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暴风君。」
「哦…..呵呵呵,半花容。」
「潇潇。」
什麽!?一听到对方名号,四人同时变脸。佾云一脸惊愕的和对桌的那位头戴金冠、身着黑袍的男子语气不稳的互指。
「你就是佾云!?」
「你是暴风君!?」
粉衣青年撩弄着手中香巾,眼眉笑意不明,暧昧不清的衔着:「哦--潇潇!?」
褐衣男子,聚拢眉峰,神色凝重的吐语:「半花容!?」
「是你约我到此的?」四人异口同声问道。
语气一顿,四人一迳沉宕不语,彼此互瞪大小眼,半晌……
「难道这不是你写的吗?」四人一致举动,纷纷掏出信缄,拍至桌上。
呵!又是一巧。四封邀请函无论信纸、形式与书写字句全都一字不差,只除了署名不同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佾云四人一见彼此信笺上有自己的署名,又是同样齐口否认。「那不是我写的。」
很好!在场四个人没有一人肯承认,信函是出自他手,人是他约的。
佾云、暴风君、半花容、潇潇四人感到十足的莫名其妙,神色诡异的瞄了瞄置於桌上的四封邀请函。
呵!玄了!看来这桩事件可够格列入武林十大悬案之一了。
第二章
「哈……哈………哈……」一阵嘹亮爽朗的开怀笑声响遍在终年云雾霏霏、溟蒙不散的云门中。
佾云与其他众位云门兄弟同聚於大堂之上,他才刚转述完昨日赴约之事,韶云便老大不客气的哄堂爆笑,惹得佾云温雅秀逸的俊容渗上了一抹羞涩的淡红。
虽然其他六采听完事情经过後,也都忍俊不已,但也没有一个人笑得比韶云还夸张。
韶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通红。边笑还边以掌拍胸顺气,又笑又呛又咳的道:「所以…..,你就这样结拜了!?哈…..哈…..真好笑…..。」
佾云神态极不自在的瞥了韶云一眼,带着几分讨饶的口气道:「对啦!对啦!韶云,你到底笑够了没有?」
「笑…..笑够了……哈……哈….」韶云瞧了一眼佾云那张浮着微赭的嗔容,大口喘了几口气,但仍止不住源源涌出的笑意,依然很不给面子的继续狂笑。
佾云又好气又无奈的瞅着韶云。算了!算了!要笑就笑个够吧。横竖,从小至今也只有这麽一桩闹剧可供来娱乐众兄弟了。
仲云带着几分薄责的目光,睨了一旁仍不知节制、狂笑不止的韶云一眼。摇摇首,再回头询问佾云。「佾云,你可否说一说你所结拜的兄弟各是怎麽样的人?我很好奇。」
仲云这句问话,同时也是说中了众云们心中的问号,於是七采纷纷再往佾云的身畔靠近半步,兴致勃勃的欲听佾言。
佾云张眸望视了一下在场七位好奇得跃跃欲闻的兄弟一眼,他颇感有趣的挑了一道俊眉,轻声笑言:
「暴风君,是位正人君子。潇潇嘛、性情中人。半花容……..」
一提到半花容,佾云倏地沉宕,敛下眉宇,收口不语。
等了好半晌,见佾云没有开口的意思,曲云颦起秀眉,不耐久候的启口催促道:「半花容如何?怎麽突然变哑巴了?」
曲云讥讽一出,众云纷纷大喊:「曲云…..」
曲云焌炯含神的美目锐利的瞥过众兄弟一眼,大有一副谁有胆敢再说出一个字,他就把他骂到臭头、叮到满头包的坚决神态。
众云被曲云带着严重威胁的绝色妙目凌厉的扫射了一趟,各各正襟危坐、噤若寒蝉,像极了一群训练有素的绵羊。
云门八采中,曲云"毒舌"的功力之高,每个兄弟都各有一番锥心泣血、惨烈沉痛的体认,但,也有唯二的例外。
其中一名是韶云,幸运的,曲云从来没骂过他。
另外一名是佾云。事实上,佾云是被曲云骂得最多的人,也不知是佾云的脾性一向善良、爱好和平,亦或是他天生的免疫力就特强。当众兄弟都已被曲云的话"毒"到哀鸿遍野,无一幸免的全痛倒在地上打滚惨叫了,佾云依然能保持他一惯恬适的笑颜,照常不受影响的看他的药经,舞他的剑。
这种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当真被佾云练到风吹不入、雨打不进的高妙境界?
曲云警告性的瞧了一眼在场中的众位兄弟,秀致绦唇轻扬,很满意的验收到如自己所想像的成果,但当他勾魂魅人的锐目扫到佾云身上时,见佾云仍然像木头般不言不语、没有反应,一股炙烈的郁火迅速在心中点燃闷烧……
佾云似没有感受到流窜在众兄弟间诡谲的气氛,只一迳的沉溺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昨日,半花容身上所隐隐浮动的暗香,与月前那缄邀函所逸释的那抹淡香,太相似了……
游云见曲云越来越显阴沉幽黯、凝聚风暴的俏脸,忍不住偷偷的戳了戳韶云一下,要韶云想个办法,打个圆场。
观视整个现场,也只有韶云大哥有资格担当救火队的任务,若是其余的兄弟,只有壮烈成仁、当炮灰的下场了。
韶云被众兄弟恳切的目光哀求着,他暗叹了声,一双虎目来回的梭巡在俊雅无俦的佾云与俊秀绝美的曲云身上。他挺身一步,乾咳了数声,清了清喉咙。
「这个……曲云……..佾云……」
就在此时,佾云终於有了反应,他神色凝沉的抬眼,对上曲云潜藏着黑闇愠怒的丽眸,语重心长的开口评道:「半花容;城府深。」
听评,曲云半讽半讥的掀了下朱红唇瓣,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秀眉,正要开口讥骂佾云:(哈!那不是跟你一样)的当儿,韶云已语带气急的抢先开口:
「你既知他城府深,那你还跟他结拜!?佾云,你傻了?」
佾云闻言,侧首,静静的凝睇着韶云焦急而略显慌乱的紧张神情。他慎思了会,平静的问了韶云一句。
「韶云,你觉得一把刀子锋利,是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啊!」韶云没有多虑,顺口作答。
随即,他呆了呆。立刻对佾云训言:「我是问你为何要和半花容结拜,你同我胡扯这些做什麽?佾云!」
「我就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啊!韶云。」
佾云依然是温文的态度,和颜续道;「刀子锋利,本来是好。但若用於伤人之途,就是恶。相同的,城府深,也没什麽不好,端看他如何运用罢了。此事本就是如水如剑,载舟覆舟,一刃两面。」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半花容是将城府用於善途之人罗!」
曲云双臂环胸,以半带恶意、半怀讥诮的口吻,闲闲的接话,嘲讽出声。
听到曲云语透薄凉的反讽,佾云温柔的眼对上曲云带刺的眸,他斯文儒雅的脸庞绽出坚毅神色。「不!我不能肯定他是。」
「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若他想对你们不利的话,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佾云话说出口的同时,一向擅於伪装的柔眸,瞬时掠过了一抹强势冷绝的厉色。
那冷酷的冰意虽是一闪而过,却也冻得曲云打从心底直冒出一股恶寒。
他蹙了蹙俊眉,心中虽明白佾云眼中那份森冷无情的敌意绝对不会针对众兄弟。但每每捕捉到从他本性中所流露出来的冷漠,总会让他心里头不舒服好一阵子。
曲云有些心浮气躁的拉扯着抿直的粉色唇片,旋了脚跟,辣刺刺的丢了一句:「说的好听,你真够恶心的。」
随即,曲云自迳跨步走出大厅,不再搭理众人,头也不回。
佾云看着曲云倔强又孤索的背影,蓦然,他轻浅一笑,问道:「曲云,下月中旬,风雨云电将会在无梦楼聚会,你可有兴趣与我同行?」
佾云突如其来的邀约,让众兄弟顿时惊掉了下巴。佾云居然会开口邀曲云出席!?他是嫌平时被曲云骂的不够多?所以连出门也想携着曲云以备随时可以讨骂挨?不会吧!
众云皆在心中不赞同的暗暗摇头。
曲云在乍闻佾云的邀请时,霎时,心头一震。他停下了步伐,满怀狐疑不解的缓缓转身,望向俊颜漾着温柔笑意的佾云。
一触及佾云那张暖暖笑靥,曲云心中一把无名火霍地熊熊点燃。那个该死的伪君子,又在那边做戏了。
曲云一双闪着晶亮怒芒的灿瞳,恶狠狠的赏了一个大白眼给佾云,没啥好气的回嘴:「哼!谁要跟你去啊!」
语落,曲云倨傲的高扬起下颚,温润如白玉般的无瑕侧颜,勾勒出惯常不驯的线条。背过的身影,柔顺飘逸的紫发撩荡出倔强的氛围。
佾云细眯起黑瞳,审视般的睇着曲云消失在大厅的身影,似琥珀的星眸,流转着难测深度、意味不明的谲光。
呵!曲云啊、曲云!真是一朵既美丽又孤独且骄傲的云啊!就是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一朵云,会独独特别讨厌我?
佾云半掩晶眸,唇畔勾起温文熄火又带着一丝自嘲意味的浅笑。
霓云侧首望见佾云略带苦涩的笑意,不禁开口慰言:「佾云,曲云他的个性……..」
「我明白,曲云的个性一向如此,兄弟多年,我清楚的。霓云,你宽心,我没放在心上。」佾云迅速接下霓云未完的话。
莫说是只有曲云对他的不满情感外显,就算今日云门所有兄弟全都憎恶、排斥他,他亦不会搁入心里。为了师父临走前的交代,即便他对兄弟无情,他也会守护到底。
「呃!!你不会放在心上那就太好了。」听到佾云的接腔,霓云搔了搔头发,把准备安慰佾云的话又吞了回去。
看着霓云面带腼腆的微赭,佾云柔和一笑:「谢谢你,霓云。」
「唉呀!大家都是兄弟,佾云你就别道谢了。」霓云挥挥手,状为不甚在意的道。
闻言,佾云低首冷嘲一笑。兄弟!?至今我仍不明白究竟兄弟是为何物?而师父要我有情又是为何?
就在佾云垂下臻首之际,韶云从他身後靠近,一双温暖充满劲道的大掌搭上他的肩头,开朗笑道:「佾云,同我回我的水云天一趟,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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