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又驿的肩膀塌下来,他趴在许辞身上,把脸埋在许辞的肩膀上。
许辞轻抚他的后背,安慰他:“我既然答应你的,就会做到。”
“别离开我了,我真的会崩溃。”
“不会了。”
许辞双手捧住项又驿的脸,四目相对,他抬起头,把项又驿眼角的泪渍吻去。
他笑着说:“又又宝贝成了个爱哭鬼。”
项又驿一顿,耳廓瞬间通红,他从许辞身上离开,坐直回去,他双手摁住方向盘,低咳一声,脸上是慢了半拍缓缓浮起的薄红。
“去买衣服吧。”
项又驿低声说着,已经发动车子,许辞在旁边哈哈大笑,又在项又驿耳边念叨,“怎么了?这是害羞了。”
项又驿充耳不闻,捏紧了方向盘,驶出车库。
这附近便有百货中心,项又驿把车停在路边车位上,下了车,脚步稍顿,侧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许辞,他问:“冷吗?”
“不怎么冷,就是不大好看。”
许辞拽着身上的校服,项又驿翘起嘴角,“我觉得挺好的,看着很清纯。”
许辞听了就是坏笑,抬起手搭在项又驿肩膀上,他侧头说:“原来又又喜欢这种风格啊。”
他很喜欢逗项又驿,看对方颧骨上刚刚消退的红又漫了上来,低头在项又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进了商场,许辞没急着去买衣服,而是说饿了,想吃饭。
“吃饭?你怎么吃?是要回去烧给你吗?”
“不用,你待会放在桌上就成,我能吃到。”
话是这么说的,项又驿就去了一家粤菜店,他坐在位置上,服务员过来,见他只有一个人,便要把另一份餐具收走,项又驿便说:“不要拿走,这里有人。”
服务员愣了愣,停下动作,项又驿抿起嘴,打开菜单,开始点菜。
点的都是双人份,坐在餐厅里他才觉得有些饿,这应该是他今天第一顿饭。
项又驿点了几个菜,说菜名时都要抬起头朝对面看一眼,服务员低头记着菜名,又觉得奇怪,顺着这位客人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你都不好好吃饭。”
等服务员走了,许辞念着他。
项又驿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柠檬味的水湿润了他干燥的嘴唇,他轻声道:“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十多年来,他从未和许辞分开过,每当出差在外,一到饭点许辞就会给他打来电话,唠叨着问他吃了没吃了什么怎么还不去吃饭。
可许辞走了,离开了他,电话再也没响起,耳边安静下来,吃饭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就成了一项确保生命维持下去的任务。
没意思没滋味,只要还活着,随便吃一些都足够了。
“又又对不起。”
许辞和项又驿道歉,项又驿低着头,他看着水杯里打转的柠檬片,他闷声道:“我之前就想过的,只要你回来,我就会原谅你,现在也是一样。”
怎么可能去怪许辞?
不会的,永远不会。
他的许辞是最好的,是他少年时的憧憬,也是他成年后的伊甸园,永远不被世俗所染,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一直如同年少时那样,热情蓬勃充满梦想的许辞,他怎么可能去责怪他。
这般想着,项又驿抬起头,视线里是温驯,是羽毛,是冬日里飘扬落下的皑皑白雪,掉进了许辞心里,跌落在一片空气中。
依照许辞的话,他能吃饭,不用筷子,用冥想,把饭菜的香味搜刮一空,而后捂着肚子,摊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项又驿慢吞吞地吃完一碗面,起身去结账,服务员见他还有一半的菜没吃,问他要不要打包,项又驿婉拒了。
从餐厅出来,给许辞去买衣服,项又驿去的是许辞之前常穿的一个牌子,挑了几件衣服,他走进更衣室,许辞立刻挤了过来,半个身体挂在他身上。
他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两件,项又驿看了一眼材质,轻轻点头,“棉麻质地的易燃。”
买衣服很快,进店出店不过十分钟,许辞看着很满意,牵着项又驿的手,灵体都快飘起来了。
他以为项又驿是要回去了,却没想到他转身去了二楼,许辞问他,“你要买些什么?”
项又驿不语,只是攥着他的手,坐电梯到了二楼,走过一个拐角,拉着呆钝的许辞进店。
是一家专门做定制婚戒的品牌店,店员应该是认识项又驿的,见到他来便笑着问:“项先生你总算是来了,这次是要把戒指取走吗?”
项又驿点头,他看向身旁,店员见他微微侧头,素来冷淡疏离的脸上带上浅笑,他眼里闪过零碎的星光,他说:“我爱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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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人,我喜欢的人,这辈子会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所有的称呼融会贯通在一起,成了我的小辞。
戒指是早在一年多前就准备好了,他不太懂这些设计,可又想着给许辞独一无二的对戒,便琢磨了两个多月,等戒指完成时,许辞却已经不在了。
项又驿总是不停的规划着自己以后的人生,高中时想做律师便念了法律系,司考过后就去了律所实习,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在他枯燥重复的生活中,最闪亮的大概就是许辞了。
他把许辞纳入自己的人生里,十多年的陪伴,他想要进一步,想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想到婚姻,想和许辞在死后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丈夫这个词,属于他们彼此。
回到家中,项又驿把许辞的衣服和戒指一同丢入火盆之中,棉麻质地的布料很快便成了灰烬。
空气中钻石接触到火焰,银戒环面的钻石在逐渐升高的温度里燃烧成了气体,连灰烬都不剩。
项又驿的脸在一片暖红里,他抬起头,许辞蹲在他身边,依偎过去,显摆似的亮出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又又,你在和我求婚吗?”
“你答应吗?”
项又驿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却被许辞反手攥住,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吻过项又驿无名指上的戒指。
项又驿的指尖轻颤,无法抑制的紧张在心底沸腾,许辞看着他,冰冷的身体被银戒梏住。
有些烫,心被烫了一下。
如果可以一直这么下去该有多好。
许辞抬手轻挥,火焰熄灭,灰烬随之消散,室内的烟雾褪去。
许辞抓住项又驿的手,手指交错,无名指上的戒指相磕碰撞,他低头吻住了项又驿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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