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朋友？

  季星扬想起时，便忍不住笑。

  可当他看向蜷缩在自己怀中，醉酒晕乎乎的林子衿时，神色逐渐变化。

  林子衿有没有想过？

  他几年前无意撇下的一株幼苗，如今却会长成了参天大树。

  不再是孤僻阴沉，不再是瘦弱任人欺，可又有什么用？

  林子衿都不认识他……

  季星扬脸上的笑隐去，像是疾风席卷而过，成了一片潦草的贫瘠。

  林子衿记不得他，当然记不得。

  季星扬对于林子衿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或许连过客都不算，只是他眼梢撇去，留下的一抹余光。

  暗恋不就是一场盛大的还未开始就已知晓结局的失恋过程。

  自顾自喜欢，自顾自不喜欢，对方永远无知无觉，留给自己的却是满怀的酸涩思念。

  林子衿，我……喜欢你。

  如果当初勇敢一些就好了。

  也许，还能在他心里留下一片羽毛。

  第4章

  林子衿从电线杆上被季星扬拽下来时就已经醒了，在季星扬怀中体验着小公主待遇，心中窃喜同时，又默默嘀咕李满秀这家伙什么时候离开他家。

  就没见过这么大的电灯泡！

  身体再次被抱起来，应该是去浴室，毕竟两人的衣服都脏了，就是不知道季星扬是要怎么清洗自己。

  林子衿感觉到自己被放在浴缸里，紧闭的睫毛轻颤，身上的衬衣被拉开，林子衿不动，等着季星扬下一步动作。

  季星扬的手沿着他的肩膀移下，扯开衣领，大半个肩膀裸露，季星扬的呼吸渐沉。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在此时此刻此情此地面对林子衿，少年时憧憬不敢亵渎的对象，在自己眼前衣衫不整，似能任由自己肆意妄为。

  季星扬屏住呼吸，脱去了林子衿的上衣，对方很瘦，身体沉入浴缸内，仰面靠在其中，喉结暴露在季星扬眼前，胸口的皮肤泛出一层粉，连接着是立起的乳尖和平坦的小腹。

  他轻轻唤了一声“林子衿”，对方沉沉入眠，没有任何反应。

  季星扬的手指搁置在林子衿长裤边缘，黑色的布料在他指尖下，从腰侧顺至门襟，扭开锁扣，拉链顺势扯下，鼓起的白色内裤跃入眼帘。

  季星扬微微一愣，徒然抬眼，紧抓住了林子衿闪躲的双眼。

  四目相对，林子衿眼中是潮湿燥热的欲望泥泞，他看着季星扬，双腿微微分开，裤子被褪下，露出勃起的被白色布料包裹着的部位。

  他没有动，季星扬也是，维持着这般动作，在沉缓焦灼的几个呼吸后，是季星扬先开口，他说：“前辈，你醒了？”

  林子衿下巴微点，季星扬慢慢直起身，瞥向林子衿两腿之间，他轻语慢声，“你硬了。”

  林子衿听到他的声音，胯间的硬物翘起更高，顶开内裤，蓬勃鼓起。

  季星扬呼吸加重，林子衿的脸在他眼中逐渐放大，是他不由自主凑过去，鼻尖轻触，呼吸交错，林子衿抬起头，季星扬垂眸，目光锁在他的喉结上。

  下一秒，嘴唇已贴在了脖颈一侧，温软的唇摩擦泛起一阵酥麻，他张开嘴，牙齿磕进喉结周遭细嫩皮肤，在此之上，吸吮咬合。

  林子衿呜咽一声，发出甜腻的呻吟，他去拉季星扬的手，让他的掌心覆在自己勃起的性器上。

  揉戳按压几番，林子衿发出续续断断的低吟，季星扬看着他，眼眶发红，是他钦慕的人，此刻却在自己身下情迷。

  他是否也是喜欢自己的？

  季星扬心中闪现疑惑，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在听到林子衿唤出自己的名字后，季星扬再也忍耐不住，把林子衿一把捞起，离开浴室，走回卧房。

  他把林子衿狠狠压在床被之中，他的吻似燎原之火，林子衿就是那块由他耕耘田地。

  季星扬脱去衣服丢在地上，覆在林子衿身上，他扯开林子衿的裤子，季星扬弓起背，腰腹肌肉簇起，他舔吻着林子衿的胸口，延伸而下，在柔软的腹部上留下零碎牙印。

  林子衿“唔”了一声，大腿分开弯起，季星扬埋头，林子衿不由蜷紧双腿，季星扬侧头，鼻尖拱开他的大腿，他勾起嘴，张开嘴去咬那大腿根。

  林子衿双腿打颤，季星扬抬起头，身体上移，凑到林子衿耳边，含住他的耳垂，轻轻绵绵的吻细腻落下。

  季星扬情不自禁，心在那一刻失防，他轻语低喃，对林子衿柔声道：“我爱你。”

  林子衿的身体一抖，只想沉沦于爱欲之中的他徒然清醒，像是被人狠狠拉拽而出，他喘息着，睁开眼，纳闷看向季星扬，他问：“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上个床，你说这话做什么？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季星扬微微张开嘴，神情像是被人重击之后的出神，久久无言，他僵硬维持着动作，沉默数秒，他重复着那句话，“只是上个床。”

  他盯看着林子衿，眼眶发烫，他问：“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深吸一口气，情绪越发激烈，像是幼犬被抛弃，他哽着声音，发出一个“你”字，却被一脸莫名的林子衿打断。

  “怎么了？难道你是想和我谈恋爱？”

  季星扬一震，他深深盯着林子衿的脸，胸膛起伏数下，他勾起嘴角，推开林子衿，徒然起身，他哼笑一声，似叹似讽，他说：“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林子衿看着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背对着他穿上，昏暗光线下，他的侧影被模糊成了一段冰冷利刃，似要戳伤林子衿的眼。

  他听到季星扬冷淡至极的声音，他说：“我只和我喜欢的人做爱，而你……还不配我喜欢。”

  第5章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林子衿也像是被一桶冰水浇过，身上的热度消散，他猛地起身，抓住了季星扬的手臂。

  昏暗光线下，季星扬看着林子衿绷紧的轮廓，很难去控制，难以去想象，自己曾经爱慕崇拜的人，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尽管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可……依旧会难以忍受。

  他掰开林子衿的手，上前一步，把他推到在床上，季星扬的手掌压在林子衿肩头，他垂眸凑近些许，似乎在认真仔细打量着林子衿。

  焦灼的呼吸如数纠结数下，林子衿听到季星扬微哑的声音，他说：“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林子衿一愣，季星扬说：“我是燕大的学生，前辈，你也是吧。”

  林子衿撑开眼皮，突然挣扎起来，却又被季星扬狠狠按下去，他低头，嘴唇就贴在林子衿耳边，清晰带着些讽笑的声音凿入林子衿的脑内，被他刻意去忽略忘记的记忆尽数涌来，他浑身僵硬，呆滞地看着半空。

  季星扬说：“学长，燕大流传着很多关于你的传闻，我还不相信，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是肆意泼洒的恶意，带着失望透顶的怨气，季星扬的声音撞进林子衿的心里，把他揉碎了。

  “你勾引有妇之夫，被对方老婆找到学校里来，为此研究生的名额都给你抹去了，是吗？”

  季星扬深吸一口气，发红了眼，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这是他最宝贵的人，这是他年少时的神。

  可他太难受了，他控制不住。

  曾经少年时憧憬的对象，被他奉为神明的人，离开了神坛，走下凡间，竟让他觉得林子衿竟然比普通人还不如。

  这种认知似乎要把他分裂，等他回过神，恶毒的话已如尘烟，四散而去。

  “你滚吧。”

  回应季星扬的是林子衿干涩的三个字，季星扬一愣，没有动。

  林子衿突然把他推开，翻身下床，跑至浴室，胃里翻江倒海，趴在马桶上干呕。

  “前辈你没事吧？”

  季星扬快步走过去，林子衿跪坐在地上，抬起头眯着眼看他，他声音嘶哑，微弱道：“你怎么还不滚？”

  季星扬的身体滞缓，手指蜷曲就伸展，最后妥协般垂在了身侧。

  他听到林子衿哼笑，而后他说：“有妇之夫是我的老师，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喜欢过他。

  喜欢一个错误的人，就算是偷偷的喜欢，也是一种罪过。

  暗恋就永远不要说出来，让对方知道，只会是负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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