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说:“我都可以，看分数吧。”

  于是两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只等着成绩出来再做选择。

  三个月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转眼两人就要各自奔赴考场。

  考试前一天晚上程也开了视频通话，肖诃的头发比起暑假时长了两倍还有多，柔顺的散在肩上。

  大概是搞艺术的思维都比较怪异，肖妈妈见他留长发居然也没说什么，还问他要不要用自己的发卡。

  程也那边开着台灯，桌上的书已经整理好了，整整齐齐摆在一边。他单手撑着下巴，笑着问肖诃:“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肖诃一脸茫然，程也提醒道:“极光。”

  那时候他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想到愿望真的会有实现的一天。

  肖诃说:“记得。”

  “等考试完，一起去吧。”他说。

  肖诃:“好。”

  “你留长发很好看。”程也盯着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肖诃有点不好意思，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的攥了攥衣摆。

  “考试加油。”程也最后说，“下次见面，我有礼物想要给你。”

  六月十二，高考结束的第四天。

  市机场。

  “要好好照顾弟弟。”孙女士絮絮叨叨的叮嘱程也，“有事就给你爸打电话，他一年到头的不着家，前阵子刚好跑北欧那边去做劳什子考察，虽然不是冰岛但坐个飞机也就几个小时嘛……”

  “送我来的路上你都说了三次。”程也无奈，“都是成年人了，您就放心吧。”

  肖妈妈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你爷爷。”

  肖诃点了点头。

  肖妈妈的钢琴课程要上到六月底，加上对儿子的独立生活能力也很放心，因此在听到肖诃说要单独和程也去旅游的时候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对。

  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机场广播通知准备登机，肖妈妈微笑着说:“快去吧。”

  ……

  “在看什么？”程也把薄毯放到肖诃膝上，顺着他的视线向窗外看去。

  飞机逐渐升空，地面上的建筑物越来越小，瞧起来像是模型房里逼真的模型。

  “你看机场的工作人员，”肖诃说，“这么远看过去就像一群小蚂蚁。”

  “人类太渺小了。”他躺回座椅，视线转向程也，“我们活上一百年，对于地球来说也只不过是弹指一瞬。我们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真的有意义吗？”

  “泰戈尔说，美可以毫无意义，因为它本身就是意义。”程也朝他笑了笑，“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有没有意义，”程也拉过他的手，把他的掌心摊开，“但是我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的人生就有意义。”

  他松开手，一枚细小的指环落入了肖诃摊开的手心。

  “你觉得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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