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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隐!”凤长曦见他笑的越来越大声,生怕他又扯到了伤口,可苏情却好似完全不知道痛了,居然拿起了床边的黑剑。

  “你作什么?快放下!”见他一触碰到黑剑,掌心便有红色鬼气源源不绝的被黑剑吸收。凤长曦大惊,想抢过那把剑,苏情的手指却无论如何也掰不开。

  他怔忪的看着黑剑,这剑是由一整块黑色玄铁所铸。剑柄平整,没有繁复的花纹,剑身也算不上锋利。但剑柄上刻着的“修宁”二字却烫红了他的眼。他细细摩挲着这把剑,忽然又看向了凤长曦:“你既然知晓这段往事,那关于我师父的,你知道多少?”

  见他神情稍微恢复了点,凤长曦赶紧哄他先把剑放下。其实不用他说苏情也没法一直拿着,这把黑剑就像个无底洞,他只不过握住一会的时间,便觉得手脚发软,又有些气促了。

  凤长曦按住他的手腕,将醇厚的灵力注了一些到他体内,他的脸色才好了点。凤长曦担忧的看着他:“你若想听我说,便要答应我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激动。那是你师公,你生气是正常的,但过度便伤身了。”

  苏情知道刚才那样肯定吓到他了,于是点点头,脸上尽是疲惫的神情:“你说吧,我不会再激动了。”

  凤长曦想了想继续:“其实我对白先生所知不多。修宁君上有三名弟子,都是在心悦鬼君之前便收了的。其中大弟子白祭言和三弟子白谪都是白氏所出,二弟子宋煜乃是云游四方时收的。三名弟子中只有白谪先生与修宁君上最亲,因为当时的白谪先生还是少年,他将修宁君上视作父兄那般尊敬。”

  苏情指了指休宁剑:“那这把剑也是修宁君上的?”

  凤长曦摇头:“这便不知了。但这把黑剑应该是修宁君上之物,因为他有个习惯,会将属于自己的法宝刻上名字。”

  苏情又问:“那我师父的医术是?”

  凤长曦:“修宁君上虽为剑修,但他同时也是法修和医术炼药方面的高手。白祭言沿袭了法修,宋煜是剑修,而你师父则继承了他的不世医术。”

  “所以世人都觉得我师父亦正亦邪,看不惯他,就是因为他乃修宁君上的弟子?”苏情总结道。

  凤长曦认真的看着他:“你莫要理会他人的眼光,若白先生行差踏错,便不会将你教的一身正气了。”

  凤长曦虽然还没弄清楚苏情当初为何会落到白谪手里,但眼下的情景却由不得他质疑白谪。只是没想到这话听到苏情耳朵里,却像一场及时雨,浇灭了心头燃烧的怒意。

  苏情无力的靠在软垫上,眼底终于泄了戾气,恢复了清明的神色。看着凤长曦始终握着自己的手,又想着方才袒护白谪的那番话,心里居然冒出点不合时宜的暖意来。

  虽然那些人逼死了白修宁,但在凤长曦眼中,白修宁并未真正做错过什么,只是这样便让他心底的不甘和愤怒减轻了许多。

  他看向凤长曦,忽然觉得那担忧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居然是那么温柔。这人总是会在他最需要依靠的时候撑起一方天地来,又会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说一些能让他安心的话。

  但他清楚记得,这样的凤长曦并不属于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自己像那个‘苏情’。

  想到这,苏情的心里涨满了失落感。他自嘲的笑了笑,把心中的酸楚全压了下去。再看向凤长曦时,他的眸色清明而冷漠:“这把黑剑既然会出现在活尸手里,说明有人在利用我师公作恶,这事我一定要查清楚,断不能让别人再借机泼他污水!”

  第三十章晚辈苏灵隐,见过凤宗主。

  “你想怎么查?”凤长曦问道。

  苏情将两把剑放在了一起,认真比对了一番,忽然觉出了一点不对劲来。他让凤长曦看黑剑:“你觉不觉得这把剑除了能吸收鬼气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凤长曦也同意:“确实太过平庸。”

  苏情:“而且如果按你说的,师公应该一身正道修为,他又怎会炼一把只有鬼气能驱使的剑?”

  凤长曦:“你想说这把剑并非他所用?”

  苏情“嗯”了一声:“有可能是他炼给昊渊的,因为出自他的手,所以依旧刻上了他的名字。”

  凤长曦又打量了一番那把平平无奇的黑剑:“这样也不能完全解释剑的用途。它会吸收使用者的鬼气,那有没有可能,鬼气亦是用作驱使它的力量?”

  苏情立刻把剑握在了手中,凤长曦脸色又不好了,让他把剑放下,他却仔细打量着手心与剑柄接触的地方。

  “不对。”苏情敲了敲剑柄,这黑色玄铁本该坚硬无比,但他用力捏了几下,却察觉到有点软,再加上敲上去听到的声音也不对,他忽然朝凤长曦伸手:“把藏阳借我用用。”

  凤长曦不明所以,却还是把藏阳递给他。

  苏情用藏阳在剑柄处敲了敲,忽然举高手,一剑劈了下来。

  凤长曦一惊,本能的就想去护他的腿。不过苏情下手很准,藏阳一剑劈在了剑柄上,那剑柄居然被劈出了一道手指长的裂缝。

  这下不必苏情解释了,凤长曦接过来继续,三两下就把剑的外壳给削了下来。

  苏情“啧啧啧”的连赞三声:“好剑,这纹路和镶嵌也太精致了吧!”

  凤长曦也讶异的看着这把“修宁”。褪去了平庸的外壳后,露出来的黑色长剑修长精致,从剑柄顶端到剑身中部都雕刻了繁复的桃花纹,每朵桃花的花心处都是一颗血红的宝石,点缀在纯黑的剑身上显得古朴又妖冶。

  苏情曲指弹一指,一道灵力撞在剑身上,发出“锵”的沉响,说明这把剑的玄铁密度极高。他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最后又忍不住握住剑柄。

  “灵隐!”凤长曦想喝止他,结果话音刚落便愣住了。苏情也诧异的看着他,松开剑柄又握紧,如此重复了几次:“怎么回事?难道脱了外衣它反而从良了?”

  凤长曦:“你试试以鬼气能否驱使它?”

  苏情正欲运转鬼气,没想到在剑柄上发现了一行小字,他凝神一看,欢喜的一把拽住了凤长曦:“这把剑的剑诀居然刻在剑柄上!”

  凤长曦也面露喜色,有了剑诀便能驱动剑了。苏情默念了一遍剑诀,他与修宁接触的部位再次溢出红色的鬼气来,但这回却不像之前那样无止境的被剑身吸收,而是化为红色的血雾光芒,缠绕上黑色的剑身。

  “看来它与我的休宁剑是同源的。”苏情笑了起来,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把剑递给凤长曦:“你用灵力试试看。”

  凤长曦依言默念剑诀,但修宁对他的灵力没有任何反应。苏情的眼睛都笑弯了:“这回好了,我正头疼休宁裂了怎么办呢。师公真是送了一件好礼物来。”

  凤长曦见他终于舒展了眉目,也松了口气:“好了,你不要再摆弄它,先好好休息。等伤痊愈了我们便去那村子看看能查到什么线索。”

  苏情听他这么一说,便冲他灿烂的笑了。明媚的桃花眼中星光点点,唇边显现的酒窝甜得凤长曦心都化了。

  虽然知道他这样笑肯定是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可凤长曦却心甘情愿的掉了进去。

  苏情说:“长曦,我等不及了。要不你先去查查看有什么线索吧?免得夜长梦多。”

  凤长曦一边御剑,一边怔忪的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还留着苏情刚刚握住的余温。但这点余温很快就被那张笑脸给取代了。他又想起了以前,以前的苏情可是最喜欢这样笑了。

  思绪不经意的就飘了出来,但很快就被眼前的情景逼了回去。

  他停在灵障前,诧异的看着三件一样雪白的皓月暗纹袍。

  “师父!”凤子意和凤习秋欣喜的朝他行礼,他点点头,继而对着长身而立的另一人作揖:“父亲,您怎么来了?”

  凤君乾指着前方的一片断崖:“长曦,为何在此设灵障?”

  凤长曦将内里的情况简述了一遍,凤君乾示意他把灵障打开,四人进入村子查看了一番。这村子依旧维持着那天的情况,不过现在是白天,那些活尸也没有受到日光的影响,有务农的,做饭的,洗衣的,玩闹的。

  只是每个人都没有呼吸,且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烂,而且所谓的务农做饭洗衣,不过是站在工具前做个动作,并不是真正的。

  凤子意和凤习秋看着这诡异的景象,双双瞪大了眼。

  “你当日发现后为何没有即刻处理?”凤君乾蹙眉问道。

  凤长曦知道不能再隐瞒,于是将找到苏情的事说了,包括苏情为何会受伤的经过。

  凤君乾听他居然找到了苏情,震惊之余也责怪他不该隐瞒。毕竟苏情身上背负着多条人命,不是他们凤氏可以一力偏袒的。

  “父亲,我与他相处多日,他的失忆是真的。且这十年来他都被白先生留在空庭岛上,就连修宁君上的存在他都不知。当年之事您与轩和君都认定有可疑,现在阿情又失忆着,阿恒也在闭关,我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被交出去。”凤长曦几乎从不顶撞凤君乾,这么多年来只有关系到苏情的问题上他才会坚定不让。凤君乾知他心思,想了想便提出要见苏情一面。

  凤长曦吃惊的看着他:“父亲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凤君乾看着这个儿子,真是关心则乱,凤长曦哪里还有往昔的半点清明冷静?他摇了摇头,那张与凤长曦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上写满了无奈:“长曦,为父只是想见见他,此事断不能凭你一人判断。但是你放心,为父暂时不会将那些事托出,待见过他以后再议吧。”

  凤长曦只得同意,将凤君乾他们带回了客栈,路上凤君乾将这一路上查到的情况都告知了他,包括云然发现的那把匕首,以及升平镇三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凤长曦也认为那流火必然和修宁君上的事脱不了关系,但修宁君上早在那之前就死了。他的死是众人目睹的,和昊渊一起魂飞魄散,又怎可能有轮回或者夺舍之说呢?

  待到客栈门外时,凤长曦示意他们先等等,自己先进去告知苏情,免得太过突然又惹怒了苏情。

  凤君乾看着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无奈的摇头:“你对他啊真是太小心翼翼了。”

  “宗主,您不要怪师父。那位苏公子是,是……”凤子意笨拙的想替凤长曦解释,凤习秋见状提醒他:“师兄,宗主又怎会不知?你这也是太小心翼翼了啊。”

  凤子意恼得瞪他一眼,他则嬉皮笑脸。

  凤长曦进去跟苏情解释,苏情听说是他父亲来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急着要起来穿衣服。凤长曦赶紧按住他,见九幽还在隔壁睡着,便出去请人。

  一双纤尘不染的靴子迈了进来,苏情眼前一亮,不禁在心里赞叹。

  霜白的皓月暗纹袍穿在凤君乾身上显得出尘又挺拔。腰间系一把淡蓝仙剑,如雪的发带垂落在满背青丝上,一双凤眸如苍穹中的星辰般亮眼。

  苏情的视线停在了那张脸上。凤长曦虽然继承了凤君乾的长相,但凤君乾却多了几分英挺之气。且他天资卓绝修为奇高,因此容貌还是年轻时的模样,两人站在一起像兄弟多过父子。

  他径直走到床边,也未俯视苏情,而是向他点头致意:“久闻白先生行善大名,如今有幸一见苏公子,实乃凤某之幸。”

  苏情得他真心夸赞,却见他眉眼间自有一派威仪,而非之前见过的那几个世家宗主一般虚与委蛇,不由生出一丝敬意。

  他坐在床上,虽行动不便,却还是向凤君乾行了一礼:“晚辈苏灵隐,见过凤宗主。”

  凤君乾颔首:“听长曦说苏公子受了伤,可否让凤某探一探脉?”

  身为凤氏宗主,凤君乾虽不及云铮那般和蔼,却也不会摆架子。何况苏情幼时曾在碧临熙岸住过很多年,他是看着长大的,再见后自然对苏情和蔼了三分。

  苏情闻言看了凤长曦一眼,凤长曦也递来征求的眼神。他不想让凤长曦失望,于是果断伸出手腕:“那就有劳凤宗主了。”

  凤君乾微微一笑,坐在床沿便诊起了脉。

  凤氏一门虽不及鬼医白谪出神入化的医术,但凤氏先祖一直致力钻研灵药医术,碧临熙岸更是有一整座的药王山和百草田,因此凤氏的医术和灵药在百家之中也是极负盛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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