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渐渐升腾,青涩的身体互相勾引,许辞凑过去吻住了项又驿的唇,无章法的吻着,学着那视频里的抚摸,项又驿看着他情动的脸,主动趴下去。
清瘦的身体微微颤抖,明明也是害怕的,但却还是臣服着,温顺趴伏。
“你进来吧?”
“可以吗?”
许辞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不确定的问着。
“可以,只要是你,做什么都可以。”
是什么都不懂的许辞,润滑不够彻底,莽撞进入时像是要把人撕裂,项又驿一声闷哼,身体下沉,整个人都在颤抖。
许辞吓了一跳,他想要离开,却被项又驿拉住了手,“继续吧。”
“很疼吗?要不算了?”许辞小心翼翼问着,看到项又驿发白的唇,他眼眶都红了。
“不疼,继续,不要停。”
想让他进来,想被他拥有,想和他结合,这类的情绪在心里驳杂,撇去了大片大片的疼痛,只剩下我被拥抱着,被他进入的那种满足感。
许辞再度深入,抱紧了他,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滴在项又驿的后背上,不是冰凉的,而是温热的。
那个时候,他还是项又驿的梦中少年,他还是生机勃勃,他的笑在项又驿眼中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项又驿抱着他时,觉得自己仿佛拥有着一切。
那个时候,他也还未死,心是跳动的,身体是温暖的,血液还在流淌。
在最后的时候,他留下眼泪,埋入时,贴在项又驿耳边,对他说,“我爱你。”
项又驿回答,“我也爱你。”
是甜蜜的梦,回忆在醒来时戛然而止,项又驿睁开眼,迎接着日光落下,跌进眼眶里的时候,他看向一侧。
他抬起手,抚摸着空气,轻语道:“小辞,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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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之后第三十五天,五七之日,中午时,许母请了主持高僧来为许辞超度。
灵堂内聚集了很多人,僧侣念经,火盆里堆放着许辞的一些衣物,燃烧时的灰烬环绕,项又驿站在一侧,低头看着哭到泣不成声的许母。
衣服燃尽之后,许母从项又驿手里接过一个档案袋,从里拿出几十封道歉信还有项又驿打印下来的道歉信息。
一张张展开,一封封宣读,带着哭声,伴着哽咽,把歉意捎给许辞,让他明白,谣言终止了,辱骂过他的人知错了,可是……难道只有死亡才能换来这些道歉吗?
人死永远不能复生,没人能为自己的口出狂言而买单,死了就是死了,后悔道歉都是没用的。
许母低下头,下巴磕进凹陷的锁骨中间,她哽咽道:“小辞,妈妈能做的只有这些,又驿他很好,他帮了我很多,他是个好人,是妈妈错了。
小辞如果有下辈子,还当妈妈的孩子好不好,妈妈好想你啊。”
项又驿深深吸了一口气,烟熏进了他的眼里,眼睛酸涩,流下眼泪是不可避免的,既是生理原因作祟,还有更多的情绪促使,他藏进角落里,抬起手捂着眼,闷声哭着。
谁不想他呢?
他梦里的许辞。
念经佛事持续到晚上,项又驿走到屋外,冷意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哆嗦,环顾四周,轻轻唤了声“小辞”。
树梢上的枯叶落下,扑簌作响,寒风卷起那枚叶子,项又驿茫然地看向四周,什么都没有,往日黏在他身边的许辞……没有出现。
心里的波澜是在一刹那翻滚而起的,大脑钝钝的不能做丝毫反应,身体却替他做出了最激进的选择,止住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没有预料毫无征兆,疼痛蔓延全身。
他跑到大街上,在昏暗里,在灯光下,在人潮中,在一片异色目光间,像个疯子,撕心裂肺大声喊着,“小辞,你在哪里,你去哪里了?”
他不知道跑了多远,喊了多久,喉咙钝痛,腿脚支撑不住身体,跌跪在地,双膝凿在细碎的小石子上,刺痛传来,他低下头,哭着呜咽着,“小辞,你出来,别逗我玩了,你快出来啊。”
手指被砸到的疼是逐渐蔓延开的钝痛,涉及的范围不大,但消退很慢。
皮肤被小刀划开的疼,像是一段带着戾气的刺痛,划开的伤口流出鲜红,可却又很快消失,伤口被覆盖住后,再去感受时,已经觉察不到痛了。
可此刻,项又驿无病无患无伤无痛,可心里的钝痛,却似被利刃划开被钝器凿伤,被千刀万剐了一千万次,体无完肤,连颗心都不再是完整的了。
那天之后,项又驿生了一场大病,没有缘由的病症,就连医生都检查不出是怎么了,他却连床都起不了,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像是蜗牛丢了壳,脆弱致死。
许母猜测项又驿是不是在五七那日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便请了高僧过来看他。
项又驿躺在床上,许母扶着他,他缓缓坐起来,面如纸色,神情憔悴,整个人在一夕之间就似乎瘦了一圈,许母看着心疼。
这种事情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许母从房间里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等许母走了之后,高僧走到项又驿跟前,他抬起头,嘴唇微动,轻弱的喊了一声。
项又驿以前是不信神佛,可到了如今,他的不信已经成了深信,他甚至希望眼前的僧人能够说出什么话来,有关死去的人,有关鬼魂这一说。
他挪动嘴唇,轻声问:“师傅,人死后还会回来吗?”
是高深莫测的僧人,似乎能知道项又驿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叹了口气,对项又驿说:“人在死后,结完生前业障,而后由鬼差带回阴间,择日进入轮回,但许辞……”
一个“但”字,让项又驿徒然抬头,他握紧拳头,声音都是颤抖的,轻声问:“许辞他怎么了?”
“他在人间逗留,折的是转世后的福报,本来下一世他可以活得安稳,但恐怕也会像现在如此了,得一场大病,英年早逝。”
项又驿打了个哆嗦,他艰难开口道:“那他现在呢?他回去了吗?”
僧人摇头,“他回不去了,五七之后,错过了阴差引路的时间,已经回不去了,进不了轮回,魂魄在人间会慢慢虚弱,最后魂飞魄散。”
最后四个字,让项又驿肝胆欲裂,不再是钝痛了,是从里到外,从骨头到皮肉,被撕碎碾压过的痛。
他恍惚着,慢慢爬起来,从床上下来,双膝跪地,匍匐着,额面磕在冰凉的地面上,他问:“有什么办法吗?一定要办法的是不是?大师,求求你,救救他。”
“施主,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他就在我身边,在我心里,我能感觉到他。”项又驿抬起头,指着心口,“他就在我这里,我每一次呼吸,这里都会痛,为什么会痛?是他在和我说,他也想我,他也爱我,他不想离开我。”
项又驿扯开嘴角,“我真的很爱他,师傅,我没办法忘记他,我不能够没有他,求求你,帮帮我,不管任何代价我都接受,我都能接受。”
…………
春节假期里,从不加班也从不下班的律所终于得以歇息几天,整理案卷、对接值班、档案分册,一样样的做完,项又驿好像脱了一层皮,从能把自己埋入的卷宗里抬起头来。
林献过来看他,项又驿见他拿着纸箱,微微一愣,便问:“你这真的是要辞职?”
林献点头,他摸了一下鼻子,“身体不大舒服,也不想再那么忙了,想抽出时间放松一下。”
“也是,律师太忙了,我看你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也该谈了恋爱了。”
林献笑了笑,他抓紧了纸箱,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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