着好假啊，这就是我的想象极限了吗？

  不，很快龙身上的皮肤鳞片渐渐真实和丰满起来，人的想象也许是有尽头的，但是可以替换，我没见过龙的鳞片，当我见过金龙鱼的鳞片，放大加厚，做出一些细节加工，对就是这样，要冲满质感，我要想象出一条真龙——

  头盔上亮起红灯。

  大毛看见边上两个鸟人齐齐翻个白眼。

  红翅膀鸟人通过水晶棺一端将头盔拿出来了。

  大毛一看楼春风，又睡着了，而且还带着笑。

  难不成这个长的像摩托车头盔的东西是美梦机器？

  两个鸟人皱眉讨论了一会，看向了大毛。

  大毛：“……”看我干嘛，就算我能说话也跟你们语言不通。

  浅蓝翅膀鸟人调整头盔，眼看着头盔缩小了好几号。

  鸟人拿着头盔往自己脑袋上比划一下，然后慢慢的举着头盔凑过来，生怕把大毛吓跑了。

  大毛是谁啊，有一个不靠谱的演员铲屎官，这点小阵仗怎么能吓到它！

  脑袋一歪，主动带上了头盔。

  五秒钟之后它炸毛了，它看见了长着猫耳朵猫尾巴的铲屎官在跳钢管舞！

  难道这就是美梦？

  不是，这也不算美吧？

  大毛思绪万千，屋内场景不断变换，铲屎官消失了，出现了熟悉的猫窝，高大的房间，还有它一直想跳上去玩玩的超大豪华亮晶晶的艺术吊灯。嗷嗷嗷，这是梦想成真的头盔吗？不需要神灯就能实现的吗？

  忽然空屋子里又恢复一片空白，一个声音在它脑海想起：

  “你好，别紧张。你的同伴在刚才消耗了太多精神，现在正在睡觉。能听懂我说话吗？”

  大毛：“……能。”

  原来这不是美梦，这是个翻译机么？

  大毛表示不是很高兴。

  那个声音说：“别害怕小家伙，这是全息技术的一个小便利，你感觉我在说话，其实咱们是意识上的交流，并没有真正形成语言，这是种转化手段……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你愿意说说你和你的同伴发生了什么吗？”

  大毛有一点小雀跃，它喜欢“同伴”这个词。虽然它的家庭地位是主子，但是社会地位就是宠物。同伴这个词将它和楼春风放到同一高度。

  ☆、第7章

  大毛思考一下说：“我们在森林里，没有吃的，我就打猎给他，他做树屋。”

  那个声音说：“可以具体点吗？比如你们什么时候到达森林，之前发生了什么，如果方便能告诉我你同伴是怎么失去双翼的吗？我知道这有点难，不过相信我，我们是为他好，只有知道全部，才能寻求解决办法。”

  大毛：“你的意思是他病还没好？我看他的脸色挺红润的啊。”

  “不，之前他昏迷是因为对高空的不适应，我猜和他失去双翼有关系。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基因正在发生变异，首先他关于双翼的基因完全没有了，另外的基因也在不断改变，我想这段时间他的外貌上肯定也发生了改变。目前无法判断这种改变是好是坏。”

  这个涉及到基因的话题，大毛完全不懂，就算它再成精，也才五岁，抛去未成年的一年，即使是人类成年4年能接触并记住的知识也是有限的。

  它就知道人有基因。

  大毛沉吟一会：“他最近长高了。”

  “只有这个变化吗？”

  大毛努力回想，似乎除了长高以外楼春风还是那个不负责任不会捕猎的笨蛋铲屎官。为什么要说笨蛋呢，因为在它眼中不会捕猎只能吃死的就是笨蛋，只有有能耐的才能吃活的。虽然它也知道这是人和动物的生存方式不一样，不过偶尔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偷偷的鄙视一下。

  大毛说：“就这一个了。”

  “好，还是等他醒来问他本人吧。”

  头盔摘了，之前神奇的场景瞬间消失，大毛微微有些愣神，回过神来它发现两个鸟人靠的很近，似乎在查看水晶棺仪器上的数据。

  ……

  大毛克制、克制、再克制，还是没克制住，它对距离最近的的翅膀伸出了邪恶的爪子——

  红翅膀鸟人看着搭在自己翅膀上冒出爪尖的毛茸爪子：“……”

  大毛羞愧的缩起爪子，真的只是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楼春风睡醒后，第二次带上头盔沟通，红翅膀鸟人先断了空间内具象功能，禁止楼春风消耗精神力。

  鸟人对楼春风的遭遇很好奇，同时也对他失去翅膀深表同情。

  这时候就考验楼春风的临场发挥能力了。

  他先是诉说自己和自己的伙伴大毛一起在地面长大，天生就没有翅膀，所以也不会他们的语言。他表达的慢，话也很少，这是因为说的越多越容易乱套，真真假假掺在一起才行。就好比应对媒体，千万不要正面怼回去，除非你强大到足够抗衡媒体。

  楼春风说这些其实经不起推敲的，比如他第一次件鸟人的时候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的，要拿布料来检验，也是可以看出和鸟人穿着的不同。

  不过这里就要说明鸟人的世界的不同。

  两个鸟人给楼春风做了简单的科普，他们所生活的星域叫做兰岁，这个发音当然是楼春风音译的，拥有双翼的他们就是兰岁人。他们目前所在的星球是兰岁主星的附属星——珂都星。

  在三百年前，兰岁星域经历了一场几乎灭绝的星际战争，星域内所有星球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这场战争极为惨烈，在惨烈程度上两个兰岁人一句带过，重点强调了一下兰岁对于人口的重视，兰岁人的发育漫长，他们出生后就是一颗蛋。孵化时间一般在一年以内，如果条件不足，蛋会进入自我保护的休眠状态，等到条件足够了，才会孵化。

  他们猜测楼春风就是战争中的未孵化的蛋，直到几年前或者几十年前才孵化。

  在战后的这三百多年里，他们陆续接收和找到未孵化或已孵化的战争遗孤就有好几千。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战争中兰岁人会把蛋或幼崽放入隐蔽的地方隐藏。再者也是珂都星遭到的破坏不是最严重的。

  不过也因为战争中一些辐射武器，导致很多幼崽和蛋都发生了不同的变异。

  楼春风这种变异情况虽然没出现过，不过也可以推断是辐射变异的一种。

  这说的连楼春风自己都快信了。

  他心中默默抹把汗，这样自己就算是有了个正常户口了。

  在楼春风高兴自己终于脱离野人生活，即将看见兰岁这个生活在高空的神奇世界的时候，两个兰岁人很遗憾的告诉他，因为他的变异还没有先例，所以目前也没有治疗方式。以楼春风现在的身体是无法在兰岁的城市里生存的。

  随后一直卖呆的医生过来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楼春风听的云里雾里，总结就是一句话：因为种种原因，他如果想呆在这里，就只能躺在水晶棺中，否则很快会陷入缺氧昏迷严重点会死亡。

  这个其实可以想的到，在来的路上他陷入昏迷前就猜到高度已经过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想在这种高度生活，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可是好容易脱离了野人，缺又要回去做野人。

  这个落差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两个鸟人先带着头盔离开，给楼春风一个静一静的时间。

  楼春风看着病房里风格原始粗犷的天花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心中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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