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佾云目瞳俱缩,心头凛然。他不假思索的立刻将贯入锐利剑气的枯枝霎时震得粉碎。
瞬间,杀气消散,防备尽撤,空门大开……
众云皆未料到,佾云居然会在这最後的一刻,毫无预警的收招就刃,纷纷讶然出声……
而曲云一路畅行无阻的直驱佾云门面,两人短暂的四目相接……
曲云清楚的瞄到佾云一脸【我认栽了】的表情,认命的合上双眼,束手就戮。
砰!得一声击响。曲云豁尽拼命、不留余力的一个肘记重重的捶在佾云胸口之上。
佾云闷哼一声,身形後扑,倒躯斜倚在黄泥地上,抚着心口……
众云皆大惊失色,齐乎出声:
「佾云--------。」
第一次转文呐~弄错的地方麻烦了浮萍姊姊了
第三章
「佾云。」
韶云厉声狂吼,第一时间冲至佾云身旁,胆战心惊的将他搂进怀中,神色慌张失去沉稳的直问:「你没事吧?伤的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他清楚的看到曲云那用尽全力的一击比之昨日瑟云的那一掌其威力更强大,而佾云他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全全承受了下来,他实在不敢想像佾云会伤到何种程度。
「佾云,你还好吧?」
「佾云你……?」
「佾云……」
兄弟们七嘴八舌的关心话,一时间充斥耳内,扰的佾云一阵头昏脑胀。
看着佾云一手抚胸,一手按头,霓云紧张的哇哇大叫:「天啊!佾云不会连头都伤到吧?怎办?怎办?」
「不要胡说八道,佾云的伤是在胸口,怎麽可能连头都受伤。」仲云立刻恶狠狠的瞪了霓云一眼,示意它住口。
「可是……」
「还可是。」
「够了!各位,我没事。」实在受不了兄弟们『鸡婆』的关心,佾云终於开口表明自己无事。
「真的吗?可是我见曲云用尽了全力一击在你心口,你怎麽可能会没事?」韶云轻手轻脚的像在捧着易碎的塘瓷娃娃一般的将怀中的佾云小心扳正,忧心忡忡的问到。
佾云轻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检视自己的伤势。嗯!不怎麽痛,还好嘛!
他抬眼望进韶云毫不掩饰的关心眸子,不吝惜的露出他牲畜无害的笑容。「韶云,谢谢你,我真的没事。」
「真的无事?」
韶云仍不相信佾云的说辞,他自行动手拨开了佾云胸前的衣襟,只见佾云幼儿白皙的胸膛上,在心窝处有一抹淡淡的玫瑰色印子。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伤痕。
亲眼见到佾云确实无事,韶云心情一个激动,一把将佾云拖入自己怀中拽着。「拜托你,以後不要再这样吓人好吗?佾云。」
众兄弟在看到佾云并无受甚深的伤後,皆暗松口气,旋即,锺云一脸不敢苟同的薄责道:
「佾云,以你的性子,与人交手过招,无疑是自找死路,你的善良在战场上会害死你自己的。」
闻言,佾云的声音在韶云的胸中闷闷的传了出来:「锺云,关於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只有在面对你们的时候,才会打不还手,至於其他人,我是不会留招错手放过的。」
听到佾云的反驳之辞,游云第一个表示不相信。「佾云,你忘了,昨日你还为了一只蜗牛而拉住我,要我改道,你连一只蜗牛都舍不得踩,何况是伤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对於游云的证辞,云门众兄弟皆点头称是,大表赞同。「没错,佾云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
佾云把臻首倚靠在韶云臂弯中,稍事休息,耳畔听着兄弟们的『说教』,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对於众兄弟对自己的错误评价,啼笑皆非。
他侧首望向师父所在的茅芦处,但见师父儒衫飘飘,一派的仙风道骨,悠然的立於屋前,也正望眸而来。
他以眼神问了师父:
师父,徒儿这麽做可以吧?
老者含笑示意:
很好,为师就是要你如此。
是吗!?佾云平静的合上眼帘。只要是师父对我有所要求,我一定会拼命达成,只要是师父开口……
久立一旁的曲云冷眼将这一幕幕全映入眼瞳之中,心中冷嗤一声。
佾云一倒地,韶云就第一个奔上去,担忧谨慎的不得了。一样的情形,在昨日,怎麽不见韶云一受伤,佾云也头一个冲上前去!?同样名为兄弟,韶云一片赤诚,就显得佾云冷血过头,不够真心。
曲云打心底深深的为韶云喊不值、抱不平。
睨着被兄弟围绕的佾云,就好似众朵云霞团簇着太阳。曲云心中的不满更沉了。
佾云他明明没有温度,却还是冷冷的散发着属於他自己的光芒,吸引着他周遭所有的人,前仆後继的靠近。
一颗虚假的太阳。
自此,云门之中,有光,即有影,他两人,越行,越见壁垒分明。
光者--佾云。影者--曲云。
***
岁捻枫红一色秋。
山郁青葱,水雾娑婆,为凉的空气含带着淡淡的萧瑟气息,是秋天的味道。
绝岭峭壁险峻山峰,终年迷蒙着漫漫的云海,忠实不散。它冷冷的独立於云端,俯视这滚滚红尘,只是静默的看着,永恒不语。
不久,这处寂然莫语的高地,悄悄的出现两条模糊的身影,一前一後,踏云逐秋而来。
只见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走在前头的是名老者。白眉寸长,白须、白发随风,一袭儒衫,手持白玉拂尘,慈眉善目,仙气盎然。予人的感觉,飘尘脱俗,宛如遗世神只,不沾人间烟火。
跟随在老者後面的是一名金发青年,一派书生斯文打扮,单髻垂发,落落大方。青年的面容俊逸,神情和雅,举手投足,温文有礼。气质卓立尘世,超众不凡。
老者举步徐徐,不急不缓,青年亦是步步跟进,悠闲自然,直到二人皆登上高峰,才双双止步。
青年敬畏的眯起双瞳,在心中禁不住的大大赞叹"美"。
一望无际的七色云海延绵至无尽,在远处,有数座高峰突出海面,犹如座座孤岛,而蒸蒸雾气久绕不去,环山攀风,更加平添了几许朦胧虚幻的美感,如似天境。
老者也是合目感受微冷清风的喃语。蓦然,他开口趋走了这峰顶的静寂。
「佾云,为师即将离开这里。」
「那,师父何时归来?」佾云恭敬的问道。
老者幽幽一叹。「为师,不会再回来了。」
吓!?佾云猛地心惊,清逸斯文的俊容布满错愕。「为何?徒儿做错了什麽吗?」
老者轻声笑了。「不是,而是为师的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什麽意思!?
「是人,就有生老病死,为师也到了最後的时候了。」
老者眸中释放着勘破生死,了悟无常的睿智光华,平静而安详。
对於生死无常,老者能坦然面对,但佾云却无法视若平常,他不舍得的低喊一声:「师父……」
听闻佾云略带哽咽的低唤,老者无波无纹的瞳子,难得的流泄出一丝动摇。他慈蔼的道:「佾云,你可知,八个徒儿,为师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佾云抬起泛着离愁的哀眸,一脸的茫然不解,迷惑的摇摇头。
「你本性善良是真,可是你却不会用在人身,在你眼里,一只蝼蚁的性命恐怕都比人命还来的珍贵。你对万物仁慈,就显出你对人的无情残忍。」
老者回首望住佾云。在这人世之中,也唯有这个徒儿不完具的心性,能够使他担忧,而无法放心洒脱的离去。
闻言,佾云深深的在飞扬的眉宇之间打了个死结。「师父,徒儿并无对您无情残忍啊!相对的,徒儿十分尊敬您。」
对於佾云的反辞,老者不由得摇头叹息。
「为师知你敬我,但,那是因为为师是授你艺、传你道、解你惑的人,扪心自问,除了为师以外,你对其他人有心吗?」
心!!佾云突地呼吸一窒,难堪的避眸,缄默不语。
是!…….我是对人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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