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
“老师教什么了？”
白毅看着坐在沙发那头的小舟，没话找话。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张沙发的距离，女儿倒好象远在天边。白瞬是个大美女，白毅不是谦虚，他就算称不上绝世美男，至少站在白瞬身边也是般配的，所以白舟月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典例了。小姑娘漂亮绝顶，却不怎么说话，不知是怕生还是怎么，白毅一度担心她自闭。女儿坐着，低着头，白毅只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扇啊扇，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那么机械地回答着白毅的问题。
“爸爸今天还要上班，要不要让子侯叔叔带你出去玩？”白毅没辙了，只好把谢子侯这个救兵搬出来。
“嗯。”小舟还是细细地应，声音放不开，不知道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咪呀……”睡醒的白秋练追着玩具老鼠从里间窜了出来，被惊动的小舟抬头看去，一瞬间，那张漂亮的小脸像被点燃了一样漾起光彩。
“爸爸养了只小猫？”小舟小心地、却掩不住兴奋地问。
“是，很可爱吧。”白毅把白秋练抱过来，白秋练怯生生地看着陌生的小舟，但是没跑，“它叫白秋练，你可以叫它练练。”
“我可以摸摸它么？”小舟充满期盼地看着白毅。
“可以啊，你还可以挠挠它的下巴，猫喜欢这样。”
白毅看着小舟温柔地爱抚白秋练，猫儿有点紧张，不过还是很享受地半眯起眼，乖顺地坐着没动。小舟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开心：“好可爱啊。”
“啊，那你陪练练在家里玩，爸爸去上班了。有事就打我电话或者打子侯叔叔电话，好吗？”白毅想起来息衍说的“它和你有缘”，有些庆幸自己还是留下了白秋练。
“这是我女儿，小舟。”
白毅特意选了个休息天，把女儿和白秋练一起带去了虎牙。有天晚上他听见女儿给白瞬打电话：“妈妈，爸爸这里有只小猫，好可爱，我想多住几天可不可以……”他就觉得带女儿去游乐园还不如带来虎牙。
“你好。”恰巧息辕，姬野，吕归尘都在，三个小伙看着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都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话。
谢圭不巧出去采购了，医生们都在忙。倒是一个金发的女孩子热情地过来拉了小舟的手：“小妹妹，喜欢小动物吗？”
“喜欢。”小舟抱着左顾右盼的白秋练点头，腼腆地小声说。
“姐姐带你去后面看，来来来。”金发女孩蹦蹦跳跳地拉着小舟跑了。虎牙的一楼是商店，二楼是医院，三楼是住房，地下是储藏室和车库，后面还有一间花园。虎牙是不卖宠物的，但是收留病得不重的小动物，后花园就是放风地，小家伙们可以在里面撒欢。
“这位是？”白毅有点不解地看着那个女孩子的背影，那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小舟如果是个瓷娃娃，这个金发少女就是朵灿烂的向日葵。
“哦，是我的孙女，羽然，和息辕他们都是同学，呵呵，她总是这么自来熟的。”翼医生笑着摇头，“没事，让她们玩去吧。”
“息医生不在么？”白毅环视了一周，心里有点失望。
“嗯，钓鱼去了，一早就走了。”翼医生摸了摸墨雪的脑袋。
“钓鱼？”白毅不解。
“息衍呀，活在童话世界里似的，不是养小猫小狗，就是种花钓鱼。一准儿又去有风塘占位了。”苏医生一口的吴侬软语，抱怨的话被她说来都是风情万种。
“有风塘是郊外的大型鱼塘，有专供人钓鱼的地方。叔叔和那里的塘主百里景洪是好朋友，经常去。”息辕补充解释。
白毅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装着不经意道：“钓鱼啊，好雅兴啊……”
“白先生也喜欢钓鱼么？其实我也挺喜欢的。”翼医生捧着茶杯，老先生遇见知音那样笑着，“那下次有空我们不妨一起去好了，有风塘就在……”
白毅用力把地址记下，不动声色：“翼医生我们说好了啊，下回可别推托。”他很优雅地打开手机，“啊各位，不好意思，我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出去一下……小舟？”
“没关系呀，白先生，让小舟和白秋练在这里玩吧，我们可以送她回去。放心，我们不会给她吃狗粮的。”苏瞬卿掩嘴笑着打趣。
白毅顺势就退出了店，他们的话题三个男孩子是没兴趣的，白毅隐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装备”、“副本”之类的，大概是网络游戏吧。
冬天其实不是钓鱼的好时节，就像白秋练不应该生在冬季一样。当然作为专业鱼塘，有风塘是备有暖房常年养着鱼供人钓的，但息衍今天来并没钓鱼。鱼具整齐地码放在脚边，他和百里景洪坐在休息室里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夏天里，这儿是消暑的好地方，有风塘，顾名思义，有风有池塘。再加各色花草，想象一下也是心旷神怡，只是蚊虫也不少，所以息衍过来都抹好了驱蚊水的。
“息辕还好吧？”百里景洪问。
“挺不错的。”息衍看着窗外。
“你没再和拓跋联系？”
息衍抬头看了百里景洪一眼，虽是笑着，眼睛里却明显是不悦：“你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轻叹了下，“就隔了两条街而已，却像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知道他对你始终是好的。”百里景洪拿出一盘棋。
“有些事是不能被原谅的。”息衍低头，“也许是我太固执了。”
“你就这么，不结婚也就算了，连恋爱也不谈，你那侄子会不会被你带成个变态？”百里景洪揶揄，在棋盘上走了一步。
息衍恶狠狠吃了他一个子：“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啊哟，好心当成驴肝肺！”百里景洪捂着胸口满脸痛心状，“哎，那个人认识你？”
息衍回过头，白毅有点局促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真正担得上“玉树临风”四个字。
“白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息衍站起身。
“路过，正巧。”白毅很简单地回答。这个路过可不简单，正巧要看见隐藏在里间的休息室就更是神通广大了。
百里景洪何等精明，立刻让出位子：“你们聊。”
白毅在息衍对面坐下：“我今天带女儿和猫去了你店里，她和翼医生的孙女玩得很开心，我正好有点事就出来了。”
“羽然那丫头也来了啊，咳咳……”息衍像是咳嗽般笑了起来，“唉，医院里的动物要遭殃了。”
白毅指着棋盘：“就着往下？”
“也好。”息衍想了想，挪了一步棋子。
他们两个下棋的样子颇有趣，因为对衣着颜色的偏好，一个墨黑，一个素白，正巧应了他们俩执的棋子。
“白先生也喜欢钓鱼吗？”息衍漫不经心地问。
“还好。不过今天听大家说起，息医生的兴趣爱好还真广泛啊。”白毅感叹，“我也蛮喜欢种花的，就是忙得抽不出时间。”
“时间么，总是有的，你不还是养了白秋练。”息衍笑。
“……”白毅不便否认，只好点头，“只是现在再种，恐怕也会被猫当成零食吃掉吧。”
“那不正好，你可以再种，就永远都有事做了。”息衍别有意味地看着白毅，“你女儿和白秋练处得不错吧。”
“是。孩子大概都是喜欢小动物的。”白毅不急不慢地推了一子，息衍的阵势立刻危险起来。
“所以么，你要不要再养一只？”息衍随手拨了颗棋，立刻化解危机。
“一只就够要命的了，再来一只我家岂不成了花果山？”白毅好笑，继续进逼。
“但是你不在家的时候，白秋练会寂寞的。”息衍守势平稳。
“哦。”白毅心想我自己一个人过了好几年，也没觉得有什么寂寞，一只猫也这么讲究？难怪苏瞬卿说息衍像活在童话世界里。
息衍见他没什么诚心，也就停了话题，转守为攻。
两人你来我往了半天仍然没分出胜负，白毅放下棋：“我该回去了，晚上带小舟出去吃饭。息医生要不要一起？”
“那这就走吧，麻烦白先生了。”息衍并不恋战。
“太客气了。”
“两位走好。”百里景洪和白毅交换了名片，一番客套后目送他们出去。
穿着淡蓝色羊绒大衣的小舟像个雪娃娃般可爱，她依依不舍地和白秋练道别。
“爸爸，下回来可以给白秋练带礼物么？”小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毅。
“可以啊，它会很开心的。”白毅嘴上这么说，心里狂饮醋，女儿惦记着给猫送礼，完全无视自己，换作哪个父亲都会想抓狂吧。
“谢谢爸爸。”小舟扁了扁嘴，忽然伸手，白毅愣了下，反应过来蹲下/身凑近女儿，小舟使劲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爸爸再见。”她转身轻快地跑回了白瞬身边。
白毅忍不住地笑。
他想这多亏了白秋练，也就要谢谢息衍。心血来潮他就开着车到处逛，想着送点什么礼物好。他又拨了谢子侯的电话：“子侯，你觉得送息衍医生什么礼物比较好？”
“我说老大，你以为我是号码百事通吗？”白毅能想象得出谢子侯整个脱力的表情，不过他心情大好，没计较太多。最终他还是自力更生。他知道息衍其实喜欢烟，只因身处医院只好忍痛戒掉。他还知道息衍喜欢喝酒，可白毅对酒不是很懂，最终只能跑去店里像个爆发户一样对店员说：“请给我来两瓶送人体面的酒。”
丢脸就丢脸吧。当白毅兴冲冲带着礼物跑到虎牙时，谢圭正在逗弄一只小土狗。
“来，握个手，真聪明，教一遍就会了，还是土狗好。”谢圭和小狗玩得不亦乐乎。
“谢先生。”白毅打了招呼。
“啊，白先生，今天来买猫粮？”谢圭直起身介绍：“烫沽亭公司新出的鲱鱼口味系列，吃过的猫都说妙！我们新品打八折，你是p会员，还可以再便宜，要来点吗？”
“嗯好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