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虎父无犬子,素贤人,令郎可真是一表人才呐!”剑子如是赞叹道,眼前的少年有着秀气温润的一张容颜,眉眼之间更是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蓬勃朝气,眉心间的那点红玉更是彰显出这少年初露锋芒的智慧,使人一眼望去便心生爱怜之意。
“前辈咱缪了。”不好意思的一笑,素续缘对这位帮助了自己父母的前辈早有耳闻,如今一见,其形象真是印证了书中的那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于是便越发的尊敬起面前的恩人前辈。
“前辈莫要夸奖了。”素还真开口道,正要将人往屋子里请,一道声音便插了进来:“呼呼,我说你们还有没有完,老人家我一壶茶都喝完了你们居然还没打完招呼。”声音的主人一身温暖鹅黄,手执烟管,慵懒的随意靠在仙境走廊的石柱上抱怨道,不是药师慕少艾又是谁!
“呼呼,剑子,这几日可安好啊?”不等来人答话,慕少艾自顾自的笑着调侃。
“托了药师的福,一切安好。倒是药师你,几日不见又春风满面了几分,可是又接受了羽人大侠的调教?”剑子朗笑道。
“哎呀呀呀,老人家的命自是比不得有些人这么幸运,天天有美人看有可口的饭菜有得心的知交,我看就差。。”慕少艾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素续缘,随后便抿了唇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哎。。。。吾说,药师你占了便宜能年轻几岁还是怎的。”摇头轻叹:“别教坏了晚辈。”剑子侧头看向抿唇忍笑的素续缘蹙眉道,随后便跟在素还真的身后径直走进了正厅。
“哈哈,你这腹黑王也有说不出话的一天了吗?”药师好心情的反转了几下烟管,姿态是说不出来的潇洒得意。
众人步入正厅后,一名身着白底绸裙牡丹暗纹上衫的女子便端着香茗走到剑子前来,女子全身散发着柔和却又坚韧的气息,眉眼如画,兰心慧智。她向着剑子行了一个福礼:“恩公,请用茶。”
“前辈,这就是内室风采铃。”素还真目光深柔的望了女子一眼,便再携一家拜谢剑子先前的恩情。
“啊!素贤人你不用如此多礼。”见到此景的剑子赶忙起身:“素夫人向来身体不好,莫要再这样折杀剑子了。”
“这,也好。。”只来得及行了一礼的白莲眼见着剑子真诚拦阻,便不再坚持。
“我说你们礼也行过了,茶也喝过了,该说正事了吧。”慕少艾一挑长寿眉。
将爱妻与爱子送入厢房的素还真回身点头落座,开口沉声道:“前辈,劣者无能,三界六道皆没有查到月吟荷的魂魄痕迹。”
“哦?”剑子紧蹙了雪眉:“难道是被强行驱散毁去了吗?”
“不可能,毁去仙人的魂魄势必会动用诛灵诀,而这个口诀的使用不可能做到无人知晓。”慕少艾收起了嬉笑模样,淡淡道。
“不错,那如此说来,魂魄是被困在了某个不通三界不联六道的死角。”剑子推论道。
“应是如此。但是这样的地方一般修为的神魔鬼怪怕是到不了,所以魂魄若真到这种所在应是安全,可寻找起来就。。。”素还真面色忧虑。
“这点吾会想办法,不过目前吾还有一事需要查明。”剑子抬起了眼眸看向面前二人。
“何事?”慕少艾问道。
“二位。。可还记的昔日元始天尊豢养的一群鲤鱼?”
“前辈是说当年天尊未曾闭关时座下那个圣潭中的鱼吗?”素还真低头想了想。
“不错。素贤人可知道它们的去向?”
“这,劣者昔日拜见天尊时曾见,但后来,听人说是玉帝将它们贬到了人间。”
“恩?为何?”剑子颇为不解,那圣潭中的鱼通灵狡黠,性情也十分温顺喜人,况且是元始天尊的属物,怎会被贬?
“这。。劣者不知。。”素还真摇头道。
“这是何时的事?”剑子复问道
“天庭围杀龙首之前,但具体的时间劣者也不记的了。能否等劣者重新查过后再给前辈个答案?”
“恩,如此更好。”剑子点头答应。
就当剑子的魂灵在琉璃仙境与药师,素还真商讨这复杂的谜案时,一道华美的紫光竟透着墙壁穿了进来。
紫衣华发,金眸薄唇,不是儒门龙首又是何人?!
只是身体透明,竟也是魂魄离体之术。金唇轻扬,缓步靠近的龙宿突然伸出手指虚空一碰,立即便有如水般的轻微拨动自一丈外的床上之人身上发出。
果然,是涅盘两仪阵。
传说此阵威能无比,可随着入侵者身上的杀意而肆意变换。倘若心怀不轨,杀气弱则会被五行术重伤,杀气重则会被阵中的两仪真气当场击杀,因其主要在施放者打坐闭关之时使用,故得名,涅磐阵。
然而想进阵中也非难事,只要心静如水浩淼如朗月,便纵是两仪当头亦是无可畏惧。不过这个独一无二的特点,在此时,却是一个异常麻烦的缺点。。。
当下的情况是,周身透明的儒门龙首毫无顾及的便走至了内里的床榻。鎏金的眸子轻眨,看样子面前的道仙已是入了无我之境,头上的真气竟然汇聚成了朵朵圣莲,想也知道必是某种道家至高的心法。
相比与只有一魂无感无觉的剑子,魂魄皆有的龙宿则有真实的触感,抬手拉了拉那耳边柔软的绒发,龙宿“哈”的一声轻笑。
虽说圣贤书上有君子不欺暗室的诫训。但是疏楼龙宿一向率性而为,随性而动,说白了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说人间的戒律,就是九天的章条,只要他疏楼龙宿想,也照样无视践踏。
于是龙宿伸出了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了面前双眉紧锁之人的脸庞,竟是异常的柔软。
指腹来回摩梭,不一会便停至丰润的双唇处。指尖轻轻勾勒着丰美的唇形,神色则是若有所思的邪魅。
“呵。”翻转间右手捏住对方的后颈,龙宿低头沉声道:“剑子,汝的归处,汝可知?”言毕又低声一笑,再睁眼目光已是炽热,俯身竟然直接咬住了对方的耳垂!
“呃!”一声惊呼,剑子捂住胸口。
“恩?前辈,你怎样了?”“哎呀呀呀豆沙包,你不要吓唬老人家我!”两声呼喊同时响起,二人上前,一人扶住剑子,一人以掌凝气,生怕肉体受到创伤的魂灵就此飞散。
“无事。。只是。。”只是心口突然一阵燥热,仿佛是一把烈火在烧,而且,还有不知为何的狂乱心跳。不再迟疑,剑子拧眉开口:“药师,素贤人,剑子现在必须回去查看真身,等事情有了进展,速速传信给我!”
“好,一切放心,你自己也要小心行事。”慕少艾叮嘱道。
“恩。”一声应答后,便有清风凭空吹起,白影瞬间不见。
眼见着盘坐之人眉头蹙起,似有醒来之兆,龙宿这才放手起身,含了一抹促狭的笑,化光消失。
雪睫微颤,如同浸了墨色一般的清澈眼眸缓缓睁开。撤去了周身的阵术结界,剑子仔细检查了全身,发现并没有一处受伤,除了。。。。
起身拿起妆台上的镜子,发现右边的耳垂上红了一块。
“恩?。。这是。。。”眉头紧蹙,剑子十分不解这个红印是怎么来的,难道是疏楼西风误入结界的鸟啄的?不太可能。。。谁家的鸟有这个本事?总不能是龙宿吧,他咬我做甚?百思不得其解的剑子决定不再理会,既然身体没受伤,那就万事安好了。
第三十九章聪明反被聪明误(上)
是夜,奉了自家主人命的侍女来到梨木雕花的门前,柔荑轻敲,道了声:“剑子先生,主人特邀先生前往西风亭品酒赏月。”
“哦?”房门无风自开,温润的嗓音流泻:“真是闲人一个。进来吧,仙凤。”
红衣款款,进屋后的侍女乖巧的行礼道:“先生。”
略微点头,坐在椅子上的剑子含笑打量着面前敛眸而立的女子,笑问:“仙凤不是普通人吧?”
心下当场一惊!稍抬了眼轻瞥到对方温和的笑容,侍女脑中一转,答道:“先生说哪里话,只是跟了主人很长的时间,难免会沾上点灵气,如今先生又来,这仙气怕也是沾到了不少。”
如此巧妙的回答与坦然的心态,使得惯看百态的仙君也是止不住的点头夸赞。不过夸赞归夸赞,剑子仙迹的下一句话,却令这个玲珑心智的侍女也是一惊一怔。
“哈,仙凤真是会说话。你是圣潭锦鳞的后代吗?”
“!”穆仙凤被那四个字劈的一个轻颤,但还是强压下心绪执意开口:“先生的意思,凤儿不懂。”
“凤儿,既然吾今日开口,便有十足的把握。”白衣仙者轻置着手中的玉杯,复而抬起眼来,古潭一般的眸子清澈柔和,不染红尘的纯和仿佛是这世间唯一能避风的港湾:“圣潭锦鳞,生来便有通灵之力,虽被天尊养于座下,但轮道行,每天听道悟法的它们也算得上是三界水族仅次于蛟龙的一脉了。后来虽不知其为何流落下界,但是这骨血里的通灵之力却是世代相传,即使与外族结合,灵力也是逐弱不灭。你身上的灵力虽微,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吾可以。”语出琅琅,仿佛是夏日夜晚里拂过水面的清风般清爽,
脚下一个踉跄,女子再也忍耐不住,脱口呼出:“先,先生,你究竟是…….”
“我?”剑子轻抿了唇,微微一笑:“你的祖辈,难道没跟你说过凌霄仙君这个名号吗?”好歹自己也照料陪伴过这些银鳞鲤鱼,难不成真把自己这半个监护人给丢到九霄外去了?
“凌霄…..啊!”咀嚼着这分外尊敬熟悉的名号,穆仙凤突然浑身一个激灵,惊呼道:“天!您是凌霄仙君!仙君,请受凤儿一拜!”说着,红衣少女当即弯腰欲跪!
“哎呀凤儿,何用如此大礼?!”剑子手疾眼快一把扶住摇摇欲拜的少女,笑道“怎么说我也算得上你半个前辈长辈了,何必如此生分?”
“先生….”早就从祖辈那里听过的往事再次浮上心头。岁月变迁,锦鳞一族自从落入凡间后便早已不复昔日的繁华,而今时光倥偬间,这族人也只剩了穆仙凤与默言歆两人,如今再闻旧时的恩情物是,怎让人不触景伤情?!不眼眶干涩?!
“好了好了,凤儿乖,不哭了。”一时被泪水搅得不知所措的剑子以雪袖轻轻拭去女子脸上的泪珠,缓声安慰,轻叹:“造化弄人,闭关出来后的我才知锦鳞一族早已被贬凡间,但还未来得及查出缘由,便赶上了龙宿一事,事后再想寻找你们,才发现气息全无,仿佛三界蒸发一般。”
“不是的!”女子急急开口:“吾等还留在人间!不过是随龙首一起封印罢了。”话语至此,穆仙凤忽然闭口不言,贝齿紧咬下唇,似在隐忍什么。
看到此景,剑子更是印证了自己先前的怀疑,他轻拍着少女的背,缓声道:“凤儿,事已至此,隐瞒无用,吾要知道你们是因何被贬,若是被冤,剑子必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见到身旁的女子脸上仍有一丝犹豫,剑子复又出声:“凤儿,此事极有可能关系到龙宿,剑子身为他的挚友,怎能任其生灭?”
“先生!”闻言后,红衣少女仿佛溺水的行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雪白的衣袖,低声抽泣:“先生,主人是因为吾等才受此心性俱丧的夺魄咒!吾锦鳞一族更是被其强行谪贬!”
待听过了穆仙凤的叙述,剑子心中终于理出个大概来,正要深思串联起各个脉络,便突闻一声几欲震破耳膜的惊呼:“啊!主人还在西风亭!”
穆仙凤先一步冲出房间,随后恍然大悟记起这这茬的剑子才慢悠悠步出房门。
在通向亭子的路径上,剑子远远的便看到了斜躺在贵妃塌上的华美身影,旁边神色恭谨欠身解释着什么的正是侍女穆仙凤。
“龙宿你好雅兴啊!”来人白衣浮动,雪发飘扬,虽双眉紧蹙却语气安和。
“自然,等待也是一种趣味啊。”金唇微启吐出一口水烟,烟雾渺渺中,愈发映衬出卧躺之人的慵懒与美艳:“剑子,吾是否该恭喜汝,成功拐骗了吾儒门的高材生?”儒音低沉,透着似有还无的冷笑。
“耶,龙宿你好不讲理。”只见来人敛襟轻轻坐在了石桌的对面:“仙凤也有一半算我道门之人,怎能说是拐骗?”
“啧啧,果然是口利的道人。”微微侧头:“凤儿,汝倒是说说汝究竟是儒是道?”儒音款款,似是笑语。
“主人!”侍女脸色一红,急忙低头行礼,万般为难的开口道:“主人与先生都是凤儿的亲人,就不要再取笑凤儿了!”眼睫轻颤,格外的引人怜爱。
“龙宿,你我莫要欺负晚辈了。”摇头轻叹:“既然来迟,剑子理应罚酒三杯。”白衣应着对方的意饮完面前并排而放的三杯酒,末了赞一句:“果然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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