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哪？”

  他当然清楚r.r指的是什么东西，组译器，他知道这东西落在那样的疯子手里会给这个世界造成多大的动荡，但对方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一阵低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那是女人压抑着的哭泣声，“回答我，rr，否则这女人死定了。”

  “你抓走是为了威胁我？”他反应过来，嗤笑。

  “既然你那么不信任pr，为什么还要去关心他所关心的？”r.r煞有介事的说道。

  他沉默不语，目光又重新变得阴郁。

  “拿去吧。你要的地址。”

 &站在电梯旁。等他到达rp时，已经有人在这里大闹了一场，建筑里充斥着炸弹爆炸后的硝烟味，到处都冒着浓烟，消防报警系统已经启动，水从天花板上淅沥沥的洒下，rr拉上控制阀，警报器的轰鸣声简直让他头痛。

  普通的电梯大概不能用了。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那曾是南瓜炸弹的一部分，如今静静的躺在他手心里。

  “rr？”pr充满疑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为什么在这里？”

  电梯门刚打开pr就已经意识到事情多半不对。空气里漂浮着的血腥味令人做呕，蜘蛛感应鸣叫着，刺得他神经生疼。他一开始来这里只是因为这里发生了火灾，而现在，事情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意料。rr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电梯外是一个完全密封的地下室，满地狼藉，像是发生过什么剧烈的打斗，用来保存样品的玻璃仓被打破，呛人的化学药水流了一地。pr疑惑的望了rr一眼，后者以同样的疑惑回应了他，然后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组译器不见了，还有蜘蛛毒液。”rr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箱子。

 &神情微妙。

  “rr......”女性虚弱的声音从墙壁后面传来，rr神色一变，快步走了过去。

  是。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浑身血迹，pr上前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她身上多处伤口，骨骼断裂。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pr扶起她，小心的问道。

  “pr...”微微睁开眼，艰难的说道。

  “这里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pr问。咳嗽了一声，鲜血从她嘴里溢出来，她并没有回答pr的问题，而是越过了他，吃力的望着rr，徒劳的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他。

  “你有话想和我说？”rr蹲下身，抚摸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轻声说道。

  点点头。rr倾过身体，把耳朵附在她唇边。

  苍白的嘴唇轻轻的开合着，那句话说的太轻，pr无法从唇形捕捉到他们说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空气在一点点压缩着，然后砰的一声，终于爆炸。他看着rr拳头攥的像石头一般硬，那副从容不迫的面具终于维持不了，浑身颤抖，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把那些即将出口的哀嚎咬在牙关，然后又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送她去医院。”在他开口说话之前，rr的声音已经抢先响起，那声音颤抖着。pr已经察觉到危机，但不知如何是好。接着，rr已经站起身，狂奔了出去。

  “rr！”pr把怀里的人放下后已经晚了一步，rr站在电梯里，他从正在闭合的门缝里扔出的那枚炸弹瞬间爆开。那枚炸弹的威力并不大，但近距离爆炸造成的冲击力依旧骇人，高温气浪迅速向他袭来，pr本能的避开，险些被波及。

  等这一切结束时，那扇门已经彻底关闭。

  “！”pr抱起她，惊惧化作长长的触手，将他紧密缠绕着。“你对他说了什么？？”pr急切的呼喊着，慌张到语无伦次，努力睁开眼，她的双瞳呈现着大量失血后的涣散，她张开口，嘴唇嗡动着，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她晕了过去。

 &抱起她冰凉的身体，鲜血浸满他的双手。他混乱的脑袋渐渐平静下来，这次他看清了她的话语，她说的是对不起。

  雷文克劳夫特一如既往的潮湿阴冷，隐约的哀嚎从四周传来，吊灯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枪声如同交响音乐会般不断响起。

  这是一场屠杀。r想到。他知道蜘蛛毒液会带给rr异于常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但他不知道是不是也导致了rr此时的冷酷和暴戾。

  他曾亲身体会那种超人般的感官，普通人类在他们面前弱小的不值一提，特别是pr。只是pr总是太心软，哪怕是对敌人，在战斗时他也不会轻易做出伤害敌人性命这样的判断，但rr不同。

 &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死亡的寂静气息。并不是说他的动作多么精湛，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是以摧毁对手为目的，根本没有半点仁慈可言。不遗余力，赶尽杀绝。

  r在克劳夫特已经见过许多杀人犯，许多杀手，但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人这样......平静，他看着敌人的眼神，空洞的就像自己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怪物。

  “rr！”他下意识的出口喊道。

 &没有说话，扔开刚从r身上扯下的锁链，面无表情从守卫身上找出的子弹填入捡来的枪里。

  “你把他们全杀了。”r拦在他面前，“有这个必要吗？”

  “你在这里呆的比我更久，你认为呢？”rr轻轻的说道，给枪上膛的动作意外的熟练，“你认为这里还剩下多少人保留着神智。”

 &环绕了一眼四周，走廊上零零星星的站着一些明显被改造过的士兵。实验破坏了他们的大脑，这些人已经与行尸走肉无异，即使能够重获自由，他们也已经不知道自由为何物了。

  “这样还不如死了吧。”他低声说道，不知道是说给r，还是说给自己听。

 &往前走着，在以前，这种经过改装的枪械能直接震断他的腕骨，他将炸弹丢进一个水池里，爆炸的能力看起来很弱，但水里的人全都因为流体冲击而瞬间死亡。

  他觉得自己头痛难忍，视野中那些红色的波块在不断跳动。

  “开枪吧。”他在心里对自己不断的说道，“一切痛苦都该结束了。”

  他对着敌人那双可怖的眼睛，决然的扣动扳机。r.r在这座名为雷文克劳夫特的城堡制造了无数这样精神分裂的怪物，过度的欲望会招致毁灭，这些森然可怖的黑暗滋养了血和杀戮。

 &麻木的射击着，他脑海里那里不愿面对的回忆正在被唤醒，他记得他曾在那间阴暗的病床上蜷成一团，颤抖不停。恐惧终日笼罩在每一个鬼气森森的角落，他祈祷有人能对他伸出手，也祈祷这个世界遗弃他，让他死去。

  如今，这些怪物的生命注定要在这间疯狂扭曲的精神病院中终结。可是他的终结又在哪里？

  他沿着一条狭窄的走廊前行，通道尽头的钢质门半开着。

  纤细饱满的花枝垂在他眼前，好似迪士尼里童话仙境的完美再现，高大乔木的根在土壤里盘根错节，树木浓郁的好似立时就会有一头小鹿从里面欢跃而出，没人会相信在克劳夫特的尽头，会有这样的房间。

  极度的痛苦侵袭着他。这景象如此遥远，如此不真实，可是在幼时，他曾在br的大宅里见过同样的房间。他知道这些树木里有多少是人造，或者建造这里时，空气里氧气和水分的最佳比例耗费掉了工程师多少心血。

  那是r的病房。

  里面传来中年男人的哀嚎声，内容杂乱无章，他踢开那扇门，他走到宽大木质办公桌的前边，桌子上扣着一定黑色帽子，它的主人正背对着门口。

  他双手持着枪，却颤抖到几乎无法瞄准。

  而今，他所寻求的结局就在眼前，只要再一瞬间，便能穿透重重阻碍，可是他却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抓住了，只一个简单的背影就让他退缩，不忍直面。

  那是恐惧，在他身体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拖着他，一点点的往寂寥可怖的深海里下沉，扑向黑暗和毁灭，动弹不得，无法挣扎。他曾经用嗑药来遗忘掉自己的感觉，但如今再多的药物也无法麻痹他，无法让他忘记这种恐惧和愤怒。

  怎么会这样。他反复的询问着自己。而他面前的人已然转过头，用他陌生也熟悉的音调呼唤着他。

  “rr......”他像是濒死的怪兽，骨骼异变，皮肤惨绿，奄奄一息，那身绿魔装甲再也无法治愈他，他挣扎着，嘶吼着，就是克劳夫特那些可怜的疯子一样，“你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绝望和无力好似燎原的野火，迅猛的燃烧着一切，徒留满目的焦土与伤痕，他退了两步，拼命呼吸着空气，每一口都让他更痛。

  眼前的人已经彻底崩溃了，那撕心裂肺的尖啸好像恶鬼正在地狱里拼命挣扎。

  天哪。他无意识的用手触摸着自己的眼睛，指尖的冰凉让他战栗，尽管那滴泪最终也没有落下来。

  明明那时候死了就好。那样的话，他还能让自己相信那份最后的赠予是出自一个父亲真正的关怀，而不至于让自己那日的不舍与难过演变成如今暗潮汹涌的讥讽。

  他抬起枪口，用僵硬的不似自己的手指慢慢扣紧。胸口里各种情绪压抑不住的翻涌，四处冲撞着，迫切的需要出口。

  “rr！”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当他明白那是谁时，那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已经把他撞到一边，子弹被打偏，玻璃碎裂一地，他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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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pr来到克劳夫特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地上尽是还未凝固的血液，散发着浓重的腥味，他挪动了下位置，脚边有一具女人的尸体，喉咙被割开，身体破损，他往前走，地上还有更多这样的尸体。

  “快点，快点。”他强迫自己不再去关注这些，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不断催促着他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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