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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就一张床,你睡我睡?

  “为何来此?”凤长曦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客栈问道。

  苏情手里转着那只空的酒葫芦,嗓音在清晨的寒意下带出点沙哑:“你伤势不轻,虽然修为高但毕竟还是肉体凡胎。”

  “你担心我?”凤长曦双眼弯了弯,笑意如身后逐渐散开的晨光。苏情被那温润又直白的笑噎了下,只得面无表情的掀开客栈的布帘子:“店家,住店。”

  “哎~来咯。”趴在桌边打盹的小二连忙蹦起来,刚看清进来的两人便愣住了。

  前头那位掀帘子的一身火红,眉眼间丰神俊朗,举止恣意,发带上一对别致宫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如林间雀鸣。后面那位着霜白道袍,及腰的青丝如泼墨而就,容颜昳丽神态端方。即便并未说话,也让人如置身清风雅乐之境。

  小二揉了揉眼睛,若不是外面天光微明,他定要认为这是遇见非人之物了。

  “发什么呆呢?”苏情刚才被凤长曦那一句闹得心情又不好了,语气多了些不耐烦。小二慌忙道歉:“对不住二位爷,您看这大清早的,您二位这气度一看就非寻常人,我这不是看呆了嘛。对不住啊。”

  这小二倒是老实,苏情喜欢听人夸他,立刻就把刚才的不快抛脑后了。他在就近的一张方桌前坐下,把那空的酒葫芦一搁:“来两间上房,再打五斤最好的酒来,炒两个素菜三个荤菜,味道做清淡点,再给他来碗白米饭。”

  他也不问凤长曦要不要吃,直接就做了决定。小二为难的看着他:“客官爷,那个,小店的上房只剩一间,平房也没了。您二位要不凑合一下?咱们家的上房可大着呢,有屏风和贵妃榻,而且那床绝对够两位躺。”

  苏情蹙眉道:“只剩一间?”

  “是啊,这不最近上京赶考和送行的人都多,咱们这升平镇刚好在官道旁,所以最近这里的客栈都是人满为患。您二位也是运气好,昨天半夜有对夫妻吵架,半夜就把房给退了,这才空了一间出来。”小二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两位是有钱又不好惹的主,赶紧捡着好话说。

  “一间就一间吧。”一直没说话的凤长曦开口了,小二悄悄松口气,赶紧转身去准备了。苏情不爽的看他一眼:“就一张床,你睡我睡?”

  “自然你睡。”凤长曦在他身边坐下,转头看了眼墙上的菜牌:“你不喜食辣?”

  苏情本来不愿睡一间,但刚才小二把话那么说了,他也不想被凤长曦觉得自己总爱找茬,于是忍了。再说床是他睡,那还有什么好挑的。

  “我吃辣,但你现下吃不得。”他说完便看到凤长曦眸光一亮,知道这人肯定又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赶紧解释:“不过你别误会。医者父母心,既然我收了你这病人,自然要顾着你的身体,早点治愈你我也好分道扬镳。”——免得你动不动就来气我。

  最后那句他没说出口,只在心里嘀咕。凤长曦眼中的喜色一闪而逝,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小二抱来的酒坛子:“你酒量很好?”

  提起喝酒,苏情便来了兴趣,他给自己倒了一碗,仰头喝尽,这才松了口气:“可不,师父与我斗酒回回都输,可把他气半死了。”

  “酒虽好,贪杯却伤身。”凤长曦端坐的姿势极优雅,将一旁坐的歪歪扭扭的苏情衬的很没形。苏情又豪爽的喝下一碗,白皙的手腕支着下巴看他:“你是不是对谁都管这么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听过没?动辄约束自己,活着多无趣。”

  “你若不喜我便不说了。”凤长曦抿了抿唇,果真不再看他,闭上眼调息了。苏情哼了一声,也懒得理他,继续喝酒。

  不过他喝着喝着就觉得胃难受了,额上开始冒冷汗,后背也痒了起来。他招来小二:“你们这什么酒?”

  “红颜老啊客官,这可是咱们这个镇子独酿的,好喝吧?”小二献宝似的说道。没想到苏情脸色越发不好了:“你这酒里都加了什么?”

  “客官,这酿酒的东西无外乎那几样,不过咱们这是祖传秘法酿制的,口味绝对没问题呀。”小二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嫌弃口感不对。这回苏情还没开口,倒是一旁的凤长曦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把他碗里剩下的酒喝了一口,顿时也面色严峻了:“酒里有红枣?”

  小二:“对啊。”

  苏情一愣,刚看向凤长曦,就见凤长曦从袖里的乾坤储物袋中取出一粒褐色药丸递给他:“服下它。”

  “这什么?”苏情接过药放在鼻下闻了闻,这一闻就又愣住了,这药居然是……

  “快服下。小二,你把酒都撤了,马上抬一桶沐浴用的温水来。”凤长曦说完就拉起苏情,也不管小二一脸莫名其妙的蠢样,拉着他就上楼去。

  苏情手里捏着那粒药丸,清淡的药香还弥漫在他鼻间。他疑惑的看着凤长曦的背影,居然忘了要挣开凤长曦拉着他的手腕。

  “你怎会有这种药?”进了房间后苏情才想起问,凤长曦见他还没服下,便去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寻常过敏的药罢了,快吃吧。”

  “你怎知我对红枣过敏?”苏情虽依言服下,却不肯放过这个话题。

  “疹子都起到脖子上了。”凤长曦有意错开话题,伸手便想摸,苏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着脖子转身,神情居然有些许尴尬。

  “客官,水抬上来了。”小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凤长曦开门让他抬进来,伸手触了下水温,便看向苏情:“你先沐浴,我把药膏放在桌上了,那是我凤氏的独门秘方,沐浴完记得擦。我在外面守着,有事便唤我。”

  说完便反手关上了门,苏情讶异的看向桌子,这才发现上面放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他拔掉瓶塞闻了闻,药香清冽,又倒了一点出来,膏体透明清凉,确是上佳灵药。

  他摇了摇头,这个凤长曦,他可是医师,身上什么药没有?用得着他凤氏的独门秘方吗?不过……他把药瓶放下,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疑上心头,凤长曦刚才是怎么发现他对红枣过敏的?

  只是这个疑惑也只维持了两三秒,很快他就被越来越严重的麻痒感逼得不得不脱去衣服,泡进浴桶里。

  这水温确实刚刚好,苏情刚泡下去就觉得紧绷的神经都缓了不少。他靠在浴桶边,用水一遍遍轻抚着滚烫的肌肤,麻痒感渐渐退去了不少。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这种过敏会在一天后变得更严重,需要一周左右才能完全消退。

  苏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回是他大意了,怎么都没想到这家店居然会用红枣来酿酒。想起以前他第一次过敏的时候把师父吓坏了,那时师父手忙脚乱的给他诊症配药,竟让他看出了平时看不到的一点慌乱。

  想到师父,苏情又叹了口气,也不知师父现在何处。那封信只交代了有事,却不说是何事,师父可是从没像现在这样离开他这么久的。

  苏情靠在浴桶上任思绪放空。虽然知道师父修为高绝,但为人弟子又怎能不牵挂?何况他们一起生活了数十年,在他心中早把师父当成唯一的亲人了。

  他看着那一扇烟雨流云的屏风,目光忽然有些闪烁了。腰上又开始痒,他伸手去挠,越挠越痒,越痒他便越用力。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眼前居然浮现出以前犯病时师父帮他挠痒的情景。

  师父总是会一巴掌拍掉他抓痒的手,骂他不听话就会用蛮力,接着便是那带着凉意的指尖抚过红肿的肌肤,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师父……”这一声极低的呼唤轻若游丝,却没有逃过门口站着那人的耳中。凤长曦眉心微蹙,广袖下的双手用力握紧,似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克制什么。楼下的小二不时会抬头看他一眼,他能从小二的眼神中读出异样,但他却不想去想。

  房间里的人确实是他的阿情,那个一吃红枣便会过敏严重的苏情。虽然现在的苏情已长大,虽然已不记得他了,但他却没有太难过。比起过去十年不知生死不断寻觅的痛苦,现在的他就算什么都不能做,但只要日日看的到,每时每刻能陪在身边,那他真的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凤长曦的思绪也有些乱了,以至于当他听到房内传出一声重物碰撞的声音后,他想都没想便推门而入。

  苏情:“你……”

  凤长曦:“我……”

  苏情只着一条湿漉漉的亵裤,整个人还站在浴桶里,旁边的地上则倒着那扇烟雨流云屏风,红色的中衣和外袍都被压在屏风下,这一看就是他拿衣服时不小心把屏风碰倒了。

  凤长曦顿觉气氛有些异样,特别是对上苏情那涨红的脸庞时,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失礼了”。在苏情那带着强劲灵力的掌风逼来时侧身避开,旁边的门“咔”的一声,代替他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小二听到动静赶紧跑上来看什么情况。凤长曦脸色一沉,立刻扯下门上的黄纱帘子裹到了苏情身上。一脸正气凌然的呵道:“无事,屏风倒了,莫要再靠近!”

  苏情:“……”

  小二的脚步声停下了,他已跑到了门外,却碍于凤长曦那声呵斥而不敢再前进。凤长曦走过来又对他温言解释了一遍,他这才嘀咕着下去。

  苏情看着凤长曦背对着他,居然又使出灵力结印,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你干什么?”

  “这样外面便看不到里面了。”凤长曦放下手,转过来对他抱歉的笑了笑:“方才我听到异响,以为你是摔着了……抱歉,又是我错了。”说完便对苏情认真的揖了一礼。

  没想到苏情却不是在问那件事,他原本裹着黄纱,听凤长曦这么一说,忽然心中很是不爽,居然把黄纱扯了丢进水里:“我是问你干嘛结印?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

  凤长曦一愣,刚抬起头就看到他赤裸着上身,白玉一般细腻的胸膛上肌肉匀称,两颗红豆小巧可人。只一眼就看的凤长曦脸色都变了,顿时将头转开不语。

  苏情看着他的侧脸,那如画般流畅的线条下本是莹白的肌肤,此刻却爬上了异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遍布整张脸颊。这样的凤长曦他从未见过,心里忽然生出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来。

  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居然跨出了木桶,就这么走到凤长曦面前。

  “你在想什么呢?”苏情语调轻佻,睫毛上落着晶莹的水珠,目光魅色,就这么歪着头看他。那模样明艳又极俊,如明玉生辉。凤长曦只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异色竟更明显了。

  “你……先将衣衫穿上。”凤长曦说完便转身要走,这回却是苏情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他浑身僵硬,本以为苏情要干嘛,没想到一道灵力又从两人相触的地方开始,自他体内游走了一圈。

  苏情的声音恢复了正经,从后面传来:“还好没什么事,我同一句话不会说三遍,你若是再犯就从我眼前消失吧。”

  见他没有再生气了,凤长曦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却也有种空落落的情绪。

  第八章这只母狐狸是有多少年没洗过澡了?

  苏情让小二将浴桶里的水换了一轮后,让凤长曦去浸药浴,自己则倒回床上去睡觉。

  他没有擦凤长曦给的药,也没用自己的,就这么面朝墙壁和衣而卧,不知在想什么。

  二人间隔着一扇半透明的烟雨流云屏风,残缺的那块门被凤长曦用黄纱帘挡住了。虽然之前的阵法已经让外面看不进来,但苏情却觉得那样“门户大敞”很别扭。

  他们睡下时正是日上三竿,抓狐妖这种事得半夜再去,而且凤长曦身上有伤且又奔波了一天一夜,苏情要他白天一定歇息。

  待到入夜时分,月光自窗外泻了一地的银白。风吹过树梢,沙沙声带起了早春三月的寒凉。床上的苏情裹紧了被子,额头上沁出不知第几回的冷汗了。

  因为没有上药的关系,那症状发的比以前都快。此刻身体又冷又热,即便调息灵力也没什么用。偏偏房内还有个碍事的,让他现在想上药也不方便了。想到这倒霉悲催的一天他就没来由的叹气,早知道前面就不任性了。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撑着了。

  他抬头看了窗外,应该要起了。可他动动手脚却觉得酸软无力,就连视线也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模糊的。

  他撑着床沿试了几次都起不来,索性不起了,又裹起被子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烧的更厉害了,意识彻底迷糊起来。居然感觉有人轻轻坐在了床沿,伸手摸他的脸。那指尖凉凉的,像极了师父的手。苏情烧的浑浑噩噩的,竟循着那手指靠过去,亲昵的蹭了蹭。

  那手指似乎僵了片刻,随即他便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了。那手指轻轻扯开他的衣带,接着便是一声叹息,指尖似乎沾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沿着他脖子上红肿的肌肤一点点推开。

  手指的动作轻柔,仿若对待珍宝一样小心。而那凉凉的药膏一抹上肌肤就压下了不少热度,苏情舒服的呢喃了一声,喉结动了动,居然发出了一点低吟。

  那声音暗哑旖旎,好似墨汁搅入了清水中,手指顿时停下了。苏情脖子上已经上了药,但其他部位还未擦,这一对比更明显了。他不由得又朝那手指靠去,发出嘤咛声想继续。

  他早已烧的没了意识,全靠身体的本能在动作。可凤长曦却清醒的很,眼下这般软帐暗香的美景叫他根本无法再静下心来上药。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清心咒,本来有些效果了,没想到苏情又是一声轻喘,竟然叫出了一个名字。

  就是那个名字搅乱了凤长曦全部的心神。他震惊的看着苏情,明明是记忆有损不认得自己了,可苏情却会……他自然不认为仅仅一天的相处苏情就会梦到他,并且还用这样的语气来叫他。

  在凤长曦惊疑不定时,苏情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只觉得难受,又热又痒。见刚才那只手指不肯再让他舒服,便开始自己挠。刚抓了两下就被人按住了,接着那指尖就沾着药膏再次抚上了肌肤。从胸口到下腹,再绕到后背,最后停留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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