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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还真之生死,交由我琴魔负责。」

  看见天魔一旁的月公夜婆冷笑,琴魔更恼,本想当下就回转自己隐居之流光水舍,却因手下禀告之事而令他震惊。

  「什么?白先生他....他出山了?这怎么可能??」

  「听说是天魔解了他心腹侍童冰清布下的无线棋局,所以冰清去云渡山助天魔破解古微生莲,但反而因为古莲中一页书等人所发掌力而重伤,那醉剑东岳更趁虚而入,补了冰清一剑,使他惨死,所以白先生决定出山为冰清报仇了。」

  「这...这......」琴魔越发愕然。

  玉骨...冰心...无垢......

  你亦渡劫了吗??那我怎可一走了之?总要同进退啊!

  第二章

  凉心居少了冰清聪慧的笑声,令人倍觉冷清。

  白无垢站在自己预留的坟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冰清,你先我而死了吗?这样一来,我死后又由谁来埋我?为我哭泣呢?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抚著墓碑,白无垢低低吟出伤心。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彷佛应声般的,琴音呜咽而至。如怨慕、如泣诉、如安慰、如柔情,随之而来的是琴魔一袭青衫身影。

  「白先生,还在伤心吗?还是节哀吧。」

  「是我害了冰清啊!如果当初是由我接待天魔,或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白无垢仍怔怔地盯住墓碑,那当初所立的空坟,如今已有人先入...

  「是先生的话,便不至输棋吧!」想替他转移注意,琴魔找话题道。

  「固然如此,但即令我输,我也未必会答应天魔的请托。而且,如果不是我为了避天魔出居,也不会遇见我宿命的杀手......呵,测玄机,知天意,转宿命,却还是,为人作嫁......」

  「谁?」琴魔愕然。数百年来,从没见这友人如此无奈。

  「素还真。」

  一听此名,琴魔大惊,那久享盛名的清香白莲和魔界第一智者玉骨冰心见面,难道......

  「你们交手了?先生可有受伤?」

  一连串的问题,白无垢只是淡淡摇头道:「没有,但是他交给我一幅女子的图像。」

  「女子?是她......」

  琴魔顿感涩然,除了圣母的容颜,怕也没有更具说服力的事能引动白无垢帮助天魔了,而那画还是在知道圣母已有夫,而在她和天魔再度生子时白无垢送的,表示他有古人所谓的「君子之风」,愿意在竞争输后继续守护他所爱的女人......这简直不通情理之极!哪有人会这么笨的?人类中都罕见了,何况魔族的他们,应该顺心而行,不夺人所好已是难了,还帮忙情敌?

  「别担心。」白无垢见琴魔无语,微笑道:「我对圣母的情感不是数百年前那种生死不顾的莽撞了,但是,今天我要履行我曾发誓帮助她的诺言。」

  「你是说...」琴魔既放心又不解:「你不是因为圣母的缘故才无条件帮助天魔?」

  「嗯,没错,我是为了确定自己能了结情感。再说,我也不算是无条件帮助天魔,有样东西也要他来取得的。」

  「什么?」

  琴魔更糊涂了!他和白无垢也是交往几百年的朋友了,但是每逢白无垢打哑谜时,他还是无法理解他的话中含意。

  「没什么,只是古人常说的『情面难却』,」白无垢收敛心神道:「毕竟不好拒绝同是魔界中人的要求,就是普通的朋友,也会拔刀相助,何况我身为历代金魔手下谋师的培养者,自然,当天魔重现江湖后,也要来做点事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啊!」琴魔也笑了。

  像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怎能负担起「玉骨冰心」这样决绝的冷漠?想当年......

  「你呢?为何又来此?」

  白无垢的询问,勾起琴魔无法的一笑:「我原以毁了黑暗道,就可以除去素还真了,谁知他不但没死,还向天魔下了战书。天魔命我去和他一决胜负,所以我来向你道别。」

  「何必如此说?狡兔尚有三窟,何况素还真这样一位武林第一谋士?再说,你也不一定会输他,尽力便是。」

  「多谢先生宽怀。唉,高山流水,知音...难求......」

  白无垢心念一动,随即笑道:「好友,为何今日出此言语?难道有厌世之意?又或者我愚俗鄙陋,不堪与友人焚香论琴了?」

  「先生勿见怪,琴魔只是因为天魔一味以已意行事,不斟酌情势,故有感而发,非是不满先生。」

  「太宗魏徵,本就是稀有而成古今谈。今天魔不过一时硬气,况当初是你先将话说满了,才有如今之事,但我想,世间也无几人能抵挡你的玲珑血音,你大有胜在握之势。」

  「也许吧!」琴魔又叹一声,顺心拨弦,琴音苍怨,唱道:「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只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惹是非。」

  一转调,音更高亢:「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唱犹未毕,白无垢已不自禁掉下泪来,琴魔一怔,琴声戛然而止,慌忙道:「先生怎么了?琴魔不该发牢骚的,先生勿怪。」

  「不是你的错。」白无垢强笑拭泪道:「只是你琴声感人,说的又是我等同病相怜之事,才不禁神伤。」

  「真是抱歉,」琴魔深深低首:「都是我的错,不该拿自身烦恼来扰乱先生。」

  「你我是朋友需如此介意?」白无垢重拾微笑:「只怕我不够锺子期的交心,有辱『伯牙再世』的神技。」

  「先生何必太谦?放眼魔界,得如先生知琴魔心声者寥寥无几,琴魔自愧艺不如古人,但得有先生知音,亦感不虚此技。惟恐有生之年有断弦之憾,望先生善自珍重。」

  一想到白无垢宿命的煞星,琴魔就不禁担忧:当初应该确实杀了素还真才是!无妨,这次一定要他死!只要他死,玉骨冰心就不会有事了。

  察觉琴魔情绪不定,白无垢有些奇怪,随即想到他是为自己担心,便笑道:「何必说的如同生离死别一般?天魔是魔界罕有之英主,为人亦算光明磊落,谅必不至有无理要求,你大可放心。」

  「先生既然如此说,琴魔怎敢不尽心?但望先生为我卜一卦,看此行吉凶如何?」

  以白无垢之智,自然听出琴魔话中含意,他所要卜的不是这次卧虎冈的战斗,而是方才对话中「断弦之憾」的担忧,遂道:「夫蓍,枯草也;龟,枯骨也,物也。人,灵于物者也,何不自听而听于物乎?」

  「这...」见白无垢避开话头,琴魔纵有满腔疑虑也不好再多问。白无垢看他沉吟,温和地道:「我倒是有一诗相赠,好友可愿听我拾人牙慧吗?」

  「得先生指教,当然洗耳恭听。」

  白无垢笑了,手中金叶一摆,略一思索,朗声道:「岁寒虚渡有千秋,老景潇然清更幽。不杂嚣尘终冷淡,饱经霜雪自风流。七贤作侣同谈道,六逸为朋共唱酬;戛玉敲金非琐琐,天然情性与仙游。」

  「真是隐士高贤之乐呀!」琴魔由衷赞叹:「先生不染尘埃之心如此,难怪天魔当年赞你是『玉洁还难比,骨傲气更清;冰残雪未溶,心怀飞落英』,果然是光风霁月啊!」

  「天魔过誉,白无垢自愧不如,只期能有『玉做精华自为洁,骨立纲常恒不坠,冰冻三尺犹未冷,心旌无悔渡寒岁』的境界也就是了。」

  琴魔见白无垢侧身微笑,双眸深邃,睫毛低垂,蕴藉著智者之风,一身白净,果真莹然如玉,飘洁如雪,一时怔住了,也忘了咀嚼诗中含意。

  「你该出发了吧!约定之日要到了,不是吗?」

  一声轻喝,琴魔方如梦初醒:「惭愧!又劳先生关心,我速去速回。」

  「嗯。」白无垢欠欠身,见琴魔抱琴掉头,似有不舍之意,遂又道:「小心了。」

  一个新的局面开始。

  第三章

  琴魔匆匆赶赴约战地点。

  这次代天魔出战正道有名的能人素还真,实在不能有任何疏失,自己若败,可说是连带毁了天魔和魔界的威名。

  『到底素还真的实力如何?听说他掌握文武半边天,前三世又是儒释道三教中修为到留有金身的高人,我去对战,真有胜算吗?但是如果不除去素还真,天魔坐立不安,一定会要他出来帮忙的,我怎能让他来对素还真呢?那不是害他吗?』

  正胡乱想著,陡闻一阵仙乐飘来,爱乐成痴的琴魔陡然煞住脚步,细辨琴音。

  琴音悠扬旷放,而回音几无,只闻拨弦声。弦音力道之大,倒似用极大内劲在拨动一般,但依然流利,不失闲适之意,几乎有让人起舞之感。

  『是谁?用什么样的琴?竟能弹出如此佳曲?』

  琴魔全神贯注,早忘了自己的目的,直随著琴音进入相思林中。

  眼前景象令他惊奇不已,只见林间搭著钢丝,长短不一,彷若一张巨琴横竖,一位乌发背剑的青年正在弦上纵跃。他身形轻快灵巧,踩弦时力道运足,使琴音充沛,但衣袖闪烁,不去沾染余弦,故琴音清而不乱,凝而不滞。琴魔自幼精研琴道,但也未见过有人琴艺神妙如斯,早已喜不自禁;细听他所「弹」之曲,却是后人为诸葛孔明「卧龙吟」所谱的「卧龙曲」,不禁默想起卧龙之句:「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这曲子实在太合

  他的心了。想他一向隐居不问世事,即令天魔录已破也无动于衷,正是因为他要「审主」啊!若非和白无垢有过一番谈论,他也不会被天魔一请即出,但却因此牵扯出更多事。

  未及细想,那青年一个优美的翻身,轻飘飘落至地面,宛如乘云御风,琴魔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好琴!好艺!」

  那青年一个转身,和他四目相对,琴魔陡见他英姿飒爽,唇红齿白,竟是位罕见的美男子,不禁一怔,心里纳闷:『世上有人琴艺如此而我不知道已经够奇怪了,而他还是这么一个超卓出尘的人,我竟没听说?看来一别武林多年,后起之秀可真是不胜枚举了。』

  想归想,琴魔先笑道:「昔有五柳先生酒后以无弦琴自娱,今日却有高人亦持无弦琴,不知琴魔可有幸请益否?」

  青年笑道:「下里鄙音,怎堪入高人之耳?蒙先生不辱见听,不知先生可有佳曲惠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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