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用颜文字才能精准地形容高砂和神的表情。
清田信长的人生观已经碎成了齑粉,除了“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以外,他基本上算是丧失了语言功能。
脸色黝黑拯救了牧最后的节操,他沉默了几秒,非常认真、非常诚恳、非常礼貌、非常严肃地回答:“樱木君,我不喜欢同性。不过,既然你喜欢,你的队友流川也喜欢,你们不妨……试一下?”
“大叔你说什么啊!”
听到这话的“流川”炸跳起来回过身,对着牧迎头就是一通等级的嘴炮攻击:“你是笨蛋吗!你可以对两个异性说‘既然你喜欢异性,你也喜欢异性,不如你们两个试一下’吗?!”
牧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承认,因为“樱木花道当着神奈川高中篮球代表队的面向自己告白”这事的冲击力太过巨大,导致他的智商暂时下线了。
“你以为是给动物配种吗?!”花道最后补上了一刀。
“就算给动物配种,狐狸和猴子也是有生殖隔离的吧。”福田低声说,郑重得像在研究世界级课题。鱼住面前的筷子散乱得就和他的脑波图一样。仙道既想哭又想笑,难受至极。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除了这句话,信长的系统内还是没能找到其他话可说。
“你们两个都给我够了!!!”
一声金刚怒吼,伴随着脑袋被重拳捶击的闷响,流川和花道被大猩猩一手一个揪了回去。
三井和宫城笑得浑身脱力,只会趴在桌上抽搐。向仙道和牧道歉的工作还是要由赤木来负责。
神奈川高中篮球代表队的成员们脑袋里都回旋着这么一句话——
赤木刚宪,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男人啊……
当晚,其他人都在享受过一番疯狂的快乐之后进入了梦想。做完最后准备工作的神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神定睛细看,很是惊讶:“信长?”
“神桑!”
信长像看见母猴的小猴一样扑到神面前,语带哭音。
“信长,怎么了?”神摸摸信长的猴子毛,低声安慰,“这么晚还不睡?明天还要训练的。”
“怎么睡啊!”
信长差点跳起来,意识到现在是深夜,他又赶紧缩着脖子收了音量。他往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满目的苦大仇深和绝望无助:“我的室友全是,我要怎么去睡啊!”
宿舍一共有5间,表单如下:
牧绅一,高砂一马,神宗一郎;
藤真健司,花形透,长谷川一志;
鱼住纯,仙道彰,福田吉兆;
赤木刚宪,三井寿,宫城良田;
流川枫,樱木花道,清田信长。
很不幸,信长刚好和流川、花道一样,都是一年级。更不幸的是,他的床位刚好在那两个人中间。
信长做了一整夜的噩梦,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满身冷汗地从重口的画面中惊醒,惊魂未定时,忽然发现流川和花道一左一右蹲在他身旁,像两只审视猎物的大型食肉兽一般用玩味的眼神盯着他,危险到让他想尖叫。
“你、你们要干嘛?喂!住手!快住手!哇啊——!!!”
于是这次,信长真的醒了。
他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衣服,还好,睡衣整齐。
信长全身虚软,他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身边的响动让他再次全身绷紧。
“吵死人了……”
“流川”嘟哝了一句,翻身用被子蒙住头,继续呼呼大睡。
信长愣了一会儿,心跳狂乱。
忽然“花道”醒了,他直直地挺身坐起来,动作像极了信长看过的恐怖片里的僵尸。
“你!干嘛!”信长几乎要跳到房顶上去,如果有镜子,他就能看见自己的头发已经全部炸了起来。信长摆出防御姿态,色厉内荏地结巴,“不要过来!”
“吵醒我的,不管是谁,都不能饶恕!”
“花道”半眯着眼睛,满身低气压。
靠!!!
高中一年级的秋体集训是清田信长这一生中最恐怖的梦魇,给他脆弱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打击。
在回家的路上,其他球队都在庆幸终于结束了,也有少数一些人惋惜着要和湘北队分别,看不到有趣的表演了。花道和流川却不合群地焦虑着。
这么多天了,他们仍然没能换回来。
流川和花道望着车窗外流动的景色,脑筋搅成一团浆糊,浑然不知已经到了目的地。
“洋平怎么没来接你?”三井环顾左右。
“他打工去了。”花道解释。
“阿亚酱也没有来……”宫城委屈地对手指。
“你在学校也能见到她。”赤木对宫城皱眉。
“没事了,我先回去了。”这是潇洒的三井。
“回头学校见。”这是反背着包的宫城。
“你们两个别再胡闹,给我好好回家休息。”这是引退了也要劳心劳力的、令人尊敬的日本著名篮球中锋,赤木刚宪。
“可恶!”花道对着那三个离开的队友暗暗挥了挥拳头,只当做没看见剩下的那一个队友,转身就走。
“喂。”
流川却主动出声了,虽然他语气很糟糕。花道不耐烦地转过身,看见的却是自己的脸。
那么帅的自己,却被一个天底下最讨厌的狐狸占据了!
花道有一种想往流川脸上划几刀的冲动,但是想到自己或许会在这具身体里困一辈子,他又无法这么做。这一可能性极高的情景让花道产生此生无望的恐惧,整个胸腔都空荡荡地绝望着。
“什么事?”花道厌恶地问。
“我要回家,你想个借口。”流川一向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啊?什么?”花道的大嗓门炸响,惊吓了电线上的鸟儿。
流川是柴,花道是火,两人相遇的后果可想而知。和普通用来形容缠绵浪漫的情况不同,“干柴烈火”用在这两个人身上是为了呈现一种骇人的格格不入和即点即炸。
“你这是什么口气和态度啊!”花道已经把流川的表情玩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我要回家。”流川一字一顿,给向来帅不过三秒的花道重新塑造出了一个狂霸酷炫屌的形象。
花道在要发作的前一秒忽然领悟了什么,他狠狠吐出一口气,眼神不善地盯着流川。
狐狸妈妈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那么好,狐狸会想她也是正常的。
花道克制着隐隐作痛的心,本来想嘲讽流川的话皆因这份心情而烟消云散了。
流川争锋相对地回瞪着花道。
那么孤独和清冷的房子,难怪这二货总是浪荡在外面,谁也不愿意回到那种寂寞里的。
之前那三天独自在家的流川每天要自己煮饭,自己洗衣服,自己铺床叠被,自己打扫房间,自己做一切不想做又必须要做的琐事,如此一来他练球的时间相应减少。流川也体会到父母是多么不容易,对自己有多么宠爱。
此外,花道家离小公园更远,这一点加上琐事缠身,导致流川去小公园时发现场地总是被别人占了,这是最为重要且令流川恼火至极的。
“总之,我要回家。我,自,己,家。”流川咬着牙念出最后几个字。
“……”
花道的胸口剧烈起伏,明显是在压抑怒气。
两个少年虎视眈眈地瞪着彼此,激烈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意外地,花道转过了身,低声道:“走。”
流川愣了一下,然后跟上了花道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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